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潛伏期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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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家。

    紀巡坐在客廳裏,冷麵聽著紀光輝和紀峰兩個人在自己麵前分析公司的局勢。

    分析局勢是假,更多的是在委婉吹噓,一方麵吹噓自己,另一方麵誇張用詞來奉承他。

    難得一個中秋,紀巡雖然不指望紀雲卿回來,卻也不想被這兩個人在耳旁嘰嘰喳喳擾了清淨。

    這種話,他聽了幾年,早就聽煩了。

    可人到了老年,事業就不是全部了,偶爾也會懷念一下親情。

    奉承話聽多了,難免想看點溫情的相處。

    紀巡心下一動,指了指桌上擺放的水果,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把葡萄洗一下。”

    紀光輝猶豫了一下,卻很快被紀峰接過話口。

    “您等等,張媽呢!張媽!”

    才喊了兩聲,被紀巡的冷厲嗬斥堵上了。

    “不用了,張媽今天放假不在。這葡萄吃不上了。”

    紀巡心底那一點希望在一瞬消失的幹幹淨淨,臉色不虞的站起身,隻甩下一句話。

    “等會兒你們自己回去,我該去睡了。”

    老人家的情緒來的突然,也莫名其妙,紀光輝和紀峰被留在原地,相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眼裏不約而同的看到了不悅。

    紀峰沉著臉將手中的一串葡萄悄然無聲扔進了垃圾桶裏,控製著不讓自己發泄煩躁。

    紀光輝拉住他的手,遺憾的看了眼葡萄,低聲道:“別讓人看出來抓到把柄。”

    紀峰冷著臉收回手,耳邊卻傳來一陣重物落在地麵發出的沉重聲響。

    “咚——”

    紀峰下意識循著方向看去,入眼看到紀巡倒在地上,整個人呈仰麵的姿態,正在疼的悶哼,時不時抽搐。

    他看向紀光輝,眼中明顯染上了些不懷好意,紀光輝正想起身,瞥見兒子這一眼,竟坐下了,隻裝作聽不見。

    等了幾分鍾,悶哼聲越來越低逐漸消失,紀峰這才起身朝那邊趕過去,裝模作樣的對紀光輝開口,語氣焦急:“爸,快開車,我們送爺爺去醫院。”

    紀峰在鼻尖試探了一下,再小心推了推他,語氣冷了些:“可能是昏迷了。”

    紀光輝了然,二話不說去開車。

    中秋時節,大晚上的送去醫院折騰整治,得出結果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醫生詢問原因,紀峰沒有隱瞞,如實回答:“老頭子固執,鬧脾氣想回去睡覺,在樓梯上走摔了,我們離的遠,發現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醫生皺眉,許久,終於開口:“他的狀況不樂觀,老年人本來就不能磕磕碰碰,這次還是這麽危險的狀況,他左腿腿骨骨折,高血壓同時一起犯了,我們打了石膏,做了處理,現在需要在病房裏靜養,建議家屬陪床。”

    “好,醫生我們照做。”

    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下來了。

    紀峰和紀光輝跟著去了單人病房裏,查看狀況。

    老人躺在病床上,仍舊出於昏迷狀態,正在輸液,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紀峰煩躁的刮了刮頭發,開口道:“他怎麽就不能摔得再慘一點。”

    紀光輝看了他一眼,眼中明顯有點不認同,擔憂開口:“峰子,要是紀巡還醒著,你這話……”

    “怕什麽,他剛從手術室裏出來,現在還在麻醉效果裏沒出來。”

    紀峰眼中掠過一抹狠戾,生生開口:“他不行,我幫他一把。”

    “可紀巡一直沒立遺書,”紀光輝提醒他,“如果他沒留遺書就走,我們隻能分到一點遺產,那一點遺產還要看官司怎麽打。”

    但凡紀雲卿凶狠一點,落到他們頭上的好處可能連一點都沒有。

    紀光輝一家貪婪,絕不止步於這點好處。

    紀峰眯眼望著正在昏睡中的紀巡,唇角泛起一抹笑,沉沉開口:“沒事,我有辦法,紀老爺子不是想要親情融洽嗎?那我們就給他一個親情融洽。”

    …………

    裴詩言知道紀巡住院的消息,是在翌日中午,還是從夏友光這裏得知。

    夏友光說完就看到她詫異的模樣,心裏就隱約明白了。

    “紀雲卿沒和你說嗎?”

    “沒有,”裴詩言皺眉問道,“可能是臨時出事了,來不及,爸你要去探望嗎?”

    “嗯,畢竟都是商業上的朋友,出了事,我們怎麽也該去看一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

    在去醫院的路上,裴詩言直接找到紀雲卿的號碼撥號過去。

    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聲音一貫的溫和穩重:“詩言?”

    裴詩言直入主題:“你爺爺生病了為什麽不和我說?”

    “他上午還在昏迷期,前半小時剛醒,情緒衝動,在他病情不穩定之前,我不會隨意帶你過來。”

    說到底,還是怕紀巡一個老固執犯倔起來一定要傷害怪罪裴詩言。

    裴詩言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夏父,低聲回答:“來不及了,我現在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

    那頭的人明顯愣了兩秒,卻很快反應過來,開口問:“在哪?等會我去接你。”

    “也不用。”

    裴詩言覺得自己都內疚了,摸了摸鼻子,誠懇坦白道:“我是和我爸一起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吐出四個字:“路上小心。”

    半小時後,裴詩言和夏友光帶著禮物出現在病房裏。

    病房裏隻有紀峰和紀雲卿兩個人一直守著紀巡。

    夏友光一來,紀巡提起了精神,和他客套了幾句話後,這才擺擺手讓他自便。

    從頭到尾,裴詩言保持了一個夏家長女的教養和處事,安安靜靜,沉著穩重,絕不多插口說一句話。

    她安靜坐在一邊聽著,倒像是走個過場的客人。

    紀巡的單人病房也算寬闊,床頭擺放著兩束百合,其餘櫃子上擺著水果和補品,布置看上去絲毫不輸私人房間。

    要不是他身上的病號服和醫院的白色床單,裴詩言甚至以為他隻是換了個地方待著。

    裴詩言待在安靜的病房裏有點壓抑。

    她說不出原因,卻總感覺精神上突然變得壓抑,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她咬緊嘴唇,腦子開始往最壞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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