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臥室門扉留下的一道門縫輕輕掩住，柳馨染聽著江嚴彬三人狗咬狗的戲碼，一陣好笑。

    可憐啊！白蘇要輸了，還沒有開始就要輸了，江嚴彬，算你好運！

    錘了錘有些酸痛的腰，聽到推門的聲音，柳馨染勾起唇角，衝著突然進來的江嚴彬回以淺笑。

    ……

    葬禮會場對麵的咖啡廳。

    “白蘇，我們又見麵了。上次見麵是參加葬禮，這次還是，說你是掃把星，你還真沒委屈這個名號。”柳馨染聒噪的聲音在安靜的咖啡廳尤為刺耳，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為了打聽我的電話，你沒下功夫吧，看來莫修宸身邊的人，也不怎麽牢靠。”白蘇目光落在柳馨染的身上，好像在說一件無關鍵要的事情，帶著一點笑意。

    “嘖嘖，不過幾天不見，你變化這麽大，要不是從小跟你熟悉，我都不敢肯定是你啊！”砰地一聲，玻璃杯重重磕到桌麵，柳馨染撥弄著長發，妖嬈的坐在了白蘇的對麵。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你的嫂子，柳馨染。我親愛的小姑子。”

    白蘇淡漠的抬眼，看著眼前蓋了好多層粉，都掩不住蒼白氣色的女人，垂眸小口小口的吃著麵前的蛋糕，舉手投足優雅的像隻白天鵝，即便是隨意的坐在那裏，都美的像一幅畫，無關樣貌，氣質使然。

    這就是白蘇，無論做什麽，都高貴典雅的渾然天成，讓無論何時和她在一起的柳馨染捉襟見肘，淪為陪襯。

    大概意識到被柳馨染吸引了目光旁人，側耳聽自己的回複，白蘇淡淡的開口，“這麽快就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恭喜啊。”

    沒有嚇到白蘇，柳馨染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語氣帶著無盡的炫耀，“怎麽，裝作被嚇到的樣子有那麽難嗎？畢竟你一個死了的人，出現在這裏，被我看到，可是很危險的。”

    後半句，柳馨染壓低了聲音，隻有白蘇可以聽到。“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來葬禮的，梁靜茹嗎？”

    葬禮就是火藥庫，白蘇死而複生，就像是一根可以隨時引爆火藥庫的引線。一街之隔，隻要她大喊一句白蘇活著，對麵立刻有人會衝上來，把白蘇抓住，她實在不明白，白蘇無所事事坐在這裏的勇氣，是誰給的？

    看到白蘇依舊沒有想搭理她的樣子，柳馨染不依不饒的湊近。目光說不出的憐憫同情，看來白蘇今天一個幫手都沒有，那天跟白蘇一起，氣質高冷的莫修宸也不在她身邊。

    這麽快就被拋棄了嗎？柳馨染有些恍然大悟，大概白蘇除了張助理那張王牌，什麽都沒有準備。

    盈盈一笑，柳馨染心底升起了不可抑製的痛快，“白蘇，實在不好意思的問一問，你最近過的好不好？”

    白蘇盯著柳馨染精致的側臉，因為她探著身子湊近的緣故，細嫩修長的頸項曝露在空氣中，脖頸上青紫的吻痕新舊交加，淤青不散。

    “我也不好意思問，你跟江嚴彬過得好不好？”白蘇反唇相譏，關切的笑意掛在唇角，卻讓柳馨染覺得無盡的嘲諷。

    白蘇的目光就像蜇人的毒蜂，讓柳馨染芒刺在背。溢在唇邊嘲弄她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忍下心中的不快，柳馨染張望四周，壓低了聲音，死死的盯著白蘇臉上的表情，“白蘇，一會兒葬禮不要去了，你的計劃已經被識破了，張秘書，也就是那個張助理，已經背叛了你，‘文件’也被江嚴彬拿到了，作為朋友，給你個忠告，現在就離開S市吧！走的越遠越好。”

    午後溫暖的陽光灑在白蘇的身上，墨鏡上倒映著柳馨染十足看好戲的嘴臉。聽到被人背叛，計劃被打亂，白蘇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定定的回憶凝視。

    世家名媛的涵養，體現的淋漓盡致。柳馨染也是恨透了白蘇這一點。

    “能去哪呢？”白蘇眉頭上挑。

    “對啊，這還是個問題。”柳馨染用吸管戳了戳杯子裏碎冰，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可是不管去哪裏，總好過被江嚴彬送到監護室，或是直接被他殺死好吧？”

    “要麽離開，要麽監禁，要麽死亡。”白蘇每說一個結果，指尖輕扣一下桌麵，臉上的笑容輕鬆寫意，“如果隻有這三種選擇的話，那最後一個選項會不會還算好一些呢？”

    柳馨染微微頷首，對白蘇的話不可置否，涼涼的笑道，“要是你手裏有‘文件’的時候，選擇來到我身後，那情況就不會糟糕到這種地步。至少我父親的人脈還有股份，不會讓你落到現在孤家寡人的地步。”

    “選擇你嗎？柳封？你父親？如果那樣的話，我應該會在諾心食品旗下某個不知名的工廠裏關押著吧，不然，郊區某個精神病院也是安置我的不錯選擇。”白蘇語調淡淡，毫無波瀾。

    柳馨染輕笑了一聲，“我們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麵啊，你這麽一針見血，讓我很沒麵子。”

    “多謝你的提醒。”白蘇抬眼望向腳下葬禮會場的入口，嗓音像是浸了冰水。“不論如何，我還是會出現在葬禮上的。”

    “白蘇！你清醒點，這不是你堅持就能解決的問題。你活著，一天不落在江嚴彬手裏，他就會擔驚受怕。你主動送死，能證明什麽呢？”柳馨染抿唇，出言提醒，也說出了自己私心。她就是不想讓江嚴彬好過，所以，她不介意放走白蘇。

    “我堅持嗎？”白蘇不屑一笑，高傲的目光帶著審視，“柳馨染，你別這麽越俎代庖。你忘了我是誰了嗎？我是白蘇，白氏財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我不會逃跑，也不想把白氏讓給江嚴彬那個讓我惡心透頂的男人。你如果不想站在我這邊就離遠點兒，別到時候濺著自己一身血。不值當。”

    她肯定有後招。多年和白蘇交手屢屢敗北的經驗告訴她，白蘇說這樣的話，肯定有後招，絕對！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隻問你一遍，你要站在我這邊嗎？”白蘇對柳馨染能平心靜氣的坐在她麵前跟她說話，一點也不意外。抬眸淡淡抿唇，慢斯條理的開出條件，“柳馨染，我會從江嚴彬的手裏還你自由，而且，我會放過柳封。”

    “哈哈哈！”柳馨染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笑得張揚不加掩飾。白蘇是病急亂投醫了嗎？她現在站在她那邊，有什麽用？

    “白蘇，如果我現在站起來大聲嚷嚷，白蘇就在這裏，你覺得會怎麽樣？”柳馨染咬牙，她恨極了白蘇那種身在穀底還能掌控全局的泰然姿態，為什麽她沒有，她被江嚴彬弄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沒有任何辦法。

    “柳馨染，如果你隻有這點水平的話，那就活該被江嚴彬睡一輩子，痛苦一輩子！”白蘇反應平淡，渾不在意柳馨染真的那麽做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