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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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河一家坐在堂屋裏喝著茶聊著天,屋外暴雨嘩拉拉的打在屋頂,屋簷下成條的小水溝。
蘇小月握住杯子,聞了聞杯裏的茶香味,這還是霍林吉從外地調過來的上等茶葉,果然是好口福。
方河狼飲了兩口解渴,接著把杯子放下,蘇小月的嘴角抽了抽,他這個不懂得欣賞的家夥,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用自己親自種田了,一家人隻管著醬缸子,往年都是現做現賣,今年蘇小月想做些陳醬出來試試味道。
沒兩個時辰,天邊又放了晴,地上卻是濕漉漉的,好在屋裏屋外鋪了石板,倒也清清爽爽。
蘇小月來到大樹下,方河見屋裏的老人和小孩沒有出來,上前抱住她,垂首在她眉間吻了吻,問道:“你在想什麽?愁眉不展的。”
“想做幾缸陳年醬做根基。”蘇小月隨口答道。
方河嗯了一聲,反正這方麵他全聽小媳婦的。
“小叔說我們今年可以在城裏買幾間鋪子,這幾日小叔已經幫我在留意,畢竟好一點的鋪子背後都有人,不會輕意的賣。”
“全聽小叔的吧,隻怕莫家會反擊。”
方河揉了揉她的額頭,“怕什麽,有小叔在,若是來明的,我也有法子對付他。”
又到了做醬的季節,方河上東邊山頭守著,沒想到旻哥兒半夜起了燒,袁氏隻好把人叫回來,一家人放下手中的活計,帶著孩子敲了青叔家的門。
如今三歲大的方旻燒得滿臉通紅,閉著眼睛,沒什麽生氣。
方青看了一眼,心頭一駭,忙叫方河把人連夜送鎮上去。
屋裏讓蘇小月和袁氏帶著嫣嫣留下,他跟蘇阿吉帶孩子趕著牛車去鎮上了。
袁氏抱著方嫣,蘇小月望著車前的那點火光越走越遠,提著的心怎麽也放不下,在古代最害怕的就是生病,大人平時能注意好,可是小孩子卻難過,這兩個孩子在袁氏的照顧下,已經很小心了,沒想還是染上了傷寒。
村裏的大夫方青以前在鎮上是個獸醫,說實話技術水平並不高,略懂些偏方,再加上這山區村民身子結實,山好水也好,倒也能糊弄得過去,到了關鍵時候,當然還是得找鎮上的大夫。
兩人進了門,袁氏把睡熟了的孩子抱回床上。蘇小月站在院中望著夜空,一時間也不想睡了,就是在這時,她看到東邊山頭似有火光,她心中一駭,定睛看去,火光不隻一點,有三四點。
若不是那邊是山泉水水源的地方,蘇小月八成以為是‘燐火’的原因,可是偏偏在方河出了門的時候那邊就起火點,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時袁氏來到屋外,看到蘇小月望著山頭也循視看去,拍了拍胸口,道:“那是鬼火,咱們快進屋吧。”
“娘,不對,那裏是不是有人點了火把?”
袁氏不信,再細看,又嚇得拍了拍胸口,“月兒,咱們進屋去,那是鬼火,祖輩都說這山裏頭不知死了多少人了,多半是鬼火作祟,否則這大半夜的哪個村民還上山呢?再說這是夏季,那山上不知多少蛇蟲。”
“娘,不行,我得上山頭看看去。”蘇小月心裏越發的不安,為什麽事情偏偏這麽的湊巧,就在這個關鍵時候。
“月兒,你不能上山,就算去了,若果真是人,你又能怎麽樣,你一個弱女子,反而壞了名聲。”袁氏強行把蘇小月拉回屋內。
蘇小月被袁氏勸住,可呆在堂屋裏坐立難安,忍耐了大半夜,終於天家起了白肚,蘇小月跑到院子中,袁氏馬上追了出來。
兩人往上看去,火點早就不見了,但那邊也沒有別的動靜,然而蘇小月卻心頭悸動,心神不穩,似乎馬上要有事情要發生。
到了晌午,方河趕著牛車回來了,蘇阿吉和小家夥卻沒有回來。
蘇小月細看方河,見他神色正常,心裏微微放下,上前詢問,方河說道:“要到鎮上醫館住上幾日,小叔見我兩頭奔波,建議我在鎮上買個院子,我剛才想著也覺得不方便,上午便尋了一處院落離張府比較近的,那兒隔著醫館也隻有一條街,這會兒咱們就收拾收拾去鎮上住著。”
“那家裏的醬汁怎麽辦?”蘇小月擔憂的問道。
“讓三弟照看著。”
以前方河就想讓方平來管著這邊醬汁的事,那兩邊山腳下有給農仆建的四合院,有人守著醬坊。
於是方河去了方家院子,蘇小月和袁氏開始收拾東西。
鎮上的院子聽說以前是某個小官的院子,後來升遷便搬去長陵郡去了,倒是一個現成的院子,搬進去到時再翻翻整整,買些家具和生活用品,就不成問題。
蘇小月一直以為自己會住在村裏頭,沒想因為小家夥生病而匆匆轉去鎮上了。方河倒也想得周到,隔著張府近,張大人和張太太再過兩年回來,還是要在永豐縣養老的,為兒本來又是張大人的孫子,若是他們還住在村裏頭,那為兒就得兩邊跑了,如今倒好,就挨著,也不用擔心孩子的問題。
方河的小叔怕是早想到了這一點,往常是方河知道她喜歡村裏頭拒絕了,今日孩子忽然起了急燒才被嚇著了。
收拾的也簡單,除了衣物,其他的都不用帶。張大人不在,家裏做的豆芽菜直接送去縣學也不用管了,現在去了鎮裏,這邊豆芽菜的事估計得方平夫婦照看,到時方河來村裏拉走便是。
也不知道鎮上的院子大不大,要不然去那邊做芽菜生意也行。
收拾完了衣物,把大包小包往牛車上一放,方河和方平夫婦過來,元南花如今是真的變好了,那幾年吃了不少的苦,後來尋回丈夫和孩子後,心思一下子成熟了,兩人打理著家裏那幾畝田地,又跟蘇阿吉學了不少種田的知識,如今也是種兩季的稻米,繳了稅後還能時不時吃上米粥。
元南花拉著蘇小月的手,說道:“二嫂,你們盡管安心去鎮上,家裏我們幫著照看著。”
蘇小月回握住她粗糙的手,道了一聲謝。
她跟方河有心想把家裏田地收租和醬坊照看的事交給他們,這樣她跟方河就可以想著怎麽去運作船隊,怎麽把醬汁銷往各地去,畢竟他小叔等張大人回來,恐怕就要離開永豐縣了,他想把這一塊交出來由他們自己打理去。
牛車載著蘇小月就這樣離開了方家村,望著道路兩邊熟悉的山水,心裏有點別樣的滋味,他們已經走出一步,以後醬汁生意再發展起來,走的路還要長。
新購的院子居然跟張府在一條街上,蘇小月下了牛車,望著方河笑道:“這院子果真是你親自瞧上的?”
方河點頭,繼而又笑了,卻沒有說話。
院子裏有下人出來幫忙搬東西,蘇小月睜大了眼睛。
袁氏也不太習慣家裏有下人,但天方河麵色鎮定,一時間也不好當著下人的麵問,又見小兩口還有話說,便隨下人一起把東西搬進院子裏去。
進了院子,蘇小月眼睛越發睜得大了,這院子的規模還真是內有乾坤啊,這麽大,果然不愧是某個做官的院子。
兩人進了屋,蘇小月見左右沒有人,又問了起來,“你倒說說,這院子怎麽得來的。”
方河把小媳婦擁入懷中,笑道:“院子的錢是我出的,雖然小叔非要出我不準,但院子的地點不是我選的,而是張大人。”
“為何?”蘇小月伏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問。
“張大人來了信,希望小叔給我們買下院子就住在張府隔壁。”
顯然也是因為方為的緣故。
“那中間還隔著一記院落呢?不會也被你小叔買下了吧?”
方河點頭。
蘇小月倒吸了口氣,“不會把三處的後門都打通了吧?”
張府挨著過來的兩戶院落規模都相當的大,蘇小月和方河如今買下一戶,手中銀子不成問題,但買下兩戶就沒有必要的,所以那隔壁院子必然是張大人買下的了。
聽到小媳婦的猜測,方河笑了,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腦子倒是轉得快,你說對了,以後去張府走後門穿過遊廊就到了。”
原來一切都準備好了的,蘇小月環住方河的精壯的腰,把頭在他懷裏拱了拱,這日子實在是太美滿了,終於不用跟孩子分開了。
方河見她高興,伏在她耳邊繼續說道:“這兩戶院子小叔早就翻新了,所以咱們住進來都不用打理,還有咱們與張府中間的院子將來是為兒的。”
那就更好了,將來孩子成親也住在這兒,不用分開,蘇小月笑了起來,“你兩個叔叔都想得周到,這樣子更好。”
若不是為了孩子,方河和蘇小月也舍不得離開方家村,那裏承載的東西太多,也住習慣了。
孩子住了兩日醫館便回來了,還得靜養數日,好在如今住鎮上,也不用擔心半夜走二十幾裏路送醫館,醫館就在前麵一條街,心裏安實了。
這個院子真心是好,看得出來,霍林吉早已經在裏麵動了工,主院後麵有四套單獨的院子,蘇小月逛了一日,把地埋位置看了個通透,又拉著方河回到屋裏,把他按在凳上坐下。
“老實說,你小叔什麽意思呢?居然建了四套單獨的兩進院子,這意味著我得生四個兒子嗎?”
方河一臉心虛,唉,他是有話沒有說完,這院子的意思除了是張大人的意思,還有他父親的意思,他希望小兩口為祈家開枝散葉,還特別交待小叔除了主院外還得建四套院子,那意思非常的明顯,所以方河不敢講。
見方河憋紅的臉就是不答,這還需要問,這家夥不說謊,但他不想說的打死也不會開口。
蘇小月擰住方河的耳朵,生氣的說道:“生旻兒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說以後我想生就生。”
方河把人捂得更緊了,“我聽你的,當初的話還是算數,那院子空著就空著,沒關係的。”
可是她有壓力啊,怎麽叫空著就空著。
難怪這幾日買院子買得這麽匆忙,合著他們早就計劃好的,雖然這院子裏還有個小花園,有個荷花池,環境當真是沒得說,可是那四個院子就是礙眼。
“你說好的。”蘇小月擰緊了耳朵,他敢不答應試試。
然而方河的臉更紅了,點了點頭,一雙強勁的手臂摟緊她的腰身,手掌忽然滑向她的臀部。
“你……”蘇小月的臉也紅了,這個時候他還想到這些。
方河卻忍得難受,方才兩人隻顧著說話,蘇小月被他攬入懷中,她也順其自然的就跨坐在他腿上,平時兩人親密慣了,沒有注意,這時蘇小月就不小心引火上身了。
方河順勢把人抱入內室。
小家夥的病好了,終於可以出屋跟姐姐一起玩。
蘇阿吉和袁氏照看著兩孩子。
方河和蘇小月駕牛車回了村裏。
路上,蘇小月把那日看到火光的事告訴了方河。這次回村裏頭,方河打算上山頭看看水源。醬頭還有一小部分沒有弄好,這兩日,兩人是打算留在村裏的。
兩人進了家門,元南花帶著方芳就來了。
方芳身邊還有一個小家夥,說起這孩子,當年還鬧了個烏龍,方芳後來來了月事,但年齡相對來說大了點,怕自己懷不上孩子,於是也沒有想著要嫁人。
誰知一日與趙裏叔家裏的二兒子趙明看對了眼,方芳不想禍害別人,怎麽也不同意嫁給他,直到趙明叫了媒人上門,在三位哥哥的好意下訂了親。
日子選好了,兩家開始走動,莊戶人家的未婚男女,婚前是可以見麵的,還可上對方家裏吃個飯什麽的,沒想兩人動了情,悄悄在了一起。
快到成親的日子,方芳忽然嘔吐不止,她不知道什麽原因,不敢告訴家裏人,成親那日坐在牛車上還好好的,拜堂的時候又吐了起來。
孔氏見兒媳婦臉色蒼白還莫名嘔吐,心裏犯了狐疑,於是叫當家的把二兒子給拘回正屋,幾番盤問才知道兩人已經在一起了,趙裏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家兒子在成親前就欺負了人家閨女,趙明被罵了個狗血噴頭。
方芳卻是一進門就被趙家給捧著了,這媳婦好啊,一碰就懷上了,身子好。
方家村不知有多少光棍家,娶上媳婦的也不知有多少沒有懷上孩子的,方芳雖是個再嫁之身,到這個時候誰還管這些。
後來方芳生下兒子,趙家人更加對她好了,又在一個村子裏,家裏人都能照看得到,趙裏一家自從有了北邊山頭的水田後,家裏吃米粥也不是稀罕的事了。
蘇小月摸了摸小家夥的頭,從袋裏抓了一把糖給孩子。
小家夥甜甜的道了聲謝。
元南花和方芳兩人幫忙來收拾院子,蘇小月有些不好意思,兩人卻手腳麻利的忙活起來。
三人在廚房裏一邊做飯一邊說話。
而今方忠送去了劉夫子那兒,劉夫子幾年前起了心思要考舉,後來沒有中,於是歇了心思,全心全意的在村裏頭教書。
當初方平夫婦是沒有打算要把孩子送去讀書的,方平經方河一番勸,讀書不一定為了考功名,識了字會算賬,將來可以幫二伯做生意,方平才生了這心思。
方河從山頭上下來,一起吃了飯,元南花和方芳走了。
蘇小月擔憂問道:“發現了什麽?”
方河搖了搖頭,道:“那水源是好的。”
或許真的是看花了眼,但蘇小月總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哪兒不對,想了想還是沒有再追究,畢竟山林裏出現燐火也很正常。
蘇小月親自操刀做醬頭,方河上山守著水源,好在數量不多,蘇小月忙活幾天便忙完了。
夜裏空閑下來,兩人躺在床上,方河拿了她一束頭發正在把玩,聽著屋外的蛙叫聲,方河欣慰一歎,“月兒,這情節有沒有像我們兩人住山裏頭的時候,耳邊安靜的隻能聽到蛙聲。”
想起兩人初次入山的時候,那時沒有睡在樹上,而是直接打了地鋪在獸皮上躺著,兩人緊緊挨在一起,那新婚燕爾的時候,一輩子都記得。
如今一家人搬入鎮上住著,隻有兩人在時,忽然發覺這院子著實安靜,也越發顯得空蕩。
蘇小月側過身子,兩人麵對麵,方河把人卷入懷中。
“你又想動什麽歪主意?白日裏我還聽上遊的村人說咱們不厚道,就這樣悄悄地走了,說大河不住方家村了,將來要是有狼來了,都沒有人能應付,該如何是好?看看,你要走了,大家夥又記起來了,這麽多年過去,倒還記得這些。”
方河揚唇,“那也證明我勇猛。”這麽說著,滾燙的吻落了下來。
蘇小月動了動,沒能掙脫,隻好由他。
許久鬆開,他低啞的聲音帶著誘惑的說道:“做完醬頭,我們再進山裏一趟如何?”
“不去了,那次在山裏頭被老虎著實是嚇怕了,我才不要去,就住咱們屋裏挺好的,要是舍不得方家村,咱們可以多住幾日。”
方河隻覺得可惜,誰能理解那山野之間,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樂趣。小媳婦不去,自個兒去了沒意思,於是決定在方家村多呆兩日再走。
接連做了好幾日的醬頭,終於做完了,方河下來,又看了兩處的農仆和醬缸,交代了一些事情。
待一切辦妥當,兩人又在村裏頭呆了五日,這五日裏兩人膩在屋裏哪兒也不去,這天氣熱得,到傍晚,拉著小媳婦去洗衣池裏遊水去。
那洗衣池儲水到肩頭,如今沒人洗衣了,跟上麵喝的水池一樣清澈見底。
蘇小月坐在石板上,雙腳泡在水裏,望著方河赤著胸遊水,這麽玩了一會兒,方河忽然沉入水底,蘇小月垂著頭盯著水底下看,誰隻他猛的從水裏伸出來,一把拉住她的雙腿,蘇小月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掉水裏去了,雙腳還在方河掌心,她嚇得撲騰了兩下。
蘇小月是會遊水的,剛開始有些慌亂,之後就有些裝,待方河鬆了腿腕,立即一個旋轉,借著水力衝出水麵撲向方河,兩人在水裏翻滾。
結果還是被方河壓在上麵,蘇小月不服氣,身體滑如泥鰍,貼著水底直接滑到他的腿腕處,雙手一抓,方河唇角上揚。
蘇小月明明得了手可還沒來得及使勁又被他粗壯的腳腕給跑了。
正想著怎麽整治他時,隻覺得腰間被他臂腕給撈住,身子不受力的往後倒退,跌入他懷中,接著唇上一熱,被他抵住。
沒想在水裏也輸給了他。
穿著幹爽衣裳的蘇小月躺在椅中,望著滿天繁星,歎道:“大河,這樣的日子真是美滿,咱們就按著小叔說的,把船隊辦起來,這永豐縣不開鋪子也行,咱們守著這一畝三分地過小日子算了,免得老被莫家算計。”
方河伸手捏了捏蘇小月厚實的耳垂,笑道:“這世間事可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你不去招惹他,他就不會來打壓你麽?咱們在永豐鎮做出了醬汁,又在各地打響了名號,現下你啥也不做,就已經得罪他了,這一仗免不了。”
“再說咱們祈家血脈從不言退,他強我會更強,醬汁既然行銷,我便做大,小叔說的對,以前我守著一家老小,有點短了誌氣,瞻前顧後的,不是咱們祈家人的性子。”
“以後咱們方家醬汁要傳遍各國每個角落,這一點醬坊遠遠不夠,然而在這幾年中想要壯大沒那麽快,唯有用他們的。”
“他們?誰的?莫家的?”蘇小月側過頭來,望著方河,他目光明亮如星辰,談起未來充滿了戰鬥力。
什麽時候方河有這麽多的想法了,當初蘇小月想怎麽弄,他也隨著她,基本就是婦唱夫隨了,而今居然生了這麽大的野心,她居然不知道,不過他說的對,自己畏懼了可不是好事,惹都惹上了,退已經不可能。
“莫家的。”方河笑看她,“你別擔心,小叔過兩年就要離開,他不想給我留下禍害,我也不想讓他失望。”
蘇小月望著他,覺得他似乎變了許多,從剛開始像個遊俠似的沒有目標的過著小日子,到後來她說什麽就聽什麽,再到現在他為她遮風擋雨,承擔了一家老小的責任。
“可是莫家畢竟是大家族,咱們新起之秀,談何容易。”蘇小月不想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三年就這樣的過來,再過兩年,情況也不會急驟變化,隻能慢慢圖之。
然而方河卻搖了搖頭,揉了揉蘇小月的額頭,隻道:“你別擔心,我跟小叔已經有萬全之策。”
蘇小月有些看不懂他了,特別是自從他小叔過來後他就完全被他帶“歪”了。
夜已深,這邊方家村的村人睡得安詳,那邊永豐縣正街之上卻出了大事。
打更的敲了三更,“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就在街尾的一處小院院門忽然被人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搖搖欲墜穿著一身錦服的青年男子,他扶著柱子,一臉驚恐的往院裏望了一眼,剛要拔步走,迎麵忽然湧出三條人影,那三條人影根本沒有進院,隻把青年男子給擋住,接著其中一人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這把淒厲的女聲劃破空蕩的長街,又接連喊了幾聲,街道兩邊起了燈火。
有人穿衣起身,有人推窗而看,沒多會,有人從屋裏推門出來想瞧個仔細。
就在這裏,圍過來的三條人影忽然往後一倒,又翻滾了兩下,直接倒在街中,那先前的婦人一臉驚恐的坐起來大喊:“殺人滅口啊,殺人滅口啊。”
終於有大膽的聽到這話,提著燈籠跑了過來,都是街坊,出來的都是男人,隻見趙四家門肆意敞開著,一個錦服男子暈暈乎乎的站在那兒,一臉懵逼的望著眾人圍過來。
燈籠往上一打,有人駭住,大呼:“他……他是莫家大公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