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起另一隻手，摸著她的臉，癡語道“涼笑，我們一起死好不好。”

    “哥！！”於安急的跳腳，卻上不得前，他真怕顧墨琛就這麽跟著跳下去，同歸於盡，這世界上的事情分兩種，一是顧墨琛做到的，另一種就是顧墨琛不想做的。

    隻要他想，就什麽都做得出來。

    沈涼笑聽著他說的話，兩隻眼睛望著他，瞳孔放大，將他眼中的情緒全部收進腦海裏。他眼中帶著祈求、頹廢，如同冬日裏路邊無人理會的枯萎樹木，沒有生機，充斥著孤寂。

    她心猛得一沉，墜入深海，痛得她眼前發黑，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冰涼、剔透，從高空直直滑下去，仿佛聽得見眼淚摔落在地上肆碎的聲音。

    終於鬆開雙手，失去意識。

    顧墨琛目光一緊，眼疾手快的將她撈回懷裏，眼神陰暗的嚇人，抱著她坐在地上，呼吸不穩，手指冰涼，微微發抖。

    於安眉頭一皺“快，快叫救護車！”

    ……

    醫院——

    沈涼笑醒來的時候先看見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一歪頭，是坐在一旁的顧墨琛。

    雙目發紅，向來整潔一絲不苟的男人衣服也發皺了些，眼底暗色明顯，疲憊之色掩蓋也掩蓋不住，看起來十分憔悴。

    沈涼笑微微皺眉，動了動發麻的手臂，垂著眸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墨琛抿了抿幹涸發裂的唇，實際上，從她昨晚暈倒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二十個小時了，期間，他滴米未進，水也沒喝一口，沒停止過看她一秒鍾，若是她再不醒，他就要把醫院拆了。

    “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

    “……”

    “穆芸芸，是因為我留著她有用，不是什麽惻隱之心。”

    “……”

    “昨天是我太激動，嚇到你了。”

    “……”

    顧墨琛看了看她，呼了口氣，準備起身離開“你先休息。”

    本以為她一直不會說話，沒想到剛起身，沈涼笑就開了口“我睡了一天？！”

    顧墨琛低頭看她，眸中不可察覺的閃過一絲訝然，頓了頓，沉悶的應聲“嗯。”

    沈涼笑眼睛四處亂轉，，嘴唇並不幹澀，睡了這麽久，口渴的確是感受到了，嘴唇卻很濕潤。

    她不知道，顧墨琛就是坐在這個凳子上一夜，一邊看著她，一邊用溫水沾濕棉簽潤她的唇，水涼了就換，循環往複。

    他是想，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沾濕了也起碼會好些吧！

    口幹舌燥，她說“我想喝水。”語氣平淡，猶如什麽也沒發生過。

    顧墨琛點點頭，轉身倒水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坐的太久，腿麻的沒知覺。

    細心的吹涼些，又在杯子裏放了根吸管，放到她的嘴邊。

    沈涼笑喝了水，心裏思量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瑣事過後，沈涼笑囁嚅著唇，聲音低低的，卻又平靜不起波瀾。

    “你留著穆芸芸做什麽？！”

    顧墨琛又坐下來，目前大家都心平氣和，也的確是個談論的好時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