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在深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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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錯了,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喬禹一出教室就滿臉悲戚的哀嚎著,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張興海差點噴他一臉老血,合著還是個實力演員,看看人家那眼睛紅的,淚水隻差一點就落下來了,想哭又倔強的忍著沒有哭出來的模樣,張興海很想給他的演技打滿分。
喬禹餘光看到張興海的巴掌將揚未揚,趕緊又補一個重擊,他把脖子往前一橫,悲憤的吼道“老師,我鬼迷心竅,對不起學校的栽培和您的教導,你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省得到處丟人現眼!”
他吼得毫無壓力,張興海一個鐵血漢子愣是被震住,半晌才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喬禹又往前湊“老師,你動手吧!”然後閉上了眼睛。
張興海皺眉,隔了好一會才說“趕緊滾吧你!”
喬禹回來的時候臉色緩和了不少,見她們都眼巴巴的看著,他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有什麽好看的!”
“老師沒說什麽嗎?”左夏不敢相信。
“他說讓我保重身體你信嗎?”喬禹叫道。
“信!”唐棠接話!
“不好好保重身體的話是不經打的,萬一把你打殘了怎麽辦?”
景薰笑。
“去去去,都一邊去,不要搗亂。”喬禹眯著眼睛驅趕。
景薰唐棠竊笑著轉過身看書,左夏支著下巴背對他,他捅了她一下“你剛說的幫我寫檢討還算不算數?”
左夏回頭看著他,一臉迷茫“什麽檢討?我什麽時候說了?”
他盯著她,臉色很不好看,他就知道她肯定會賴賬的。
後麵偷聽的張俞笑出聲來,被他轉身拍了一巴掌“我讓你笑!”
上了小會自習,景薰回頭給了左夏一張紙條,喬禹伸著脖子要看,被她用手肘頂了一下,哼哼唧唧的捂著心口趴回桌子上。
景薰問她一會有沒有意向去給別人送個蘋果,要是去的話她原意委屈一下,去給她壓壓場。
左夏覺得言外之意是景薰要給顧南寧送個蘋果,而且需要她的陪同!
難為她說得這麽委婉,左夏義不容辭的答應了。
下課後景薰抱著一個大大的蘋果,火急火燎的拉著左夏去文一班,一路上到處都是抱著蘋果竄的少年少女。
文一班號稱聚集了本年級百分之八十的美女,前來送蘋果的人不在少數。
顧南寧的市場非常繁榮,懷裏抱著不少蘋果,正要進教室又被景薰一把拉住。
左夏終於見到他的正麵,這個男孩確實高瘦,棱角分明的臉,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劍眉星目加上高鼻梁,俊逸中又透露著點不羈,沒有溫展的文藝氣息,也不似陶桓那般溫暖,但同樣非常吸引人的目光,屬於在人群裏紮堆,還能讓別人一眼就認出的主。
說得唯心主義一點就是這種人,天生就帶著閃閃發亮的光環,由不得別人忽視!
他笑起來應該很陽光,隻是他沒笑,此時他正紅著臉,驚愕的盯著拉著他的景薰。
“是你!”顧南寧訝然。
景薰突然有點高興“你認識我呀!”
顧南寧的視線掃過左夏“全校應該都認識你們兩個吧!”
左夏不自然的往後縮了縮,景薰也有些不自然,把手裏的蘋果往他麵前一推“這個送給你!”
顧南寧盯著那個蘋果遲遲沒有動作,左夏在旁邊看得好生捉急。
景薰等了一會不見他接,頓時覺得有點尷尬,也不等他說話,把蘋果往他懷裏一塞,轉身拖著左夏就走!
左夏跌跌撞撞的被景薰拖著走,實在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幾眼,顧南寧站在門口看著她們,神色莫測!
“怎麽辦,你的首秀好像被我搞砸了!”左夏說。
景薰歎了一口氣“還能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了,唉,顧南寧那麽高大上的人,怎麽連你這種小人物都知道。”
左夏也很惆悵“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家喻戶曉吧。”
“你會不會用詞,那叫臭名昭著好麽。”景薰冷眼糾正。
“無所謂了。”左夏聳聳肩“你還是想想怎麽挽回形象吧。”
冬天總是很容易感冒,喬禹咳嗽了三天,病得越來越重,整日整日的沒精神。
左夏讓他把藥吃了後也閑著沒什麽事幹,就和他聊天,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左夏把他袖子卷起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從抽屜裏翻出一支圓珠筆,在他手腕上認認真真的畫了一隻手表,自己欣賞了一會,覺得有點單調,又在他手背上畫了個小烏龜……畫完後心滿意足的撫了撫他的手,又把他的袖子扯下來蓋住裸露的肌膚。
喬禹穿衣服總是拉鏈隻拉開頭八厘米,總是把袖子扯得很長,長得都可以蓋住整個手掌,袖子拉下來後把她的丹青蓋得嚴嚴實實的,她很滿意這個效果,因為做人要低調嘛!
下午是化學課,人人談之色變,喬禹領了班主任開的假條,名正言順的逃了。
打了吊針回來以後,他的精神好了許多。
左夏把化學作業本給他卻不見他抄,隻好提醒他“放學要交的,你怎麽還不寫?”
喬禹沒說話,隻是舉起腫得像饅頭一樣的右手給她看。
打吊針的時候他倒黴的遇到了一個實習護士,插了好幾針才插準不說,後麵還漏了,整個手都腫了起來。
左夏毫不憐惜的順勢拍了一巴掌“活該!誰叫你不紮左手的?這是常識好麽?”
喬禹停止哀嚎,激動的把袖子擼起來“不說我都忘記了,你自己瞧瞧你幹的好事,下午一拉袖子整個醫務室的人都在笑!”他伸在她麵前的左手上,她中午畫的東西居然還在。
左夏笑嘻嘻的問他“怎麽樣,好不好看?”
他又氣又笑“好看?你幾歲了還玩這個!”
左夏撇撇嘴“不好看你洗了就是了!”
他有些憤恨“你不知道圓珠筆不好洗啊!”
“知道啊,所以才特地找了圓珠筆嘛!”
他指著她不斷的顫抖著,她以為他會放狠話,可他卻什麽都沒說,指了一會就泄氣的趴下去假寐。
這麽氣一個病人,左夏心裏其實是有點過意不去的。這說明她是一個好人,但“好人沒好報”的定律也是前人用血淚史總結的,不能不信!
喬禹才好左夏就倒下了,她說是喬禹傳染的他還死活不認。
一感冒半點力氣都沒有走路都在飄,覺得自己全天活在雲裏霧裏,沒有中心也沒有方向,就剩下點輕微的意識,來感受充斥在四肢百骸的難受。
左夏打完吊針就回了教室,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但惦記著講台上的老師,也不敢坦然安眠。
上語文課的老師寫得一手行雲流水的好書法,筆走遊蛇的畫了一大黑板板書後,一個漂亮的旋轉就看到趴桌子的左夏。
左夏透過朦朧的視線好像看到老師朝她走了過來,她全身癱軟根本直不起身。迷糊中聽到喬禹笑著攔住了老師“老師,她感冒很嚴重,幾天沒睡覺了,現在剛剛打完吊針。”
哪有那麽嚴重!她枕著手臂疲憊的輕笑。老師走遠的腳步聲讓她徹底的放下心,意識也就這麽飄散開來。然後徹底的睡了過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