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沉寒又多了一項任務，要好好把人體經絡穴位給記熟。

    還有莫清教她靈的控製和使用，還要準備期末考試。

    時間要是能掰成兩半就好了。

    沉寒很忙，稍微一閑下來就忍不住打瞌睡了，連莫清什麽時候來都不知道。

    “我不同意！”

    宋昱的聲音微怒，一下子就把沉寒的瞌睡蟲趕跑了。

    客廳裏兩個人對峙著，都不願妥協。

    宋昱一向儒雅清淡，很少用他那雙透徹的眼睛和人交鋒，平日裏總是讓人覺得溫和得恰到好處，這個時候，他坐在首座上，一隻手按著茶盞，身上蔓延開一種氣息，他是安靜的，但偶爾，靜得寂滅。

    莫清是不會妥協的，他很是推崇這個人，可是，沒有人可以讓他改變主意。

    “你不應該把她牽扯進來。”

    這句話聽在莫清耳朵裏，就像那天沉寒質問他牽扯到無辜的人。那麽一瞬間，他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我曾經說過的話，說到做到。”他和宋昱差了一輩，不過卻是平輩論交，曾經他也暗暗較勁，他不能看著這個人一直暗淡下去，然後泯滅。

    “宋先生，你是擔心我嗎？”

    自己是一個外人，不過此時卻成了他們矛盾的焦點。

    兩人同時看過來，沉寒臉上淡笑著，先給了莫清一個安心的眼神，她，也是說到做到的。

    “宋先生，我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為什麽會隱居在這裏，更不知道你們兩人的過去，可是，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這樣的人怎麽會甘心呢？謝謝你擔心我，可是，出於私心，你在我眼裏，是這樣出色的人，我是懷著敬畏的心，想見一見真正的你。”說到這，沉寒覺得自己有些大膽了，“我覺得你在我心裏就應該是最完美無缺的。”

    這種話，真的不知道有沒有過過腦子，可是那又怎麽樣，她說了，也許成熟的、滄桑的男人就是帶有吸引人的優勢，尤其是對於她這樣的，不是男女之愛，可是，這種個人魅力無法說清。像趙祁淵，像她，其實都是崇拜者。

    莫清臉黑了黑，這種像白癡少女的表白。他真不知道如果沉寒現在眼裏冒著星星，臉上羞紅，他會不會忍不住把她丟出去。

    這宋昱，怎麽就看上這樣一個人繼承自己，放出去不怕丟人？

    宋昱被這十分沒有水準的話驚得愣住了，不過，他原本緊繃的臉放鬆了下來。

    他當然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小女生的表白，這是一種情感能量，她的出現，是一種緣分，有時候人就是會和一個不太相熟的人建立一種聯係，也許就是一種眼緣。

    “可是——”

    “宋先生，我保證你們叫我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且我是自願的，沒有勉強。”

    沉寒使了個眼色給莫清，讓他加把勁，沒看他已經有點動搖了嗎？

    這回他們倒配合默契了，莫清說：“你總要讓你的小徒弟孝敬孝敬你老人家吧！”

    “宋先生哪裏老啦！這年紀一看就像我哥。”沉寒趕緊反駁，氣氛一下就好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招惹的是什麽人，不怕嗎？”

    宋昱再一次提醒沉寒，他自己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

    “怕，可是我相信你好起來以後，別人更怕你啊，背靠大樹好乘涼啊！”對對對，這就是沉寒的腐敗心思，她示威的看向莫清——以後少找我麻煩！

    原來是這點小心思，莫清覺得對於沉寒的評價，其實可以加上厚臉皮的。

    懶懶的看著在宋昱身邊不斷撒嬌賣乖的人，莫清不知不覺又笑了起來，雖然很淡，可是，他心情很好。

    話說這邊趙祁淵被沉寒拒絕以後，仍然沒死心，但一切都像石沉大海沒有一絲線索留下，直到今天他看見一個人。

    李姐，在她帶小月去複查的時候，趁著一段時間空隙出去了，趙祁淵覺得奇怪跟了上去，卻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偏僻的角落不知道說什麽，而且神色緊張猶豫。

    “你在幹嘛？”

    上完這學期最後一次見習的沉寒正好看見也跟了上去。

    “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李姐？“不認識啊。”

    “那個男人給了她什麽東西。”

    兩人離得太遠了，看不清，男人注意了一下周圍，確定沒什麽人以後走了。

    “你幫我跟著李姐，我去看看那個男人。”

    “喂！你怎麽還不死心，你懷疑她嗎？”一個帶著重病女兒求生的母親。

    “任何時候都不要被表象迷惑，況且你了解她的過去嗎？”

    還沒等沉寒再次說話，趙祁淵就偷偷跟上男子，沉寒沒辦法，隻好悄悄尾隨在李姐身後。

    李姐去銀行做什麽？取錢，存錢？

    大概是李姐孤身一人久了，對周圍很敏感，沉寒想再靠近她已經發覺不對。

    “李姐！”沉寒很熱情打招呼，“怎麽在這裏，小月最近好嗎？”

    李姐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前台的點鈔機上顯示了2000這個數字，她站起來笑說：“沉寒小姐，你怎麽在這裏？小月最近挺好的。”

    “啊，我正好下課過取款機上取點錢。”

    李姐不經意地說：“你們年輕人不都是手機支付了嗎，怎麽還像我們一樣。”

    “哎，李姐你不知道，移動支付是好啊，可是還有好多老人不會用，我經常在市場上看見老人不會掃碼挺可憐的，就習慣隨身帶點紙幣，看見可以買點。”

    李姐這才露出笑：“你真是太善良了，總是為別人考慮這麽多，難怪宋先生和莫清醫生都這麽喜歡你。”

    就這麽點事就要提到這兩個人，有點反應過度啊。沉寒又和她說了幾句，最後李姐去接小月了。

    趙祁淵這警察還真不是白當的啊，李姐是在櫃台存錢，她又要帶孩子又要工作的，哪來這麽大一筆錢，就算有都交給醫院了啊，得趕緊告訴趙祁淵。

    天黑得早，六點鍾以後路燈全開了，沉寒在原地沒等到人，決定順著剛才他追的方向找找，怎麽手機也沒人接呢？

    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沉寒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一路胡亂找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看不見附屬醫院的標識。不過她的運氣也真好，這個地方雖然人氣少，光亮也少，但好在她視力佳，很遠就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但是他人影突然一閃，沉寒差點驚叫出聲，因為他的後麵突兀地出來一個人，趙祁淵警戒性十分高，身手也不錯，迅速閃避而過，然後攻擊那條人影。

    兩個影子戰做一團，但是沉寒看見影子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暗亮的小光點，趙祁淵對付拳擊手也沒問題，可是遇到這些人就吃虧了。好幾次明明已經擊中要害，可是那人居然沒事一樣又出現在他身後。

    越是往光線暗的地方去，那人移動速度越快，趙祁淵簡直就是在和影子打架，氣勢洶洶一拳下去卻打了個空。

    李姐怎麽會和這種人接觸？

    趙祁淵越來越吃力，因為他的打法麵對這樣的對手隻能自我消耗，沒法給對方造成大的傷害，對方硬件實力比不過，但是，就是一個字“耗”。

    “想要對付靈力不是很強的人，對於我們這些靈力強大的人並不難，我們天上能看見他們靈的運行活動，即使你現在還沒什麽攻擊力，但是一旦對方被你看出破綻，你隻需要調動很少靈就可以取巧壓製對方，當時你看見我對付那個老大也一樣，我不需要很費勁。”

    這個人，好像是借助黑暗掩護自己，造成了視覺上的錯位，趙祁淵看似準確的打法，總是有毫厘的偏差，影子會在不同時間發生改變，她明白了。

    靈並不是集中在他的手腳上，而是容易被攻擊的身體要害，再借由暗光造成視覺扭曲，看起來就像是鬼魅的影子攻擊。

    “趙祁淵，聽我的出手！”

    趙祁淵一愣，對方也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驚了一下。

    “往左打三厘米。”

    趙祁淵反應過來一出拳，很實在的肉感，打中了，可是這明明看上去像打出界啊。

    他要攻擊頭部，“往下一厘米。”

    又打到了，連續幾次對方都受到了趙祁淵有效的攻擊，他終於明白問題出在不斷提示的沉寒身上，顧不得趙祁淵，就要先教訓教訓沉寒。

    姐會怕你！沉寒手上泛著暗紫色的小光點，可是無論是趙祁淵還是這個人都沒看到，對著來人的臉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把那個人直接打蒙了，趙祁淵還差幾步就上來的腳也停住了。

    女孩子打架都喜歡扇人巴掌嗎？

    慘叫傳來，可把距離最近的沉寒嚇一跳，她又不是吃菠菜的大力水手，一巴掌能有多疼啊，搞得好像她是熊貓一樣能把人腦袋扇飛，那人瞪都不敢瞪她一眼，直接捂著臉落荒而逃。

    “讓他跑了！”趙祁淵跺了一下腳。

    “別追了，你用什麽理由去抓人啊，而且他跑得這麽快。”參加奧運會絕對輕鬆拿金牌。

    趙祁淵也打累了，不講究地就地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找你好半天，電話也不接。”

    “那人陰著呢。”他甩甩麻木的手，柔柔肚子表情有點扭曲，“哎，我說你怎麽看出來的，那家夥跟鬼影似的，你長陰陽眼了？”

    “那個人隻是利用光和速度造成你視覺上的偏差，就像你對著水下的魚直直叉它一樣。”能起作用的，就是他身上的靈啦。

    不糾結這種問題，趙祁淵問：“你那邊怎麽樣？”

    沉寒說：“你說的對，李姐去存錢，而且數目不少，二十萬，應該就是那人給的。”

    趙祁淵忘記了疼痛沉思起來，沉寒臉上也不好看。

    一切，好像真沒這麽簡單，事件會有怎樣的反轉呢？

    趙祁淵真是執著得可怕，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第二天就去銀行查了李姐賬戶。

    “李姐給小月開了一個賬戶存錢，裏麵有四十萬。”

    四十萬？一般點在這個城市打拚努力幾年也是可以的，可是李姐光給小月看病就抽了大頭，而且她也沒什麽資曆學曆，找一份糊口的活幹就不錯了。

    “這錢怎麽來的？”

    “有幾萬是她自己存下的，剩下的嘛。”趙祁淵沒有繼續說下去。

    “可為什麽不直接轉賬？拿這麽多錢去存，目標太大了吧。”

    “出於謹慎吧，你說如果沒被你發現，那又是怎麽一種結果？”

    “那現在怎麽辦，就憑這個你能做什麽？而且昨天你都打草驚蛇了，短時間內他們絕對不會有動作的。”沉寒想不通了，怎麽好好的跟蹤就打了起來呢？

    趙祁淵摸摸頭說：“那家夥屬耗子的啊，太警覺了，我著走得都比貓還輕了居然還能被發現。”最近接二連三吃癟讓他很不爽，但又想到了什麽，“你昨天說的話聽著好像有道理，可是一個人類是怎麽做到的呢，你在他身上到底看到有什麽古怪？”

    沉寒一直以為自己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有時候挺招人煩的，現在還有更甚的。

    “天生慧眼沒辦法。”見趙祁淵還想糾纏，沉寒趕忙舉手後退，“我的警察哥哥，我很忙的，不是我不想幫你，好歹你要弄出個周密計劃吧，再說了，如果事情真的像你猜測的方向，你。”沉指指他，“我。”又指指自己的鼻子，“你指望我們兩個人能幹嘛。”

    趙祁淵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太急了：“好，先說好，有需要的話找你可不要推三阻四。”

    揮揮手，終於走了，小月父親的死真的和李姐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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