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到了一個靈魂，可惜他和王佑民一樣知道的也不多，同樣是被課題和高薪吸引過來的，看來這樣的人一進來就已經注定是個死局了。

    莫清還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已經有一部分人知道衰老病毒了，而且醫院已經收不了這麽多人了。”

    “很嚴重？”

    “經過二次傳播，他們的衰老速度明顯變慢了，可是這些被傳播的人，都是被人咬過的。”

    “那些買了被汙染的東西的人咬的？”

    “嗯。”

    那至少有一部分人不值得同情，她哪有那麽多時間批量生產同情心這種玩意。

    “最近小心一點，你可是有抗體的人。”

    說到這沉寒就奇怪了：“為什麽我會有抗體？我保證從來沒接觸過這些玩意。”

    “你現在要想的不是為什麽會有，而是如果被人發現以後你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這抗體就是受到刺激以後產生的，我哪知道什麽時候有的？”

    沉寒居然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莫清隻好再說一次：“要是一直沒辦法解決，你這個有天然抗體的人就要當一次小白鼠舍己救人了。”

    當！沉寒眼睛都鼓出來了，這關她什麽事啊，她一不吸毒二不咬人，而且還幫助警察叔叔查案救人，簡直都要被自己感動死了，沒道理這種事還要她無私奉獻吧！

    “那又怎樣，我就是普通的O型血，就算給每個人一點，也不可能都有效，而且，你都說是抗體了，對這些已經感染的人效果恐怕大打折扣了吧。我又不是抗毒素。”

    “可是如果有人拿你做成抗體疫苗大肆售賣呢？昨天那個人說你三番五次壞他的事，估計會想方設法報複你了。”

    在醫院，她已經發現了一種詭異氣氛，身經百戰抗擊過03年非典的老前輩老教授們這幾天臉色都不太好，見慣了生死的醫生們都有些自危，已經有新聞報道了。

    這些新聞詳細講述了衰老病毒的來龍去脈，警察局的人首當其衝。報道上雖然沒有提及姓名，可是還是不難看出自己、莫清、趙祁淵在村子裏發生的事，終於是瞞不住了。沉寒發現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避如蛇蠍。

    但是自己明明是出於好意去救人而已，又不是她製造的恐怖，這些新聞報道居然歪曲事實，把她說出放出傳染源的罪魁禍首！

    這頂天大的帽子扣下來，她都要成比肩秦檜的罪人了。

    “沉寒同學，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覺得你可能不適合在醫院，這樣，你的鑒定表我都給你優秀，我放你假，正好你可以用這些時間好好複習準備考研啊！”

    有人投訴她？教學管理部的老師給她的電話中，她聽出來了這層意思。

    沉寒要離開的時候，張書嫻不顧別人訝異的眼光追上來。

    “沉寒，你真的不實習了？你別理那些人啊，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麽多證人在場看著呢，你不要和一些喜歡看熱鬧的蠢豬較勁。”

    沉寒拍拍她肩膀說：“書嫻，我沒事，是非自有公論，隻不過有人看我不順眼而已，正好有時間和宋先生好好學。”關鍵時刻，她還是有值得信賴的人。

    新聞報道為了奪人眼球，還特別將事件寫得充滿言情色彩，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師生，警察種種複雜又曖昧的關係。

    “別看了，你還指望有人會對這些報道負責？”宋昱抽出了沉寒的手機，就看見一張憤憤不平的臉。

    “這些新聞稿怎麽審過的，嚴重歪曲事實，和娛樂圈營銷號似的。”

    “所以，你要為這些失實的報道氣憤到什麽時候？”

    “警方居然還不來辟謠！”這是沉寒最氣悶的地方，她從始至終出了多大力！

    “莫清辭職了。”宋昱卻說出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為什麽。他才不是會為這些無聊的消息而上一點心的人。”他一辭職，不就更坐實了報道的內容。

    “你覺得他待在那個地方有什麽意思？”

    沉寒想了想：“他來這裏，是不是一開始就是為了你？”

    “現在他目的也達到了，他不僅僅是一個醫生，他可是莫清。”

    莫清，這個名字仿佛一個標識，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

    “他是不是要走呢？”

    “你知道《塵世卷》差點被搶奪這件事影響有多大，楊家已經知道了，四大家族同氣連枝，他也算當事人，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說曹操曹操到，莫清邁著長腿進來，看見沉寒餘怒未消的臉，說：“無聊的報道，就是給一些無聊的人意淫打發時間。”

    完全沒有一點受影響的意思嘛。看來是真的不在乎，人家名氣這麽大都吹口灰似的隨意，自己計較個什麽勁，寫吧寫吧，總有你們還賬的時候。

    熱鬧總是湊堆，沒過多久，沉寒就接到了趙祁淵的電話，昨天他不顧身體幫沉寒，現在被禁足在家，得到的消息比他們晚了一步，他打電話是來道歉的。

    人言雖可畏。沉寒也不能一天到晚就想著這些糟心事，就趁著這空檔一邊複習一邊學習宋昱教授的東西，終於把全身穴位經絡認得門清的她，還有背了好幾本經典醫書以後，宋昱開始傳授她一套神奇的針法。

    說來真是奇怪，她原本以為很難理解，可是一學起來，居然有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宋昱要教的她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知道下一步，讓宋、莫兩人嘖嘖稱奇。

    風暴並不會因為一兩個當事人的退出而平息，趙家很是氣憤，立刻有了動作，那些歪曲事實的媒體記者先遭了秧，趙父親自登門被宋昱四兩撥千斤不鹹不淡地打發了。莫清也在，大少爺可不好說話，雖然不至於陰陽怪氣，但是一番子排遣式的語調也是讓人被堵得不上不下又發作不得。

    趙家人碰一了個軟釘子和一個硬釘子更加沒好氣了，對於肇事者出頭鳥一類的堅決不放過。

    不起眼的是自己，在門背後的沉寒想，沒有人會想到和自己道個歉，沒有人會在乎這件事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麽負麵影響。

    閑人一大堆，趙祁淵可憐兮兮一身狼狽地蹲在門口求收留，目標自然是他心中的宋昱大人，沉寒也是個欺善怕惡的，趙祁淵這才剛剛好，沉寒指揮者指揮那的，完全是半個主人姿態，不過他也默默忍受了，畢竟他知道自己老子把她一個人晾著，心裏不痛快隻有這兒子代為受過了。

    但較之衰老病毒傳播的恐慌，沉寒這件事就像一朵浪花一閃而過了。

    第一批倒黴的人自然沒能逃過厄運，有一點經濟實力的就在醫院靠著各種昂貴藥品吊著命，但也隻是通過人為補充被消耗的原料延緩衰老而已，而被他們這些人噬咬被傳染上的人，雖然毒力沒這麽恐怖，可是也開始慢慢出現了老化的征兆。

    人心惶惶，全市乃至全國都被這種莫名又歹毒的病毒造成的恐怖陰影所籠罩，有一些陰暗的人就像躲在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專門報複社會讓狠多無辜的人受害。對於沉寒而言，這一切好像都與她隔絕了一樣，經過這件事，她安靜了不少，一門心思的就做好兩件事。

    複習和學習。

    “唉，你們都不看新聞的嗎？”最先沉不住氣的是趙祁淵，知道他背景的人再也不敢惹他，可是他這大院一霸，在這裏成了任勞任怨的忠犬加廚夫。

    “新聞，新聞有我師傅好看？”沉寒純良無害一笑。

    “呃，這個不能比吧，但是那個，好像現在專家都對這種病毒束手無策啊。”

    “又不是我們搞出來的，誰捅的簍子誰去補啊。”沉寒現在沒有半點閑心。

    “那個，你最近和宋先生學什麽？”

    “學針法，你哪不舒服，要不要試試？”沉寒完全不接招，趙祁淵拿她沒辦法。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這麽年輕有為，陽光帥氣，英武不凡的人民警察變得這麽沒地位了，宋先生對他愛答不理，就連他的徒弟，原本不是還挺崇拜他的嗎，現在都敢對他呼來喝去了，他才是大病初愈啊！有這麽對待一個病號的嗎？

    “我說，咱倆啊，都是操心的命，可是你也要人領情不是，現在你被放假，我也被放假，那還不如好好幹自己的事，老老實實不要手長啊。你這身本事是不是宋先生教的？”

    “是啊，小時候指導過我。”

    哎，一個不備居然被沉寒套出來話來，趙祁淵立刻閉嘴遁走。

    “躲什麽躲，我是說你還不如讓宋先生在教你幾招，你看你這麽容易就被人給逮著了，關鍵時刻還要我保護你，丟不丟人。”

    人有力窮時好不好，他才不是這些有超能力的怪物。

    “小寒說得對，這些年，你倒是沒怎麽花功夫懈怠了，現在開始我親自再教你一遍。”

    噗！宋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沉寒直接笑抽筋。

    宋昱那溫和的口吻，溫潤的臉，一派超然的神態，難以想象他內心此刻到底是不是存了要整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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