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萱仿佛是特意來向柳慧君做個離婚宣言的，說完就走了。

    她離開之後，柳慧君一臉心累的表情，對許沫沫說道：“讓你見笑了。”

    許沫沫心想，陸家老爺子同時有兩位夫人的事人盡皆知，見笑不見笑的，恐怕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就是嘴巴上那麽一說而已。

    隻不過，沒想到陸家老爺子陸勁華是個花花公子，他的兒子陸彥東似乎也有樣學樣，看於子萱的模樣，似乎也是憋屈了很久了。

    她又想到了陸彥驍和陸彥宸，她和陸彥驍的關係持續時間太短，還不是正式交往，看不出什麽問題來；至於陸彥宸，誰能知道如果當初倪芷蔓不死的話，他們順利結婚，日子久了又會怎麽樣呢。

    她心裏對這樣混亂的關係感到十足的嘲諷，嘴巴上卻說道：“沒有的事。話說回來，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個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柳慧君揮了下手，讓管家老爺子下去。

    許沫沫心下好奇，“您是為了少夫人才會問我能不能做讓人討厭的香水嗎？”

    柳慧君好笑地看著許沫沫，“你剛才不是還幫我說話了麽？怎麽現在又問這個問題。”

    許沫沫坦然地說道：“我隻是想知道我分析得對不對而已，但願夫人您不要覺得我自作聰明。”

    柳慧君笑著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反正我們家老一輩的這些破事外麵傳很久了，我也不怕人說。我大兒子這次遭了大難，我心裏難受。我知道我大兒子在外麵養了人，不怕你笑話，我一直覺得這種事沒什麽。但這次的事情特殊，你剛才應該也聽見了，我大兒子是在他情婦住處的地下車庫受傷的，這對我兒媳婦來說，是比他受傷還要大的打擊，所以她才會這麽激動。我也反思了一回，正好彥驍說你的香水有特殊功效，我就動了下心思。許小姐，如果你真能做出讓人討厭一個人的香水來，我一定會給你相當的報酬。”

    這番說辭，真是和許沫沫有些三觀不和。

    許沫沫心想，如果她真是陸彥驍的女朋友，不知道這位會不會後悔在她麵前說這些話。

    可惜，她並不是陸彥驍的女朋友，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

    不過，按這位的這個脾性，恐怕就算她和陸彥驍真發展成男女朋友關係，這位也不會說什麽，反正她又不在乎自己兒子有多少個女人。

    她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看在“相當的報酬”幾個字的份兒上，她決定回去好好兒研究一下。

    “我回去試試。”

    她不敢斷然下結論，誰知道能不能做出來啊。

    而且，香水又不是長期有效的東西，就算讓一個人一時對噴了這種香水的人感到厭惡，難道還能一直厭惡下去？這個什麽讓人討厭一個人的香水，和某些人說的讓人喜歡一個人的香水，就算能做出來，那又有什麽用？等效果一過，還不是打回原形，該怎樣就怎樣？

    當然，作為一個調香師，這種大實話就不方便說了。

    許沫沫保持著克製而又不失禮節的微笑，喝了一口茶，借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心裏不斷升起的無語。

    於子萱走這麽一遭，意外地產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化學反應。

    原本柳慧君覺得許沫沫的香水效果是誇張的，都已經準備冷淡地結束會麵了，沒想到於子萱跑來吵了一架，這次吵架沒有像在醫院那麽激烈，最後居然還因為許沫沫幫腔而偃旗息鼓。加之在他們爭吵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讓許沫沫聽到了一些密辛，柳慧君對許沫沫的感覺，就產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許小姐，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今天在這裏說的話傳出去？”柳慧君詢問許沫沫，“我的老臉厚，不怕丟臉，但我兒子兒媳還年輕，他們的臉麵我還是要顧及一下。”

    許沫沫心想，這種事她能跟誰傳啊？

    就她和陸彥驍現在這種關係，她巴不得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和陸彥驍、甚至是陸家人有任何瓜葛，怎麽可能主動跟別人提陸家的密辛？要是別人問她是從什麽渠道知道的，她如何回答？

    “夫人放心。”她勉強笑著說道：“我心裏有數。”

    離開的時候，柳慧君還十分客氣地對許沫沫說她十分期待香水成品，囑咐她如果做出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她，態度和於子萱出現之前的漫不經心有了很大的轉變。

    許沫沫臉都笑僵了，上了車，出了熙園的大門，她就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揉了揉臉頰，放鬆放鬆臉部使用過度的肌肉。

    孫嵐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許沫沫，笑著問道：“小姐，我看您和夫人有說有笑的下樓來，想必溝通得很順利吧？”

    許沫沫這會兒在想事情，沒聽清楚孫嵐的問題。

    “你剛才說什麽？”

    孫嵐便再問了一遍。

    許沫沫想了想，坦然地說道：“我感覺，那位少夫人的出現，是一道分水嶺。本來我覺得柳女士對我的香水並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那位少夫人上來吵了一架，情況就發生了轉變，現在還讓我試試能不能做讓人討厭一個人的香水。”

    “讓人討厭一個人的香水？”孫嵐詫異道：“還有這種香水嗎？”

    “我不知道，做來看看吧。”許沫沫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陸彥東的夫人叫什麽名字？”

    “於子萱。”孫嵐把字拆開解釋了一遍。

    許沫沫又問：“你知不知道陸彥東是在什麽地方受傷的？”

    孫嵐遲疑了一下，問道：“您是在他們吵架的時候聽到了什麽嗎？”

    許沫沫心想，這孫嵐還挺聰明。

    她嗯了一聲。

    孫嵐沒等她問，立即回答道：“這件事在陸家不是秘密，彥東先生是在他情婦樓下受傷的。”

    許沫沫的眼前浮現出於子萱充滿了厭惡和倦怠的臉，以及那個時候於子萱盯著她的視線。她想，應該是她想多了，於子萱那個狀態，看誰都是那個表情。

    她萬萬沒有想到，於子萱離開熙園，就去見了陸彥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