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沉寒的口鼻捂住。

    肺和外界失去交接。

    “別動。”那人背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黑暗中一條人影不知何時潛伏過來的，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這個人的腦袋，一瞬間的詫異讓沉寒緩過來一口氣。

    “舉起手來，除非，你想見識一下我的槍快不快。”頎長的身體在他背後挺立著，宛如精刻的雕塑。

    那人舉起手，沉寒緩過勁來一把抽掉了他的頭罩，果然是小董，這個楊教授的弟子。

    他看起來仍然是那樣老實敦厚，黑色長袍掩蓋了他的體型。

    “小心！”

    那人就在舉手的一瞬間突然消失不見一般來不及眨眼就出現在趙祁淵身後，化手為刀就朝他的頸部砍來，沉寒聽到一聲風響，趙祁淵堪堪躲過，但是很快小董又不見了，再一次從背後攻擊，不知道那裏冒出的尖刀橫劈就要取下一顆人頭。

    “啊！”沉寒被嚇得尖叫一聲，黑夜中格外刺耳。

    接著趙祁淵“砰砰”用槍反擊，可是這個人的速度簡直超出人類正常範圍，眼看已經瞄準了但卻隻打中空氣。

    幾次交手下來，趙祁淵終於倒在沉寒身邊，他被重重的踢了過來，將露營的帳篷壓斷。

    “你們，看來都得死了。”小董笑得純良，死對於他而言隻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字而已。

    “失蹤的人，除了楊教授都死了是嗎？”沉寒想扶起趙祁淵，可是她自己都沒有力氣，隻能勉強壓住趙祁淵腹部流血的地方。

    “對呀，他們忠心得很，為了救那個老家夥自願的。”

    親口聽到他承認了，沉寒背脊發涼，但心裏卻湧起一股憤恨：“你，楊教授可是你的恩師，還有另外的人，是你的師弟，你居然下毒手。”

    小董好像聽見笑話一樣，撕下了那敦厚淳樸的麵具，像發狠的凶獸一樣說：“要不是為了他的研究，我耐煩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一群愚蠢透頂的垃圾。”

    在他麵前的兩個人也是垃圾，他不在廢話，拎垃圾把沉寒拎到陡坡旁，耳邊是深澗流水的聲音。

    “放開她，她隻是一個無辜的人。”趙祁淵朝這邊吼，腹部的血流得更快了。

    “那兩個人是被我捂到隻剩一口氣以後丟下去的，下麵水流這麽急，等發現屍體的也要幾天了，想你這漂亮的小臉蛋，泡幾天後會變什麽樣子呢？”

    變丟在黃浦江的發瘟豬。

    死了，那兩人怎麽也不會相信死於自己師兄手上，他們的鬼魂散了嗎？

    沉寒把手背在身後，銅錢的邊緣劃開了手腕——如果你們心有不甘，就聽從我的召喚。

    細細的血線順著草木低落，黑暗無聲，背後吹來了一陣涼進人心裏的風，落葉被托起。

    濃重的濕意散布在這塊小斜地，深澗的寒涼衝了上來。

    隻有沉寒看到了，兩個腦袋腫脹，臉如發麵的“人”已經站在了小董身後，他們身上滴著水，臉上的水怎麽流也流不幹。

    開始還是呆滯的，可是隨著血液變成的絲絮填充入他們體內，原本無神的眼也慢慢充斥出情感。

    肺幾乎還差一秒就要爆炸了，沉寒張著嘴，無聲呼喚著。

    接著一個鬼魂動起來，小董感受到一種冰寒刺骨，手上捂著的力氣變小了，然後硬生生被掰開，沉寒掉在地上大口喘氣。

    “誰？”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看見這些東西，不過小董迅速發現手上的水跡，察覺到異常。

    “陰魂不散！還想報仇。”

    他迅速後退，這一刻沉寒看清了，他的腿很特別，行動的時候整條腿有一根細亮的經線貫穿著，這是一種靈給予的能力，造就了他非人的速度。

    如果是普通人類時，當然不可能追的上這種速度，但是鬼不一樣，沒有肉體束縛，他們幾乎和空氣融在一起，隻是他們現在對付的不是普通人。

    “趙祁淵，你還好嗎？”

    信號早就被屏蔽，手機電筒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慘白得可怕。

    趙祁淵很想說自己沒事，不過流著血的地方容不得他撒謊。

    宋先生準備的藥！

    沉寒翻開自己的小包，裏麵是兩個包好的水晶瓶，裏麵流動著半透明的液體。

    “喝了。”

    沉寒不等他發問就往他嘴裏灌，藥變成一種柔和的氣流迅速緩解了他的疼痛。

    還好自從學這行就有帶膠布和方紗的習慣。

    “他怎麽了？”趙祁淵看著剛才還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人現在正奇怪地對著空氣出拳甩腿，時不時還狼狽地跌個狗啃泥，偶爾還做做比較難做到的前後翻轉外加空中高抬腿。

    “缺德事幹多了，見鬼了唄。”沉寒專注於手上的動作，對於不遠處的動作大片熟視無睹。

    等她包紮好了，那個之前還見人就說垃圾的人已經變成了垃圾躺在地上。

    “這個人怎麽辦？大晚上的沒信號還有那些人都昏迷不醒。”

    居然一下就被放倒這麽多人。

    “你去把他拷起來。”趙祁淵借著沉寒的手從褲兜裏掏出鑰匙給她，“你的手怎麽了？”

    原來他摸到了沉寒手上血的質粒感，“剛才被劃傷了？”

    “沒事，小傷。”抽回手，沉寒拿過鑰匙和手銬把人拷起來，又找了繩子把他捆個結實。

    這兩個“人”，定定地站在沉寒兩邊，渴望地看著她手上的那個血口，想要上前，可是又像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保持距離和敬畏。

    “楊教授在哪？”

    隻有她聽得到的聲音，伴隨著深澗中的水流，有點古板和呆愣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臭丫頭，你也不是普通人。”被綁得沒有一絲動彈空隙的人終於從一連串打擊中察覺到了異樣，冒著血絲的眼睛盯著沉寒看。

    好不容易有點力氣，沉寒走到他麵前抬手就給了他兩巴掌：“你這條冷血蛇，朝夕的相處都捂不暖你的心，你他媽怎麽下得了手，你就高人一等嗎？”

    “啪啪”又是兩耳光，沉寒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力氣都用在了打人臉上。

    “沉寒，快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趙祁淵吃了藥恢複了精神，血也止住了，看著有點失控的人出聲提醒。

    都是昏迷狀態，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他們謀劃已久，一定有團夥在附近，我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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