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要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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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州說完,擁著何黎上了樓。

    我站在原地,腦袋嗡嗡作響。既然她都回來了,說明她那日並沒有死,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那天,別墅裏的所有傭人都去服侍何黎,而我,清冷地坐在屋裏,就連吃飯也沒人喊我。

    等他們吃完散了,我才去廚房自己打了點冷食果腹。

    廚房外,有人在竊竊私語。我耳靈,站那聽了會兒,後來渾身發涼了,這才轉身上了樓。

    是廚房那兩個媽子,她們說顧青州真是好眼光。她們說何黎一看就是好姑娘,她們說樓上那個賤人怎麽還沒死。

    命真硬。

    是啊,可命再硬,也沒有顧青州的一張嘴厲害。

    他能讓我生,能讓我死,可他偏偏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天中午,顧青州推開房門,眼神冰冷地看著我說了句,“何棠,你身子恢複的差不多了,該回去上班了。”

    上班?哪裏?

    他說的該不會是會所?瞳孔驀然瞪大,我心跳一陣加速。

    聽了這話,我雙腿都軟了,我幾乎從床上飛撲下來,緊緊抱住他的腿,卑微的祈求她,“不要……我不要回會所!何黎已經回來了,我不是殺人凶手,我不是!求求你,放我走吧!”

    我癱坐在地上,哭得聲淚俱下。

    顧青州筆直地站著,不發一言。

    突然,他抬起一腳,狠狠地將我甩開。

    猛烈的撞擊下,腦袋重重地磕碰到牆壁上,頓時碰得我頭昏眼花,甚至感受到腦袋裏的腦漿不停晃動。

    “放你走?這輩子都不可能?”顧青州勾起唇角,清冷笑了笑,笑容未達眼底,“不要妄想脫離我的手掌,要是被我發現你逃了,你一定會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他說到便能做到,那日懸崖邊,他硬生生掰斷我的手指時,我便知道了。

    這個人,心狠手辣,我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果然,那天黃昏伊始。顧青州派車來接我,直接把我送到了會所。

    我換上媽媽咪給我的清涼的短裙,推著酒車,一間間地去賣酒。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工作十分順利,能來這裏的,非富即貴,人品都還不錯,不會對送酒小姐動手動腳。

    然而就在快要下班時,我推著車子介紹了一圈,小車子裏還剩下幾瓶酒。

    突然一陣拉扯力襲來,有人拽著我的胳膊使勁拉。

    我一時沒站穩,竟生生跌倒在沙發上。

    一抬頭,隻見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將我死死圈在懷裏,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細的項鏈,渾身散發著暴發戶的氣息。

    “小姑娘,一晚上什麽價啊?”他用滿是胡茬的嘴巴不停往我胸前脖頸上蹭。

    我惡心地想吐,不住掙紮,但又不能得罪了客人,隻能好言相勸,“我不出台,我隻賣酒。先生,您放開我。”

    我的拒絕在男人看來,或許是欲擒故縱,反倒更加勾起了他的興趣,“不出台?爺我有的是錢,想要多少?一萬塊夠不夠啊?要是不行爺再加!”

    他張口閉口就是錢,見我反抗的不厲害,更是膽大妄為。

    一雙肥膩的大手很快朝著我身下探去,我夾緊了雙腿,拚命阻止他。

    趁著他舔舐我耳垂的時候,我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撕咬,瞬間血腥味傳遍了口腔。

    男人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後,立馬鬆開了手。

    我趁機翻身下地,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衝。

    管不了了,我得跑!

    我咬了他,那男人肯定不會罷休的。

    心裏越害怕,跑的越快,下了電梯,我一路朝著門外跑。

    身後,男人捂住耳朵跑的氣喘籲籲,一邊跑,一邊痛罵我,“臭婊子!不要跑!再跑腿給你打斷!”

    我原以為跑出會所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男人報複心這麽強,竟然追出來了。

    身後跟著好幾個男人,來勢洶洶。

    我絕望地站在路邊打車,卻沒有一個司機願意過來載我。

    衣衫不整地站在夜總會門口,身後是追來的壯漢。

    終於一輛車願意停下來,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爬上去,就被男人一把揪住了頭發。

    酒氣混雜著臭氣盡數噴在我的臉上,男人一手揪住我的頭發,一手高高揚起朝我臉上甩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打老子!看老子搞不死你?”男人破口大罵,抓著我的頭,就朝一旁的行道樹狠狠撞去。

    他眼睛裏泛著又色又濃的淫光,如狼似虎地盯著我,“信不信老子現在當街幹你!你這個被人爛的貨還有什麽好矜持的!”

    男人將我抵在樹幹上,然後開始撕扯衣服。

    我嚇得渾身顫抖,厭惡又惡心這個對我不住動手的男人。

    他的手落在我胸口處,貪婪的揉捏著,我對準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睜開那男人,我轉過身就瘋跑起來。

    一聲刺耳的緊急刹車聲,一輛車子在距離我五公分的地方刹住車。

    驚慌之中,我竟然跑到路中間,路上車水馬龍,我嚇得臉色蒼白。

    前照燈刺刺地照在我臉上,我伸手擋住臉,卻不小心瞥到車上坐著的人。

    車裏有昏暗的燈光,顧青州挺直著腰板坐得筆直,俊俏的臉上一片鐵青。

    我嚇得差點掉了魂,驚魂未定地剛站穩腳,身後的男人便衝了上來。

    他揪住我的頭發,將我往路邊拖。

    “臭娘們!咬了老子兩口,今天非搞死你不可!”他說著,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對著我的身子狠狠地踹了起來。

    瞬間頭上鮮血直流,眼前被一抹猩紅覆蓋。

    我虛弱地伸手,擦拭著臉上的血,餘光中,我看到顧青州從車裏邁出一隻長腿,很快下了車。

    “黃總,我剛才看見你老婆開著車往這邊來,不知道是不是來找你的?”顧青州氣定神閑地站在路邊,看著這血腥的一幕,衝男人說了句。

    男人一聽,臉色頓時慌張了起來。

    原來是個怕老婆的,還敢出來嫖?

    眼看著他又狠狠對著我的臉踹了一腳,才心虛地轉身帶著人走了。

    顧青州倚靠在車前,冷冷看著我,眉心微蹙。

    “還不快起來。”他眼裏輕賤的目光,看得我心裏刺痛。

    我掙紮著起身,剛才被打後有些頭暈,身子歪歪斜斜地胡亂走了幾步,才算定住神。

    “上車!”他打開車門,冰冷地甩下一句後,轉身去了駕駛座。

    我回頭看了一眼會所,燈火通明,今天躲過了一劫,明天終還是要來的。

    我瑟瑟地縮了縮肩膀,怯怯地坐上後座。

    “姐姐?是你嗎?”一聲嬌俏的女聲從前排傳來,我猛然抬頭,這才發現副駕駛還坐了一個女人。

    我衝她禮貌地笑笑,隨即卑微地低下頭去。

    何黎。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我對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那間密室裏供奉的那張遺照。

    隻是讓我好奇的是,何黎一出現,就表現得和我很親近。

    車上,她不停問我這些年過的怎麽樣,我偶爾會應一兩聲,心裏卻一直想問問,當年發生的事。

    畢竟何黎沒死,她的突然出現,或許會讓顧青州對我稍微改變下態度。

    回到別墅,何黎攙扶著我下車,一路上噓寒問暖。

    顧青州走在旁邊,麵色平靜地如一汪深潭,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進了屋裏,顧青州依舊安排我去住樓上的下人房間,卻被何黎言辭拒絕了,最終讓我睡高檔客房。

    我心裏暖暖的,能有這樣一個對我好妹妹,是我的福氣。

    高檔睡房有獨立的衛生間和陽台,我洗了個澡的功夫,剛出了浴室,何黎就端著一碗湯藥上來,讓我趁熱喝了。

    湯藥好大一碗,她說是養顏補氣的,她也一直在喝,效果很不錯。

    誰知道湯藥還沒落到我手上,竟“咣當”全部扣在了她的手上……

    滾燙的湯藥直接潑在她手上,何黎大聲尖叫了一聲。

    我急得手忙腳亂,一時站在旁邊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青州聽見尖叫聲,三步並作兩步朝樓上飛奔而來。

    他直接破門而入,一看見何黎兩雙紅腫泛著水泡的手,眼裏全是心疼之色。

    小水泡布滿了她的雙手,我正打算去洗手間接點冷水,之前聽說燙傷後用冷水澆上會緩解疼痛。

    誰知道我還沒起身,隻聽“啪”地一聲響,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顧青州冷冰冰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揚起的手臂抬了一半,似乎想來第二下。

    我捂住臉,眼淚刷刷地留下來。

    “不要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一側,何黎軟玉溫香的聲音響起,帶著強忍住疼痛的哭腔。

    我震驚地看著她,明明就不是我,我的手還沒碰上去,碗自己就倒了……

    “你們趕緊把小黎的傷口處理好,要是留下傷疤,唯你們是問。”顧青州看著一群婆子殷勤地圍著何黎,厲聲吩咐道。

    “跟我來——”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隨後出了房門。

    我心裏咯噔一下,一步一步地跟在顧青州身後。

    廚房,安靜地令人窒息。

    顧青州站在煤氣灶前麵,對著一個正煮滿開水的鍋。

    “伸進去。”他麵無表情地盯著火焰,吐出三個字。

    “什麽?”我心裏一抽搐。

    “雙手伸進去,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