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快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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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蘇墨卻還是笑著,看得出來,她明明就是在賭氣。

    “不愛我?”他不惱,尾音上翹,“既然不愛我,那又到底是誰在雪地裏寫我的名字,嗯?”

    手指也不再替她擦眼淚,而是捏了捏溫故的鼻子。

    力道不大。

    溫故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嘴角扯著委委屈屈的弧度,還未徹底停止哭泣,抽抽噎噎的,連肩膀都在顫抖,“你,你怎麽知道的?”

    是啊,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想起來,秦蘇墨忍不住沉了一口氣。

    再無法忘記那種揪心的感受,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連呼吸都困難。

    他從未這樣震驚到快要瘋掉。

    曾經站在X市最高處俯瞰全城,腳下踩著的便是秦氏集團頂樓的天台,整座城市的一切,都為他所有。

    雲層似煙霧般飄忽繚繞,再往前一步,便會跌落由林立的高樓大廈所組成的萬丈深淵,墮入來來往往喧囂繁華的車水馬龍之中。

    可雪中那個場景,那些名字,源源不斷地刻進眼眸,比之不知要觸動多少倍,任何合同裏的天價數據,都抵不過那個女生在茫茫大雪之中,一筆一劃地,寫著秦蘇墨。

    所有的慌張,恐懼和絞痛,都如海水一般,鋪天蓋地朝他席卷而來,衝刷地體無完膚。

    秦少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時候呢?

    會的——就在他看見雪地裏,斷斷續續殘留下來的名字那一瞬間。

    溫故,溫故。

    他喃喃。

    本是急躁到有幾分不耐煩地尋找溫故的身影,卻突然透過車窗,看出了雪地裏的異樣。

    秦蘇墨的心驟然一停,立即將車刹住,突如其來的慣性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俯衝,半個人幾乎塊重重地錘在方向盤上。

    他打開車門,隨即卻僵住了身體。

    車停留在在毫無人煙的路上,前方是一條白茫茫,長到看不到盡頭的大道,雪不知就這樣下了多久,似乎也不會有減小的趨勢,越來越大,越來越模糊,直到周圍的別墅淡化掉輪廓,直到那些名字被風吹走,被雪覆蓋,徹徹底底消失掉。

    清瘦單薄的身形在地上留下修長一道影子,孤單的,挺拔的,卻又是極為僵硬的。

    他連件外套都沒有想過要穿上,隻失神落魄地將目光落在地上。

    秦,秦蘇墨。

    淩亂的筆畫,每走一步便可以看見。

    他無法想象,那個女生到底寫了多少?在這麽大這麽冷的雪天,卑微地躬著自己的身體,跪在深深的雪地上,顫抖著,然後落用力地寫著自己那三個字。

    G.E的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沈先生給了溫小姐一張支票,可是她沒有收。”

    路燈斑駁照在一層雪麵,大雪幾乎快要吞噬掉整個世界。

    而那些名字,近似於殘骸,一撇一捺,艱難地組成那幾個字,

    他的名字。

    秦蘇墨的胃部忽然一陣絞痛,疼得幾乎快要滴出血。

    這是屬於他的女生,可現在,她又到底在哪裏?

    秦蘇墨幾乎快要瘋了,順著被風雪覆蓋吹拂到支零破碎的字跡,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地上完完全全隻剩下雪。

    卻找不到溫故。

    就像那些字一樣,戛然而止,徹底消失。

    秦蘇墨從未那樣失態地在雪裏大聲嘶喊著,卻無人回應。

    溫故不見了,可她分明不願意離開他的。

    不然也不會在雪裏這樣折磨自己。

    那些筆畫扯動著秦蘇墨的心髒,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胃部的絞痛程度變得愈發激烈,激烈到額頭沁出晶瑩的汗珠,激烈到渾身都變得炙熱滾燙。

    痛過之後,眼眸變得猩紅,喉嚨裏湧上腥色的血腥味。

    沈遇,你他媽可真會往我的心頭上開一槍。

    可他沒有時間去和沈遇廢話對峙,折返回車內,用力地踩下油門,連轉動方向盤都顯得焦躁不安。

    他隻想找到溫故,那個女生,沒有拿支票,沒有錢,什麽都沒有,連衣服都穿得單薄——她會冷的。

    可那天晚上,終究是無所收獲。

    秦蘇墨覺得自己從未這樣累,哪怕以前沒日沒夜地連軸轉,輾轉數地,開著大大小小的跨國會議,他都不會心力交瘁到仿佛連魂魄都快失去。

    外套被雪沾染到已經濕透,頭發灰敗地垂在額前,精疲力盡。

    秦家的人卻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秦少,眼神再無光芒,如深潭死水一般絕望,懊惱,後悔。

    所有的情緒,都夾雜在那雙如同浮上淡薄霧氣的黑色瞳孔裏。

    捉摸不透。

    沈遇可真會挑人下手,這麽精準地就找到了他的軟肋,狠狠一擊。

    真的很痛。

    秦蘇墨從來不會向人低頭認輸,可在那一瞬間,他卻很想認輸一次。

    不管以什麽樣的代價,不管沈遇想要什麽,他全都會給他,毫無保留。

    他隻想要一個溫故。

    那個女生,沒有他的保護,會被欺負,會難過傷心。

    他不舍得讓她離開,一直都不。

    好在,這個女生現在完完整整地站在秦蘇墨麵前,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在雪地裏寫了那麽多我的名字,還不承認愛我?”他指了指胸口,“溫故,我白心疼了。”

    溫故有些觸動,可嘴上卻還是不願意承認,反而無視秦蘇墨那句話,依然帶著幾分賭氣地問他,

    “你為什麽,要讓陸寧兒進你的房間?”

    陸寧兒?

    “她又是誰。”

    看樣子,寧寧還不夠,又編了一個陸寧兒。

    真是嗬嗬了。

    他到底是有多愛寧這個詞,才會想象力貧乏到隻會取這種名字?

    “你不記得了嗎?”

    “我,為什麽要記得?”

    溫故問得嚴肅二人組,可秦蘇墨卻非常懵逼。

    哦,原來是那個莫名其妙的,被他丟進海裏的女人。

    “秦蘇墨,他都進你房間了你還裝傻?”

    “…。沒憑沒據這樣冤枉我真的好嗎?”

    根本就不是沒憑沒據,應該是證據確鑿。

    溫故之所以將沈遇的話相信得一塌糊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些照片,給她帶去了沉痛一擊。

    心裏那座本就要坍塌大樓,搖搖欲墜地晃著,而陸寧兒,無非就是加速大樓垮塌的龍卷風。

    “遊艇上,她進了你的房間,還被拍下了照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