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開啟塵封的記憶（4）

    “還不是因為愛你。”林嶽宸脫口而出，“愛你入了骨子裏，所以尊重你的意願，所以在乎你的感受勝過我自己的感受。”

    陸靖祺的唇瓣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痕，柔和的目光纏繞在他身上，波光盈盈如霧……

    “你殘忍地丟下我兩年的事情，我會慢慢跟你算賬。現在，我們先談媽媽的事情。”林嶽宸的提醒，讓她從暖融融的情緒裏抽身。

    現在的確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那時候，你沒有看到媽媽嗎？”回到這個話題，她的神色變得凝重。

    “為了躲避你，我走開了。”林嶽宸的眸光暗了暗。

    “這個也留著跟我算賬。”陸靖祺開玩笑般說著，但誰也笑不出來。

    “最後，你並沒有看到媽媽的容貌吧？”林嶽宸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陸靖祺輕輕地搖了搖頭，“當我要接近媽媽的時候，被護工長阻止了……從頭到尾，我隻看到媽媽的背影，所以在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往深處想，隻是對這位特蕾莎女士，有了很特殊的情感。”

    如果那天，她沒有被勞拉阻止，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後來，你是怎樣知道，特蕾莎就是媽媽？”林嶽宸直視著她。

    “那次事件後不久，我就被委派去福利中服務。在離開療養院前，我都沒有再看到媽媽。”陸靖祺微微斂下視線，“真正知道真相，其實是在我回來以後。”

    陸靖祺把思路整理了一下，接著說：“在小花園跟你提起特蕾莎這個名字時，我隻是想把我的直覺告訴你，由你來判斷要不要調查。”

    “但沒多久，我告訴你，我有你就夠了。”林嶽宸諷刺地撩起唇角，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絕陸靖祺提出要去找媽媽的想法。

    他指的是她回來以後，他們第一次約會那晚，陸靖祺再次提出要去找媽媽，他卻說不打擾，是他唯一能為媽媽做的事情。當陸靖祺要繼續遊說時，他對她說，他有她就夠了。

    “你當時完全不知情，不能怪你。”陸靖祺柔聲安慰。

    “所以，你決定自己去證實？”

    “嗯。”

    即使當時她知道他言不由衷，但也知道這件事勉強不了。既然如此，她先去證實特蕾莎的身份，是最合適的做法。

    “我記得你收藏了一張跟媽媽的合照，隻要我把照片拿去跟療養院的護工辛迪核實，就可以確定特蕾莎是不是媽媽了。”她繼續說。

    “那一趟Y國之行，你去找媽媽了？”林嶽宸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對之後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了概念。

    “事情的發展，比我預想中要複雜很多。”陸靖祺沉吟片刻，把她在Y國約見辛迪，以及之後潛入療養院的“特務行動”，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你居然瞞著我，做了那麽多‘了不起’的事情。”林嶽宸重重籲了一口氣，看她的目光變得深沉。

    “當時的情形，我沒有得選擇。”陸靖祺以為他會責怪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傻瓜。”林嶽宸一把把她攬入懷中，像珍寶般緊緊抱著，“你以身犯險，為我做了那麽多事情，我又怎麽會怪你呢？”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我們的事情。”陸靖祺在他懷裏蹭了蹭，語氣裏透出一絲低落的情緒，“不過，那一次的行動，我太衝動了，最後不但露出了馬跡，還害媽媽被轉移。”

    林嶽宸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予以安慰。他的女人已經做得夠多了，接下來要怎樣做，應該由他來操心。

    “急著把媽媽轉移，那個幕後者一定露出了某些破綻。”

    說完，林嶽宸鬆開她，認真地問；“在探討這個幕後者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證實特蕾莎的身份？”

    “那天在MrLouis的工作室，我逼問了他。”陸靖祺斂起眸色，“從他的反應，我已經可以百分百證實這件事了。”

    林嶽宸臉色微微一涼，唇角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開口。

    “奶奶跟MrLouis知道媽媽的行蹤，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陸靖祺的眸底，掠過一抹淡淡的陰影，“隻是，奶奶當年跟媽媽有過承諾，那個承諾，就是她不能把媽媽患病的事實告訴你。奶奶為了信守當年對媽媽的承諾，這些年飽受煎熬……”

    陸靖祺把在家庭聚會時，在小廳裏跟林燁對話的內容，全部說了出來。

    林嶽宸揉著緊鎖的眉心，感覺身體裏流動的血液，漸漸涼卻。

    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真相？

    “你答應我，絕對不能生奶奶的氣。”她答應過奶奶不再提這件事，卻沒有做到。如果因為她，導致他們祖孫之間產生間隙，她很難原諒自己。

    媽媽，林嶽宸，奶奶，還有林燁，他們都是這件事裏頭的受害者。

    “我沒有資格生任何人的氣。”他自嘲地哼了一聲，無力地垂下眼眸，“像我這種自私懦弱的人，不配被愛。”

    見他意誌再度消沉，陸靖祺捧起他的臉，讓他直視著她，“有些遺憾，還能彌補。”

    林嶽宸心頭顫了顫，微微抿起雙唇，靜默不語。

    陸靖祺對林燁也說過類似的話。這一對父子，都一致地選擇了把自己對媽媽的感情埋藏，一致地選擇了用遺憾來記住媽媽。

    其實，他們有更好的選擇。

    “媽媽不想讓你知道的，那個說不出口的原因，你不想親口問她嗎？”陸靖祺的表情突然嚴肅下來，“還有，我在療養院看到媽媽時，她的思維清晰，而且還記得你，按道理，她的情況不會像診斷報告裏顯示的‘惡化’，會不會有可能，報告被人做了手腳？那個幕後者是誰，你不要把Ta揪出來嗎？”

    林嶽宸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你認為，Ta會是誰？”

    “我能想到的，隻有一個。”陸靖祺凝起眉心。

    林嶽宸微微眯起雙眸，眼波越過陸靖祺，掃向前方的某一點，冷鷙的眸光蕩出一抹寒芒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