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董事長是被陸翹川拿走股份，生氣跳崖死的？”謝際明對這一點倒是沒有懷疑，因為他看到了厲正卿頭痛欲裂的樣子，就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

    所以他問出這句話時，內心無比的吃驚。

    他相信自己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厲涼笙聽他說到重點，又精神了許多，開始分析道：“看似陸翹川用我的幸福來威脅我爸，但如果我爸感受到了威脅，他是不會同意的，他應該有其它的辦法來對付陸翹川，比如讓我不要跟他訂婚，這樣陸翹川人財兩空，什麽也得不到。”

    謝際明聽她一分析，想到了陸翹川跟他說過的一句話，“陸總曾經跟我說過，他要拿回陸氏，可以依靠兩個靠山，一個你爸爸，另一人是夜氏。”

    “夜氏？！”厲涼笙念出這兩個字時，心裏頓時浮現了‘夜深簫’三個字。

    她的雙手一軟，差點一頭栽了下去，幸得謝際明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腕，“厲小姐，你沒事吧？”

    厲涼笙像是想通了似的，不再問他。

    她想起訂婚宴的錄像，如果夜深簫真的是陸翹川的靠山，那麽父親害怕是理所當然的。

    就夜深簫一個人的實力都能讓厲氏團滅，不帶一點痕跡的。

    謝際明見她發著呆，不再開口，便問道：“厲小姐，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沒有要問的了吧？”

    厲涼笙一回頭，呆怔的表情裏浮現了她的堅定，“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還原不了現實的場景，有一點我是質疑的，我父親決對不會為了厲氏而拋棄家人，他不是那樣的人。”

    謝際明見她在說這件事情，於是坦白道：“參加完你的訂婚宴，我就出國了，而且是當天的機票，董事長是怎麽出的事？我還真不知道，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沒有一點的隱瞞，如果厲小姐，想知道董事長真正跳崖的目的，我想隻有去找證人了，又或許陸翹川有可能知道。”

    厲涼笙用著狐疑的目光瞪向他，“你真的不知道？”

    謝際明點了一下頭，用肯定的語氣回道：“我真的不知道，不信你可以讓人查一下我的行程，我是在你訂婚宴結束後一個小時的飛機，雖然你的訂婚宴沒有進行到結束，但我當天確實是上了飛機，而你父親出事是在傍晚，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涼笙，我做這一切起初真的不是為了錢，完全是被陸翹川框進來的，我做得也很違心，今天跟你坦白的，都是我所知道的，沒有半句隱瞞。”

    厲涼笙目光變得柔和了些，隻是看著他，半響沒有說話。

    謝際明繼續說道：“我也很心痛董事長的死，我在國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難過得很，陸翹川的計劃太狠了，對一個深愛的女人的父親居然能下得了這種手，可我能做什麽？除了惋惜，我還能做什麽？”

    “不，他根本不愛我，他隻愛錢，隻愛權，隻愛他自己。”

    “對，他愛他愛的，拿走他想要的，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

    “他拿走不屬於他的東西，盡早是要還的，別以為用娛樂來誤導觀眾，我就不知道了，我父親即便是再頭痛，他隻會去看醫生，而不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誰欠的這條命，我厲涼笙，今生一定會為父親討要回來，別以為女人是軟者就好欺負了。”

    厲涼笙轉移視線，對門外看了一眼，然後再次掃向謝際明，“從今天起，你就在這棟房子裏呆著，你出門可以，會有人二十四小時跟著你，直到我大仇得報，自然會放了你，你交代了實話，你兒子自由了。”

    “真的嗎？厲小姐，你沒有騙我吧？”謝際明情緒激動的反問道。

    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厲涼笙可以會用對付陸翹川的手段來對付他，他心裏沒有底，一次次的指出自己是被陸翹川指使的。

    他有錯，如果在開始的時候就告發陸翹川的陰謀跟厲正卿站在一起，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可是他的過錯，他會領的。

    他今天說出一切的實情，就是為了領罪。

    厲涼笙語氣突然加重，變得嚴肅起來，“當然，我說會放了兒子，就一定會放，至於你，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不是慚愧得要死嗎？給你更多的優待，你會更加的內疚吧？”

    謝際明整個人突然怔住了，由剛才的激動，變成了震驚，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厲小姐，我可以幫助你，你可以利用我，我之前拿了厲氏的股份，我雙倍的還給你，你要我做牛做馬，什麽都行。”

    “不，我不需要。”

    “不可能，你今天審問我，不就是想讓我幫助你嗎？不就是想拿回厲氏的一切嗎？”

    “我拿回的不一定全部是錢，你就留下吧？永遠記得對我爸做過的事，永遠記得從自己口袋裏出去的錢是厲氏的，永遠對我爸感到內疚和自責，這就是我對你的報複。”

    報複？

    居然還有這種報複？謝際明還是第一次見，他突然慌了神，對著麵前的厲涼笙大喊道：“厲小姐，我拿了厲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賣掉這些股份，折現的話大約是一個億，你就不考慮一下？不是一百塊錢？！”

    他現在想讓厲涼笙拿走，最好是拿得幹幹淨淨，他好落得個問心無愧，也算了了他心中的一件大事。

    這麽多年，他一直都不敢動用這些錢，他一直留著，就連兒子說要開酒莊，他不惜買掉了名下的兩處房產給兒子籌錢，也沒有花掉厲氏折現的錢。

    這份慚愧就像是惡夢一般，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厲正卿是因他而死，厲氏因他而破產。

    他剛才一直在說自己內疚，對不起董事長，說的是自己的心聲。是想緩解一下，厲涼笙對自己的憎恨，卻不曾想，厲涼笙正好利用上了他的這份慚愧。

    這不是讓他生不如死嗎？

    這不是什麽都告訴厲涼笙了，而自己卻還是沒有脫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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