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七情六欲。

    隻是，在有些不擅長領域上的一些事情……例如感情，他看的並不通透。

    回到江思瑤的家中，肖寧寧長長舒了口氣，在她心理她依然覺得江思瑤是個好人，可是想到當日她大發雷霆的樣子，肖寧寧軟糯糯道：“江醫生，你別生氣了。要是因為我吃了香腸的話，我下次發工資給你買五根，哦不，十根！”

    思來想去，肖寧寧終於想到了香腸上，她認為可能是自己不打招呼吃了太多東西了，所以江思瑤忍無可忍。

    她擺出了十根手指，掛上討好的笑容。爭取對方的原諒。

    反倒讓江思瑤內心多了幾分愧意，她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肖寧寧對麵，淡然道：“我父親在不久前意外去世了。”

    “啊？”肖寧寧有點蒙，不知道事怎麽從香腸跳到了她父親那，但死者為大，她連忙道：“節哀啊。”

    “所以，那幾根香腸，是他生前親手做的，我一直沒舍得吃。”

    “哦……”話說到這，肖寧寧漠然點頭，怪不得，她會那麽生氣。下一刻回過神來，肖寧寧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麽過分了，她緊張的望著江思瑤，生怕對方一不順心，再次把她轟出去，“對不起啊，江醫生，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哎呀，我現在都想抽自己兩巴掌！”

    肖寧寧像模像樣的抬起手，可是遲遲不肯落下。

    江思瑤就知道她隻是做做樣子而已，甚至覺得有些可笑。隻是，香腸本來就是食物，吃了也就吃了。人走了回不來了，這也是事實。

    沒必要，真的。

    “別裝模作樣了，我還要補覺去，晚上還要上班。”況且上午喝了點酒，現在依然有些頭暈。

    江思瑤起身走向了臥室。

    “好，那睡個好覺哦！對了，要不要我給你泡杯檸檬蜂蜜汁，解解酒啊？”肖寧寧關心道，畢竟江思瑤現在依然一身酒氣。

    “不必。”

    ……其實肖寧寧有很多毛病，不收拾屋子，洗完澡不收拾洗手間，用完的東西隨便亂丟這些生活上的細節問題，突然多出來個人，江思瑤有時候真的很不習慣。

    明明自己在家的時候，屋子裏能三五天依舊保持幹淨整潔，可是多了個肖寧寧，整潔算了，那就是個笑話。

    夜晚的江上整容醫院很安靜，安靜到江思瑤認為自己好像都快和這裏脫軌了。

    沒有接觸到任何和整容有關的客戶，沒有問題要回答，也沒有穿著白大褂的護士和醫生，醫院都變得不像醫院了。

    可能，是覺得有些寂寞與冷落吧。

    那些關於整容的知識，看過後發現依然在腦海中清晰的記得。

    隻是，看的時間長了，眼睛有些疲憊。

    她放下書籍，突然想去江淮的辦公室看看，那裏是除了家他呆的最多的地方。

    龔文很有心，至今沒有動過那間辦公室。

    它還是江淮生前還在的樣子。

    醫院內的整棟大樓內，夜晚中格外的空曠，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都感受的清清楚楚。到處密布的黑暗，江思瑤早已習慣。

    慢慢推開辦公室的門，那扇江淮掉下去的窗子已經關好了，外麵的月光透了進來，灰蒙蒙的輪廓顯現著。

    江思瑤打開了燈，屋內的一切未變，隻是落了些許灰塵。

    證明了，這裏已經好久沒人來過，似乎大家都避諱這個地方，路過的時候都會盡量繞著走，以免染上晦氣。

    江思瑤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江淮還坐在那對著她一臉嚴肅的訓斥著，可又關心的為她拿出一份從家裏帶來的早餐。

    想到這些畫麵，就好像他真的還在，沒有離開一樣。

    江思瑤緩步走向窗邊，她有時候也會想，當時江淮從這裏掉下去的樣子，當時他在做什麽，臨別前他在想什麽？

    或許他在想：瑤瑤好好生活。

    還有其他更長的解說麽？僅僅一刹那的時間，還能多想些什麽呢？

    忽然，江思瑤口袋中的筆掉在地上，滾到了書架下麵。

    那是江思瑤最近看書時用來畫重點的筆，也是之前記錄客戶信息和問題的筆。

    她半跪在地上，彎下腰，伸出手摸索著筆的下落，裏麵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

    許多灰塵對江思瑤展開了進攻，沾的她滿手都是。

    櫃腳邊她勉強摸到了筆，蹭了出來。可一顆藥丸隨著筆滾了出來。

    江思瑤拿起筆，用手掃了掃上麵的灰塵，可是對於這個藥丸也很好奇，上麵落了許多灰，甚至還纏著蜘蛛網，“降壓丸？”江思瑤很好奇，降壓丸為什麽會掉在地上？不過想到父親有高血壓，可能前段時間在吃藥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思瑤鬼使神差的將這顆小小的藥丸放到了口袋裏麵。

    她起身走向窗邊，拉開窗子，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外麵的月光如舊的明亮與淒涼，江思瑤望著眼下的那塊土地還能記起當時看到江淮的樣子。

    暗下歎了口氣，生活還是要繼續。

    “嗡……”

    這麽晚了，手機鈴聲響起，江思瑤有些好奇，誰會給她打電話？

    看了看來電顯示，赫然是韓黎，知道她夜班的人不多，韓黎選的時間段還算討巧。

    “喂？”

    “在值夜班吧。”

    “嗯……有什麽事麽？”

    “趙旭周末想請我們吃飯，他之前太忙，最近才有時間。”

    趙旭啊？江思瑤記起來了，那個母親患有精神分裂的，做電子音樂的宅男。

    “哦，可以啊。”

    “怎麽了？情緒很低落？”難得，江思瑤沒有開口數落他，到讓韓黎有些意外。聽她的語氣就知道現在心情不好。

    “我在我父親生前的辦公室。”

    話沒有多言，可是，已經讓人明白。韓黎剛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想到一個女孩深夜在空曠的醫院度過整夜，這個醫院還是父親去世的地點。

    未免對她有些太殘酷了。

    “吃個宵夜吧？”

    “那就燒烤吧，外加十個扇貝。”

    情緒低落歸低落，可時間久了，江思瑤早就學會麵對現實了。何況除了上午的那頓酒，下午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趕著上班，也沒什麽胃口，現在提起宵夜二字，還真是有些餓了。

    她毫不客氣的點單。

    二人似乎也形成了一種默契。

    韓黎通常晚上加班後才有時間，和江思瑤值夜班的時間剛巧撞上。所以，兩個人能相處的時間反而多了起來。

    “加辣麽？”

    “非常辣！”

    ……

    掛斷電話後，想到一會兒有人陪著，心情倒也好了些。

    離開的時候和進來的步驟是一樣的，關上窗子，走向門口，打開門，關了燈，關上門……

    不過，想到上午二人喝酒的畫麵，江思瑤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

    “喜歡……你會不會喜歡我……如果早相識……”臥槽！什麽情況？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說了這樣的話？

    江思瑤記起當時的畫麵，臉蹭的紅了，自己是表白了麽？那麽自己一會兒見到韓黎多尷尬？

    韓黎認真了麽？相信了麽？他不會自戀的以為自己真的喜歡他吧？自己隻是喝多了，沒有惡意！

    糟了，他約自己吃夜宵，不會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吧？

    江思瑤急的直跺腳，更想抽自己兩巴掌，怪自己喝酒後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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