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他永遠都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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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布桐發現南聿庭一直輕輕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甚至他幾次把臉轉向她,莫名就那麽定定的“看”一會兒,那雙空洞的眼睛讓她有著說不出的壓迫感。

    她甚至也再次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心底緊了緊。

    衣服一直沒來得及換,在車上也沒有忽然換衣服的理由,她在想,傅知恩的衣服他應該並不認識,他連傅知恩這個都不去在意不是麽?

    轉念,又才想起他壓根就看不見,怎麽會知道她現在穿著什麽樣的衣服、是誰的?

    想到這裏,布桐再次放鬆自己,略微舒出一口氣。

    “怎麽了?”因為她鬆一口氣的動作太明顯,一旁的男人忽然問。

    布桐看了他,勉強笑了一下,道:“沒有,隻是覺得,我這麽冒冒失失的過來,甚至正好又撞見了威廉先生的母親,真是緣分,能幫到你,還能跟他們聯係上,而不是把你的項目搞砸了!”

    對此,男人嘴角微微彎了一下,不再說話,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陳北知道他回來,快步從酒店走出來,但是一雙濃眉是皺在一起的。

    南聿庭看似麵無表情的掃過陳北的臉,實則已然不動聲色的眉峰微撚。很顯然,讓陳北跟她聯係,她一定又出事了!

    略微按捺著,他對著陳北吩咐了一句:“給她安排一個房間,我先上去。”

    布桐沒想到他直接就走,不幫他訂房間,送到房間去?

    但是想了想,沒有留住他,正好她趕緊定下房間去洗個澡換衣服。

    也就在這時,南聿庭剛剛轉過身,迎麵便見了傅知恩從電梯走出來,表情不好描述。

    有著憤怒和衝動,已然是蓄勢待發的姿態。

    而他腳步僵了一下,沒能攔住她,因為她稍微避開了他的路線,他作為一個盲人,不可能再挪步正好的擋住她。

    就這樣,她柔眉厲色,大步從他身邊擦了過去,緊接著“啪!”一個巴掌聲清晰的在大廳響起。

    “啊!”猝不及防被掌摑的布桐毫無防備,尖聲叫了出來,一下子左臉火辣辣的痛,抬手捂著。

    然後用一種震驚而渾噩的表情盯著麵前的女人,著實沒反應過來。

    傅知恩清冷的睨著她,柔唇壓著憤怒,聲音反而低了,“你要不要點臉?”

    下一秒,知恩一條手臂被男人狠狠扯了過來。

    耳邊傳來他驟然冷鬱的低赤:“你做什麽?!”

    知恩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但是之前在醫院衛生間的那種煎熬心理曆程依舊沒有消下去,早已滿腔鬱怒。

    她看了南聿庭,“你聽不見麽?我給了她一巴掌。”

    南聿庭轉而往布桐的方向掃了一眼,總之是不帶焦距的,很快就扯了回來,對著她的語調冷肅了許多,“好端端的你發什麽瘋?”

    陳北站在一旁,看了看被扇得眼冒綠光的布桐,其實她也沒搞清楚太太為什麽這麽憤怒,回來之後太太沒跟她怎麽回事,隻說了雖然她身上沒衣服,但沒有被人侵犯,讓他不用揣測。

    發瘋?

    傅知恩看了他,他現在是在衝她發火?

    也對,她抽了布桐一巴掌,他能不心疼麽?

    然而她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麽發瘋,因為就算她說布桐身上的衣服是她的,南聿庭也看不見,哪怕看不見也不可能信。

    誰有那樣的怪癖強扒別人的衣服穿去?

    所以,她隻仰著臉,氣勢依舊的對著南聿庭,“我作為正室,看不慣她的膩膩歪歪,還沒有教訓的權力麽?”

    她這麽說,整個場麵的氣氛反而也就真的像那麽回事了。

    周圍也有華人,已經有人在指指點點。

    悲哀的眼神看傅知恩。

    “又是被正室捉奸的戲碼。”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嘛?教訓一點離了就算,多糟心?”

    又用譴責的目光的看著布桐。

    “這女孩也是,長得也不差,怎麽盡做這勾當?”

    南聿庭感受著周圍的指指點點,一手握了她手臂,嗓音壓得很低,“立刻給我回房間待著!”

    無論觀眾有沒有誤解,這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傅知恩看了他,“因為她跟你合作人套關係,你們今天項目談得很順利,對麽?”

    她笑了笑,“你是一定會維護她的,因為她是你這次項目成敗的關鍵,對麽?你知不知道她是怎麽才能靠近人家的?”

    她已經百分百確定,布桐想出這麽下作的手段對她,然後去靠近人家!

    周圍越來越議論紛紛。

    南聿庭絕對不想因為自身的家庭和作風問題,讓威廉對合作有所遲疑。

    因而,他冷了眸子,“我再說一遍,回房間!”

    他下午就一遍一遍的不接電話,原來是身邊有布桐,回來也看不出她哪裏不對勁吧?

    早該知道不能抱希望,可是傅知恩心裏依舊難受。

    倔強的盯著他,“我怎麽回房間,回去看你們倆親密嗎?”

    說罷,她又一把甩開他,直接衝著布桐過去,伸手就朝她的衣領撕去。

    陳北率先反應過來,趕緊過去攔了一下,“太太!”

    傅知恩冷冰冰的看著他,“你也要向著他們?”

    陳北被她的眼神和十分犀利的詞句弄得一僵。

    而布桐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她是衝著她身上的衣服來的。

    同為女人,布桐當然明白被扒了衣服在衛生間出不來,需要人去接的那種羞憤和煎熬。

    所以她這會兒心裏才越發幸災樂禍,表麵卻是一副柔弱無骨的可憐樣兒,“傅小姐,你這是幹什麽?”

    說著話,往旁邊躲了躲。

    傅知恩看著她這個樣子,一股惱火更是直接往腦門衝,根本不顧什麽端莊優雅,張著五指抓過去,“你給我脫了!”

    “啊!”布桐往旁邊躲,那叫一個戰戰兢兢的柔弱,驚嚇得垂淚欲滴的模樣,求助的看向那邊的男人,“聿庭?”

    不用她出聲,南聿庭已經一大步跟了過去,一張峻臉帶著凜冽,“你夠了!”

    他再次扣了她的手腕一把拽回來,明顯是真的動了怒,“這是什麽地方,你還想怎麽鬧?”

    傅知恩整個人被拽得都感覺甩了一下,長發從背後甩到了一側,著了她半張臉。

    她抬手把頭發別回去。

    看到男人冷冰冰的薄唇,“除了闖禍、無理取鬧你還能幹什麽?!”

    他的嗓音冷徹,甚至是擲地有聲的斥責。

    傅知恩笑了,“對,我隻會闖禍,我隻會無理取鬧。”

    她剛來就因為走丟讓他好一頓麻煩而發火,今天又因為回不來而給他一通電話一通電話的打,他煩是嗎?

    “她就很好?”她直直的盯著他,“她不會闖禍,不會跟你無理取鬧,不但不求回報的床上滿足你,甚至連談項目這種事都能一人定勝負,是麽?”

    他這種怕她傷了布桐、怕她搞砸了項目的冷厲狠狠刺傷了她。

    “那你好好留著她!”

    傅知恩在他這兒受過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卻第一次這樣對他說話,

    狠狠盯著他,“你別後悔南聿庭!”

    她再次提醒自己,隻保一紙婚姻,其餘什麽都互不相幹,之前就該這樣,就免了這次發神經的想要跟他親近,也不用再這樣被傷。

    她收回視線,也頭也不回的往電梯走。

    電梯門合上的時候,他們三個還站在那兒,周圍的觀眾陸陸續續的避開了。

    南聿庭立在那兒,並沒有過去詢問布桐的臉,隻是冷聲,“去訂房愣著幹什麽?”

    陳北立刻低了眉,然後帶著布桐往前台走。

    樓上。

    傅知恩回了房間,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後大步淩然的往門外走。

    去乘電梯的走廊很長,行李箱拖在上邊的聲音並不響,她隻能聽到自己因為壓抑和憤怒而瘋狂擂動的心跳。

    剛過了幾個房間,抬頭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男人。

    她依舊沒有放慢腳步,反而有了加快的趨勢,目不斜視,一張小臉的確是冰冷的。

    南聿庭五官沉著,定定的立在了走廊中央,直到她疾步靠近。

    可她一眼都沒看他,拖著箱子就那麽走了過去。隻箱子的滾輪從他昂貴的皮鞋尖上壓過去。

    呼吸一次比一次壓抑而沉重。

    終於,男人繃著下顎,忽然轉身邁了兩步,長臂一伸,已經把她拽了回來。

    “你到底要鬧什麽?!”

    知恩隻冷冷的看著他,“這次就當我發瘋,明明說好了把有名無實的婚姻進行下去互不幹涉,可我還想過來照顧你、討好你、親近你。”

    “以後不會了。”她一雙眸子溫涼,“她不是很重要麽?那麽大一個項目都幫你搞定了,你今晚乃至以後都可以獨寵她了!”

    南聿庭隻當她是說氣話,“我給你機會,把行李箱放回去,回房間!”

    她沒有表情,“昨天就不該麻煩你,我現在自己去找酒店。”

    “找酒店還是找沈澈?”男人終於陰著嗓音,用一種質問的口吻對著她。

    傅知恩頓了一下,原本她並沒想到沈澈。

    可是他既然這麽問了,她笑了一下,“婚姻是給奶奶看的幌子,你找布桐,我找沈澈,你有意見?你可以有她,我為什麽不能找他?”

    男人忽然靠過來,一雙眉峰凝著冰似的冷鬱,“婚前南起雲,婚後沈澈,沒有男人你活不了是不是?”

    傅知恩看著他,“你沒有布桐,不也一樣活不了麽?”

    “我們之間所有問題都是因為她一個女人,她就那麽珍貴?你能跟她斷了關係,你能麽?”她終究是不可抑製的提高了音量。

    她一直覺得自己也不差,不說十全十美,但真的無可挑剔,卻始終就是比不了他心裏的前任。

    他不說話,她自嘲,“既然不能,你管我去跟誰見麵?”

    “正好了。”傅知恩笑了笑,“我們一直懷不上,說不定我跟沈澈就懷了呢?到時候孩子送你,讓奶奶開心你覺得怎麽樣?”

    “你給我閉嘴!”男人幾乎低喝,壓抑的嫉妒。

    “怎麽說不得?”傅知恩明知道他會不高興,越是要說,她不好受,那就誰都別好受。

    “滾!”他終於忍無可忍的衝她吐了一個字。

    單音節的字總是能透不一樣的無情,尤其男人那張俊臉像結了冰的山峰。

    “不是迫不及待要去找他?那就別礙我眼!”

    這一次,是他轉身離去。

    傅知恩站在那兒過了兩秒,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結束這頓糾纏和費力的掙紮,卻皺著眉。

    “你以為他會哄你?”布桐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的,半邊臉還紅腫著,表情卻是那樣的得意。

    然後笑著從她身邊走過去。

    陳北隨後兩步從她身邊經過時,她才轉身離開。

    女人果然還是沒有骨氣的,下到一樓,她的眼淚也沒止住,推著行李箱快步衝出酒店大堂。

    外麵又是一片漆黑。

    她對那晚走失的恐懼還有著後怕,握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還是大步跨入黑夜。

    ……

    陳北安頓好布桐後進了南總的房間。

    男人立在窗戶邊,但那麽高的樓,必然看不到她孤身踏入黑夜的背影。

    見著男人眉峰擰著,滿副隱忍,陳北還是道:“太太今天大概是受了驚嚇,我去的時候……太太無助得都快崩潰,全身沒有衣服,但……也沒跟我說情況。”

    傳入耳朵,南聿庭才有了動作,眸子陰暗著。

    一個女人在外那種形象,是經曆了什麽?

    他當然猜不出來。

    “太太大半夜就這麽出去,又不認路,萬一再出什麽事……?”陳北也不敢想。

    這麽大的城市,大半夜以太太的長相,那將是什麽後果?

    “我知道布小姐對這次項目很重要,也理解您,但是……太太其實沒有惡意,她隻是這兩天經曆太多有些脆弱,哄一哄就好了的。”

    “我替您去追吧?”陳北又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