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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緲和安心平靜道別，她自己開車到的警察局，中途又去了趟若海，然後回了明家，才進房間就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蘇緲眸光微閃，嘴角揚起一抹淡笑，“怎麽？最近不是大忙人嗎？還有空來我這裏？”
    沙發上的人聽了蘇緲的話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程叔叔回來了，說是要見見你和殷成言，我這不是來傳個話嘛。”
    程廣華？
    蘇緲慢悠悠的往房間走，“讓管家或者傭人過來說一聲就是了，怎麽還敢勞你親自跑一趟呢？”
    “我這不是擔心你心情不好，一下給拒絕了嗎？”
    明裳笑嗬嗬的說著，蘇緲已經走到她跟前了，見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來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那個叫吳由的最近怎麽樣了？怎麽也沒聽到動靜了呢？”
    明裳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蘇緲皺了皺眉，在她對麵坐下來，“我剛從警察局回來，他最近挺好的啊。在負責安心的案子，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
    “是嗎？他不是一直對這個案子都不怎麽感興趣的嗎？”
    “現在人家不讓他調查林滋情的事情，他也就隻能做這個。而且，對付林滋情難了點，但對付安心吳由還是綽綽有餘的。”
    明裳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一會兒蘇緲，皺眉道，“這麽說，他是真不打算管林滋情的案子了？”
    “你這麽關心這件事做什麽？”蘇緲笑問了一句，明裳立即回過神來，“沒什麽，隻是好奇。吳由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放棄才是。”
    “不，他就這麽輕易放棄了。”
    蘇緲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不會再纏著你讓你幫忙了。除了林滋情的案子，其他案子吳由解決起來應該沒問題。”
    “行……吧……我還有事，那就先走了。回頭會把時間發到你手機上，他可能要先去陵墓那邊看看老爺子。”
    “嗯。”
    蘇緲若有所思的看著明裳的背影，嘴角揚起笑來，之後自個兒又坐了一會兒。
    程廣華來明家的時候是三天後了，整天正好是小年，天氣陰沉，天氣預報說是有雪要下，但遲遲也不見動靜。
    蘇緲、殷成言、時光和明裳老早就等在了客廳，大約半小時後程廣華才出現，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到腳踝的地方，頭上帶著帽子，胡子有點長，似乎隻匆匆換了衣服就過來了。
    “程叔叔。”
    明裳立即站起來，蘇緲很少見她這樣尊敬一個人，因此不由得對這個程廣華多了幾眼打量，但對方很快就察覺到了，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蘇緲嚇了一跳忙收回目光。
    “蘇緲？殷成言？你是時光吧？”
    程廣華一眼就認出每個人的身份，蘇緲笑著點了點頭，對方對著明裳道，“走吧，去見見你爸。”
    這是蘇緲第二次到明崇善的墳墓前，上一次還是他下葬的時候。
    這個地方距離明家別墅也就幾百米的距離，但她絕大部分時候根本就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隻當遇到無法想通的問題時才會想起來，如果是明崇善，他會和自己說什麽。
    程廣華沒點香，也沒帶什麽東西，隻站在墳墓前一會兒時間，嘟囔了一句，“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這是我爸給你的。”
    明裳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和蘇緲和殷成言他們收到的一樣，程廣華伸手接過，當著他們的麵拆開看了，然後又收起來。
    整個過程中他臉上沒什麽情緒上的變化，就連睫毛似乎都沒動過。
    “走吧，都餓了吧，先吃飯。”
    程廣華聲音渾厚，在場的人裏麵除了明裳，其他幾個都被他嚇了一跳，明裳忙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吃飯前，程廣華沒有坐在明裳給他安排的位置上，反而是坐在了蘇緲邊上，“你是怎麽被明崇善那家夥撿回來的？哪裏是情人，分明就撿回來個女兒嘛。這老頭還真是有福氣。”
    說著他癟了癟嘴，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我也不記得了，但我想，場麵肯定不大溫馨。畢竟滿地的血，我又大著肚子。”
    蘇緲腦袋往程廣華那邊稍微偏了一點，低聲說了一句，對方深吸口氣，忙道，“那孩子呢？該不會也沒了吧。”
    “孩子還在。之前擔心他在明家有危險，所以……”
    程廣華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蘇緲，“看來你這小丫頭心眼兒還挺多啊。”他感歎似的說了一句，蘇緲也沒否認，“沒點心眼，早就不用活了。”
    “這可未必，傻人有傻福。你看殷成言那小子邊上的姑娘，沒什麽大腦吧，不也生活得好好的嗎？你再想想你自己，如果從剛開始就傻一點，可能就不一樣了吧。”
    如果從剛開始就傻一點，在發現林浩出軌的時候與其他女人一樣，鬧，哭，會是什麽結果？如果在遇到溫盛予的時候，一腔熱血去撞了南牆，難道一定會頭破血流嗎？他會不會也能護她周全？
    不，溫盛予會喜歡一個傻女人嗎？
    蘇緲表情從糾結到清明，程廣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怎麽樣？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會不一樣，但不是我想要的不一樣。是什麽樣的人，就過什麽樣的生活。”
    “聰明。”
    程廣華驚訝的說了一句，這時候一旁的明裳挑眉道，“程叔叔總喜歡這樣，他就是故意的，你別搭理他。”
    “明丫頭，你看你當初用了一晚上時間才說出和蘇丫頭差不多的答案，看來你還要和她多學習啊。”
    “不不不，我經曆多了，有些事情自然看的更通透。”
    蘇緲忙說了一句，她沒想到這程廣華居然是故意這樣問的。眼底劃過一抹驚愕，但此時心底已經對這人多了一層敬佩。
    蘇緲以為晚上吃飯的時候多少會提到林滋情的事情，沒想到明裳隻字未提，幾人隻聊了聊明崇善在世時的一些事情，很多事都是蘇緲和殷成言不知情的。
    到了晚上十點，蘇緲感覺自己眼皮在打架的時候晚飯才散場，程廣華似乎是打算暫住，直接去了明崇善的書房。
    “他和老爺子感情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了？怎麽感覺……”
    蘇緲疑惑地問了一句，明裳輕歎口氣，“很好了吧。年輕的時候是穿過一條褲子的朋友，後來同時愛上一個女人，但最後是老爺子得到了她。兩人關係就此變得尷尬，直到殷成言的母親去世，聽說兩人痛哭了一場，打了一場架，後來幾乎沒有往來吧。”
    這前後的時間跨度起碼有幾十年了吧，蘇緲感歎於這種奇妙的緣分。
    第二天一早，她發現程廣華站在陽台看著不遠處的殷成言和時光，最近因為時光不想生孩子，讓殷成言費盡心思的哄，工作也扔下一半，沒事兒就陪著她玩兒鬧閑聊看視頻。
    這天天氣好，昨天的雪到底是沒下下來，倒是出了太陽。兩人正在躺椅上看電影呢，而不遠處的程廣華正看著他們。
    “要喝點咖啡嗎？”
    對方忽而將目光投射到蘇緲這邊，她倒也沒有被抓到的尷尬，笑著點了點頭。
    “殷成言這小子長得像他媽，一點都不像明崇善。”
    “我看著挺像的。”
    蘇緲端著咖啡輕抿了一口，程廣華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蘇緲笑了笑，“有個問題，如果問了可能有些冒昧，但還是忍不住好奇。”
    “我不想知道。”
    “但我想問，你，有娶妻生子嗎？”
    程廣華臉色頓時不好了，“小孩子別管那麽多，就算我沒有結婚生子也不會對你感興趣的，老子不喜歡年輕的女孩。”
    他一臉正色，蘇緲卻笑了，“我放著年輕體力好的男人不要，怎麽會覬覦您呢？程叔叔想多了。”
    “你……”
    程廣華氣得牙癢癢，最後卻突然笑了，“你這孩子好玩兒，怎麽樣，做我女兒吧？”
    “這樣你就是明崇善的嶽父了對吧？可惜，我和他隻是名義上的情人關係。”蘇緲猜到他的心思，程廣華眯起眼睛看著她，也不掩飾自己臉上的驚愕。
    “那又有什麽關係，反正是情人就是了。”
    “人都去世了，你還要占便宜，不大方。”
    “給我做幹女兒對你沒壞處，吳由的事兒和你有關吧，林滋情也是你的威脅吧……我可比明崇善靠譜多了。”
    蘇緲眸光微轉，自己突然多了一個靠山自然是好的，隻是靠不靠得住，還真不一定，兩人才昨天見麵吧，鬼知道對方心裏藏著什麽。
    “為什麽不是明裳？把她從明崇善手上搶過來不是更好？”
    “明崇善搶的是我老婆，又不是女兒，再說了，明丫頭被他養了這麽多年，老子才不要呢。”
    “不是你不要，是你要了很多次要不去吧？”
    明裳打趣的聲音傳來，程廣華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沒好氣道，“能別戳破嗎？不要麵子的啊！”
    “我爸才去世多久啊，你才回來就搶著做他嶽父，我這做女兒的可不答應。”
    “我剛可什麽都沒說。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真打算和林滋情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