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出了車禍之後，徐洋就不開車了。

    徐洋回複給褚夢琳的最後一個消息，是帶著個笑哭表情的‘聲音好難聽。’

    他說的是褚夢琳經過變聲器處理之後，放出來的那個男中音。

    褚夢琳不太會用那個東西，所以她的聲音一直都是初始設置好的那個聲音，她回了徐洋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就收起的手機，因為載著他們的車已經停了下來。

    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地方，就在眾泰國際總部的會議室裏麵。

    以前司聿一般隻是一年來一次，那就是開年會的時候，隻是年會的布置，和明天新聞發布會的布置是完全不一樣的。

    司至然看到褚夢琳跟著司聿出現意外的沒有說什麽，任由褚夢琳站在司聿的旁邊。

    司至然見到司聿也隻是例行公事般的關心了幾句，其中說的最多的，還是確認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沒的治了。

    司聿不以為然：“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褚夢琳是第一次見到司家父子兩的相處模式，心中很不是滋味。在見過司聿的母親再見到他的父親，她總覺得這家人缺乏人情味。

    司至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離開了，褚夢琳追了出去。

    “司先生，請等一下。”

    難聽的男中音，讓司至然停下了腳步。

    褚夢琳追上去，司至然挑眉看她：“褚小姐，找我有事？”

    褚夢琳聽到他這麽說，緊張的扭頭看了眼在不遠處熟悉環境的司聿，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鬆了一口氣：“司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完她便率先走了出去，司至然隨後跟上。

    走出會議室不遠，褚夢琳確認這個距離不會讓司聿發現她之後，她關掉了變聲器：“司先生很抱歉，剛才……”

    司至然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她剛才用變聲器跟自己說話：“褚小姐，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他的意思是，他很趕時間，能夠給她時間說話都是施舍。

    褚夢琳聽出來他話裏麵的意思了，“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司先生知不知道，司聿一直不肯接受中醫治療的事情，我想請司先生勸勸他。”

    “褚小姐，你憑什麽這麽要求我。”

    褚夢琳簡直是快要氣炸了，她長這麽大，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沒有人情味的人：“不是我要求你，你是司聿的父親，給他關懷不是應該的嗎？”

    她想她終於明白初見麵的時候，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司聿是怎麽來的了。

    司至然笑了，他覺得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女孩有點可笑：“褚小姐，那你認為你扮成另一個人去去欺騙他，給他虛假的關懷就是應該的嗎？”

    “我沒記錯的話，我之前讓你離我兒子遠一點。他現在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司至然真的是忍不了，“你現在又憑什麽來指責我。”

    這回換褚夢琳啞口無言了。

    “你現在不敢用真麵目去見我的兒子，是因為內疚，還是……”

    “我沒有內疚，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我從來就不欠他什麽，就算當初欠過，我也早就還清了。”褚夢琳強詞奪理，她怕被司至然說中自己的心思，她是愛著司聿的。

    “你們年輕的人的事情，我管不著。”司至然說：“今天我會在這裏，讓你浪費我的時間，隻是想讓你明白，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兒子喜歡你，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站在這裏，站在他的身邊的。”

    說起來，最內疚的人其實是他，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的要阻止司聿去救褚夢琳，沒收了他可以跟褚夢琳互相定位的家主戒指，司聿也不會鋌而走險，孤身前往，還用那種以身為餌的辦法去救褚夢琳。

    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這個叫褚夢琳的女人，那天見過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女人的性格真的是跟司聿死去的母親太像了。

    不過，他覺得這個褚夢琳比司聿的母親要堅強的多，當年那個女人可是試都沒有試過就選擇悄悄的死去了。

    司至然再沒有給褚夢琳說話的機會，抬步離開。

    褚夢琳看著他離開的蕭瑟背影，不太明白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司至然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了解的，他的兒子那麽聰明，怎麽會看不出來‘賈護士’是褚夢琳假扮的。

    褚夢琳打開變聲器推開門，回到會場，就見到徐洋站在司聿明天要走的必經之路上提醒，“向左移動三十厘米左右，直走……”

    司聿挪動了幾下，都沒有找到徐洋的位置，臉上漸顯不耐，眉頭糾結成一個川字。

    “我來吧！”

    難聽的男中音，卻有奇異的安撫作用，糾結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剛才褚夢琳叫住司至然他是聽到了的，所以他沒法安心的聽從徐洋的指揮，總會忍不住想，司至然會不會為難他的琳兒。

    所以練習的時候老是不在狀況，老是出錯，越是出錯，他就越是暴躁，簡直就是個惡性循環。

    徐洋看他臉黑的程度，指路的聲音都低了不止八度，這會看到褚夢琳回來要接手，簡直是求之不得。

    “司先生，你往左挪半個腳掌的距離。”

    一個瞎子可能不能丈量三十厘米有多遠的距離，但是對自己腳掌的長度還是比較了解的。

    有了褚夢琳的指導，司聿果然一步到位就找到了位置。

    從會場大門到明天他要講話的主席台大約有十五米的距離，主席台的正中央到主席台邊緣有三米半，那是一個高約30厘米的台階。

    明天在記者到場前，他們可以安排司聿先坐在主席台中央的位置，可是長達十五分鍾的新聞發布會，他們不能讓下麵目光如炬的記者發現司聿是個睜眼瞎，司聿勢必是要提前退場的。

    所以他們必須保證司聿在眾目睽睽下退場，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褚夢琳又跟徐洋商量了一下，明天司聿要走的路線，鑒於時間關係，他們決定直接練習離場的路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