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過來了？”伊楊先和婆婆打了個招呼以後問馮點點。

    馮點點的臉上沒怒氣了，看著還挺高興的：“我在你們小區買房了。”

    “what？”

    馮點點看著她一臉的問號，回頭又瞅了瞅她婆婆，意思是不方便吧？伊楊恍然：“媽我跟點點去看看她家新房，一會兒回來。”

    “去吧去吧，飯還沒好呢。”婆婆倒是應的特別痛快：“早點回來吃啊，點點也別走，一起吃。”

    “你婆婆對你的態度一百八十度，不對，三百六十度大變啊。”馮點點感慨：“果然是孫子重過一切。”

    伊楊正跟著她往樓下走走，一聽這話愣了愣：“你這口氣……”

    “老韓他媽這回來，也是為了孫子來的。”馮點點不由的無語：“山東這地方是不是格外重男輕女？”

    馮點點雖有錢，卻也不是本地人，到現在也不習慣這麵的風俗。

    伊楊同樣不習慣，但不喜歡地域歧視：“有吧，哪都有重男輕女的現象，沒辦法，隻要社會是個男權社會，這種現象就沒法改……你把房子買這了？我家樓下？”

    馮點點的新家赫然就在她一個樓上，樓門都沒出。

    “近吧！”馮點點頓了兩秒，突然洋洋得意：“我拿我二哥名義買的，我以後就打算住這了，我二哥三哥會時不時過來幫個忙。”說完回手拍了把鑰匙給伊楊：“這家門鑰匙，你拿著，萬一進不來了，我好有個地方求助。”

    伊楊看了一眼是密碼鎖，不接，馮點點不樂意：“丟東西不算你的，又沒什麽值錢東西。”

    這會兒門已經開了，伊楊環視四周：“你這叫沒什麽值錢東西？掃蕩一下都夠再買個房子的了。”遠的不說，單是屋子裏的冷色裝修就夠看的，可奇怪的是，怎麽看都不像是女人住的地方，倒是很像單身男人的地盤。

    兩人剛進屋燈就亮了，依次亮開，並隨著兩人說話的聲音大小一點一點的變化著，看的伊楊著實愣了一會兒，科技宅？她怎麽不知道馮點點還有這愛好？她記得她家裝的挺暖的。

    “我那兩哥要來嘛，尤其是我二哥，本來就是個技術宅，好這個，沒辦法，以後房子還是他的，我就是借用一下。”馮點點不想多解釋，拉著伊楊坐下：“孩子的事你想好了麽？”

    “沒。”伊楊坦白：“一方麵理智告訴我這孩子不能要，要了以後就是個麻煩事。”

    她瞅了一眼馮點點：“你有錢，理解不了這事，我不是排斥二胎，單純的是生活不允許，我媽說的對，孩子既然生了就得好好養，好好教育，但是以我現在的經濟條件，是沒辦法生兩的，再說，我也不確定……”

    伊楊本想說不確定自己和方濤的未來，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想起了馮點點方濤同學的身份，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雖然不想防著她，但有些話，也不好說的太透。

    馮點點倒是明白：“也是，二胎政策光鼓勵生二胎，可是從來沒考慮過生二胎的女人會有什麽樣的處境，好歹日本韓國那些國家二胎在0到3歲這塊是有國家政策扶持的，給錢的給錢，出力的出力，咱們啥都沒有，要麽靠著老人，要麽就得自己回家，靠老人吧，教育觀念不行，孩子到他們手裏又管不住，怎麽教都是新一代的混世魔王，靠自己教吧，就不能上班，幼兒園得三歲才能入學，誰的產假也休不到三年，而且空窗期後原單位不收，再重新找也麻煩，咱倆還算是運氣好的，我是有人管著，有底氣，你呢，天性悟性就高，還有那些過的不好的，適應不了社會的隻能回家，壓力更大，回頭真要離了婚，又一點保障都沒有，看新婚姻法了麽？基本上都是給男人的福利，硬要榨幹女人的最後一點骨血。”

    伊楊不聽還好，一聽更頭疼：“別跟我說了，我現在實在怕聽這些。”

    “方濤不會跟你離婚的。”馮點點篤定：“就是他爸窮折騰也不會的，你放心，他那人心思簡單，通常這樣的人都會一門心思的過日子，哪會想那麽多。”

    伊楊開始抓狂：“打住，我是真不想聽這個，我現在就想著把工作努力做好，以防萬一。”

    馮點點見她還是沒安全感，隻能不再勸了，不過轉念一想：“你不是說那個孫校長想要你幹什麽？有沒有往他那發展的可能，我覺得你現在的工作也就這樣了吧，職業發展絕對是一眼就看到頭了，混個日子還行，長遠的估計就拉倒了，這兩邊是不一樣的吧？”

    “嗯。”伊楊點頭：“我也是想這事了，不過他那天沒直接說要我幹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他要我做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我現在的生活，說實話我還挺矛盾的，一方麵不想著工作對現在的生活影響太多，另外一方麵，還想著能有個好的發展。”

    “哪那麽多兩全其美的事。”馮點點翻她白眼，想了想：“要不這樣，你呢，晚上回去問問方濤的意見，我呢，找我二哥幫你側麵打聽打聽那個孫校長到底要你幹嘛。”

    “也行。”伊楊暫時也沒別的主意，看看時間：“方濤快回來了，你跟我上去吃飯吧。”

    “你婆婆在，我去不太合適吧。”馮點點有點別扭。

    伊楊揪著她就走：“走啦，我婆婆那人好客，來人一準做一桌子菜，你要不過去我才會挨訓呢。”

    “好吧……哎，拿著鑰匙，我可不想哪天回來連門都進不了……推什麽推，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少廢話！”

    吃完飯，馮點點帶著大米小米玩了一會兒，把兩孩子扔在這又走了，伊楊哄完三個孩子之後，把孫校長的事和方濤說了一遍：“你覺得我要不要去主動找他一下？”

    方濤臉上明顯的出現了猶豫的神情，半天沒出聲。

    “你不想讓我去？”伊楊奇怪：“你不是挺想讓我去工作的麽？我找個工作你比我還積極。”

    方濤又琢磨了一會兒：“你要是沒懷孕吧，我可能就讓你去找了，不管怎麽說，你在外麵有點事幹，總好過在家裏胡思亂想，可這懷孕了……就是兩回事了。”

    伊楊騰的坐了起來：“你是打定主意讓我生了麽？”

    “沒沒沒……你別激動嘛……”方濤被她嚇了一跳：“你這有身孕的人還這麽撲騰撲騰的多嚇人……”

    說完謹慎琢磨了一下用詞：“我還沒決定，問題是我決不決定最後不也得看你的意見麽，孩子在你肚子裏呢，你要真不想要我也攔不住，況且你現在這身子也經不起折騰啊，都三十五六的人了，可不像懷子夏的時候那麽硬實，萬一一個不小心累著了，再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這話，說的真假難辨，方濤又擺了一臉的敦厚表情，伊楊也分不出來他到底是在緩解自己的不快，還是真心話，索性不出聲了。

    方濤略一琢磨，再勸：“要不你再等等看。”

    “等什麽？！”伊楊眼一瞪，知道他說的是等等兩人再商量商量要不要孩子的事，她這一瞪眼，方濤不吭聲了，生怕哪句再說的不對惹毛了她。

    方濤這一沉默，伊楊徹底不打算理他了。

    支支吾吾的，關鍵時刻，老公還真未必有朋友可靠，還是等馮點點的消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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