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母親和姐姐的說話聲而嚇得瑟瑟發抖的魏長月，正坐在床邊手裏捏著剛從自己書包拿出來的試卷。

    “姐？”

    就在魏長月糾結要不要出門去看看情況的時候，魏長陽進來了。

    魏長月驚訝的看著姐姐的臉色，她發覺姐姐的表情沒有半點的波瀾，她不禁的有些納悶，然後便小心翼翼的朝著屋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一下。

    母親居然沒有出現！更不用提什麽氣勢洶洶的事。

    “姐，你和媽說什麽了？她怎麽又生氣了？哦，你這筐子裏好多東西我之前都沒見過啊，是不是你出門的這幾天去城裏進貨了？”魏長月一邊跟姐姐說著話，一邊還是不停的朝著屋門口的方向張望。

    魏長月總有一種錯覺：母親分分鍾的闖進來。

    “恩，在那邊的一個小學門口賣了幾天貨，還挺順利的，賣的也多，所以進了一次城裏進貨，對了，你看你缺少什麽用品的，就直接從這裏麵拿，省的回學校買，讓人家把錢賺了。”

    魏長陽說著，便坐在了床邊上，然後從貨物的最底下，拿出了一個小紙包。

    魏長月看著姐姐的舉動，她說道，“我就是缺點草稿紙和筆芯，別的什麽都有呢，對了姐，這是文興哥給你的試卷，你拿著吧。”

    魏長陽看了試卷一眼，她的眼神裏掠過了一絲複雜的神情。

    “你多拿上一些草稿紙，再拿上幾支筆，拿好一點的，給張文興吧。”魏長陽低著頭說道，她的手裏正在打開那個紙包，“他這段時間給我拿了不少的試卷試題，那估摸著都是他自己複印的，也是花了不少錢的，我送他點東西，算是對他的感謝。”

    “姐，複印當然花錢，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份心思。”魏長月並沒有要著重的表達什麽言外之意，她隻是隨口的這樣說道。

    魏長陽撩了一下眼皮，看了看坐在旁邊正在挑選簽字筆的妹妹，她沒吭聲便又接著擺弄手裏的紙包。

    “咦？姐，你怎麽有這麽多破錢啊？少一塊的，還有用膠條粘住的，還有用白紙粘住的？這都是從哪裏弄得啊？”魏長月剛剛選了兩隻看起來比較上檔次些的簽字筆，就瞟見了姐姐手裏的紙包上，有一疊殘幣。

    雖然是殘幣，雖然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是被魏長陽全部的舒展開平放在紙包上。

    “是賣貨收錢的時候，不小心收到的。”魏長陽低著頭，琢磨著那些殘幣，她在想著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將這些殘幣利用一下，雖然說可以去銀行兌換，可是去一趟銀行營業廳那就等於去一趟城裏，這來回坐車的路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何況，銀行營業廳人滿為患，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輪到她的次序。

    對於魏長陽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那些人怎麽那麽壞啊？怎麽那麽缺德啊？人家辛辛苦苦的賣東西，他們就這樣——唉，我怎麽覺得現在壞人越來越多啊。總是那麽多喜歡坑蒙拐騙的人。”魏長月不禁的哭喪著臉的歎息感慨。

    魏長陽抬頭看了一眼妹妹，便接著低頭看著那些殘幣，“不是越來越多，是你從前純真樸實，沒有發現社會的黑暗處，從古至今，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壞人和好人。”

    魏長月有些驚訝的扭臉看向姐姐，因為她突然發現姐姐說出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平淡，可是卻特別的有道理。

    屋子裏安靜著，姐妹倆思索著自己的事情。

    “姐，那你現在回來了，是不是還要繼續在咱們村小學賣貨啊？”魏長月問道。

    “我是想看看咱們附近這幾個村的小學哪個學校的學生人數多，統計一下，然後我估摸著我會將幾個學校排個順序——然後再去賣貨。”魏長陽說到這裏，深深地緩了口氣。

    魏長月沒聽明白姐姐這番話的意思，便輕輕的蹙了起嬌美的額頭，“排順序？學校排順序？為什麽賣貨還要排順序？”

    “你也知道這樣一個道理吧，比方說，你今天缺少筆芯，那麽我正好在學校門口賣貨，你就買了，然後你就有用的了，那麽如果我第二天和第三天再去賣貨，你還會買我的筆芯麽？”魏長陽看著妹妹問道。

    魏長月連想都不想就搖頭，“那怎麽可能呢，我有用著的，我怎麽還會買啊？”

    “所以說啊，我主要是賣文具，小零食隻是一小部分，所以在每個學校不必天天都去，隻要將咱們附近這些村子的小學都排個順序，隔開三四天去一次，就差不多了。當然，去那些學生人數比較多的學校，肯定會比去學生人數少的學校更頻繁一些。”

    魏長陽很認真的給妹妹解釋著這些事。

    魏長月聽著姐姐這番講解，便十分讚同的點頭稱讚。

    “還有，我現在不知道每個村子是不是也有像我一樣流動賣貨擺攤的，如果有，那麽勢必就會產生摩擦，就比如我在李家莊小學，那幾天確實賺了一些錢，但是由於碰觸到了學校小商店的利益，人家就會找人把我哄走。”

    魏長陽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裏閃過一絲無奈的惋惜，她心想，如果在李家莊小學多賣幾天貨，她會賺更多的錢。

    “還有這種事？那些人怎麽那麽不要臉？”魏長月聽到姐姐說這些話，她有些生氣的問道。

    魏長陽則笑了笑說道，“傻丫頭，人家怎麽不要臉，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是要賺錢的，如果不賺錢誰還做生意？再者說了，很多情況下，我就是去人家的地盤賣貨的人，那無疑就是搶地盤啊，搶人家的顧客啊，人家把我趕走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怎麽辦呢？”魏長月聽到姐姐的解釋，她更加的擔心起來，急忙的追問姐姐。

    魏長陽軟軟的笑了笑說道，“所以我不會天天都去，我會隔上幾天去一次，或許這樣他們也沒有什麽規律可循，並且，我隔著天數去，去個三兩回，正好摸清楚人家的地盤上有沒有跟我一樣去賣貨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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