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和雲雪應邀前來，重頭戲還是要放在玉石交流大會上的，當即放棄了參觀的想法，跟隨人流往一進寬闊的大院裏去。

    這一進院子也不知道是第幾進，與外麵的花園相連，裏麵要寬闊很多，仍然是清一色的木製建築，青磚鋪地。不過現在卻被布置得現代化氣息深厚，滿眼彩幔輕紗，一張張圓桌配上高背木椅套上了淡金色的套子，背後係上大大的蝴蝶結，上首主席台也鋪著一溜同色的桌布，讓整個會場看上去既整潔又端莊。

    人們進來後，都呼朋引伴的聚在一起自行找了位置坐下，程琳跟雲雪沒有熟識的人，雖然是來打醬油的，但對程琳來說關係重大，雖然尋的是不大會引人注目的角落卻不能太靠後，這樣不利於她近距離的觀看玉石大王的那些寶藏。

    倒是與她們一同前來的那對京城夫婦，已經混得如魚得水，跟在一起的有一大群人，說說笑笑進來就落坐在程琳她們不遠處那桌。

    “王會長請坐！”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搶先一步上前，拉開了一張椅子，很恭敬的禮讓著正被眾人簇擁著的一個禿頂的中年人。能被喚做會長的，在這個場合又被恭維著，程琳猜至少也是哪個省的玉石行業的領頭人。

    不過那個會長卻嗬嗬笑著一閃身，把京城夫婦的高先生讓到了最前麵，“還是高局長先請！”

    高先生那張刻板的臉上浮現了笑意，不過嘴裏說的卻是，“這裏沒有什麽局長，大家快別講究這些俗套。王會長是玉石行當裏的行家，是老師，我們都是學生，今天是來跟著學知識的，理應王老師先請！”

    幾個人一翻推讓，最後那個王會長迤迤然坐了首座，其他的人才相繼坐下來，不過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更融洽了，其間李姐倒是看到了程琳和雲雪，衝她們點頭微笑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交集。

    程琳很無所謂，反正大家並不是熟人。雲雪不知道是不是跟在程琳的後麵今天受到的打擊比較大，從一開始的拘謹到現在慢慢的放鬆，甚至偶爾還能品評一下場上來賓。

    “琳琳你看那裏，那個人怎麽會那麽胖！”順著雲雪示意的方向，程琳的臉色一垮。

    什麽叫晦氣？這就是晦氣！

    雲雪所說的那個人正是跟她搶過石頭的胖子以及他的小三。

    一想到對方是個仗財欺人，喜歡拿錢砸人的主，程琳的心裏就暗暗叫苦。她今天可算是有備而來，準備大幹一場的，最好是不要引起了他的注意，萬一他小肚雞腸的還記恨上次的事，怕是又要生出事端來。

    胖子今天弄出的排場不小，除了胳膊上掛著那個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小三，後麵還跟了兩個穿一身黑的壯碩青年。看著有幾分港台劇裏保鏢的味道，隻不知道身手如何。

    胖子今天並不是單打獨鬥，身邊還跟了不少的人。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胖子的朋友雖不至於個個跟他一樣肥得流油，但也都長得圓圓潤潤，很容易與旁人分辨開來，這是一群非富即貴的人。

    他們的入場甚至引發了一陣騷動，很多人都過去主動與他們打招呼。

    想不到這個胖子的人麵還挺廣！不好惹不好惹。

    程琳幹脆把身子往裏又挪了挪，隻希望他早忘了之前的事，連她這個人都沒有任何印象才好。

    隻是好巧不巧的，那胖子跟隔壁的王會長似乎是認識的，關係還很好，那一行人入了場直接就奔這邊來了，一時這個角落裏都聚焦了不少的目光。當然他們衝的是與王會長那些人相鄰，除了程琳和雲雪這個角落裏，還有更中間的座席，程琳現在的擔心顯得有些多餘。

    所幸這樣的局麵並沒有維持多久，待眾人落坐，主席台上就有了動靜。

    不管是什麽樣的聚會，總免不了一個冗長的開場白，這次也不例外。程琳掃了一眼，在這個據說是玉石大王召集的交流會上，她並沒有發現與描述中的顧老對得上號的存在。

    不過上麵坐著的都不是官方代表，要麽是有名的大原石商，要麽是玉石商，或是這一行的名流，都是有名的商人，所以這個開場白還算簡短，很快就進入到了交流的實質階段。

    替顧老傳授相玉經驗的是他老人家的一名家族子弟，同時也是一名玉石商人。那人四五十歲年紀，在台上一眾大佬麵前表現得有些靦腆。也是，那些聲名遠播的大商人，個個都算不得年輕。

    再說與會的客人，能被邀請來的很少有對玉石一竅不通的，大多根底深厚，無論是石殼特征，還是坑口產地，一張口都能說出個四五六來，所以這個過程也並不是很久，在一連串“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類的感慨聲中就接近尾聲了。

    在整個過程中，程琳就聽見了他介紹一種叫馬牙帶的石殼表現，在怎樣的情況下有可以出現反轉。

    這不怨她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是馬牙帶，對程琳來說，就是跟天書一般的存在，更何況還來個什麽反轉。不過聽他的意思，但凡原石石皮上出現馬牙帶，應該不是什麽特別出色的表現。

    但還能反轉，顯然是玉石辨識中的新發現，看來這個顧老的水平真名不虛傳，而且把自己的新發現公之於眾，那心胸也還可以。

    吃了人家的美食，又聽了人家的心得，雖然不管對此理解了幾分，程琳都對這個尚未謀麵的顧老產生了好感。這個人有錢、豁達！

    聽了程琳悶了半天才做出的總結，雲雪捂了嘴輕笑，“人家能得到整個行業的推崇，自然是德高望眾，結果到了你的嘴裏就隻是有錢？”

    程琳被噎了一下，不過也沒回擊。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心態很不對。

    自穿越過來，她雖然吃了很多的苦，但收獲更多，但凡想做的事也都無往而不利，這就讓她無意中膨脹了起來。

    總覺得自己知道一些未來的走向，高人一等，甚至對上泰鬥級的人物，也輕鬆淡然。完全把自己放到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對一切頤指氣使，全然忘記生而為人，活到老學到老，她一個一無是處的學渣有什麽淡然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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