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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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那樣關切的問,隻是擔心而已,並沒有其他別的意思。

    這份擔心,恰如其分的就是我對時向南的那份愛而衍生而來的,不管他強大與否,我都會擔心的要命。

    而對於向皓,我沒有任何心思,哪怕真的是他們兩個打了起來,我寧願給時向南打氣加油,寧可勝利的永遠是時向南。

    我隻好低下頭,良久之後緩緩的回答他:“南哥,你知道的,我才不是那樣想的,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

    時向南還是一言不發,沉默不語。

    我隻好繼續說道:“我會這麽做,真的是因為…因為…”

    “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因為愛我。”時向南像是憋著股氣清冷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挑著眉看著我:“我也明白你是擔心我。”

    我抬起頭有些氣呼呼的對上他的視線:“南哥,人家都擔心死了,還這樣對待人家,逗弄我很開心是嗎?”

    我邊說著邊捶打著他,這個男人現在欲擒故縱這招玩的可真好。

    我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一直在追問他,到底向皓找他什麽事,想要跟他說什麽。

    這個男人反倒是一臉矜貴的樣子,就好像方才的逗弄不存在一樣,微微笑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真的對是時向南無語了,他一直閉口不談,簡直就是在挑戰我的心理極限。

    到後來我有些控製不住,炸毛的吼道:“時向南…”

    還不等我喊出下麵的話,他卻平淡的說道:“冷靜,這樣子不利於胎教。”

    反正無論我來軟的,還是我來硬的,他都一副應付我的樣子,最終我隻能自己窩在一旁生著悶氣。

    等到車子開到了家門口,我才懶得理會那個家夥,車子還沒停好,我就已經把車門打開,等到停好我已經竄了下來。

    時向南緊緊的跟在身後,眼中還不乏藏著笑意,他一定是覺得耍我玩的樣子可笑。

    可惡的男人。

    進了家門我直接蹬蹬蹬的上了樓梯,我見時向南剛要跟著我進臥室,我便一個用力將門狠狠的關上,兀自的氣呼呼的躺在床上。

    可是過了良久,門外並沒有什麽動靜,我還是禁不住內心的趨勢跑過去將門打開,時向南竟然半靠在門框處悠然的看著我,眼裏半分慚愧都不曾有。

    “時向南,你……”我顫抖著低吼了一句。

    他還是笑著看著我,終於低沉的開了嗓說道:“孕婦的氣性真大。”

    忽然我的腰被他攬住,頂著微凸的小腹抵在他的胸前,我有些焦急:“哎哎哎,你這人怎麽這樣,我今天心情不好,而且你都說了我是個孕婦,現在體質差的很,我才不能配合你做運動。”

    時向南今天就是表露出很淡然的低笑,怎麽看都是一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的樣子,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看他的樣子就讓人想要將他撕得稀碎,可是我又舍不得,護短的很,有時候快要把我矛盾的要死。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是我的電話,那標準的蘋果鈴聲在這個空曠的屋子裏顯得特別的突兀,他皺著眉頭在這邊有些氣惱的搶了過去。

    雖然他不願意我在這曖昧的檔口接電話,但又迫於我淫威的眼神,他才鬆開我的手機還給了我。

    電話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打給我的。

    “請問是安寧小姐嗎?”電話裏的女人聲音溫柔如水。

    “對,是我,你是哪位?”我有些疑惑的問著她,順便眼神瞟了瞟時向南。

    “我是滬市的中心醫院的護士,何廣生先生住進了我們的醫院,他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正在手術,在送進搶救室的時候指著自己的手機直喊安寧,所以我們在電話本上看到了您的名字就打了過來,不知道您能不能來一趟,因為手術需要家屬補簽字才可以。”

    聽完之後,我手猛地顫了顫,低啞的聲音說道:“他不是還有其他的親屬嗎?應該不需要我的。”

    我剛要掛斷電話,隻聽到裏麵的護士急聲說了句:“可是在進手術室前,何先生已經口齒不清,但隻說要見您,還是請您過來一趟吧。”

    我不禁的疑惑:“什麽叫口齒不清?”

    “就是突發了腦出血,就是一種常見……。”

    “好,我知道了。”

    我沒等護士說完便打斷了她,不用她告訴我什麽是腦出血,我自然是知道的。

    隻是我不明白,怎麽好好的一個人,就忽然腦出血了?

    我掛斷了電話,整個人杵在窗前看著外麵,想起何廣生我就心亂的很,他不是對我們姐妹置若罔聞嗎?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也真是讓人覺得難過。

    “怎麽了?”身後的時向南扳過我的身體,臉色有些沉重的看著我。

    “何廣生住院了,他想見我。”說著我便雙手摟上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胸前,緊閉著雙眼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這一刻我特別糾結要不要去,我腦中閃過很多個場景。

    有他對我媽拳打腳踢,也有他對我和我姐的不理不睬,有沈月辛進了何家之後對我們的一路打壓,還有那一次把我們推入湖中,都讓我不禁的想起所有的這些痛苦的不好的記憶都是拜何廣生所賜。

    可是所有的所有,都不如我想起我姐第一次犯病發高燒的時候,那是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那時候我家還沒有車,我媽還在出差,何廣生抱著我姐,背著我在大雨中打不到車,走了很遠的路才到了醫院,他的焦急我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都說過了,早就跟何廣生斷絕了關係,再無往來。

    可是一想到這些,心裏就揪的疼痛,我就覺得自己真他媽的操蛋,怎麽能無端的想起他的好呢。

    於是我拿起包抓著時向南的胳膊:“我去中心醫院,我要去見他。”

    時向南沒阻攔我,也沒問我理由,帶著我直奔醫院。

    來到醫院,到了急診台,我匆忙的問道:“何廣生在哪裏,現在他怎麽樣了?”

    護士查了查,然後告訴我,說他現在還在搶救,腦出血比較嚴重,現在需要我去簽個字,還有個手術預繳費用需要繳納。

    腦出血比較嚴重……這句話就像是個魔咒似的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曾經值夜班接待急診的時候處理過數不清的這個病情,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麵對何廣生的這個病。

    其實我不知道在何廣生的心裏,我還算不算的上家屬,可是在我心裏,縱使他對我之前有多麽的糟糕,但親情的血濃於水對我來說是不可磨滅的存在。

    也許在他心裏,現在的何輝跟他沒有絲毫關係,至於沈月辛也早就失蹤不見了嗎,好像除了我也沒有誰能代替他作為家屬簽字了。

    簽完字,正好趕上做完手術,當何廣生被推出來送進病房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像是處在恍惚的夢境般無法想象。

    “病人被搶救回來已經是萬幸了,不過他的右半邊的身子幾乎癱瘓,運動神經受到了阻礙,而且語言也受阻,能簡單的說些字、詞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於什麽時候能醒來,無法說的準。”當醫生跟我說出這些的時候,我就知道何廣生的後半生就算是完了。

    不知道他醒來之後心裏會是怎麽樣的想法,他費盡心思想要討好的人一個個的都叛離他,而此時此刻陪在他身邊的確是一個被拋棄多年的女兒。

    此時我的肩被時向南攬上,他微微的在我耳後說道:“你能來看他已經夠好了,出乎我的意料。”

    我轉過頭看著他:“他畢竟是我爸爸,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想想他也夠淒涼的,公司沒有破產的時候,跟在他身後也是一堆的人,就連逢場作戲的女人也不曾斷過,可如今到頭來隻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向他,真的是毫無生氣的一個人,就那樣閉著眼躺著,所有的一切都隻是靠著呼吸機來維持著生命。

    如果能夠醒來,也隻是坐著輪椅在康複中心過下半輩子,如果醒不過來,植物人等同於活死人,想想都覺得悲慘。

    一般來說情緒波動嚴重會引起這些,但據我所知何廣生也沒有血壓高,我現在真的隻想知道何廣生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導致腦出血?

    算了算了,我在這裏再怎麽想破腦袋也都沒用,不如一切等他醒來再問個清楚。

    時向南陪我在病房前呆了一會兒,見時間有些晚,許是怕我累著,便要帶我離開。

    見我有些猶豫,便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會在醫院裏找個最好的護工來,你不用擔心,明天一早我再帶你來,你的身體也需要休息。”

    時向南把我的心看的特別的透徹,這個男人總是會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我最堅定的力量。

    他都已經幫我收拾無數個爛攤子了,遇到他真是我的幸運。

    就在我們轉身已經離開走出去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監護室的小護士忽然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追上我:“那個…病人醒了,他嘴裏喊了兩遍‘寧寧’,請問是您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