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外甥來接我。多謝馮老關心。”廖慶輝在這裏還是有許多親戚的。

    “他已經到了？”

    “我一會給他打電話。”

    “不必了，我送你。”

    廖慶輝不想麻煩馮老，可馮老偏偏覺得廖慶輝很有意思。

    江思瑤本想插話要不要讓韓黎送他回去？可是見他們像是老友相會似得，又不好多言。

    馮老還是很少對一個陌生人表露出好意。

    既然馮老話說到這個份上，廖慶輝隻好從了。

    “那，麻煩馮老了。”

    “沒什麽，其實到了這把年紀，我們都隻是普通的老人。會下棋麽？”可能是在黑濱市呆的太無聊了，馮老希望有個陪著自己下下棋喝喝茶，聊的來的伴兒。

    老了，所以其他的身外之物都是浮雲，有一個能聊得來的朋友越來越難。

    “自然。”廖慶輝似乎也理解馮老的想法，比起桌上那群眼中有利益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無目的的人交往起來會更舒服。

    不然，以馮老的身份隨便一吆喝就有一大堆人排著隊來陪他下棋，打高爾夫，可是……無利不起早。沒勁。

    “改天一起下一盤。”

    “好。”

    見兩個人聊得來，江思瑤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

    果然，每個層次的人，都有每個人的圈子。

    別人那麽費盡心機想得到的，無目的的人卻不費吹灰之力接近了他們想得到的。

    有時候，這就是命運吧，所以看破世態炎涼，有順其自然之心，也是種態度。

    “你們路上小心，馮老，廖叔叔就交給你了。你們到家了千萬記得給我發個信息啊。我就不送你們了。”

    畢竟屋子裏麵還沒應酬完。

    二人笑笑點了點頭，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回去吧，外麵冷。”

    江思瑤一直看著他們的車子，行駛到拐彎處，看不到了影子後才重新歸去。

    外麵的冷風把她都吹透了。似乎也正因為如此，酒也醒了不少。

    回到包間，韓黎依然和他們聊著天喝著酒，明明喝了不少，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他難道是千杯不醉本人？

    這群人喝過酒之後，似乎燃起了腦海中的嗨魂，還要去KTV唱歌。

    無奈，他們隻好又包了個高級包間，這筆花費更是不小的。

    根據他們的要求，還叫了幾個年紀輕輕的妹妹來。

    在這裏工作的人，年紀輕的，看起來就跟未成年似得。可是他們不會想那麽多。

    這讓江思瑤忽然看明白了，有些人，是自願想找年輕的妹妹調情發泄的，也有些人是在這個場合裏麵久了，你不叫就顯得你不合群，不合群遲早會被淘汰的。

    所以，有些人哪怕對妹妹沒興趣，也可以找個妹妹來倒酒。

    畢竟一群老爺們來唱歌也沒意思，叫妹妹來服務也很正常。

    不過他們之間看起來一樣，卻有很大的區別，區別就在於，有的人隻是需要倒酒，有的人，是要揩油。

    很明顯能區分的出來，這些人到底誰是被迫隨波逐流，誰是真的有猥瑣之心。

    江思瑤依然很不適應這種環境，聽著他們唱甜蜜蜜，唱一條大河，唱龍的傳人……

    那是屬於他們那個年代的甜。

    有些妹妹也會被要求自己唱歌來緩解氣氛。在這裏混得，還是有些長相和身材，以及嗓音的。

    韓黎因為身邊有江思瑤，所以，許多妹妹自覺的不靠近這裏來，雖然和那些油膩大叔比較起來，她們更想伺候韓黎這樣的帥哥。

    KTV內，又喝了不少的酒，江思瑤徹底醉了。

    “不好意思，思瑤喝多了，我送她回家。”韓黎對其他人解釋著，看著趴在韓黎肩膀上站都站不穩的江思瑤，眾人也紛紛理解。

    離別的時候，韓黎還不忘記把賬結了。

    這一切的紙醉金迷，隻是表麵。生活還是要歸於平靜。

    離開KTV，迎麵吹來的冷風，江思瑤清醒了幾分，她望著眼前的韓黎，隻覺得他在晃，“嗯？我們走了麽？”

    “嗯，我們回家。”韓黎心中隻有心疼，他不想江思瑤親自應酬這些場麵，更不想看到她喝多難受的樣子。

    但是……江思瑤太逞強了。她想自己親自搞定這些關係。

    “韓黎，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一點也不喜歡他們。”

    這句話讓韓黎忽然想起了最初的自己，自己一開始應酬的時候，何嚐不是如此呢？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不喜歡喝酒不喜歡應酬，他一度覺得自己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人，可以轉眼，這麽久過去了，都麻木了。

    當初醉在街邊的孤獨少年，早已一去不返。

    “嗯，我知道。”

    他扶著她來到車邊。

    “韓黎，我今天棒不棒？你快誇我，我好多次都想發火，都想罵他們勢利眼，老不害臊了。”沒人的時候，江思瑤的精神也徹底放鬆了下來，她捧著韓黎的臉，一副委屈巴巴求稱讚的表情。

    “嗯，你很棒，你是最棒的。”

    “那我要親親！”江思瑤噘著嘴，閉著眼，踮起腳尖。

    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韓黎覺得心都要被她感染化了，他低下頭輕吻了她一下。

    江思瑤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似得，居然害羞的笑了，“我們回家，韓黎，我愛你。”

    今天的江思瑤，似乎因為酒精的原因，特別喜歡告白與撒嬌。

    將平時沒有說的話，今天有了許多的勇氣，想到什麽說什麽。

    一點都沒有羞恥之心。

    何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需要什麽羞恥之心呢？

    “我也愛你。”

    韓黎也像是看待小孩子一樣，幹脆，把她攔腰抱起，不然，KTV門口到車門就是今晚最遙遠的距離了。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來韓黎，喵！喵？！”KTV門口放著這首歌，江思瑤在韓黎的懷中也不老實，蕩著雙腿，非要韓黎和她一起幼稚。

    經不住江思瑤的嬌嗔，韓黎隻好無奈道：“喵。”

    聽起來，這是一個脾氣不太好的老貓。

    街邊時不時有人路過，看到這情況也不禁多瞧兩眼。

    不過沒關係，韓黎並沒有感到羞恥，反而很享受這感覺。

    好像，自己養了隻貓。

    看來，今晚要好好讓她叫給自己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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