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葉戠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酸疼的厲害，因為酗酒，連帶腦袋瓜子也一陣陣疼。

    身側床位上已經沒有了熟悉的身影，她移身趴在那邊枕頭嗅了嗅，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仿佛還沒離開，還留在她的身邊。

    起身時，她感覺每走一步，雙腿間都好似撕裂開來的疼。

    可見昨晚的席晉杬多狠。

    在浴缸裏放著熱水，她褪去身上的衣服，鏡子中倒映著她渾身肌膚上的紅紅點點，有些甚至已經變的紫紅。

    眉眼上還染著歡好過後的嬌媚。

    現在的她，可是徹徹底底的女人了啊。

    裹著浴袍出去的時候，客廳沙發上坐著人。

    茶幾上擱放著冒著熱氣的瘦肉粥。

    矗立在原地的葉戠就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反倒罪魁禍首的席晉杬一臉冷漠與鎮定。

    “吃吧。”

    他指的是茶幾上的粥，葉戠猶豫了半晌，才緩慢的走近，端起那碗粥攪拌著散去熱氣。

    低眉乖巧的模樣。

    其實她心裏也是打鼓的，畢竟從一開始席晉杬並不接受她。

    可能在他心裏，她的位置最多排在親情左右，又或者是與陌生人差不多。

    她懂，現在的世紀，發生關係並不一定會結婚，並不一定就會在一起。

    然而，如果她不牢牢用這件事情圈住他，可能他真的會毫不在意，再次將她拋棄吧？

    思想到這，她垂落睫毛遮掩住的眼眸湧出嘲諷。

    “昨晚發生的事，是我在你喝醉酒的情況下侵犯了你。”

    他與葉戠坐在同張沙發上，兩人中間卻隔了一段距離。

    葉戠舀著粥抵在唇邊的手一抖，燙嘴的粥觸碰到嬌柔的唇瓣，疼的她一囉嗦。

    既然這樣，她也不再裝模作樣了，索性將手中端著的瘦肉粥放回茶幾。

    手上的力道，沒有控製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席晉杬以為她惱怒了，或者埋怨他將她徹底毀了。

    冷如覆冰的眸潭隨著那聲脆響瞳孔微縮。

    “然後呢？你是要道歉？還是想再次跟我撇清關係？”

    她微側過頭看著他，誰也不知道，她表麵非常的冷靜，心尖卻在質問他的同時揪著。

    席晉杬微滯了下，脊梁挺的筆直，深邃的眸子鎖著她，沉靜淡漠。

    葉戠最不願見到的，就是他這副臨危不亂的模樣，表情冷靜的就像是在處理一件平常的案件。

    手指扯著浴袍的袋子，她剛沐浴完，裏麵什麽也沒穿，挎落在來時，在空氣中暴露了她光滑白皙的肌膚。

    隻是上麵的紅紅點點，太過奪人眼珠。

    忍著室內的冷氣，葉戠對上他的雙眸，指著上麵的痕跡。

    “席晉杬，你把我弄成這樣，就想怕拍屁股走人嗎？你把我葉戠當什麽？嫖到的娼妓？”

    她話中的冷嘲熱諷，讓席晉杬峻顏越發黑沉，她袒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刺眼的痕跡，是他昨夜刻下的魔障。

    是他的錯。

    移開目光，他垂下眼眸，“把衣服穿起來。”

    葉戠看出他眼中的閃躲，努力壓住顫動的手，才一派鎮定自若的將浴袍重新穿好。

    緩慢的打了一個結，席晉杬的眼眸已經重新看向了她。

    這件事，本就是他克製不住欲望，將她侵占，所有的罪責是他該承受的。

    思慮到此，他臉上的不自在已經逐漸消散，變成了公事公辦的，嚴謹寡言的席晉杬。

    “你要我怎麽補償？”

    一句話，將葉戠歸類與意外。

    補償？原來她隻配得到補償嗎？為什麽得到的不是他對她的負責，將她接納？

    還是她太天真了嗎？

    以為與他發生關係，就能將他牢牢攥在手掌心，然後能陪伴在他左右？

    突然間，她覺得冷，渾身被冷水澆醒的冷。

    忍了忍，才沒將自己環抱住，縮在角落。

    “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會滿足你，這是我對你的補償。”

    他的聲線很穩，就像是在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葉戠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我要跟你帶我回家。

    卻突然聽他接下去的話說，“除了不能帶你回席家。”

    驀然間，隻覺得心口一窒，仿佛麻木了。

    她將自我都要失去了，卻還是換不回來，她想的東西。

    霎時她揚唇輕笑，笑彎的杏眸將眼淚擠落。

    席晉杬盯著她笑的好不歡快的模樣，眼淚卻不停從眼角滴落，心中一沉。

    不待他說什麽，葉戠猛地抬起手指著他。

    “我要你，席晉杬，我要你！”

    她眸中盈滿的事對他的執念與瘋狂。

    這一刻清晰的袒露在他的麵前，讓他有些可笑的接受不了。

    她是喜歡他的，這個答案不存在任何疑惑，而是肯定。

    一瞬間，他蠕動的雙唇，在一念之間差點應好。

    可卻又在同時，所有的問題又不斷地讓他克製住，克製住去回應她的任由念頭。

    所有人都在說，小葉子是他腳下的絆腳石，卻沒有人知道，是他將這塊絆腳石給拉進了懷中，將她占為己有。

    如果有一瞬間，他的理智是模糊的，該多好。

    葉戠見他緘默不言，驀然間冷笑。

    “不願意是嗎？席晉杬，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別人可以，我不可以，我到底哪裏不好，到底哪裏做錯了，讓你不停地隔閡我，遠離我？”

    猛地她想起了滾下樓的那個女人。

    是了，就是她，在她滾下樓後，什麽都變了，他們的關係就像是變了質的蘋果，已經壞了。

    席晉杬見她又哭又笑，心髒像被刮裂般，倘著不停流下來的鮮血。

    想將她弱小的身軀擁進懷中的舉動，隻能在無形中，將五指慢慢攥緊成拳。

    “我不要你補償了，你走吧！”

    她垂著頭，不願再看他一眼。

    安靜的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沒有人氣的布偶，脆弱的仿佛被人一碰就會破碎一樣。

    他沒有動，眸子一直注視著她。

    幾乎他沒走的用意是什麽，葉戠可笑的一下子就猜到了。

    抬起頭看著他，唇角噙著譏笑。

    “我不會自殺的。”

    她還沒將他禍害，還沒將他的心填滿她自己，她怎麽可以死，即使要死，也要將他緊緊將她記牢了，才死！

    席晉杬晦暗的眸子微沉，抿緊著薄唇。

    周身是他散發出來的寒氣，陰沉的好似要將她凍死一樣。

    不清楚他的不痛快從何而來，葉戠也不想去知道。

    這個男人，想要將他完全霸占，還是她太急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可能他會離她越來越遠。

    與時俱進，而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昨晚他們能發現關係，接下去的日子，他們就還會再牽扯，她不會讓他輕易就撇下她的。

    站起身時，她已經恢複了冷靜。

    “如果你還不想走，記得幫我買避孕藥，我還有要去酒吧上班，不想因此損害我的身子，況且，我相信席警官也不想有孩子。”

    餘光瞥視他平靜的峻顏終於破裂出陰沉，葉戠卻沒有感到任何勝利。

    她倒想懷上席晉杬的孩子，相信作為軍人的他，為了孩子至少會負起責任。

    但思極他對他現如今的態度，即使有了孩子，他的心可能隻會跟她越來越遠。

    更何況，昨晚她處於安全期，根本不可能懷孕，這樣說不過是刺激他罷了。

    很顯然，效果至少讓他臉色不好起來。

    ……

    葉戠進臥室時，外麵傳來門被甩上的聲音。

    動作還真不輕，她微扯了嘴角。

    等她換好衣服，特意化了妝，出來的時候，席晉杬已經將藥買了回來。

    他臉上依舊冷硬陰冷，看起來就像染上了凍上了冰，疏冷的讓人難以接近。

    葉戠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進廚房倒了杯水，拆開茶幾上的藥片就吃了。

    動作幹淨利落，沒有半點猶豫。

    這讓暗自觀察著她的席晉杬越發不痛快了，不是說要他嗎？

    現在吃藥卻這麽爽快。

    果然是個小騙子。

    剛剛還不怎麽注意，現在她一仰頭，席晉杬銳利的眸子捕捉到了她臉上略飾淡妝。

    印象中，葉戠從來不碰這些東西，她也不懂這些東西，她本就長的精致，根本不需要這些俗物襯托自己。

    那麽，唯一的解釋，她是想變壞？

    這麽想著，他的臉色越發不好了起來。

    葉戠將藥吃了，雖然心裏惆悵，但也不想再逗留下去。

    席晉杬卻突然起身抓住了她。

    黑眸中，仿佛凝聚著盛大的怒火，要將她燒毀了一樣。

    “要去哪裏？”

    她的雙腿本就軟疼著，被他這麽一驚嚇，差點軟倒在地。

    不悅的倒豎眉瞪著他，“我去哪裏，跟席警官有什麽瓜葛，難道席警官還要管起別人的私生活？”

    他卻猛然間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拽進洗漱台，扯下毛巾，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就開始擦。

    他的力氣沒有一絲放水，葉戠隻覺得小臉都要被他搓落層皮，疼的她厲害。

    瞬間不管不顧的掙紮起來。

    “你放開我！席晉杬，你王八蛋，你憑什麽不讓我化妝，你是我的誰，你不是不要我嗎？你……”

    覆在她小臉上的毛巾被猛然間扔在地下。

    葉戠有些反應不過來時，被男人有力的雙臂抱起來，坐在洗漱台上，接下來是他覆上來，將她拆骨吞入腹中的惡吻。

    他蹂躪著她的唇，將她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麵紗一掀就落了。

    現在的她，是清醒的，所以她可以反抗，可以抗拒。

    可是她沒有，而是擁著他的脖頸，將自己送到他唇邊。

    她的渴望，累積了七年，已經在爆發的邊沿。

    這記漫長的親吻，絮亂了彼此的氣息，也打褶皺了彼此身上整整齊齊的衣服。

    席晉杬輕推開她，葉戠卻雙腳猛然間纏住了他的後背。

    垮垮欲掉的襯衫斜在她的肩上，露出脖頸上麵覆著新的咬痕。

    她輕輕喘著氣，紅腫的櫻唇微張著。

    染上妖媚的杏眸直勾勾的盯著自製力極強的男人，她不知道，她現在這模樣，就已經讓眼前的男人招架不住了。

    見他峻眸中的神情又晦暗了幾分。

    葉戠揚唇譏誚，“席晉杬，你承認吧，你即使不喜歡我，但你卻迷上了我的身子。”

    男人的神情一僵。

    她雙腿纏著他的腰。

    男人站的筆直，即使眸中的神色已經出賣了他，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克製力果然入骨。

    席晉杬感覺到她的挑撥，紋絲不動。

    她有一件事情說錯了，他隻有在動了情，才會碰她，才會瘋狂的想將她的一切占為己有。

    忍下蠢蠢欲動的欲念，席晉杬拉下了她的雙腿，將她的扣子一顆顆重新扣好。

    黝黑的眼眸盯著她眼中的嫵媚，掃過她臉上近在咫尺染上的紅潤，目光一沉。

    “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別出去。”

    “你還真霸道，一麵不願接納我，一麵又不允許我出去。”

    葉戠笑著嘲笑他，被他冷冰的眸子一掃，還是識趣的閉了嘴。

    她也確實不願動了，雙腿之間疼的厲害，根本不敢多走，更何況這脖子上的傷口根本連掩飾都掩飾不住。

    “聽話。”

    他隨著年齡積壓起來的威嚴，發揮出來，還是讓人有些招架不住的。

    一到性子耍完，她還是會下意識就服從他的命令。

    真是她的魔障！

    他們沒相處多久，席晉杬就被隊裏的電話叫走了。

    臨走前，葉戠拉住他，跟他要了電話號碼。

    席晉杬目光意味深長的盯著她，隨後接過了她的手機，手指很快的輸入了一串數字。

    遞給她時，他已經轉身走了。

    葉戠小心翼翼的按了保存，才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這一天她果然聽話的待在公寓。

    雙腿間的傷，卻隱隱作痛很是難受。

    迷迷糊糊睡著時，感覺到有人碰著她的腿，葉戠猛然間驚醒，見男人抬起頭瞥了她一眼。

    吊燈懸在頭頂，明亮的光線，讓她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相同的，也讓她某處暴露在他眼前！

    葉戠猛然間瞪大眼睛，就要去踹開他，卻被他敏銳的擒住了雙腿，換個姿勢，張的越發大了。

    感覺到他的手指碰到了，她差點哭了起來。

    他他……他居然給她擦藥？

    這讓她完全接受不了。

    席晉杬見她眼眶紅了，可憐兮兮的樣子。

    輕哼，“你都敢在我麵前脫衣服，又怎麽會擔心這模樣被我看到。”

    這根本就不一樣！

    雙腿被他禁錮，根本動彈不了，葉戠恨的要咬死他算了。

    不是不在乎嗎？為什麽還屈尊給她做……這種羞恥的事！

    葉戠死死咬著下唇，偏著頭看向了別處。

    終於熬過了他的觸碰，席晉杬將藥放到她的床頭櫃子裏，轉身進洗漱室裏。

    出來的時候，見葉戠拿著那瓶藥膏就要扔進垃圾桶裏，他依在門框上。

    “這藥隻有醫院才有。”

    他的話嚇的葉戠一激靈，防備的將藥藏在身後，朝後退了好幾步。

    見他俊美的臉上似乎帶著戲謔，葉戠才反應過來他拿著藥，是在醫院拿的。

    醫院？

    他居然敢去醫院！

    “你就不怕被說習風不正嗎？”

    葉戠捏著掌心就能包圍住的藥膏，暗想著，念在他丟了老臉去醫院給她拿藥的份上，她準備不跟他一般計較。

    凝視著她杏眸終於微彎，克製不住的笑了，席晉杬心尖微軟。

    嘴上卻平靜異常的說，“我說，是受害者要用。”

    “……席晉杬，你王八蛋！”

    接過她扔過來的枕頭，席晉杬見她將整個人都藏進了被窩中。

    走過來將枕頭放在床頭，俯視著她將全身都藏在被中，他眸中閃溺寵，又很複雜的壓住了。

    臨走前對她叮囑道，“這藥每天擦一次，過幾天……就不會痛了。”

    席晉級耳尖微燙，低聲咳了下，才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你好好休息。”

    隔下話，他就已經走了。

    直到門被開啟再關上，葉戠才從被子裏坐了起來。

    盯著手中的藥，咯咯的笑了起來。

    ……

    卻沒想到，接下去的兩個星期，席晉杬別說出現了，連見他一麵，都看不到。

    葉戠喜悅的心情，在時間的磨合下，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這是準備不負責了嗎？還是給完了她的藥，就要抹去他們發現的關係嗎？

    從包廂中出來，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在走廊上走著。

    可能是她今天大意了，換做平常，她不會在這地方漫步而行，而是飛快的走過，到安全的地方才放鬆警惕。

    被一個喝醉酒，滿身酒氣的肥胖男人猛然間抱住，葉戠嚇的一大跳。

    掙紮著想要從他懷中退出來，手臂掙脫間，根本無法避免的觸碰到了他身上肥膩的肉。

    “……小妹長的真靚，跟爺去喝一杯，爺給你錢，給你車，房子……”

    擱下巨大的誘惑，他滿是酒氣的嘴就要親了過來。

    葉戠哪裏還想太多，下意識的抬起腿就踹向他的命根子。

    肥胖男人瞬間發出了一聲殺豬聲。

    撒起酒瘋舉起手就要揮向葉戠，從葉戠身後衝出來一個人，抬起腳，就踹了肥胖男的肚子。

    剛剛還一臉凶相的肥胖男人，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打起了滾。

    “麻煩，你有沒有事？”

    來人是消失了兩個多月的阿樁。

    葉戠高高綁起的馬尾有些亂，搖了搖頭。

    “我沒事，謝謝你。”

    對於她的感激，阿樁一臉不耐煩。

    “你以為我是要幫你啊？不過是今天心情好，活動活動腿力。”

    見他依舊一副別扭的模樣，葉戠笑了笑，別不再說什麽。

    躺在地上的男人滾了好幾下，才爬了起來。

    指著阿樁他們，“你們等著，老子今天定要廢了你們。”

    “膽子不小啊，這條道上沒人不認識我阿樁的，我倒要看看，是誰廢了誰！”

    葉戠被他擋在身後，聽著他的話倒覺得阿樁嚴肅起來，倒是有點氣勢。

    “……你等著！”

    撂下話，肥胖的男人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呸！”阿樁朝地下啐著。

    轉過身來看著葉戠，見她冷冷清清的一個小姑娘，卻天天麻煩不斷，都不知道要同情她，還是要嘲笑她了。

    “平時看你伶牙俐齒的，麵臨危險的時候那麽沒用。”

    就知道他嘴裏說不出一句好話。

    葉戠看了他一眼，轉身直接走了。

    “嘿！你這個麻煩的女人，哥我救了你居然對我不理不睬，果然是個黑心肝的……”

    身後他的罵罵咧咧，葉戠根本不搭理。

    就當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的胡言亂語。

    ……

    過了幾日，葉戠終於按捺不住親自去了席家，卻隻敢在附近閑逛。

    眼中卻打量著一草一木依舊不變的席家。

    從防護欄中，她還能幻想到花園中，她經常坐在上麵蕩秋千的場景。

    有時她跟席晉杬，他們一人坐一邊，挨在一起，聽他冷清的嗓音給她念書中的內容。

    她就吃著露媽給她做的西瓜汁，裏麵她偷偷加了好幾塊冰塊，被豔紅的西瓜汁顏色覆蓋。

    本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席晉杬會不知道。

    那時候天真，卻忘記了他是軍人，偵查比誰都敏銳。

    “小葉子，少喝凍的東西，你病才剛好。”

    “……我沒有啊，我喝的是露媽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西瓜，新炸的，隻有點冰涼。”

    “你忘了哥哥是做什麽的？”

    他手指懲罰性捏著她的鼻尖，眸子沒有怒火，平平靜靜的卻讓小葉子縮了縮脖子。

    “下次再敢說謊，我讓露媽斷了任何冰的東西。”

    “別！哥哥，我錯了，你原諒小葉子好不好……”

    少女在男子懷中撒嬌的畫麵漸漸在葉戠眼中模糊。

    眨了下酸癢的眼睛，眼淚滾落了下來。

    慌亂伸手抹去，她轉身想離開時，有個婦人打扮的阿姨盯著她。

    “請問，你找誰？”

    葉戠乍然間看著眼前的婦人，一時仿佛相隔了到了幾年前，與那張比現在年輕的臉重疊。

    “你是……小葉子？”

    “我不是！”

    她下意識的否認，撒腿就想落荒而逃。

    露媽卻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逃走。

    “不對你是，小葉子，你認不出露媽了嗎？露媽給你做過你喜歡吃的紅燒魚，陪你買過衣服，帶你去公園玩……你認不出露媽了嗎？”

    帶著皺紋的婦人說到最後哽咽了起來，仿佛葉戠的不認識是一下子戳住了她的心窩一樣。

    見著抹著眼淚的露媽，葉戠想逃的雙腿，如沾上了膠水，站在了原地。

    “露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