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是你強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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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蘇墨看見溫故從醫院裏走出來,連步子都有些不穩,整個人看上去,完完全全可以用“失神落魄”來形容。

    所以,到底是多嚴重的事情?

    他皺眉,想將女生拉過來,可那一瞬間,溫故卻下意識地躲開。

    恍惚間,又恢複成從前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於是,秦蘇墨的手微微一僵,連麵容都沉下來三分。

    他並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走吧。”

    除了冷冷的兩個字,他並未多說什麽。

    開車,發動引擎,溫故靠在副駕駛上,身體僵硬。

    “你朋友怎麽樣?”

    烏黑的眼珠這才轉了轉,思緒縹緲,聲音又輕又慢,“她媽媽,沒有搶救過來。”

    秦蘇墨轉了一下方向盤,車技嫻熟,本是平緩地行駛在道路上,卻不受控製似的,驟然加快了速度。

    溫故緊了緊握著安全帶的手。

    所以,她這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溫長如。

    她不去看他,隻是偏著頭,靜靜地看著窗外。

    今晚的月色,並不漂亮。

    風吹在人的身上,如刀子刮過,很冷,又有點疼。

    秦蘇墨本不想和她置氣,溫故晚上什麽都沒有吃,就匆匆忙忙趕去了醫院。

    “餓不餓,過會兒要不要人給你準備點東西吃?”

    他問,“多煮點你愛——”

    “我,我還不是很餓。”

    並未說完,便被她打斷。

    溫故閉上眼睛,有些虛浮地搖了搖頭,這幾個字也顯得軟綿綿的。

    “嗯。”

    再沒下文。

    車內變得很沉默,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淡淡地彌漫在空氣裏。

    回到秦宅,溫故本想和他說,“晚安,我要去睡覺了。”

    她也覺得,剛才似乎不應該甩臉色給秦蘇墨看,過會兒,要對他笑一笑,撒個嬌,俏皮一點。

    這樣他就不會生氣了。

    可秦蘇墨卻先她一步——

    他撐著牆,將她困在懷前,又逼她直視自己的雙眼,幾乎是以一種故意的語氣,又帶著幾分隱忍的怒火問她,“死的又不是你媽媽,你這麽難過做什麽?”

    溫故波動了一下微紅的眸子,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荒謬的話,“她是我的朋友,她沒了母親,我不能替她難過一下嗎?”

    “好。”秦蘇墨放軟了語氣,又靠近了一點,額前的頭發似乎有些長了,烏黑又柔軟,他替她擦去眼角懸掛著的眼淚,“這種事情,難過一會就行了,不要影響自己的心情。”

    溫故許久沒有說話,她抿了抿唇,腦子裏沉鈍了許久。

    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因為冷漠慣了嗎?

    終於,她抬起頭,用力地起伏了一下胸口。

    “秦蘇墨,你是不是,沒有心的?”

    一字一頓。

    “我沒有心?”

    他終於冷笑。

    有時候,他的笑容總令人害怕,那抹好看的弧度背後,你根本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令人不寒而栗。

    “誰沒有在搶救室門口漫長地等待過?溫故,你他媽以為我沒有嗎?”

    是,她的媽媽死了,她朋友的媽媽也死了。

    那麽他呢?他的母親就健健康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一天一夜,他在外麵,等著醫生的宣判。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昏暗的夜燈照不亮走廊的黑暗,隻將他孤寂的身影拉得冗長。

    那個時候,他彎下腰,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沒用過。

    學習優異?經商天才?未來秦氏集團的主人?

    有什麽用?

    他照樣隻能等著,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溫長如一通近似於炫耀的電話,他母親氣到休克。

    搶救室的燈亮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便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然後呢?

    他等來了什麽。

    “秦少爺,對不起,夫人他——”

    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敲在他的胸口,疼地說不出話來。

    秦啟謙不肯見他的母親,就連她病重至去世,都不曾來探望過一次。

    那個時候,他還會衝動,還會肆無忌憚地表現自己的憤怒。

    卻在溫長如眼裏,不過就是一個急躁的十八歲男孩罷了。

    秦啟謙說,這不是你來求我的態度。

    於是,為了他能去最後看一眼母親。

    數不清喝了多少酒,他將自己灌到胃出血。

    差一點死在手術台上。

    那麽,又有誰在搶救室外麵為他等待過?

    現在溫故問他,他是不是沒有心?

    秦蘇墨隻覺得分外可笑。

    用力地捏著她的下巴,逼迫著她的臉正對著自己。

    “我沒有心又怎麽樣?”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三分,溫故覺得下顎很疼,“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隻會妨礙我得到我想要的,比起當一個心善的老好人,我更喜歡當個自私自利的壞人。”

    “我不介意你覺得我是個人渣,反正我也對你做過人渣應該做的事,名副其實。”

    “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話。”溫故忽然覺得更難過,她並不想聽秦蘇墨說這些,也不想讓他生氣,“秦蘇墨,你弄疼我了,放手好不好?”

    他卻更加用力,涼涼地嘲諷出聲,“是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是什麽滋味了。”

    “溫故,你不要以為我寵著你,慣著你,就可以連自己的脾氣都丟掉。”

    “你又想強迫我嗎?”

    又?

    他的睫毛微垂。

    眼淚已經湧上來了,溫故紅了鼻子,卻露出一個蒼涼的笑,“你每次生氣,就喜歡對我這樣,我都快——習慣了。”

    秦蘇墨終於鬆開了手。

    忽然覺得心髒被咬了一口。

    “你報複我,你以羞辱我身體的方式來報複我。”

    帶著哽咽的哭腔,卻硬是忍著不哭。

    “和我上C,你覺得很羞辱?”

    她終於哭了出來,眼淚滿是委屈,“是你強迫我的!一次又一次,後來的一切,我隻能認了。”

    “強了你又怎麽樣?”秦蘇墨怒極反笑,提高了幾個音度,“我不攔著你去報警,去請律師,去找記者曝光。隻是溫故,你看到時候誰敢抓我?整個X市,連你的案子都不會有人接。螳臂當車,飛蛾撲火,溫小姐應該學過這兩個成語吧?”

    “還有,你確定隻是‘認了’?而不是在享受之中慢慢變成‘習慣’?”

    溫故咬緊牙關,“我沒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