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一出，麵試過程不到十分鍾，就確定了二麵。

    是不是草率了點？

    武敏說她想靜靜。

    一般而言，一麵結束後，人事會讓你回去等通知，如果沒有電話那就另謀出路吧。

    這波簡單明了不一般的操作，普通人小心肝確實難以承受。

    武敏被悄悄地引到另一個辦公室，這次高大上了，居然還有茶歇，小姑娘還友情提供了wifi密碼。

    其實她出麵試室的時候也看見了那個人事經理難看的臉色，想必是在鄙視。

    不過天地良心，她和那個油膩的大叔真沒啥關係，確實是第一次見。

    大概等了40分鍾左右，老柳進來了，之後還有個眼鏡男，難得是為了公平起見，大姐也被留下，湊個兩男兩女？

    都知道二麵定生死，這下大家也都沒寒暄的意願了，喝水地喝水，玩手機的玩手機。

    這一次武敏排最後一個。

    就是說還得等，幸好有準備，帶了本法語打發時間——路遙推薦的驚悚《ChansonDouce》。

    最後隻留下眼鏡男和她兩人，對方先開了話茬說她淡定。

    武敏點頭一笑：“閨蜜安排的任務，三天內讀完。”

    眼鏡男斯文地扶了下鏡框：“喜歡《溫柔之歌》的女性，她應該從事刑偵類工作或者是律師。”

    看吧看吧，在猜，在試探，在抖動他驕傲的小聰明。

    不想說話，就點了點頭。

    主要真不是路小遙喜歡的款，即便客氣一句“對，她單身，幫你介紹呀”最後還是會被說不來電給pass掉，所以幫人介紹這種事少幹為妙。

    對方識趣沒有繼續攀談，沒幾分鍾後也被叫走。

    然後武敏才合上書，走到窗前透了口氣，巧的是她隱隱約約看見個熟悉車牌號，心底驀然冒出個名字，張晨陽。

    然後拿著手機百度了一下港榮的董事局成員，看見了董事長張開銘，很低調，沒什麽花邊新聞，又繼續看了下集團旗下的產業報告，還真看見了啟創科技，去年收購的。

    不會這麽巧吧。

    都姓張，侄子？兒子？豪門狗血劇神馬的私生子？nonono，別瞎想。

    等武敏再次被叫到麵試的場地時，可不就看見張晨陽正那個什麽厲董旁邊，埋頭看資料來著。

    這孽緣，非一般地尷尬。

    能有什麽辦法，隻能尬聊了。

    小姑娘還是和之前一樣，先幫她散發的資料，然後介紹一句就行禮退出了。

    其實張晨陽也剛到不久，正一目十行地對比研究前麵三位麵試者的資料，猛地聽到一句“小張總，武敏小姐是今天最後一位了，這是資料請您過目”。

    他抬頭，她正好被旁人請入座。

    查過我的底？

    武敏感受到張晨陽投射過來的銳利的視線，正在想，要不要笑著抬手一句“嗨，bonjuor”。

    但見對方不動聲色，自己也就沒先開口的必要了，切換成了平常心。

    另外！

    姐姐真，不，是stalker！

    一眼橫視過去，底氣中自帶霸氣三分。

    一個互動，來回間創造了十萬世界，冥冥之中bgm由打嗝神曲《Hello》陡轉《Victory》，最後又成了《Fade》。

    張晨陽內心肯定一句：不，不至於，那邊沒人知道。

    哦，是了，之前說過新工作的事，居然是在這。

    這麽說，是天意？

    他不知道是的武敏那邊，人心底卻更加確定了一個詞，也是一首歌：《後會無期》。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咱們小張總後來也找準了自己的定位：《Soldier》。

    武敏剛剛坐定，對著麵試官點頭一笑。就聽到對麵最年長的厲董最先開口問：

    “明敏在同類谘詢公司裏口碑很算不錯，咱們小武一看也是個職業女性，都這個點了，就聊點別的吧，放鬆放鬆。小武你說你前夫為啥放著你這如花美眷好好地日子不過，要出軌呢，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不知足了。”

    麵對地中海大叔的八卦，武敏尷尬，其他人事部的兩人也感覺太不職業，商總中途就虛咳了兩聲，沒成功打斷。

    武小敏內心：一句mmp不知當講不講。

    “厲董這個問題確實無可奉告，我前夫的事也著實與麵試不相關。但特別榮幸地是厲董您知道我的前公司，是對我工作經驗的肯定，再次非常感謝各位麵試官信任我、給予我二麵的機會。”

    回答不卑不亢。

    “武小姐，我們成品服裝組近期也在招聘營銷類崗位，你是否能接受崗位調劑，畢竟市場這塊可能你的個人能力非常出色，但前期的團隊管理經驗還是有點欠缺，但你的穿衣風格不錯，也可以去那邊試試。”

    梁經理看出貓膩，直接借花獻佛。

    什麽叫穿衣風格不錯就要去服裝組，這麽草率的借口！是為了打發人還是試探？

    “這個好，服裝組就是我直係領導管理的，小武呀我很看好你，來吧。”厲董給了梁經理一記值得表揚的眼神。

    Mmp

    謎之微笑：“謝謝梁經理，集團具體目標市場這塊我確實是新人，不過既然到哪都是要向諸位前輩取經學習的，我很有自信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在總部帶領營銷組的同事突破市場份額。

    抱歉無法接受厲董的提議，服裝組這邊隻能算是愛好，非專業，本人還是更喜歡工科類領域。”

    厲董當下冷臉了。

    “張總您還有別的問題嗎？接下的時間給您吧。”

    商總見這天聊得這麽死，但又不能直接散場，就適時插話。

    其實音像視頻實時傳送，張董那邊可以直接決定麵談誰，指標任務就完成了。

    出乎意料從頭到尾不置一詞的小張總發話了，他說：

    “麻煩武小姐就集團業務的現狀說說你的建議。”

    可算是有個正經問題了。

    武敏點頭，正色作答：

    “憑我網上查到的有限數據來看，港榮確實處於盈利狀態，但項目業務上並沒有拓展，和前幾年的數據比起處於下滑趨勢，我個人揣測你們應該是縮減營銷成本來抵消日益增長的生產成本；

    未來的營銷戰略規劃我個人建議是，如果剛需飽和那就換個配方創造迭代需求，結合環保智能健康等社會關注點，翻新噱頭。”

    商總看張總聽得點頭，還有再問的意思，可張董那邊的意思是隻選男性，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最後一個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再談也是浪費大家時間，於是笑著控場：

    “時間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聊到這裏，感謝武小姐參與今天的麵談會議。”

    “謝謝商總，您客氣，是我叨擾了。”

    “哪裏哪裏，我們這邊綜合評估後會及時回電，小瑞你送送武小姐。”

    “那就靜候佳音了，告辭。”

    武敏被帶出門才轉身就被另外一個小姑娘截下，遞出一張名片，說是厲董晚上要請她吃飯，讓其小留片刻。

    什麽場麵沒見過，當年剛畢業那會，酒桌上的鹹豬手分分鍾上來，她下一秒就會一酒杯給潑過去。

    隻是這會凡事已不會做絕的她僵笑著接過，道謝，尿遁。

    三步一階，搞定。

    麵試結束後，張晨陽被商總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對誰印象比較深，他直接一句先綜合評估吧，然後散場。

    他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武敏的時候，她正在垃圾桶旁邊撕什麽東西，嘴裏還在念叨，走近了才聽到一句：

    地中海還想潛老娘，一個破工作值得大晚上私聊什麽？去死吧張晨陽那樣的，老娘都沒看上沒撲倒，能看上你個老不死的，我眼瞎麽我。

    武小敏戾氣很深。

    小張總受傷也很深，征服欲蹭蹭蹭地爆棚。

    “哎媽，你一聲不吭躲身後嚇人幹嘛，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武敏一手捂著受了驚嚇的小心髒，一手扶牆。

    剛才進去補了個妝，本打算直接走人的，看見垃圾桶就隨手撕名片發泄了一下。

    然後一回頭就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天啦，不會都聽到了吧！

    撲倒什麽的這特麽就尷尬了。

    張晨陽看出某人準備撒腿就跑，從筆挺的西裝褲裏抽出手，信步上前。

    “下班了，回見。”武小敏扔下一句，想直接開溜。

    卻被人一把扣下：“跑什麽呀！”

    笑哭，狼來了能不跑麽。

    大爺的，別在靠近了，都抵牆根了。

    武敏的強裝鎮定，在張晨陽看來此下卻是一副鴕鳥姿態。

    連他的視線都不敢對上，料定她心虛，一把將人按牆上，盯著人：“看不上我？”

    飄忽不定不好定點的眼睛，隻能尬笑：“玩笑話，別當真。”

    “玩笑話？那就是想推倒？”

    把下巴從對方的手上移開，“不推，保證不推，我發si。”

    “隨意把我和別的男人相提並論，你說我要不要放過你？”

    “求放過。”

    武小敏難得吃癟地說完，就聽見張晨陽說著還湊到她鬢角，淺笑戲謔一句耳語：怎麽辦，可是我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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