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跟司聿說了聲，“我去買早餐”。

    司聿點點頭，她便轉身離開了。

    她不知道司至然和那位湯女士的喜好，不過好在醫院的食堂很注重營養搭配，她挑營養的適合老年人吃的早餐買了幾樣。

    又特地買了司聿不喜歡的牛奶，食堂負責買飯大媽，聽她說她要照顧的病人，別忘失血過多，又熱心的建議她買了幾個雞蛋。

    據說一個雞蛋可以補一滴血。

    很快，褚夢琳就提著滿滿的兩袋子早餐回去了。

    手術室的燈已經熄滅了，不見司至然和湯女士的聲音，隻有司聿站在原地等她。

    她幾步走上去問：“怎麽樣了？手術成功嗎？”

    司聿拎過她手中的早餐：“挺成功的，熬過了下手術台的這危險24小時，他隻需要在重症監護室住一個星期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褚夢琳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問他：“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等你。”司聿有點恢複了惜字如金的本性，褚夢琳沒發現他的異樣。

    “等我幹什麽，我不是有手機嗎？你打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

    “你的手機呢？”

    褚夢琳伸手摸揣在風衣口袋裏的手機，一摸，臉色就是一變。

    她的手機呢？怎麽不見了。

    “怎麽手機不見了嗎？”

    褚夢琳神色萎靡下去。

    “你落在我們之前睡覺的病房裏了，剛才你去買早飯的時候，護士已經送過來了。”

    褚夢琳的臉像是調色盤一樣明亮起來，對他攤開手：“手機呢？”

    “在我身上。”

    司聿說完示意她自己拿。

    褚夢琳伸手從他的褲兜裏找到自己的手機，“你不去看看你救的人嗎？”

    司聿低頭看了她一眼：“我剛才已經看到了，公司那邊還有事情等我處理，我要先走了。”

    “你是跟我一起還是等下再走。”

    她從司聿手中拎回帶給司至然和湯女士的早餐，“我把早餐給他們送過去再說。”

    “好。”司聿拎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離開。

    褚夢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孤寂感，還有他剛才看著她的眼神，飽含著某種欲語還休的悲傷。

    她不過離開了十幾分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司聿雖然對人挺冷情的，但是湯敬裴是他出血救回來的人，他怎麽會冷情至此連去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她認識的司聿絕不會是冷情至此的人。

    褚夢琳把早餐給那兩個人送過去，順便向湯敬裴的主治醫生谘詢了一下他的情況，大體情況和司聿跟她說的差不多。

    湯敬裴命挺大的，肋骨摔斷了幾根，小腿骨也摔斷了，多處軟組織挫傷，失血過多，手術的時候還差點引起多器官衰竭綜合征，這都被他熬過來了。

    她去重症監護室看了下，探視時間還沒到，湯敬裴的病床靠裏，她隻看到一排冷冰冰的機器，連他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看到。

    她走出急診科，碰到一大早就帶著醫生們巡查病房的秦朗，秦朗示意那些醫生先走。

    “姐。”

    秦朗叫住往外走的褚夢琳。

    褚夢琳停下腳步，秦朗走過來：“剛才我從停車場那邊過來碰到司聿了，我看他情緒好像有點不對頭，你們……”

    褚夢琳搖搖頭，表示不是她惹得司聿不痛快，剛才她買早餐回來的時候也覺得司聿的神情有點異常，當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隻以為他是因為失血太多的後遺症，現在經秦朗直白的說出來，心裏隱隱的不安起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說罷，她也不等秦朗再說什麽便匆匆離開了。

    她一邊朝醫院大門口的方向疾走，一邊掏出手機給司聿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司聿接起來了。

    褚夢琳知道司聿的自尊心很強，他的事情如果他不願意說，她絕對是從他嘴裏聽不到半個字的。

    對付他這樣的隻能采取迂回戰術。

    她清了清喉嚨對電話那端的司聿說道：“你到哪裏了？”

    司聿這個時候正在等紅綠燈，看了眼車窗外的素有上京市之窗的標誌性建築，幹脆利落的報了個地名。

    褚夢琳知道那個地方，離醫院不過一個街區遠，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醫院這邊不好打車，你可不可以回來接我一下。”

    對於褚夢琳主動提出來的要求，司聿總是沒辦法拒絕的，“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去接你。”

    “醫院大門口。”

    褚夢琳報出自己的位置，司聿車前的紅綠燈紅燈變綠燈，他拉起手刹，踩下油門從直行的道路強行並到左轉的車流中，把車掉頭往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違反交通規則，正常情況下，司聿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雖然在生意場上他經常都遊走在法律的邊緣，但是違反交通規則這樣的事情他還真是沒有幹過。

    十分鍾不到，司聿就把車停在了站在路邊等車的褚夢琳身邊。

    “上車。”

    褚夢琳依言上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司聿。

    “去哪裏？”司聿言簡意賅，沒有半個字的廢話。

    “工作室一店。”褚夢琳笑道。

    司聿沒在言語，啟動了車子，墨澈眼眸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車道。

    褚夢琳看到這樣子的司聿，在心中打了個突，司聿已經好久沒有對她露出這樣冷淡疏離的態度了。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惜字如金。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司聿在她麵前都有說不完的話，突然變成這樣，褚夢琳首先感覺到的就是異樣。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司聿把車停在了步行街的應急車道上。

    這裏是陌陌工作室的二店，褚夢琳幾乎可以坐實了司聿的心不在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條理清楚，很理智的司聿也會出現這種失誤。

    “到了。”司聿看她久久坐在車裏，沒有要下車的打算出聲提醒。

    褚夢琳掃了眼他放在車上的早餐，那是司聿拎走的屬於他的那份，他提走的時候包裝袋是密封好的，現在仍然是密封好的，很顯然司聿根本就沒有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