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九月支吾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這讓她怎樣啟齒呢，告訴小優，她和自己的親哥哥產生了愛情，最後無奈遠走他鄉，所以才會鬧到現在這一步？

    那時候呆在夏尋身邊，沒有自由，沒有快樂，一眼望見的隻有絕望，如果沒有池斐宇的幫忙，如果沒有離開，她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些年在t市，她幾乎很少想起從前的事情，她以為自己已經釋懷，可是當夏尋出現在視頻裏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那份對於自己，是如此的難以忘記。

    沒有自由的生活充滿了絕望的味道，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好不容易逃開，絕對不能再回到夏尋身邊，去重複當初的悲劇。

    就算沒有這一切，他們還是親兄妹。

    可是夏尋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如今他又盯上了小優，如果夏尋真的想要對小優做什麽，她又怎能怎麽樣呢？

    她自己尚且是夏尋砧板上的魚肉，無法選擇，哪有餘力去顧及別人。

    當初離開夏尋時的倉皇與不安湧上心頭，九月的臉色變得煞白，惶惶不安的心底唯有一個見念頭堅定如斯：不能把小優牽扯進來。

    如果這是一段孽緣，那邊是她與夏尋之間的罪孽，與其他人無關。

    她不能讓這份痛苦殃及更多人。

    倒了一杯水遞給夏尋，小優更加堅定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九月，你沒事吧？你不要怕，我在陪著你。”

    “我，我沒事。”九月沒有接小優遞過來的水，她握住小優的手腕，胸口起伏，不停地深呼吸，想要以此來鎮定自己的情緒。

    九月的話太沒有說服力，她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怎樣看都不是沒事的樣子，小優握住她的手，涼得嚇人。

    她和九月十分相處得來，所以通過工作，慢慢就成了朋友，九月工作能力強，性格溫和，可是她曾經在不經意間，在九月明媚的眼底看見憂鬱。

    曾經轉瞬即逝的情緒再次浮上心頭，小優忽然明白，明媚陽光的九月為什麽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那樣的感傷。

    誰都會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或開心，或傷懷。

    九月是後者。

    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九月慢慢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回憶雖然不堪，但是畢竟已經成為過去，她總不能永遠都被一段過往掣肘。

    見她臉色好了很多，小優再次開口，“九月，如果你真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再隱瞞了，你和那位車主之間，是不是有過節？”

    她現在隻怕九月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會從此麻煩纏身。

    放下杯子，九月走到窗邊，夏尋的車子還停在那裏，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她真的越來越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了。

    九月輕輕歎息一聲，道，“那個人叫夏尋，是我的哥哥，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現在關係很複雜，不方便多說。”

    與自己的親哥哥產生愛情，這樣的話九月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她隻能選擇隱瞞，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夏尋？”小優十分詫異，“九月，他是你哥哥？”

    那天夏尋來找她，說是九月的朋友，還說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方便直接來找九月，所以希望她幫忙，讓九月看到珠寶發布會的視頻。

    後來她磨著九月陪她看了視頻，夏尋出現在屏幕裏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九月情緒的變化，也是像今天一樣，整個人都變得倉惶不安，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對於夏尋與九月的關係，兩個人不同的說法讓小優感到詫異，但是同時又鬆了一口氣，隻是一些往事，隻要九月沒有惹上麻煩就好。

    小優的反應讓九月更加驚訝，“小優，你認識夏尋？”

    為什麽聽到夏尋的名字小優會這麽驚訝，難道兩人早就見過麵，那夏尋……九月不敢再想下去，她握住小優的手腕，神色嚴肅，“小優，你們是不是見過麵了，他對你說什麽了？”

    想起那天自己對夏尋的承諾，小優的眼神變得閃躲。

    那時候她以為夏尋是九月的朋友，再加上夏尋態度真誠，所以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幫忙，並承諾不會把夏尋找過她的事情找過九月。

    可是現在看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比自己想得要複雜得多，並不是簡答地鬧矛盾而已。

    一番掙紮，小優還是決定把事情說出來。

    雖然她答應了夏尋，可是人心都是偏的，九月才是她的朋友。

    “九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隻是原本我答應過夏尋，不把我們見麵的事情告訴你。”

    “答應他不告訴我？”九月臉色更加難看，“小優，夏尋到底和你說什麽了？”心頭的疑問即將得到印證，九月更加不安。

    九月的反應如此激烈，事情一定不簡單，小優不敢再胡亂猜測，如實道，“那天在醫院的時候，你和池先生出去幫我打飯的時候，他來病房找過我，說想要請我幫忙，讓你看到珠寶發布會現場的視頻。”

    珠寶發布會？

    難怪那麽久沒有看到過關於夏尋的消息，那天突然就……夏尋早就知道自己在這裏，他沒有直接來找自己，反而悄悄見了小優，卻又什麽都沒有做，隻是讓自己看到珠寶發布會。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那天的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

    九月的神色變得奇怪，卻不像之前那麽難看，小優連忙解釋，“九月，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夏尋說是你的朋友，要我幫忙，所以我才那麽做的。”

    小優的話把九月的思緒拉出來，它忽然握住小優的肩膀，眼神慌張，“小優，他還跟你說什麽了，有沒有對你怎樣，有沒有威脅你？”

    夏尋在自己身上沒有達到目的，找到小優，一定有所圖。

    以小優的性格，一定不會幫他，如果惹惱夏尋，他這人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手段讓人膽顫，九月越想越慌張，眼神裏露出久違的恐懼。

    自從離開夏尋，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害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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