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七十年代文工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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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年年的存在就是給男女主的愛情道路上添堵,充當他們之間的攔路虎,磨刀石,最後男女主明白對彼此的感情在一起後他再功成身退。

    大作用沒有,說白了就是個膈應人的存在,時不時要跳出來蹦躂一下。

    520也鬱悶,他和蘭晟的關係已經差到沒眼看,偏偏劇情走向令人愈發崩潰。

    蘭晟是練過很多年小提琴的,他樂感好,很快就上手參加歌舞團裏的排練,每天與歌舞團裏的大長腿漂亮妹子們說說笑笑。

    他憑著一張俊臉還有強勁的交際手腕,與老隊員們打成一團,親如一家人,令人著實羨慕。

    而熬過苦逼的新軍三個月集訓的520卻成了一個打雜的——一個隻會翻跟鬥的小同誌,團裏領導都不知道咋安排他。

    隻能按照楊團長的話,讓520四處跑腿再觀察一下他各方麵的天賦才能,到時候再具體安排進哪個隊。

    歌舞團、話劇團、雜技團,倒是叫520跑了個遍,打雜的活計不重,就是瑣碎了些。

    真要說起來,520這種本身就不是勤快的人還是很喜歡幹這種輕省的活計的,順帶看看其他隊員們排練,天天都有免費的戲看,多好。

    可是吧,人就怕比較,一個時間進文工團的,眼看著蘭晟已經在團裏找到自己的位子,而他毫不起眼的存在,隨時可以被人代替,甚至因為他的不出眾,牽累的楊團長都被隊員們私下議論,都在猜江年年是不是楊團長的親戚,不然沒啥本事憑什麽被特招。

    本著不爭饅頭爭口氣,誓要做出點什麽讓隊員們好好瞧瞧,也不讓正直威嚴的楊團長受人汙蔑的信念,在蘭晟與女主許慧慧越走越近的情況下,520危機感頓生,他決定奮發圖強。

    隻是文工團分工明確,他今天去找楊團長的時候人不在,說是去首都開會了,剛鼓起士氣就麵臨土崩瓦解的520心頭的鬱悶別提了。

    他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向宿舍走,身上掛著軍用水壺,上水泥樓梯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人從樓上下來。

    不巧,那個站在中間笑得跟朵花似的家夥就是蘭晟。

    他看見520笑容微斂,問他:“中午吃飯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在,我幫你把飯打好了就放在你桌子上,吃完飯碗筷放在那,我回來洗。”

    說完,他就帶著一群人走了,想到那些人剛才看他的眼神,像看垃圾似的,還有人私底下說他是團裏的蛀蟲,520就恨不得拿刀和蘭晟決鬥。

    聽聽剛才那話,什麽叫吃完飯碗筷放著他回來洗,有病吧,除了第一次在食堂,蘭晟什麽時候幫他洗過碗筷,偏偏不管同宿舍還是其他隊員,有眼睛沒眼睛的都認為蘭晟對他多好,他反倒成了占便宜還恩將仇報的壞分子。

    天大的笑話,光看塊頭也知道誰欺負誰啊。

    520不喜歡蘭晟,他覺得肯定是自己安裝的搜尋軟件出了錯,不然一個人的性格為什麽變化這麽大,這得要小心眼到什麽程度,以前原主不懂事,挺多就是口頭威脅,哪像他這麽趕盡殺絕的,在團裏四處敗壞他的名聲,好吃懶做不知感恩,其他人避他如瘟疫似的。

    這讓520沒法不心寒。

    他回到宿舍,看見宿舍木桌上放著的飯菜,豆腐白菜外加白飯,隻一眼520就不想吃了。

    他渾身都提不起勁,520去洗澡房洗了個澡,又將換下的衣服洗了才回宿舍,蘭晟這時還沒回來,520不帶任何情緒的看了眼對麵那張空床,被子一蓋悶頭睡覺。

    “年年,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隻冰冰涼的大掌伸進520的被窩,然後按在他的額頭上,又聽那人說:“還真是有點發熱了,怪不得晚飯都沒吃。”

    520掀開被子,迷迷糊糊的睜眼,正好對上床邊關於春的帶著關心的俊臉。

    他是典型的奶油小生的麵孔,長得很端正,是這個時候比較受歡迎的長相,一般上台都是與歌舞團裏的台柱子搭檔,就像一部劇裏拿男主角色的那種人,在文工團人氣很高。

    520和蘭晟分到他這個宿舍,還有另一個叫聞長明的同誌,聞長明是吹長笛的,平時不太愛說話,但也沒有排擠新隊員之類的惡習,甚至他有時還會主動給520搭把手幫他拖地。

    而關於春,在蘭晟來之前,是文工團的風雲人物,據說團裏的小姑娘們很多都對他有意思,隻是因為他太高傲眼光高,沒看得上眼的,因此得罪了不少女同誌。

    現在蘭晟一來,瞬間搶走了他的風頭,不過520看人家好像也不是很在乎的樣子,每天嬉皮笑臉的,是個天生開朗玩得開的人。

    說來奇怪,關於春因為舞蹈厲害,團裏看中他,也早就入黨提幹,這麽驕傲的一個人對520卻特別和氣,處處像弟弟樣照顧他不說,團裏有人排擠520也是關於春衝上前為他出頭。

    對比從一個地方來的蘭晟,這位才是真暖男。

    今天也是一樣,關於春是第一個發現他發燒的人,而蘭晟呢,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關於春給他喂了感冒藥,一轉眼見520雙眼濕漉漉像小動物似的可憐兮兮的望著他,關於春心裏一動,眼神忍不住柔和下來,“好了,吃了感冒藥很快就會好的,我給你熬了生薑茶,等會再喝一碗,夜裏出一身汗,明早就又能生龍活虎了,乖睡吧。”

    520搖搖頭,軟聲說:“我睡不著。”

    關於春給他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李傳宗或者季修卓的感覺,那種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護珍而重之的幸福感,讓他仿佛回到了過去,忍不住向關於春撒嬌。

    關於春也縱容他,摸了摸他的臉頰,笑著說,“那我給你講故事吧,不過我沒有講故事的天賦,我弟弟妹妹都說聽著讓人想睡覺,看看給你講你會不會想睡覺。”

    520心生歡喜,乖巧的說:“好呀。”

    蘭晟回宿舍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聞長明已經睡下,唯一的一盞燈開著,暈黃柔和的燈光下,關於春趴在江年年床頭,江年年睡在上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關於春兩條長腿筆直的站著,隻有兩條胳膊圈在床邊的鐵欄杆上,兩人靠的很近,不知道在交流什麽,說話聲很小,時不時發出一點笑。

    是江年年的笑聲,咯咯咯的聲音清脆悅耳,比起許慧慧所謂的天籟之音,更顯俏皮可愛,讓人心裏發顫。

    蘭晟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的放下東西,拿起自己的洗臉盆準備離開,卻在看見桌上沒動過的飯缸時,目光倏地沉下,但也隻是眼神更冷,渾身散發著冷氣頭也不回的離開宿舍。

    關於春是早就看見蘭晟回來的,他和蘭晟雖然還不到死對頭的地步,但每天被人比來比去,是個人都不可能成為多好的兄弟,因此他和蘭晟的關係其實並不怎麽好,甚至在一個宿舍話都不怎麽說話。

    比起單純的小可憐江年年,蘭晟並不得關於春的喜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關於春不喜歡蘭晟,自然也不願意他護著的江年年當蘭晟的小跟班,他捏了捏520的鼻子,說:“小傻子,以後跟著哥混,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520被這種溫情打動,點頭說:“好,以後春哥去哪我就去哪。”

    “真乖,來,坐起身,把薑湯喝了。”

    520和關於春的關係越走越近,也越來越好,誰都知道江年年是關於春罩著的弟弟,團裏以前說閑話的人顧忌關於春也少了些,楊團長去首都開會還要兩天回來,暫時520還是隻能做他的螺絲釘,哪裏需要哪裏搬。

    臨近中秋,團裏的排練越發緊張,關於春雖然表麵嘻嘻哈哈,但對於跳舞他十分認真上心,他不放心520,吃晚飯去小練舞房排練的時候還把他帶著。

    520挎著一個軍綠色的包,裏麵裝著軍用水壺,兩塊大白兔奶糖,跟在關於春後麵,蹦蹦跳跳別提多開心。

    春哥說要教他跳舞,以後他也能有一技之長在文工團站穩腳跟,520能不高興嘛。

    “春哥,你吃糖嗎?”他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問關於春,這奶糖還是關於春給他的。

    關於春捏捏他的後頸,笑著搖頭:“你吃吧,吃完了我那裏還有,不用省。”

    520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米牙,“謝謝春哥。”

    旁邊幾個走在他們後麵的隊員小聲議論,“這江年年的運氣可真好,關於春多傲一個人,竟然把他當弟弟一樣,真讓人羨慕。”

    “誰說不是呢,你們知道嗎,別看關於春在隊裏不爭不搶,人家功底深,每次登台都少不了他,還有我們團裏那些姑娘,誰不想嫁給他啊,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切,這老掉牙的消息了誰還不知道,關於春爸爸是軍區大領導唄,去年春節表演,那一排老幹部坐在禮堂最前麵,我一眼就看見了中間的領導,和關於春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時可驚呆了我們團一眾姑娘。”

    蘭晟麵無表情的走在後麵,聽著前麵兩人的小聲激烈的談話,心裏頭就像一把火在焚燒一般。

    走在他旁邊的好兄弟曹毅見他臉色實在難看,不放心的問:“蘭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沒有。”

    曹毅還想說什麽,蘭晟打斷他,“快走吧,上次的曲子你不是還沒熟練嗎,我陪你練練。”

    曹毅喜形於色,“你小子今天這麽好?那趕緊的,走走走,團裏就屬你練的最熟,一定要教教我!”

    路過江年年和關於春,關於春正在給江年年擦臉,江年年頭仰著,白皙的臉蛋白裏透粉,無辜又純稚,蘭晟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氣,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隻憑著心意一把拽過他,“跟我走!”

    520懵逼的被拽走,他跟不上蘭晟的步子,被他拖著差點撞在他後背。

    關於春跟上來,大喊,“蘭晟你放開年年,文工團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你要做什麽?!”

    蘭晟臉色越發難看,他充耳不聞,拽著江年年,一路七拐八拐,不知道到了一個什麽地方

    520被蘭晟壓在牆上,背後的石頭硌得他後背疼,蘭晟冷硬的聲音透著怒火,他說,“離關於春遠點,不要什麽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往上湊!”

    520楞了一下,然後就是憤怒,他用力推搡蘭晟的胸口,“你有病吧,我跟他來往跟你有什麽關係,關於春怎麽了,他至少比你好一萬倍!”

    蘭晟冷笑,看著520的目光裏全是鄙夷,“一兩塊大白兔奶糖,幾個蘋果就把你收買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江年年?!”

    520深吸一口氣,漲紅了臉,咬牙朝蘭晟道,“老子有沒有出息關你屁事,滾開啊,我不想看見你。”

    他粉白的臉上氣鼓鼓的,濕漉漉漂亮的黑眼珠子像是被誰欺負一樣,也是,他不正在欺負他嘛。

    蘭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每次麵對江年年總有種心有餘力不足的感覺。

    那種想要徹底丟下又控製不住關注他,明明心裏厭惡,想發火卻又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發不出來。

    他定定的看著江年年,說,“好,是你自己說的,我已經警告過你,摔了跟頭以後別找我哭,這次算我多管閑事,你滾吧。”

    不是要遠離他嗎,那這次就讓他如意,他們徹徹底底的一刀兩斷,從此他也不再關注他的任何消息。

    這才是他和江年年正確的相處方式。

    尼瑪,叫你滾你叫我滾!

    “你才哭呢,神經病!”

    520氣得不行,他現在對蘭晟很反感,不想跟他打嘴仗,忿忿的推開他,氣衝衝就走了。

    關於春看見隻有江年年一個人回來,沒看見蘭晟的人影,目光閃了一下,關心的問520:“蘭晟找你幹什麽,他剛才沒欺負你吧?”

    520心裏暖暖的,“放心吧春哥,隻有我欺負他的份,蘭晟哪敢欺負我!”

    他大言不慚的說,畢竟周圍人都看著呢,520不想營造出一種他誰都能欺負的小可憐形象。

    關於春也沒多問,拍拍他的肩膀,溫聲說:“走吧,雖然耽誤了一會,但我們還能練起碼兩個小時,我先把動作教你一遍,好好學,爭取等團長回來的時候讓你成為歌劇團正式一員,以後蘭晟也不敢再欺負你,他今天能這麽對你,還不是因為看你就是個打雜的,我們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好好瞧瞧。”

    520一想也是,蘭晟這個瞧不起人的家夥,他一定要好好學跳舞,回頭閃瞎他的狗眼!

    兩天後楊團長從首都開會回來,他知道了關於春教江年年跳舞的事,大加讚賞道:“這很不錯,在團裏隻有找準自己的位置才能真正立足,雖然我認定你是一棵好苗子,但在你沒有大放光彩之前,別人隻會以為我眼拙,說我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我可以不在乎,但年輕人要有拚勁,去學吧年年,讓大家夥都看看你的天賦,看我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但你要明白,跳舞是很辛苦的事,嘴上說千遍不如練一遍,在成功前,你要做好了接下來吃苦的準備,能完成任務嗎?!”

    楊團長目光灼灼的望著520,像是在給士兵發布命令的老首長。

    520雙腿並攏,挺直腰腹行了一個軍禮,聲音鏗鏘有力,“保證完成任務!”

    楊團長笑:“好,接下來看你表現。”

    對520來說,楊團長對他有知遇之恩,這位既威嚴又寬厚的中年男人將他帶上一條陌生的路,這條路雖然布滿荊棘坎坷,但520想試試,試試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自誕生出廠以來,經曆了兩個世界,520被他男人護著,其實都沒吃過什麽苦頭,哪怕第一個世界物資匱乏,生活簡樸,也沒有到每天汗如雨下,腰酸背痛,躺在床上如同半殘的地步。

    太辛苦了,他不像從小學舞蹈的隊友們,能很輕鬆的劈叉,下馬,他今年十七歲,身體已經趨近成熟,還好他的係統商城裏有一種可以讓人身體柔軟仿若無骨的藥,使得他的柔韌度越來越出色完美。

    然而身體的韌度達到了隻是舞者跳舞最基本的要求,痛苦的是一遍遍排練動作,學習跳舞的技巧,怎樣讓自己不受傷,這些都是最關鍵的。

    又是一個累得爬不起來的一天,520歪歪蹌蹌的爬上床下不來,他還沒有洗漱,一身臭汗還沒有洗,但是太累了,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叫囂著在痛,眼皮也睜不開,頭腦昏沉,他不想起來,他要睡覺。

    “年年怎麽辦?就讓他這麽趴著嗎?要不我們打盆水給他擦擦吧?”

    聞長明外冷內熱,見520趴著就不動了,念著同一個宿舍的,實在不忍心置他於不顧。

    今天關於春回家住,宿舍裏隻有聞長明,江年年還有蘭晟,聞長明是知道江年年和蘭晟關係很僵的,但是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他習慣性的問一下蘭晟的建議。

    蘭晟拿著一本書在看,聽到他的話冷聲回了句:“別管他。”

    聞長明愕然,心裏生出點不悅,心想蘭晟是不是太斤斤計較了些,他斟酌了一下語氣說:“我去給他打水吧,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看一下,別讓他從上麵摔下來。”

    這麽點要求,聞長明覺得蘭晟應該不會拒絕,果然,蘭晟沒再說話。

    聞長明歎了口氣拿起江年年的臉盆出去,他是真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麽矛盾,不過他也沒心思管他們就是了,別的大概不成,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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