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斐然聽見病房裏傳來痛苦的嚎叫聲，猛地站起身來，向病房門口走去。

    徐渭拉住她。“江小姐，別著急，沒事的。”

    江斐然渾身僵硬。“已經一周了，他的病情沒有控製住，一直在惡化。”

    “江小姐，這病毒本就沒有那麽快痊愈的。”徐渭不忍心看她緊張的樣子安慰道。

    付棲從病房中出來，江斐然立刻抓住她。“怎麽樣，他怎麽樣。”

    “江小姐，你要給我時間，才一周，哪有那麽快研製出治療藥物。”付棲說。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好好治療，我告訴你，如果你治不好他，你也別想活著。”江斐然額狠狠的威脅。

    “我說過，我需要時間，當初張明路研製病毒治療藥物也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更何況這次是升級的病毒。”付棲解釋。

    “你少廢話，至少先讓他不要那麽痛苦。”江斐然聽見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呻吟聲感到揪心。

    “隻能暫時給他注射止痛藥物。”

    江斐然癱坐在椅子上。捂住頭自言自語。“我第一次感受到，它這樣可怕，從前我事不關己，無法為別人的病痛感同身受，如今，我卻真的怕他死。”

    “急救！”付棲突然從病房裏跑出來衝幾個護士說。

    幾名護士立刻跑進去幫助，江斐然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孫魏舟的心率起伏不定。

    十五分鍾後，付棲鬆了一口氣，看著心電監測儀上平穩的數值，摘下口罩，汗流浹背。

    江斐然死死握住的手心終於鬆開來，不知不覺間嘴唇被咬破嚐到血腥味。

    這是第幾次，一次又一次生死邊緣徘徊，下一次，誰也不知道孫魏舟還能不能挨得過去，他整個人虛弱的躺在床上，才一周卻暴瘦的臉部輪廓顯得格外的深刻，眼下青白色，沒有生氣。

    嘴巴上的胡茬長出來，顯得不修邊幅。

    “他醒了嗎。”江斐然從床上起身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

    “醒了，你要去看他嗎。”徐渭回答。

    江斐然起身穿上防護裝備正準備走進去，孫魏舟突然麵色一窒，猛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鼻滲出。

    “啊！他他怎麽了。”

    付棲連忙進去查看，久久才出來，找下口罩。

    “江小姐，我真的沒辦法了，他已經快不行了，腎髒有衰竭的跡象。”

    “你說什麽。”江斐然死死盯著他。

    “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什麽。”江斐然把槍直直指著付棲。

    付棲恐懼的向後退了幾步。“別……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江斐然憤怒。

    “藥物研製一定需要時間，就算能找到治療方法，他……也撐不到那個時候了，最多還有一周，他就會……”

    江斐然手指顫抖。“付棲，我殺了你！”

    “為什麽，病毒是你製造的，為什麽你治不好，你去死吧。”

    徐渭衝過來拉住衝動的江斐然。“江小姐！別激動。”徐渭抱住江斐然拉住她持槍的書靠在她耳邊輕輕說。“我們還需要他，不能殺他。”

    “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沒辦法了，江小姐。”

    “都是因為你，付棲，都是因為你！”

    付棲慌亂的向後退，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恐懼的看著風魔的江斐然。

    “是，都是我的錯，但這都是林凱指使的，我隻是給他哥建議，用病毒試驗者的血液，我什麽都不知道，放過我吧。”付棲懇求道。

    “對了，你還可以去找張明路，他之前已經累積了很多治療經驗，也許有辦法，你去找他。”付棲拉住江斐然的衣角乞求。“放了我吧。”

    江斐然沉聲說。“將他關起來。”

    徐渭點頭。“是。”

    付棲被拉住拖行一邊走一邊哀求。“放了我吧，放過我吧。”

    江斐然坐在椅子上捂住頭。“怎麽辦。”

    她穿上防護服走進病房，孫魏舟剛剛吐完血此刻看起來極盡虛弱，雖然清醒著卻沒有八點精神。

    “孫魏舟。”江斐然叫了他一聲。

    孫魏舟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竟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怎麽感覺，很久沒有見過你了。”

    一句話讓江斐然幾近崩潰，這些天他在昏迷和發病中來回轉換，完全清醒的時候不太多。

    江斐然突然哭泣起來，趴在床邊。“對不起，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救我，你不會這樣。”

    江斐然失聲痛哭覺得絕望，又是這樣，每一個為了保護自己而重傷的人，自己都沒有能力去保全他們。

    “我沒怪你，真的……治不好了嗎。”

    江斐然擦擦眼淚。“不，可以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最好的一聲來治療你的，一定可以治得好。”

    孫魏舟試圖想抬起手，奈何實在力竭無法動彈，隻得歎口氣。“江斐然，到此為止吧，我說這些你一定不愛聽，但是，還是想在最後的機會說出來。收手吧，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你已經夠辛苦了，這些日子，每一天每一刻我都看在眼裏，你不能永遠活在一個人的陰影裏啊。還有，不要為我報仇，真的，不需要，我可不想成為你人生的第二個陰影。”

    “你不會死的，自己的仇自己報吧。”江斐然沉聲說。

    “我能感覺得到。”

    “感覺到什麽。”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急速衰竭，我……甚至沒有力氣動彈了，我聽過這種病毒的可怕，之前……聽到過一些消息，聽說，最後的時刻會很醜，全身潰爛，如果真的要那樣的話，江斐然，你能不能幫我解脫，我不想那麽難看的死。”

    “別胡說，我說了，你不會死，我說不會就不會。”

    “我還有一個問題。”孫魏舟繼續說。

    “說吧。”

    “你為什麽那麽像救我。”

    “你是因為變成這樣的，我當然會幫你。”

    “不，還有，我是他弟弟的原因吧，是嗎。可是江斐然，我不是他，就算我好起來了，也不能代替他，對嗎。”

    江斐然一愣。“什麽意思。”

    孫魏舟無奈的笑笑。“你明白的，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