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他不搬走我睡不著
字數:20274 加入書籤
看見紀南這樣好奇的樣子,我隻能將事情告訴了她,果真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我發現你們雜誌社還挺有能耐的,要采訪她。”
聽她這麽一說,我心一沉,“你就別說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我看這次的任務我應該完成不了。”
“怎麽了?”
“我給了他經紀人打了電話,態度極差,直接否決,絲毫不留情麵,我現在是連見到她的機會都沒有。”
紀南興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情沉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別著急,慢慢想想。”
我點點頭,現在隻能這樣了。
原本沉默了一會,紀南突然又在我身旁尖叫了一聲,著實擾亂了我剛平複的情緒,我頓時感覺到胸膛裏的心跳加速跳動。
我微睜開眼睛,看向她,
她臉上頓時來了精神,睜大雙眼看著我,“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受她影響,我坐了起來,一臉好奇看她:“什麽辦法?”
現在我像是走到了末路,任何的辦法都能夠激起我強大的好奇心。我現在隻想一門心思解決問題。
“我聽說葉悠歡最近好像有一個粉絲見麵會,你不如去那碰碰機會,沒準能夠親眼見到葉悠歡。”
粉絲見麵會?我細細琢磨紀南對我說的那些話,覺得這樣不無道理,隻有這樣,才有一線希望。
激動之餘,我抱住了紀南,差點讓紀南喘不過來氣。
“你快點放開我,要不要這樣肉麻啊。”紀南一邊咳嗽一邊說。
我這才舍得放開了紀南,不禁想到身旁人給的建議是多麽重要。
查到葉悠歡的粉絲見麵會是在周六,提前幾天我都在開始著急等待,早就將一切準備好,隻等關鍵時刻發揮出我最大的本事。
在我每天的思索之餘,終於到了葉悠歡粉絲見麵會那天。
我早早便在會場外等待,隻為找準時機等待葉悠歡出來的那一刻。早在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攻略,知道葉悠歡走出會場一定會必經這條路。
等了許久,我看了看時間,估摸著葉悠歡應該快從裏麵出來了。
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的人立時增加了許多,看著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葉悠歡即將走出來的地方,想必都是葉悠歡的粉絲。
“怎麽還沒有出來?”
“再等等,應該等下就要出來了。”
著急等待中,我能夠聽到身旁的人傳出的聲音。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心裏麵越來越慌張。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叫的我全身的警惕細胞都冒了出來。
“葉悠歡出來了!”
這一句更是將我清醒的細胞也喚醒,我剛一瞥,就看見眾人一窩蜂往門口的方向趕去。人群中,我能夠看到葉悠歡一身靚麗從裏走了出來。
“葉悠歡,給我簽個名吧。”
“女神,能不能和我合個影啊!”
粉絲一直圍在葉悠歡的身邊,要不是從中有保安,我怕那些粉絲怕是要擠到葉悠歡的身上,將她擠扁。
顧不得多想,這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我迅速走近了一些,發現那些粉絲擋在我前麵,使得我根本無法接近葉悠歡。
“葉小姐。”四周嘈雜,我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是xx雜誌社的員工,我們雜誌社想要邀請你……”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些瘋狂的粉絲擠到一旁,聲音也淹沒在嘈雜之中,突然發現自己來到這裏好像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真是哭笑不得。
隻是我隱約發現葉悠歡的目光往我這邊瞟了瞟,等我仔細眨眼睛看了看時,發現葉悠歡已經走遠,難不成是我的錯覺?
那些粉絲真是瘋狂,我使勁想要穿過人群擠到葉悠歡的麵前,可是卻被她們擠到了一旁,腳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倒,身子往前一傾,頭竟然撞到了麵前的電線杆。
腦袋嗡嗡作響,頭昏眼花,整個世界在我眼前不斷地旋轉,我捂著頭,竟然摸到了一絲血跡,生疼的感覺。
艱難回過頭來看了看,發現葉悠歡早就坐上了保姆車,一轉眼,車已不見蹤影,那些跟著的粉絲早就四散開,原先擁擠的場麵也不複存在。
我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一人往醫院趕去。
倒黴的時候,運氣總是不自覺抽光,本身想著今天能來這裏見到葉悠歡,事情有所轉機,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我忍著疼痛坐上了車。
司機看到我這模樣,簡直嚇得不輕,“姑娘,你這……”
“去醫院。”我言簡意賅。
他伸手給我遞了幾張紙巾,說:“姑娘,你還是先擦擦。”
我點頭道謝,他迅速開起車來,我明顯覺得車速極快,道路兩旁的風景快速在我眼前不斷地閃退,我看了看,覺得頭更暈了,索性閉上了雙眼。
“姑娘啊,你這遇到什麽情況了?怎麽把頭磕成這樣?”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向我詢問。
實在無法將剛剛的事情說與他聽,我隻得隨口說:“不小心碰到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
確實不小心,我輕輕用手摸了摸,疼痛感又加深了一些,疼得蹙緊了眉頭,倒黴至極,還是不斷安慰自己,要想成功,必先付出一些代價。
車子開了一會,我內心焦灼,隻盼望著能夠趕快到達醫院。
很快到了醫院門前,車子緩緩停了下來,我快速下車,麵對周圍路人傳來探尋的目光,也無心再管。
走在醫院的路上,我突然嗅到了一絲淒涼感。
如此狀況,還要一人堅持來到醫院,隻是當下,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那麽多。
常常都是這樣,當你忙碌時,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不必要的事情,等你回頭來看,才發現那些短暫的想法極為矯情。
醫生簡單的包紮好,止住了傷口的繼續蔓延。
為了防止傷口發炎,我繼續留在醫院打點滴,傷口時不時傳來抽痛感,像是在提醒我要永遠記住這種痛感。
“把手伸過來。”
一旁為我打點滴的護士向我提醒,我忙伸出手來,見細小的針尖穿透我的表層皮膚,我甚至能夠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正在顯露。
“你怎麽把頭磕成這樣?”護士替我插好針管後,抬眸看向我,滿臉好奇。
我一隻手摸了摸受傷的地方,想到工作不易,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不小心磕到了。”
原本以為我和護士之間的話已經談完,沒想到護士又在我麵前詢問,“怎麽就你一個人?你老公呢?”
我看著就這麽像有老公的人?護士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搖搖頭,沒再說話。
“不會是你老公家暴吧?”
護士這一句又讓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一個人的好奇心真的能夠發展到無限的程度。
“不是,你誤會了。”我搖搖頭,甚是奇怪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種事情說出來沒有關係,我們大家都身為女人,這種心情我還是很理解的。”護士長篇大論:“我看啊,我們女人沒事的時候就去學一下跆拳道什麽的,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保護自己。”
我尷尬點頭,感悟她竟然有這麽高的覺悟,佩服。
過了一會,她總算在我麵前離開,我瞬間鬆了口氣。
坐在我旁邊不遠處的位置是一位老夫妻,見他們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便知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歲月已久。
我側眸看了看,發現是老爺爺來陪老奶奶的,隻見老奶奶正在打點滴,這看似平常的畫麵,隻是當我注意到他們的手是緊緊握在一起的,感動一股腦兒湧出來,止都止不住。
我想我易於感動,看到這樣的畫麵,都足以讓我感動不已。
看著她們臉上帶著祥和的表情,我隻覺時光也開始靜謐下來,他們一定風風雨雨相互陪伴了幾十年,現在的感情依舊,羨煞旁人。
這漫長的歲月,他們一直將當初的誓言保護的不讓任何人破壞。
“我不想吊水了。”我聽見老奶奶的聲音傳來,看見她開始搗鼓插在手上的針管,估計打點滴的時間有些長。
“別亂動。”老爺爺皺了皺眉,騰出了一隻手來,按住了老奶奶不安分的手,語重心長:“再等一會,馬上就要吊完了。”
“反正就一點,不吊也沒事。”老奶奶執拗說。
我想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很好,要不然在這種時候,她怎麽會對老伴說出這樣的話。
“就等一會,要不然你想下次還來醫院?”老爺爺繼續勸慰道。
看見老奶奶臉上仍有猶豫,老爺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聽話,待會就好了,我就在這裏陪你,哪裏也不走。”
心頭一股暖流流過。最好不過永相伴,而不是讓你一人獨自麵對。
結果,我看見那兩老人走了之後,估計是吊完水了,我抬頭看了看自己的,還有一半,等的有些著急,可我知道還要繼續等下去。
等的久了,我一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想到今天還是沒有機會邀請到葉悠歡,甚是挫敗。
感覺到身旁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下意識讓了讓,想必是有人經過我身邊,想要走過去。
擋了別人的道就不好了。
隻是等我讓了之後,隱約發現那抹身影仍然還停留在我的麵前,雖說閉上雙眼,光線的感知我還是有的。
我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睛,垂眸看了看地麵,發現麵前是一雙發亮的皮鞋,下意識往上一看,驀然闖進顧青州那雙幽深旋渦中。
他的那雙明亮眸子一直落在我身上,準確的說落在我頭部受傷的位置,我完全睜開了眼睛,“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青州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坐在了我身旁,語出驚人,“瞧瞧你現在的慘狀。”
我氣得瞪了瞪他,“你來這就是看我笑話?”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夠狼狽,特別還是被那些粉絲擠成這樣,羞得無地自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在我最狼狽的時候,身旁總有一個人想來看我的笑話。
“還好沒毀容。”他側身緊盯我。
我避開他的目光,看向別處,“沒能如你願了。”
現在我要不是手上插著針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站起身來,狠狠瞪他,然後再大步流星離開,要多瀟灑就有多瀟灑。
隻是理想與現實總是有一定偏差。
突然感覺下巴處傳來滾燙,一股力量促使我轉過頭對視上某人的目光,我往下一瞥,才意識到顧青州的那隻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幹嘛?”我伸出了那雙空餘的手,將他的手推開。
他微微眯起眼睛,“疼嗎?”
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我白他一眼,“你去試試就知道疼不疼了。”
“那應該不疼。”他兀自篤定。
碰出血來能不疼?
他繼續,“要是疼的話,你還能在這裏和我頂嘴?”
我低下頭,轉移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為什麽不告訴我?”他轉而一說,弄得我莫名其妙。
“什麽?”我盯著他的側臉,滿臉疑惑,發現他的睫毛還是挺長的,五官立體。
“你是在裝傻?”
他非但沒有告訴我原因,還一臉反問我,讓我愈加莫名。
可能是見我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繼續,“你來醫院怎麽不告訴我?”語氣明顯僵硬了一些,細聽,夾雜了一絲責備。
我莫名看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嘴強。”
他吐出兩個字,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我傷口處,我眉頭一皺,他眸光閃爍,很快收手。
剩下的時間,我們都沒有多言,他隻是安靜待在我身旁,我亦看向吊瓶,能夠看到消炎水一滴一滴往針管裏滴落。
很久,他還是一直坐在我身旁,我不禁疑惑看他,“你怎麽還不走?”
“你還沒趕我走的資格。”
真是對答不在調上,我隻能將語氣降下來了一些,“你難道沒有事情?”
他睨了我一眼,話語簡短,“別廢話,吊水都堵不上你的嘴?”
好!這會兒我將嘴堵得嚴嚴實實的,心想自己堅決不說一句話,就算是他和我說話,我也有理由置之不理。
過了一會,察覺到身旁沒有傳來任何動靜,我略微側頭看了看,發現顧青州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椅背上,小寐。
看著周圍的景物,發現心不像來時那樣的慌亂,慢慢變得安定下來。
我抬頭看了看,發現瓶子裏麵的水快要完了,正躊躇要不要拔掉,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這快要吊完了,我來幫你拔。”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尋聲望去,竟然還是先前的護士,她徑直來到我麵前。因為她的嗓門,成功的將我身旁的人弄醒。
護士發現了顧青州的存在,眸中一瞬亮起,一邊幫我拔掉針管一邊低聲向我詢問,“這是你老公?”
怎麽還停留在上次的話題中……
我趕緊搖搖頭,極力解釋。可是身旁的大活人依然淡定地坐在那裏,保持事不關己的態度。
“哎。”護士沒再和我爭辯,歎了一口氣。
我心中塞滿了奇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什麽樣人都有。
護士將吊瓶處理好,叮囑了我幾句,我連忙點頭道謝,而後發現護士的餘光瞥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顧青州,小聲嘀咕了一句,雖然聲音極小,但還是被我清楚聽到。
“長的一表人才,怎麽還家暴?”而後揚長離去。
我想這護士八成是有臆想症,認定了我頭上的傷就是家暴而致。
餘光一直察覺到顧青州一直在看我,我不禁側頭看了他一眼,能看見他微微眯起眸子,眸中散發探尋。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本想解釋,隻見他站起身來,垂眸看向我,“能站起來嗎?”
我隻是頭受傷了,腿又沒有受傷,忙站了起來,倔道:“當然能。”
剛在他身後走了沒幾步,他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我,我腳步沒有及時刹住,鼻尖撞到了他的胸膛,能不能好好走路?
“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
我看他這一聲問話,明顯是把我當成弱智了,忙回:“我當然知道,我隻是頭受傷了,又不是變成弱智了。”
他恍悟點頭,“那就好,就怕發生這種事情。”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繼續往前走。
來到醫院門口。他停下腳步,看我,“你在這等著,我去取車,送你回去。”
本想拒絕,可是想到自己這一臉狼狽樣,也不再執意。
顧青州緩緩將車開到我麵前,我徑直走到車旁,細想了一會,來到車後,想要拉開車後門,可是不管我使勁拉,就是拉不開。
我瞄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十分悠閑。
我隻得轉到了車前座,這會很容易打開了門,坐上了副駕駛。
“盡愛折騰。”
我坐上車,係著安全帶,身旁人突然冒出了一句,手上動作短暫一頓,我又裝作若無其事係好安全帶。
“去哪?”顧青州側頭看了我一眼,啟動引擎。
我注視前方,“送我回去就好。”
他沒再說話,車子緩緩開在道路上,我靠在椅背上,懶得多言,似乎隻要每一次開口說話都會牽扯到我的頭上的傷。
車內突然響起了一陣舒緩的純音樂,似乎有一種催眠的功效,我緩緩閉上了雙眼,感覺腦袋越來越沉。
就在我快要睡著時,是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我掃興地看了一眼顧青州,怎麽在這種時候來電,打擾了我睡覺。
盯了他許久,我發現他雙手仍舊隨意搭在方向盤上,根本沒有接電話的意思,我欲開口詢問,他突然看向我,“你的手機。”
心中不禁感到汗顏,看來這麽一撞,將腦袋撞糊塗了,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響,我拿出手機,看到是紀南打來的,剛想接起電話,電話正好在這時不偏不倚掛斷。
紀南什麽時候學會了千裏眼的本領,掛斷電話的時機也變得這麽巧?
“讓你之前不接。”
愣神時,身旁的人補上了一句。
我脫口而出,“我還以為是你的手機……”說到一半,我及時噤聲。
這家醜不可外揚,自己一時疏忽造成的糗事還是少說為好。
心想著都快要回去了,就沒必要給紀南打電話。剛想將手機收回,鈴聲又響起。
“何棠,你怎麽不接電話?”
我隻能含糊,“我剛剛沒聽到。”
餘光瞥見顧青州看了我,我避開目光,不過就是聽錯了而已。
那端停頓了一會,紀南焦灼的聲音又傳來:“你是不是撞到電線杆了?”
“啊?”
我看了看四周,紀南的千裏眼本事已經練得這麽好了?
“你今天不是潛伏在葉悠歡出現的地方嗎?我剛剛偶然看視頻,看見一個粉絲差點被擠扁了,還撞到了電線杆,真倒黴。”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那人的臉看不太清,但我總感覺有點像你。”紀南繼續說:“不會就是你吧?”
我語塞,紀南的音量提高了一些,徘徊在整個車廂,我相信紀南說的那些話顧青州全部都聽到了。
感覺額頭都在冒汗,我忙用手捂住了手機,“回去再說。”一語帶過,我掛斷了手機,耳根清淨。
內心發癢,耳畔回響紀南的那番話,想要看看紀南口中所說的視頻,礙於顧青州在身旁,我隻得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隻是我和紀南的談話似乎沒有引起顧青州的興趣,我見他一直都沒有問我是怎麽一回事,有些納悶。
車子停在公寓前,我剛準備下車,卻被顧青州拉住了手。
“幹嘛?”我下車的動作不得不停住,回頭望他。
“記得給我發短信。”
“為什麽?”我一時不解。
顧青州回答得理所當然,“跟我報備一下你受傷的情況,我不想下次見到你,你變成弱智了。”
就知道他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我推開了他的手,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前,深吸了口氣,知道待會紀南看到我這個樣子回來,不得嚇死,還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為好。
打開門,我走了進去,見紀南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還會發出笑聲,看什麽這麽好笑?
因為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機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回來。
我慢慢走了過去,瞥了一眼手機屏幕,見眾多人擠成一團,仔細一看,才確認這是當時我被撞到電線杆的現場。
視頻放到最後,我又親眼目睹了我出事的整個過程,當我看到我的頭部撞到電線杆時,雖然沒有看清臉龐,但是能夠想象到我當時疼痛的痛苦表情。
“怎麽這麽倒黴。”
紀南依舊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隻得輕咳了幾聲,紀南才回頭隨意掃了我一眼,很快回到了手機屏幕上,說:“何棠,你快來看看,這人真是倒黴。”
我坐到了她旁邊,點頭應答,“確實倒黴透頂。”
紀南這才又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瞥見我的頭,張了張嘴,眼神驚訝,“何棠,還真的是你啊。”
我隻能點頭。
她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向我湊近了一些,盯著我的頭,想要摸摸,但是害怕會弄疼我,手舉在半空中,又緩緩放了下來。
“現在感覺怎麽樣?還疼不疼?”紀南的眼神轉眼變為關切。
我搖了搖頭,“現在好多了。”
“哎。”紀南在我麵前歎息,“你說說你去見葉悠歡,怎麽攤上這種事了。”
“我哪裏知道。”我垂下眸,“今天我總算是見到那些粉絲的厲害,還好沒受什麽大傷。”
要是因此缺胳膊少腿還真不值得。
“這次雖然見到了她,可是我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邀請她來我們雜誌社了。”
前途渺茫。
紀南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作鼓勵,“你還是別泄氣,也許事情有轉機也說不定。”
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隻能繼續走下去。
又到了上班時間,我來到雜誌社門前,想到自己的慘狀,有些邁不開步伐,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感覺大家的目光時不時瞟在我的身上。
我徑直來到桌前坐了下來,身旁的同事很快湊到我的身邊,仔細看了看我受傷的地方,又看了看手機,詫異,“何棠,不會視頻上撞到電線杆的人就是你吧。”
沒錯,正是我。
她見我沒有否認,恍悟,“難怪我看視頻時總尋思哪裏不對,總覺得這人背影和你有些相似,沒想到就是你。”
身旁傳來了一陣冷笑聲,“要我說啊,何棠就是太敬業了,一心想著我們雜誌社能夠邀請到葉悠歡,隻是用錯了點子。”
我一偏頭,玲子那雙盈滿笑意的眸子剛好顯現在我麵前。
心裏不知從哪冒出的想法,我現在真想堵上玲子的嘴。
“何棠。”玲子直視著我,笑容僵硬,:“我看你之後還是想一些好的法子,和那些粉絲拚命,你和葉悠歡是搭不上話的,更談不上讓她來我們雜誌社約拍了。”
我想玲子每天工作最大的樂趣就是和我說話的時候。
極力將冒在心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我轉而一笑,“我暫時還想不到什麽好的法子,看你提醒我,你應該是有什麽好的點子了?不如告訴我。”
玲子一時半會沒說出話來。
“沒有辦法嗎?”我明知故問:“我們大家同為雜誌社一份子,支個招也都是為了雜誌社的未來。”
玲子蹙緊眉頭,半晌,才甕聲,“暫時還沒有想到。”
我知道她無非就是和我說說罷了,圖一時痛快。
和她結束話題還沒多久,我就被主編請進了辦公室。
“傷怎麽樣了?”
主編見我坐下來後,主動詢問。
我立時搖頭,“沒什麽大礙,快好差不多了。”
“視頻的事情我聽說了,要是你這段時間不舒服,允許你請假。”
沒想到主編這樣說,我搖頭,“沒事,這都是小傷,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隻是我還沒有機會邀請到葉悠歡。”
談及此,我垂下眸。
“葉悠歡的事情,你盡量就好。”主編從善如流。
我點了點頭。
從辦公室走出來,我深深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麵前還有很長一條路需要走,這件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受傷的時候得到別人的關心,感覺如同置身於漫漫雪地,天寒地凍,麵前突然簇起的柴火,足以讓你溫暖至極。
我一回到家,就看見祁裴坐在沙發上,招手讓我過去。
一瞬疑惑,我還是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明顯感覺到他的眼神注意在我的頭上。
“今天好些了嗎?”
我笑了笑,“好多了。”
時間真是治愈傷痛的高手,原先被撞時的抽痛早已不在,要不是手時常摸到額頭,我差點忘了自己受傷這一回事。
“我來給你換藥。”
心想不用這樣麻煩,但是看到祁裴已經拿來了東西,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看見祁裴極其用心的將消毒水放在棉簽上,在我傷口上塗抹,我瞬間能夠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感覺竄遍全身。
“還好傷的不嚴重,要不然我真要擔心了。”祁裴仔細說。
我朝著他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笑容,“我能出什麽事?”
他歎息一聲,“你總是這樣,就算出事了,我看你也未必告訴我,隻會自己扛著。”
我沒回答。
他換藥的時候動作輕柔,時間好像也變快了許多,還沒過一會,我就見他已經換好藥,收好了東西。
額頭處仍然傳來一陣清涼感,祁裴再次回到我身旁,拿起了我放在額頭處的手,湊近了一些,“讓我仔細看看。”
我立時紋絲不動。
我看見他的臉在我麵前驟然放大,能夠看到他那雙眸子裏盛滿了溫柔,好像自始至終都是這樣。
時常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在無助的時候遇到祁裴,證明自己當時的生活不是一無所有。上天是公平的,丟給你苦難,又會拉來一人來伴你度過那些苦難。
“要是疼的話就和我說。”
祁裴的語氣仍然充滿關切,我忙搖頭:“都快好的差不多了,你就不要擔心了。”話鋒一轉,“對了,你最近在畫廊怎麽樣?”
我看見祁裴臉色微變,又恢複正常,“還行,初期比較忙,等哪天穩定了之後再招幾個人。”
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點頭,“說的也是,要不然隻有你一個人,估計會忙的不可開交。”
“就算再忙,這不有你陪我。”祁裴將我擁入懷中。
結果,這樣的一幕,就被剛剛進門的紀南和圓圓撞個正著。
紀南連忙將圓圓的眼睛蒙住了,打趣說:“少兒不宜。”
祁裴適時放開了我,我一臉無奈地看著紀南,想著我和祁裴之間也沒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隻不過就是剛剛抱在一起罷了。
圓圓將紀南放在她眼睛上的手放開了,噘嘴看向紀南,“紀南阿姨,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大驚小怪,我還當是什麽事呢。”
紀南一聽從圓圓口中說出來的話,簡直嚇得目瞪口呆。
“我是在大驚小怪?”紀南指了指圓圓的腦袋,“你這小不點,就這樣說你紀南阿姨,我是在保護你幼小心靈的純潔。”
“紀南阿姨,不要戳我腦袋了。”圓圓繼續噘嘴:“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要是一直戳我腦袋的話,就會變笨的,就得不到學校裏麵的小紅花了。”
紀南一時無措,“好,好,我不戳了。”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夜幕降臨。
看見圓圓熟睡之後,我將燈關掉,眼前一片漆黑,我輕輕在圓圓旁邊躺下,桌上傳來手機短信提示音的聲音。
皺了皺眉,一股好奇心還是驅使我拿起了手機。
“怎麽不給我發短信?”
打開手機一看,顧青州發來的一行字映入眼簾。我先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回過神,才想起之前顧青州讓我給他發短信報備傷情。
隻是我心裏覺得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想法,我故意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忘了。”
“記性不錯。”
很快收到了顧青州發來的短信,字裏行間都是透露出了一股嘲諷的意味。
我本不搭理,想要將手機放置在一旁,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看了看,“我現在在你家樓下。”
雙目倏地睜大,我麵上不可置信,都這麽晚了,跑來這裏幹什麽?
盡管內心猜測,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起床,來到窗邊,往下張望,就看見了樓下停著那輛熟悉的車,我知道是他的。
而他靠在車前,長身玉立,模糊之間,我並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隱約看到他那雙明亮的眸子,似乎預知到了我現在正站在窗邊看他。
“下來。”
張望之時,又收到了他的一條簡略的短信。
我納悶他這麽晚還來這裏,思索片刻,還是打了幾行字,“這麽晚了,你快回去吧,我要睡了。”
可是沒想到他特無賴發來了一句,“你不來我就不走。”
還真和我杠上了,打了隨便兩個字,我看了樓下一眼,他那抹熟悉的身影還停留在原地,我假裝視而不見,回到了床上。
隨即一連串的電話鈴聲驚擾了我的思緒,我忙將手機拿起,關閉了聲音,看見在一旁還在熟睡的圓圓,似乎並沒有被手機鈴聲擾醒,我才放心下來。
翻來覆去,睡意全無,多時,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我竟然又來到窗前,仔細看了看樓下的情況,發現那輛車還在,顧青州依然停留在原地,還真是我不來他就不走。
倔!
我看了看手機屏幕,發現顧青州已經給我打了多次電話,照這樣程度下去,很有可能會將我手機打爆。
無奈之下,我悄悄打開房門,見祁裴已經熟睡,發出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我躡手躡腳走了過去,打開了公寓的門,來到了樓下。
下樓一看,我看見顧青州姿態慵懶地站在車前,外套已脫下,搭在了一隻手腕上,在黑夜中,全身像是灑滿了光輝一樣,見我走來,定眼看我。
“來了。”他語氣篤定,像是料到了我就會下來一樣。
我徑直走到他麵前,數秒後,說:“你讓我下來幹嘛?”
他沒快速回應,倒是緩慢走到了我跟前,垂下眸來看我,我瞬間能夠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
見他一直沒說話,四周又靜悄悄的,好像安靜的能夠聽到我們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我忙打破,“有事你就快說,要不然我就上去了。”
“讓你發短信給我,你怎麽不發?”
他語氣充滿了質問,我隻得倔強回道:“剛剛在電話上,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嘛,忘了。”又補充:“要是你隻是讓我下來問這種事情,分明可以在電話裏麵解決。”
顧青州嘴角一勾,“話還挺多。”
竟然嫌我話多,我瞬間緊抿嘴唇。
沉默時,我明顯感覺到他越來越靠近我,我想要後退,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你要幹嘛?”我心急開口。
“別動。”
他一聲令下,湊到我的臉前,仔細看了看我的傷勢,又站直了身子,“還行,傷勢比上次好些了。”
大晚上過來就是來看看我的傷情?
我低下頭來,嘟囔道,“當然好多了,難不成你還盼望著我的傷勢越來越嚴重?”
“我倒是希望這樣。”
他驀然回的這句,讓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再說,我現在就走。”我忿忿道。
“好,不說這個了。”沒想到他這次極其配合我,說:“那我們就換個話題。”
我心裏正詫異是什麽話題,卻沒想到他從口中來了一句,“祁裴什麽時候搬走?”
他好像和祁裴什麽時候搬走這個話題,杠上了一樣。
“你怎麽又問這個?”我懊惱看他,先前就不應該下來。
顧青州一臉理所當然站在我身前,眉頭微微皺著,聲音清冷地一字一頓道:“他要是不搬走,我睡不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