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抹去相愛的證據
字數:3327 加入書籤
第二百三十四章抹去相愛的證據
開年,在這個商界眾人皆以為是季蕭兩家大婚的日子裏,季蕭兩大集團官方宣布了婚約解除的消息。真不過是,舉國嘩然,滿目荒唐。
季家,季夫人是第一個病倒的人。各種版本的謠言,幾乎鬧得滿城風雨。有的人說是因為季夫人知道了自己兒媳的那些花邊緋聞給氣倒的。也有的說是因為蕭氏前陣子差點倒了,她擔心自己舊友畢生心血給操心壞的。更有的人說,那是因為她看好的兒媳和兒子非鬧著要離婚,她左右勸不下,最終急壞了身子。
可是這些個版本裏,屬實的沒有多少個。若真是要找一個沾邊的,那就是最後一個了。其實,情況會相對更加糟糕一些。因為陳映宇的一時疏忽,讓前來別墅探望兒子兒媳的季夫人發現了端倪,後來季夫人用了一切手段,終於在醫院找到了他們眾人。在得知了自己兒子差點命喪幾日前的事情,再加上兒媳流產,兒子失憶,那二人已然決定分開。這接連的打擊,讓身體一向康健的季夫人就此崩垮。
而季家,又是一陣翻天覆地。
季元時大發雷霆。看著眼前這個誰都不記得,一副生人勿近,近者必死的兒子,再看著那個躺在病床上整日以淚洗麵,就連醒來也沒有幾日的結發妻子,他把滿腔怒氣都發泄給了蕭清。
枉他之前還認可了這個兒媳婦,沒想到一轉眼,這個女人就給他兒子弄成了這樣。
七年前他就說過了,都說蕭清對阿軒,從來都是拖累!都說蕭清這個人對他們季家來說,就是不祥!這一個個的,偏不信!偏偏就是要撞這南牆!
這下好了,吃到了苦頭,弄成今天這幅局麵。要是不討回點代價,當他們季氏好欺負?
再有,現在的蕭氏根本就是被蕭清從風雨飄搖的局勢裏撿回來的垃圾,根本就掀不起什麽巨浪來。蕭明誠現在又成為了植物人,蕭門,遲早崩塌。那這樣的門楣,怎麽還能夠配得上他們季氏呢?
這樁婚約,不管從私從公的角度來看,都沒有任何繼續的意義了。
趁著季淩軒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季元時很快就恢複了自己的實權,並且有意識地把候鬱眾人和季淩軒隔絕開來。讓那些人再圍在季淩軒身邊,保不準哪天就給季淩軒灌輸一些以往的記憶,想起來了,又和那個蕭清糾糾葛葛,簡直就是孽緣!還不如永遠都不要想起!
季元時還大刀闊斧地在各路媒體行業裏,把季淩軒和蕭清所有的通稿新聞通通買斷銷毀。媒體裏,封口的封口,威脅的威脅,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地讓之前那兩個經常並排頭條版塊的名字就此斷絕。季氏,幾乎在傾盡這個集團的力向全世界抹去他們相愛過的證據。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都以為這是季淩軒做的,畢竟,季淩軒已經掌權了好久。就連蕭清,也不例外地這麽認為這是季淩軒的意思。
天知道這對蕭清的打擊有多麽的大。這幾天,她都在失魂落魄地準備著去澳洲的一切手續,
住的,還是他們的家。隻不過當聽到相關部門傳來的風聲,她又不免再一次崩潰了。
看來,淩軒哥哥真是恨透了她。
她出了車禍,他不出現。她流掉了她和他的孩子,他也不出現。她要走了,他同樣沒有任何身影。現在,竟然是這樣迫切地想要抹去和她在一起過的痕跡。竟然厭惡她,到如此地步。
季淩軒啊,你說我能有多委屈。我本來是為了刺激你,讓你能夠在那一個生命的緊要關頭好好地回去治療,所以撒謊騙了你。現在你康複了,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掌權人,我卻淪為了那個被你針對打壓的過街老鼠。偏偏,我不能伸冤不能辯白,誰讓我當初自己選擇的呢,為了救你,我也早就想到了今天的這些報複和打擊。可我沒想到你,會決絕做到這一步。
那些,我們相愛過,在一起過的全部痕跡,你如今這樣迫切地刪除,這一輩子,我也應該和你不複相見了。
是你從前教過我,一個人便是要絕情寡義的,才可以變得沒有軟肋。我如果不再長進些,還真是要一輩子地把你作為軟肋地痛苦下去。可能命運那一本輕薄的本子裏,我們的定調就是傷情,我們的結局,不,連結局都不配稱得上,我們的下場,本來就是注定的分離。
蕭清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下了摟,院子裏的車已經停好,司機開著車門,隨時等待著蕭清。她走到門口,櫥窗玻璃已經把她和玄關隔開了,她的視線裏,已經看不見了這棟房子裏的麵貌。那些對於她來說熟悉而又朦朧的輪廓,就要離她越來越遠了。
眼淚好像在前幾天的撕心裂肺中要流幹了,此刻,她真的連一滴也擠不出來。說來也奇怪,她真的打算在今天的日子裏留下幾滴,也好應景一些,沒想到一滴都流不出來了。
蕭清“砰”的一聲,把門甩上了。她的耳邊,還有無盡的回音,又像是耳鳴。她久久地站在那門前,鼻子便開始酸了。她好像,真的邁不開離開的腳步。
“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再晚,怕是趕不上航班。”季淩軒從前給她安排的司機已經被她請退,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蕭家自己的司機。
蕭清似乎沒聽見司機的提醒,她真的站了好久好久,最後終於不負眾望地流下了幾行眼淚。修長的手指撫上那金屬架旁的門牌號,她固執地沿著那一條縫隙,指甲艱難地劃入,下一秒,她用盡所有力氣……
“小姐!!!”司機目睹全程,幾乎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切。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就這樣不顧一切地徒手去扯那個厚重的金屬門牌。這到底,是有多大的執念。
司機下意識地大步上前,想阻止蕭清,可是已經晚了。
蕭清的指甲已經被翻扯了出來,說是血肉模糊也不為過。她的血,從指節邊沿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流入她的手掌心。而那個被她緊緊撰在手中的金屬名牌漏出了一個小角,上麵是一串數字。
“緊張什麽,去幫我拿紙巾過來。”蕭清的語氣是那麽的淡漠,就好像這是一件日常中最普通不過的事情。她終是拖著那個行李箱下了台階,坐進了車裏。
在接過司機給他的紙巾後,她第一件事不是先擦拭自己的指尖,而是先把那個沾染了她血的門牌號擦幹淨。
“走吧”她說。
正月十五元宵節,蕭清離開了中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