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太的臉色發白，她笑得十分勉強：“好了幾個妹妹快落座吧，都是老爺心尖上的人，不要動氣了。”

    “嗬，我算是看出來了，佛口蛇心說的就是你！”李方書想起昨日的事，怒氣更盛，指著薑太太的鼻子罵道，“人前裝得一副好心腸，實則私下教了你那女兒多少不入流的手段？昨日扭傷我的手腕還讓江家在外出醜，薑夢成，倒是我小看了你，以為打發你到鄉下能讓你安分幾日，沒想到現在帶著你的小掃把星回來克我！”

    薑太太一臉無辜的神色，她著實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隻是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茜薇，你可曾扭傷了你二娘？若真的這麽做了，快去和你二娘道歉！”

    江茜薇微微笑了一下，“母親您就是一副好脾氣才會讓別人這麽欺負，昨日且不說我沒有扭傷她，倒是我的二娘打了我耳光，讓我大庭廣眾下除了醜，我都沒有和您告狀，她倒是先來編排女兒了。”

    李方書想起昨日江茜薇裝出的乖巧模樣氣的手抖：“你就是這麽教育女兒的？長幼不分，尊卑不分？這般強詞奪理，還敢出手傷人！”

    “二娘口口聲聲說我出手傷人，您到底是傷在哪了呢？捉賊捉贓，您總要有個證據證明我傷了您吧？”江茜薇眯著眸子，她就是自信到動手能做到毫無痕跡，哪怕來了最好的大夫都未必能查出任何問題。

    李方書憤恨地咬著牙，她的右手手腕自從昨天被這死丫頭扭了一下之後，直到現在依舊使不上力，連茶杯都端不穩當，可是她的皓腕雪白，不見絲毫紅腫或是青紫，上午還特意去了趟診所。

    然而那大夫左看右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作罷。

    眼看眾人就要落座，江茜薇知道座位少了兩個，自己和母親一會免不了又要受一頓白眼和奚落，她靈機一動，拉著薑太太走到了主位旁邊的位置上直接坐了下來。

    薑太太回鄉之前確實一直都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李方書馬上變了臉色，江芷薇更是按捺不住情緒，氣衝衝地開口：“你們兩個憑什麽坐我和我娘的位置？”

    “剛剛二娘還在強調長幼尊卑，姐姐你現在就來撞這個槍口？於情於理你也該喊我母親一聲大娘才是。我母親坐主位旁邊難道不對麽？”江茜薇雲淡風輕地坐在本來江芷薇地位置上，抬起眸子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隻覺得可笑。

    孫柳兒微微一笑，徑自站了起來：“二夫人怎麽也算是夫人，豈有沒位置的道理呢？妹妹我入門日子最短，地位又低，不與你們爭。”

    這番話說完，李方書的目光從薑太太的身上移到了二姨太身上，她站到孟舒潔的身邊，神情倨傲：“我還沒落座，你到是坐的舒坦！越發的沒規矩了！”

    “我從進了江家門，就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二夫人想必是因為大夫人回來了，動了邪火，這會倒是往我身上撒起來了！”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總算打斷了這幾個人的爭論：“從外麵一回來就聽見屋子裏大吵大鬧，你們究竟是怎麽回事，就不能讓家裏有一日安寧嗎！”

    江誠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今天上班的時候就被部長數落了一通，回到家裏幾個夫人又鬧得不可開交。

    孫柳兒俏生生地立在桌邊，見江誠佑回來垂著眸子說道：“老爺莫要生氣，姐姐們不過是因為座位問題起了點爭執，我站著就好了。”

    “座位？”江誠佑蹙著眉頭，臉上的皺紋越發明顯，“一張桌子還坐不開這麽幾個人麽？柳兒也是我的姨太太，怎麽可以站著吃飯？方書，你是怎麽安排的！”

    李方書被提及名字，哼了一聲：“老爺接了她們母女回來才幾日？不可能事事都安排妥當。既然位置不夠，按身份來講，隻好二位姨太太先委屈一下了。”

    江誠佑聽得頭疼，擺了擺手敷衍到：“罷了罷了！舒潔和柳兒去會客廳那邊先拿兩個圓凳先將就一下，你快把這些事情料理妥當。”

    眾人安排妥當，席間江誠佑突然問起了江露薇：“露薇，最近在學堂表現如何？先生可有表揚你？”

    江露薇甜笑著點了點頭：“父親您放心，我在班裏成績從來都是前幾名，先生說很有希望考上大學呢！”

    看見江誠佑高興地樣子，孟舒潔趁熱打鐵說道：“老爺，過幾日我想給露薇找個補習老師，終究考上個正經的大學才有前途呀。”

    說著，她的眼睛瞟向了一旁的江芷薇。外人都知道她是李方書花了重金培養出來的，鋼琴和舞蹈無一不精，但學習的成績卻不盡如人意，也因此早早就送她去了洋學堂，為了以後出國留學做準備。

    而江露薇就不同了，她如果在國內能考上正經大學，之後再出國，那身價比江芷薇還要高上許多，說出去也是件極有麵子的事情。

    江誠佑想了想，點點頭說：“那就找一個吧，考上大學才是正經事。家用就讓方書給你額外多拿一點吧。”

    江茜薇扒了兩口飯，拿捏好語氣開口說道：“父親，我……也有個不情之請。”

    “你有什麽事？”江誠佑隨口問道。

    江茜薇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把大靠山搬出來了：“二爺爺來信問我最近學習狀況，可我在這邊還沒有找倒合適的學堂，您覺得哪一所好一些呢？”

    “你……要去念書？”江誠佑略有幾分驚訝，臉上露出幾分難色，“城裏的學校不比鄉下那些，學得東西更多一些，你現在去念，怕是跟不上進度的。”

    他心裏打起了鼓，這個女兒一直在鄉下養著，如果想按部就班繼續上學，勢必要再多請一位先生，擔心女兒跟不上是假，心疼家裏要多一筆開銷才是真。

    薑太太心裏是最了解江誠佑的脾性，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茜薇很聰明的，之前在鄉下我給她找了最好的私塾先生，估摸著不會差的太多。”

    “父親，您這不是也要給露薇妹妹找個先生嗎？正好可以讓他看看我差了進度多少，到時再決定去不去上學也不遲呀！這樣也好給二爺爺一個交代。”江茜薇的每句話都說得十分妥貼，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