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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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遠集團。
我與安娜徑直來到前台。
之前對長遠集團也有所耳聞,隻是一直都沒來過。
公司前台一看到我們,還沒等我們開口,像是提前知會,知道我們的來意,徑直說:“薛總監現在不在公司,所以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一口否決。
“那是?”她眼神種中閃現了一絲訝異。
大概在我們來之前,薛宇想到了這一點,提前和前台打過招呼,所以前台才會認出我們。
“我是來找公司總裁的。”
她眼神中閃現了一絲猶疑,“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
“那對不起,你還是先聯係上,等預約好再來吧。”前台一語帶過,又繼續忙活著她自己的事情了,不打算繼續搭理我們。
“難道你不應該打個電話給你們老總?”安娜在一旁說道。
“抱歉,我們總裁很忙,沒時間搭理這些。”
前台隨口敷衍,“你們還是快點回去吧,不要來打擾我了。”
安娜氣急敗壞:“你是想被炒魷魚嗎?”
“你沒這個資格。”前台朝她翻了個白眼。
見安娜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快要衝上前時,我隻得拉住了她,她這才反應過來,臉上神色稍微收斂了一些,中規中矩地站在我身後。
我看了一眼前台,並沒有打算說話,哪知前台瞥了我一眼,“都說了我們總裁不在,你們還是快點回去。”
“誰說我不在了。”
我強忍住內心的憤怒,突然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看到的竟然是溫之遠。
內心疑惑萬分,他該不會是?
這樣的想法剛從內心冒出來時,我便看見前台臉色完全變了,喊了一聲:“溫總。”
“你……”我用手指著溫之遠:“你在這裏上班?”
溫之遠嘴角一勾:“我不在這裏上班還能在哪上班。”
前台臉上閃現的盡是慌張:“溫總,你,你們認識?”
溫之遠轉瞬將目光轉到了前台身上,嘴角的笑意好像僵住了,目光冰冷。
“我有這個資格嗎?”
想必溫之遠之前聽到了我們與前台之間的對話,所以才會問出口,語氣低沉,聽不出半點情緒。
前台立馬驚慌了,一個勁地在溫之遠麵前點點頭。
“我不想下次看到這種情況。”溫之遠說完看了我一眼:“來我辦公室吧。”
我愣在原地。
“不是說有事來找我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隨即跟在了溫之遠身後,往他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你在這裏上班?”
他無奈聳肩,好笑地看向我:“你不也沒問?”
我癟嘴,跟著他走進了辦公室。
“我記得之前長遠集團不是另外一個人在打理?”
當初跟在顧青州身邊,曾聽過長遠集團的名字,也曾和顧青州在飯局上見到過長遠集團的總裁,並不是溫之遠。
“你說的應該是我父親。”溫之遠那雙丹鳳眼微微眯起:“如今他已經不在,隻能我來打理了。”
像是提到了溫之遠的傷心往事,畢竟失去親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歉疚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會聊到這個。”
“不知者無罪。”他回道。
等來到辦公室,溫之遠才切入主題:“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我這才想到了正題,轉瞬看向站在一旁的安娜,“你把文件拿出來。”
安娜即刻會意,立即將文件遞到溫之遠跟前,溫之遠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帶著好奇接過了安娜手中的文件。
“這不是薛總監負責的?”
我點了點頭:“之前我也與他談過,但是他的意思一直都很模糊,百般刁難,迫於無奈,我隻能來這裏了。”
溫之遠嘴角一勾,“原來是這樣。”
“這份協議也能夠給貴公司帶來一定的利益,我想溫總是個明白人,一定會慎重考慮。”
兜兜轉轉,自己想要來找的人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人。
“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解決。”
“那就請溫總盡快,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耽擱很久,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我話落,轉身就要和安娜離開,卻被溫之遠喊住了。
“還有事?”
他嘴角往上一勾:“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安娜見狀,疑惑地看了我們一眼,很識趣地開口:“你們先聊,何總,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隻能點點頭,見溫之遠並沒有著急開口,倒是先問我要喝點什麽。
“不是說有事嗎?”我急著催促。
“是有事,但是你千裏迢迢而來,我也不能虧待你。”見他準備讓人送咖啡,我打斷了他。
“不用這麽麻煩,你還是快點告訴我什麽事。”
他一笑:“那我就直說吧,過幾天我要參加一個宴會,你陪我一起去。”
“我?”我隻覺自己好像聽錯了,“你要參加宴會拉上我幹嘛?”
“我這不是找不到人,所以隻能想到你了。”溫之遠無奈聳肩。
我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淡淡一哂:“你是在說笑話嗎?我不相信你找不到別人,我還是先回去了。”
“你不願意幫我?”
在我剛準備轉身離開時,就聽見溫之遠傳來的這一句,隻得停下了腳步。
“你大可以去找別人。”
溫之遠慢慢地走到了我跟前,“你應該記得你之前還欠我一個人情,現在該是你還的時候了。”
記憶不由拉開了帷幕,想到了之前深夜遇險,幸好有他相救,我張了張嘴,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說,他又急著開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我無奈歎息,實在搞不明白他是怎樣想的。
“應該有很多人都想和你一起參加宴會,你隨隨便便找一個人就行了,為什麽非要拉上我?”
“你都說了隨隨便便,我天生不是隨便的人。”溫之遠淡然應答:“再說我和她們一點都不熟悉,相比較,你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我們之間熟嗎?不過就是見了幾次麵罷了。
接到安娜打來的電話,終於找到借口離開,我隨即站起身,往外走去。快要離開辦公室時,身後仍舊傳來了他的聲音。
“別忘記了。”
離開大廈時,老遠便瞥見了前台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目光再不如麵前犀利,在我快要經過她身邊時,她語氣極為禮貌:“請慢點走。”
果然人是有區別對待的,越在底端,與最高端所受到的待遇完全不一樣,曾想過抱怨,才發現這些隻不過都是血淋淋的現實。
走出大廈,便看見安娜站在車旁,早就已經在等待,等我走過去,她立即反應過來,打開了車門。
車子緩緩向前行駛。
車廂內顯得一片安靜,不想打破,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刻畫著最真實的生活寫照。大千世界,每個人的故事不盡相同,各自經過,來了又走,兜兜轉轉。
“何總和溫總認識?”安娜率先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安靜的思緒被擾亂,言簡意賅:“之前見過幾次麵。”
“這真的是太好了,我相信協議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安娜又開口說。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我與安娜之間的對話。意識到是我口袋裏麵的手機鈴聲在響,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祁裴打來的。
看見祁裴的名字,我才想起我好久都沒和祁裴碰麵,等我和祁裴通完電話,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好像有無數隻蜜蜂在自己的耳朵旁轉來轉去,轉得我極其頭暈。
腦海裏不斷地回響著祁裴最後一句話。
“小棠,來陪陪我吧。”
我知道祁裴若不是到了無助時,不會主動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說出口,他一定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氣。
“先別回公司,去醫院。”
安娜疑惑地回頭望了我一眼,“何總,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見我沒有多說,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提高了車速。
道路兩旁的風景正在快速倒退,在我麵前一閃而過,我眨了眨眼睛,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估計是看車窗外的風景而致。
很快,車子開到了醫院門口,我著急下車,安娜急著跟在我身後,“何總,要不要我幫忙?”
我瞥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
等我到了目的地,老遠便看見祁裴站在走廊另一頭,他的麵前是一扇巨大的窗戶。好久,他一人站在窗戶麵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背影看起來有些寂寥。我的麵前不斷有人經過,隻是祁裴在我的麵前,好像始終都是靜止的。
我走了過去,盡管放輕了腳步,他還是察覺到了我走過來的腳步聲,略微側眸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伯母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想了想,我還是沙啞開口。
祁裴搖了搖頭,“還在裏麵沒有出來。”
他的語氣顯得十分沉重,世事無常,我看了一眼外麵的景色,樓下是醫院的廣場,不斷有人來往,絡繹不絕。
“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祁裴望了我一眼,眼神複雜:“謝謝你能過來。”頓了頓:“讓你為難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就算你不提,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也會來的。”
我想要是我遇到難過事,祁裴也一定會來這裏,那些過往歲月所經曆的都是真的。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裏,要不是祁裴在我身邊陪著我,我一定熬不過去。
人都是要學會感恩的,我明白這隻是感恩。
“發生了這種事情,你一定嚇著了吧。”
“還好。”
我知道他在硬撐,就連我剛剛接聽電話的時候都嚇了一跳,祁母突然暈厥,到現在情況都還未知,換做是旁人遇到這種事情也一定會驚魂未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外麵天色漸漸暗下來,依舊沒傳來任何消息。
祁裴的心情越加顯得焦躁,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緊抓著頭發。
暗自歎息,不敢發出聲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等,一定會沒事的。”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著急,我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知道祁裴的心情本身就很著急,我要是更加著急,豈不是更加擾亂祁裴的思緒。
他突然用力抓緊了我的手,目光沒有落在我的身上。我低頭看了看他抓緊我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顯露,知道他在這種無助的時刻最希望的就是能夠有一個希望寄托。
我不由自主握緊了他的手,想要給予他一絲力量。
沒過多久,我隻覺手心都冒了一層汗,久未動,一直陪在他身邊。
我和祁裴都沒開口說話,周圍一片安靜。
等待之餘,內心無比煎熬。有時想想,還真的太為無奈,等待耗費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精力,尤其是在等一個還不知道是怎樣的結果。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了開來,我和祁裴隨即聽到了動靜,立即趕了過去,尤其是祁裴,反應尤為激烈,恨不得立馬飛過去。
祁裴瞪大雙眼看著醫生,迫不及待詢問,聲音中帶著幾絲顫抖,眼神中閃現的盡是慌張,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
醫生話音剛落,祁裴的臉色才稍微和緩了一些,臉部神經也逐漸鬆了下來。終於得了一口喘氣的機會,等了那麽久,這無疑是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
“隻不過病人的情況還需要再繼續觀察,現在還在沒有蘇醒過來,已經轉到來了病房,待會你們可以去看看。”
醫生說完,徒留我們兩人站在原地。
等我和祁裴走到病房門口,隻見祁母一人躺在病床上,隔著一段距離,因而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一直躺在那裏。
祁裴站了好半天,都沒開口說話。
看著這樣的畫麵,那些回憶不禁竄入我眼前,我想到了之前那段糾葛的歲月,祁母的萬般阻難,對我不留情麵所做的那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發現時光真的可以過渡很多事情。
無論是個人恩怨,還是感情糾葛,都能夠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
隻見祁裴打開門,輕輕走了進去,我也跟在身後,等走到祁母身旁,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當初她踩著高跟鞋,化著一臉精致的妝容高傲地走到我跟前,我還一清二楚,沒想到今日一見,和之前相比大相徑庭。
“你放心吧,伯母一定會沒事的。”我刻意壓低了聲音,不敢驚擾這病房裏麵的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和祁裴才走出了病房,他的心情和之前相比,要安靜許多,那份焦躁也漸漸淡去。
“你先回去吧,你能來我很高興。”
擔心祁裴,我搖了搖頭:“我還是在這陪你一會。”
“沒事。”祁裴聲音微弱:“現在我母親的情況有所好轉,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可以落下來了,現在很晚,你還是先回去,要不然我會擔心。”
我想了想,覺得祁裴說的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
“要是有事你就叫我。”
回頭看了看祁裴,發現他依舊站在原處,目光有些寥落,和我對視時,他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朝我笑著,笑容還是和之前一樣柔和。
走出科室樓,等我走到了一樓大廳時,竟然瞥見了一抹熟悉的森鷹,心頭咯噔了一下,都已經這麽晚了,他來這裏幹嘛?
隻見他在麵前走著,身後的助理窮追不舍,喊著他的名字。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好讓自己的視線可以集中一些,等我看到那人就是他時,快步跟了上去,隻不過中間隔了一段距離,想要跟上去,不是一件容易事。
“青州!”
迫於無奈,我隻得大聲喊了他的名字。
麵前那人終於聽到了動靜,身子微微一怔,頓下了腳步,偏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還好聽到了我略微喘氣,對視上了他那雙冰冷的雙眸,這段時間早就已經習慣,知道他看似冰冷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隻是他善於將這顆火熱的心隱藏起來,因為害怕自己會受傷,所以索性先將其封閉起來。
曾見過顧青州將那顆火熱的心展露在我麵前,世事變遷,想要讓他再次顯露,怕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我曾經有過機會的,隻是發生的種種,讓我丟失了機會,剩下的隻是遺憾。
見他停下了腳步,想必是在等我,我趕緊加快了步伐,趕緊跟了上去,隻是我沒有跑幾步,顧青州又轉身往前繼續走,壓根沒有等我的意思,看來是我想多了。
“何小姐。”
一直跟在顧青州身後的助理看到我時,像是看到了救星,眼前一亮。
“你們怎麽這麽晚還在這裏?”
我一邊跟在助理身旁一邊著急詢問。
“哎。”助理歎了口氣,麵色愁容:“顧總今天胃有些不舒服,剛剛來買了藥,隻是醫生說還需要再看看看,但是他一直都不聽。”
我的心也跟著助理所說的這些話揪在了一起,看見顧青州走到門前停的那輛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何小姐,你還是多勸勸顧總吧,他工作起來真的沒完沒了,甚至都忘記吃飯。”助理歎了口氣。
我點了點頭,跟著助理走近那車。
“對了。”助理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想要和我說時,又欲言又止。
“什麽事情,你就說吧。”我開口詢問,內心畢竟有些好奇。
“剛剛你和祁先生坐在一起的畫麵,被顧總看見了,我看顧總臉色不太好。”
呼吸一滯,隻是現在我難以去想這麽多的事情,瞥了一眼助理,“我知道了。”
實在放心不下,我直接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顧青州側眸看了我一眼,“你上來幹嘛?”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麵色擔憂地看向他,想要湊過去,可是發現他避開了目光,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絲倦態,從嘴裏輕輕吐出來了兩個字,“下去。”
“我就不下去。”我頗有種死磕到底的意味。
他似乎懶得再搭理我,一隻手靠在窗沿上,側眸看向窗外的風景,仔細觀察,他另外一隻手捂著胃,臉部表情緊繃,薄唇也緊抿,快要抿成了一道刃線。
“還難受?”
我有些擔心,趕緊伸出手,觸碰到了他那雙大手,想要替他減輕這份痛苦,隻是發現我隻能在心裏麵想一想,無濟於事。
這份疼痛無法讓別人承擔,就像有很多事情都必須要你一個人去經曆。
我還沒觸碰幾秒,隻見他避開了,我的手就這樣僵持在半空中,暗自歎了口氣,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放棄。
“疼不疼?我幫你揉揉。”我弱弱開口,怎麽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泛酸。
“不用。”
“顧總,開……車嗎?”助理坐在駕駛座上,顯得有些猶豫,好半天才緩緩開口。
顧青州淡瞥了她一眼,輕輕擺了擺手,好在助理很快會意,啟動引擎,開起車來。
一路上,顧青州都隻拿著後腦勺看著我。
等車到了顧青州的住址,隻見顧青州走下車,往裏麵走去,我在後麵著急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也隻當沒有聽見,繼續往前麵走。
“顧總,你的藥!”助理也趕緊走下車,朝著顧青州的方向喊道,隻是還是晚了一步,顧青州已經走了進去,再也不見他的背影,那扇門也關上。
助理無奈地歎了口氣,眉頭都快擰成了一道線,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將那袋藥遞到了我麵前。
“何小姐,麻煩你將這些藥帶給顧總了。”
我接過她手中的藥,點點頭:“你就放心吧。”
“其實顧總這段時間對你很冷淡,但是我知道他還是很在乎你的,不然剛剛就會趕你下車了。”
我微微點頭,內心也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和顧青州之間走過那麽長的一段路,怎麽可能說忘記就忘記,幸福和快樂都是真實的。
隻是往往在乎與不在乎之間,往往隻隔著一線距離。
“這段路很難,但是何小姐,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隻有你才能讓顧總開心幸福起來,我很長時間都沒看顧總笑了。”
聞言,內心複雜萬分,她鼓勵的話讓我力量倍增,隻是一想到現在的處境,讓我有些不是滋味。
“我就先回去了。”
助理向我道別,那輛車逐漸在我麵前駛去,我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朝著門的位置走去,打開門走了進去。
內心自作多情那根弦告訴我,顧青州還是在乎我的,不然他早就換鑰匙了。
等我走進屋內,四處都不見顧青州人影,隻見房間的門緊緊關閉,我走了過去,知道顧青州一定在裏麵,想要打開門,才發現門從裏麵反鎖了,我怎麽也打不開。
我隻能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青州,我知道你在裏麵,你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敲了好多次,屋內還是沒傳來任何動靜,我知道顧青州一時不會開門。想到他晚上肯定沒吃飯,我特意走進廚房,準備給他下碗麵。
打開冰箱的門,往裏麵看了看,才發現冰箱裏麵的東西基本沒動,還是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
鍋裏的水逐漸沸騰起來,不斷地冒泡,我打開鍋蓋,一陣熱氣撲麵而來,不得不眯起了眼睛,聞到了一陣香氣。
等我將麵下好後,已經出鍋,看了一眼房間的門,隻見那扇門還是緊緊關閉的,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還真的不開門了!
我不由得再次走到門前,敲了敲門,“青州,我給你下了碗麵。”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清了清嗓子,又說:“麵給你放在桌上了,我還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說完,我裝模作樣的走了出去,大力關上了門,好讓顧青州能夠聽見。
隨後,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緊走了回來,悄悄走到角落,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讓顧青州誤以為我已經走了出去,我就不相信他會一直縮在房間裏麵。
他現在縮在房間裏麵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在躲著我。
坐在角落,我的餘光都悄悄瞥在了那扇房門上,見它一直關閉,內心焦灼萬分,恨不得即刻衝過去,將那扇門砸開。
不會不出來?內心猶疑萬分,抑或者是在裏麵出了什麽事情?
我正準備有所動作時,看見那扇緊閉的門終於打開了一道縫隙,趕緊坐了回去,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
之後果然不出我所料,隻見顧青州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環視了四周,最後視線定格在那碗麵上,徑直走了過去。
一定是麵的香氣吸引了他。
見他走近,已經端了那碗麵,我才走了出來,輕咳了幾聲。
他動作一頓,眼神中閃現過了一絲訝異,而後皺眉看向我:“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我無謂聳肩,而後瞥了一眼他手上端的那碗麵,“肚子餓了?”
他反應過來,看了看那碗麵,趕緊將其放在了桌上,嘴上拒不承認:“誰說我餓了。”
“你肚子要是不餓,你幹嘛要端著我煮的這碗麵。”
“我隻是看看。”
顧青州隨意地瞥了一眼,走到了另一邊。
我趕緊將那碗麵端了起來,走到他跟前,“你就別不承認了,晚上肯定沒吃飯吧,你胃不好,就別瞎折騰了。”
“我不吃。”他依舊拒絕。
我直視著他:“你是不是害怕我在麵裏麵下毒?”
他沒回答我,大概覺得我說的話極為無聊,坐在了沙發上,垂眸看了一眼手機。
我幹脆故意用激將法:“我看你分明就是膽小鬼,害怕我在麵裏麵投毒,你才不敢吃。”
他這才放下了手機,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誰說我害怕了。”
“你要是不害怕你就快點吃。”
我又將麵遞到他跟前一些,他這會才老老實實接了過去,吃了起來,見狀,我鬆了口氣。
深夜,萬籟俱靜。
那些在外奔波的人都要回家,徐徐前行,隻為家中那道溫暖的燈盞。
見顧青州待在書房,我經過好幾次,悄悄打開門,順著門縫,見他一直坐在書桌前,似乎在處理著公司的事情,視線一直緊緊盯在電腦屏幕上,修長的手指也不斷地敲擊著電腦鍵盤。
我的餘光瞥見了放在桌上的藥,想了想,還是倒了一杯水,拿著藥走了進去。
“你還不回去?”
我推開門的刹那,便聽見他開口。
無視他的話,我走到他跟前,“你還沒吃藥吧,快點把藥吃了。”
“不吃。”他看都沒看,依舊沒有停止手頭的動作。
他麵色冷淡,我不知道他現在還難不難受,胃是不是還不舒服,心中的那顆心始終都是懸著的,就像是有一根線,始終拉扯著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讓我不敢放鬆。
“不吃怎麽行,這可是醫生囑咐過的。”
“你是醫生?”顧青州冷淡反問。
我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心想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基本的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就像生病就要治病。
好半天,我發現顧青州還是無動於衷,始終不肯吃藥。
我緊抿著唇,強行將藥遞到他跟前,提高了音量,“要是不想胃痛就給我吃藥!”語氣有些強硬,和之前顧青州的語氣有的一拚。
他驚訝地看著我:“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還不是跟你學的。”我繼續說,又將藥湊到了他跟前,“難不成還要我喂你吃?”
心想著他一定會吃,沒想到他突然轉變了態度,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嘴角勾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何樂而不為?”
我手僵持在半空,難不成還真讓我喂?急得又惱又羞,正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為好時。他突然伸出手,漠然地將我手中的藥拿了過去,塞進嘴裏,喝了一口水。
“這下可以出去了?”
一下子,手變得有些空蕩蕩的,我縮回了手,頓了片刻,點點頭,走了出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