蕭清瀲鬧到一片空白。“不可能，我爸，我爸怎麽會，之前明明搶救過來了，怎麽會那麽突然！”她聲音淒厲的叫喊。

    “抱歉，病人年紀很大了，又出現二次腦溢血，我們盡力了。”醫生抱歉地說。

    蕭清瀲向後倒去蕭印城立刻扶住她。“阿姨。”

    “蕭印城，我爸去世了，他走了，那麽突然，我半點都沒有準備，怎麽會在這樣。”蕭清瀲淚流滿麵。

    蕭印城渾身僵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情緒失控的蕭清瀲。

    “都是因為你，我爸走了，黎城的腿也廢了，我們一家變成這樣，都是你這個罪魁禍首，你要是沒有來，我們家還好好的，我爸和我兒子現在都成這樣了。”蕭清瀲哭訴著。

    身後推著輪椅緩緩靠近的人突然愣住。“媽……你說什麽呢。”

    所有人一起回頭看向趕來的蕭黎城，他滿臉不可置信。“外公怎麽了？還有你說我的腿，怎麽了。”蕭黎城聲音顫抖。

    他早就想過的，隻是骨折怎麽會嚴重到腿部沒有半點知覺，完全站不起來的程度，可是所有人都告訴自己這隻是暫時的，隻要自己鍛煉，就能恢複。

    蕭印城愣在原地。“黎城。”

    蕭清瀲終於瞞不下去。“對不起黎城，我們不是故意騙你，隻是想給你一點緩衝時間。”

    蕭黎城捏住輪椅的把手。“我們，先去看外公吧，晚點再說。”他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

    蕭傅亦被蓋著白布從手術室裏推出來，所有人沒有任何準備，蕭清瀲開始忙忙碌碌的一夜，終於將蕭傅亦從醫院帶走，蕭印城和江雨涵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和外麵秋日裏沙沙作響的樹葉，感到滿目蕭瑟之意。

    人去樓空，病房裏十分安靜，隻有蕭印城和江雨涵兩個人在，蕭印城終於控製不住，捂住臉無聲的流淚。

    江雨涵心裏很難受，外公走的這樣突然，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度過了生死的關卡，滿滿的會清醒過來，可沒有人等到他的清醒，卻等來了永久的離別。

    “印城，我知道你很難受，你別這樣壓抑自己。”江雨涵站在他麵前。

    蕭印城伸出手抱住她，頭靠在她胸前的位置，江雨涵摟住他。“你不要聽蕭清瀲說的話。”

    “她說的對。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不會被牽扯在其中，雨涵，外公走了，黎城又變成這樣，我要怎麽償還對他們的虧欠，蕭清瀲說的一點都沒錯，本來是我的恩怨，如果不是我，他們現在一家，還好好的。”蕭印城哽咽起來。

    “可以，你也不想的，這怎麽能全都怪你的，你也是受害者。”

    “我毀了蕭家，外公走了，黎城有可能一輩子都得坐在那個破輪椅上，我要怎麽辦，為什麽不是我，我寧願這一切發生在我身上。”他嗓音越來越喑啞，渾身顫抖著。

    江雨涵輕輕撫摸他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已經發生了，我們……我們隻能盡力去補救。”

    “補救不了了，什麽也挽回不了了。我好難受，蕭清瀲罵我的時候，每一句都像紮在我心口的刀子，可我又恨不得真的讓她拿刀子紮在心口上，隻有我一個人什麽事都沒有，可明明都是我該承受的。”他終於啜泣起來。

    “我做什麽也換不回外公了，也換不過黎城的健康。”蕭印城緊緊抱住江雨涵的腰。

    病房裏充滿了哀傷的氣氛。

    蕭傅亦的葬禮很快舉行，蕭印城和江雨涵來到靈堂裏，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蕭黎城，蕭黎城神色沒什麽異常，和賓客們打招呼照顧安排的井井有條。

    “黎城。”蕭印城心裏忐忑，他不知道怎麽開口解釋，自己的欺騙。

    “哥，有什麽事等到外公的事辦完再說吧。”蕭黎城冷靜的說。

    “好。”

    蕭傅亦的葬禮舉辦完畢，蕭黎城回到了醫院內，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見任何人。

    蕭清瀲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在房間外，聽見裏麵一片安靜才放下心來。

    蕭印城想進去看他，卻被她攔下啦。“蕭印城，你給我走遠一點，別再出現。”

    “我……想去見見黎城。”

    “不需要，你這個災星，離我們家人遠一點，要不是你，我的黎城現在會是這樣嗎，不要你假惺惺的，你做什麽都彌補不了他的健康，你要拿什麽償還給我們。”蕭清瀲痛哭起來。“我不敢想，黎城的人生全因為你毀了，他還那麽年輕，自從你把公司交給他打理，他生怕自己能力不夠，沒日沒夜的學習，希望能幫到你。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成了一個廢人，以後都得坐在輪椅上，需要人照顧，再也不能去實現他的夢想了。”

    “他前段時間還跟我說，太久沒有出去旅遊了，要把你拉回來看著公司，他要出去好好的看看，可是以後都沒有機會了，他就得困在那座小小的輪椅上了。”蕭清瀲泣不成聲。

    聲音回蕩在走廊裏哀痛至極。

    “還有我爸，我什麽都沒有了，我爸走了，我兒子變成這樣，我要怎麽辦。”

    “都是因為你這個災星，我好後悔，當初為什麽會願意接受你，如果你從來就沒有出現，我媽不會進監獄，我爸不會去世，黎城還好好的，我們一家還好好的，都是因為你。”蕭清瀲怒指著他滿臉淚水。

    蕭印城僵僵的站在那裏。“對不起，對不起。”他聲音微弱。

    “對不起有什麽用，我不要你的對不起。”蕭清瀲瘋了般怒吼。

    “那封信是給你的，黎城都是代你受過，可是你現在好好的，他卻失去了雙腿，成了廢人，我好恨你，為什麽老天這樣不公平，為什麽殘疾的不是你，你還我兒子的健康來。”

    江雨涵終於看不下去，拉開蕭清瀲扯住蕭印城衣服的手。“阿姨，你冷靜一下，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們也一樣，他也不想的，我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麽辦了。”江雨涵被她的情緒感染動容，流下淚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