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給你創世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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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話說到最後,徐盞舉起手裏的杯子摔在牆上,粉碎。
徐盞很少這樣失態,此時他瞪著血紅的眸子,真恨不得揍沈良夜一場。
他除了高點帥點又有哪裏好,值得明玥為了他做這麽多。
聽了這些,沈良夜完全被打擊到了,開始他還嫉妒徐盞能和明玥有那麽親密的關係,現在他隻恨不得殺了他自己。
她那麽難受痛苦,卻還要強忍著跟自己睡在一起……
徐盞拿起自己的風衣,“走了,沈良夜,我明著告訴你,隻要玥玥和你離婚我就追她,她值得最好的追求和寵愛。”
要是以前的沈良夜早跳起來給他一拳,可是現在的沈總跟死去了一樣,雙目呆滯,拚命攥著拳頭坐在沙發上。
徐盞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沈良夜,如果有一天玥玥對你做了不好的事,你會怎麽對待她?”
沈良夜似乎聽不懂他的話,慢慢抬頭呆怔的看著他。
“你到底會怎麽對待她?”徐盞有些不耐煩,卻還是等著他的答案。
許久,沈良夜的聲音就像給沙子揉過,沙啞著說:“是我先對不起她。”
“你知道就好,好自為之。”
徐盞走後,沈良夜自己一個人喝酒到了深夜。
這天,雖然沈良夜沒有回家做飯,但是外賣給送去了,看著是君臨的盒子,明玥很無語。
估計也就是他能讓君臨給送外賣,以後一兩頓還行,多了楚江河估計要揍人。
沈良夜淩晨才回家,醉醺醺的倒在了沙發上。
明玥是吃了安眠藥才睡的,一夜未醒。第二天早上才看到的人,站在他麵前好一會兒他都沒醒。
明玥也沒有叫醒他,隻是給他蓋了一條毯子。
早飯是明玥做的,給他煲了養胃的小米粥。
明玥想要早點去上班,在門口換鞋子的時候沈良夜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眼睛對明玥說:“玥玥,今天不能不去上班嗎?”
明玥看著他愣了一會兒,她看著他充滿期望的黑眸,其實心已經軟化。
可是她在害怕,害怕就這樣被沈良夜馴化,讓她在進行了一場可笑的複仇後徹底變成一個笑話。
狠了狠心,她說道:“我還有很多工作,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他苦笑,“不需要。”
說完,他沒管她冰冷的態度,反而給了她一個很溫柔的微笑。
明玥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一陣陣刺痛,逃似得跑出門。
沈良夜看著她比兔子跑的還快的身影,心裏一陣陣悶疼。
他昨晚酒喝的太多,懶懶的躺著不想動,他今天想要翹班,誰也不見。
可是他卻沒能如願,魏誠然給他打電話。
沈良夜瞪著屏幕皺了皺眉,這才接起來。
“魏叔叔,您好。”
“良夜,你有空嗎?我想要見你。”
沈良夜何等敏銳,立刻覺察到魏誠然在這個時候要見他一定跟芙蓉園的案子有關。
“好,魏叔叔你說個地方吧。”
這天,明玥回家發現沈良夜還躺在沙發上。
他似乎一天沒動,看來也沒怎麽吃飯。
她偷看他的臉色,發現他擰著眉頭臉色酷寒,顯然是有什麽事。
“今天沒出去嗎?”她放下包,漫不經心的說了一聲。
“嗯。”沈良夜看著她,心頭突突的跳。
明正傑那些話藏在他心裏,可是明玥就在他眼裏,他真怕被她一眼看穿。
大概越是在乎一個人,要騙下去就越艱難。
明正傑說的那些話他其實並不全信,可是他不敢賭,特別在發現了明玥還在吃藥的時候,他怕任何不能接受的真像都是壓倒明玥的最後一根稻草。
明正傑說,殺了少女的人其實是明玥的媽媽,明蓉。
她有病,精神病,那段時間為了調製一種舉世震驚的香水已經瘋魔了,她也不知道從哪本古書上看來的方法,說是純潔少女身上可以提煉異香,那個女孩是她的試驗品。
甚至,她曾經一度把目光放在明玥身上,是明正傑感覺到什麽,整天把女兒護在身邊她才沒有得逞。
很荒謬,卻是有證據的。
他提供了明蓉的一篇日記,上麵詳細的記載著古籍上說的方法與手段,而且還有她的一段自白。
她說:她真怕控製不住,會去嚐試。
太可怕了,太瘋狂了,沈良夜這樣的男人在看完後全身都冷的發顫。
明正傑說:“別讓玥玥知道,她會崩潰。”
有一句話叫關心則亂,沈良夜深刻體會到了。他跟魏誠然分開後老半天腦子都是木的,等有所反應,已經根據明正傑提供的線索去找了那個叫王魁的工匠。
他因為早年犯了事兒名聲特別不好,好不容易娶了個寡婦生了個胖兒子,偏生這兒子不學好,是個濫賭鬼,欠了一屁股賬又借了高利貸。王魁都要給逼得去賣腎了,收了沈良夜的錢立馬去自首了,他用自己的命換兒子和老婆的一生平安。
其實他自己倒是覺得也不虧,他一身的病沒有幾年活頭,而且他還強過一個長得很像明蓉的女人,他這是罪有應得。
沈良夜也沒什麽愧疚的,為了明玥他做什麽都可以,不管是法律還是道德上的懲罰,他都甘願承受。
現在的不舒服隻是因為明玥,她本來就是個普通的女孩,為什麽還要經受這麽多早糟心的事兒?父母、丈夫、姐妹,全都背叛傷害她。
這樣的女孩,他唯有拚了所有去維護。
第二天,明玥接到了消息,王魁投案自首,承認是殺人凶手,但他不承認同時殺害了另外倆個人。
動機、作案時間、作案工具都能對得上,案子沒什麽意外就要結案了。
刑警隊裏的人都鬆了口氣,覺得這是史上最輕鬆的一個案子。
唯獨入隊辦案的徐盞不這麽認為。
葉子菱知道他有心魔,便勸他,“師兄,其實我們也知道案子本來就很簡單,真的想黑傑克這樣的真的太少,不要難為自己了。”
徐盞卻不甘心,他摘下眼鏡狠狠的揉著眼睛,“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你在陪我去次案發現場。”
葉子菱沒有辦法,隻有和他再去了一次現場,卻毫無頭緒。
徐盞坐在泥土上,人生第一次陷入了迷惘。
案子結了,這對明玥來說是件好事。
本來就是節外生枝的事兒,又晦氣又牽扯精力。
而且這事兒完結了,她跟沈良夜的事兒也跟有個結果了,不能總這麽糾纏著。
當天晚上,到了下班時間沈良夜親自開車來接,說要帶她去吃飯。
明玥一上車,發現他穿的很正式,其實他每天穿的都很正式,隻是覺得今天哪裏有點不一樣。
“去哪裏吃飯?”
沈良夜神秘的笑笑,“到了你就知道。”
明玥覺得他這幾天沉默了許多,以前總是沒事兒都要找她說幾句話,現在從早晨到現在,幾乎就沒過幾次口。
他們去的是米其林西餐廳,明玥下車的時候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風衣裏麵是一件白色針織長裙在這種場合,倒也說的過去。
進去才知道,就是穿比基尼也沒有事,因為米其林西餐廳給他包場了。
偌大的餐廳很空闊,樂師遠遠的在拉小提琴,他們倆個人坐在四周擺滿鮮花的桌前,沈良夜讓人捧上一個小巧的蛋糕。
但蛋糕造型做的非常精巧,是雲上係列的瓶子模樣。
他對明玥說:“切蛋糕。”
明玥愣住,“為什麽,又不是我生日。”
沈良夜卻示意她切開,明玥搖搖頭,利索的切了一刀,裏麵露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子。
明玥的心一抽,抬頭看著他。
沈良夜好看的桃花眸滿含笑意,“打開看看。”
她覺得自己很鎮定,不過是玩的老套罷了,裏麵自然是戒指。
可是打開看到了,她的心口又是一緊。
是她的那枚婚戒,沈良夜當年敷衍的給戴在手上的那枚婚戒。
“你……”
“玥玥,你把戒指留在了景雲苑的家裏,我沒丟,一直等著給你戴上。”
明玥的手指並沒有伸開,她抬頭看著他,話在唇瓣間幾次進出。
她不想戴這個戒指,真的一點都不想。
這個戒指,讓她看到了那些卑微的過去,她怎麽去關心愛護他,卻怎麽也走不到他的心裏。
她是個人,她有血肉,她被他傷,會疼會哭。
每次被他拒絕、羞辱,她看著麵上沒有什麽,甚至還能笑出聲,可是誰知道她幾乎把舌頭都要咬破了才忍下來,她哭著說太難了放棄吧,可是第二天一看到他英俊的臉她就根本不能自己,又跟跳哈巴狗一樣巴巴的黏上去。
現在想來,她都不知道一個又一個冰冷屈辱的夜晚是怎麽熬過來的,有一段時間她睡不著,就是怕做夢。夢裏她一個人呆在陰暗逼舊冰冷的小屋子裏,從小窗戶可以看到一個彎彎的月亮,她想要卻夠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不停的哭。
徐盞說,這是個心理暗示,那個月亮就是代表她得不到的東西或人。
她想,她這輩子都得不到他的愛,為什麽還是那麽執著,為什麽還不輕易放棄?
一個男人而已,隻要肯放手,過個兩三年,她也許再也記不起他的樣子。
可是,她做不到兩三年,在蘇黎世的那一年,也許別人以為她是輕鬆過去的,可是她自己知道,那每個睡不著的晚上,她都在自殘。
不是刀割也不是別的,她每次自殘就是把自己泡在冷水裏,那冰冷的感覺麻痹了她的意識,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死人。
這些痛楚,在沈良夜對她好了幾次後她覺得自己都忘了,而且她本來就是那樣的女人,有點傻有點賤,標準的記吃不記打,可是看到這個戒指,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不堪。
沈良夜做夢都想不到,他會弄巧成笨。
聽了徐盞的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點什麽。
他本來帶著期待和興奮,可看到了明玥的表情,他的心一點點冷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
沈良夜是個何其聰明的人,他立刻合了裝戒指的蓋子,也不管上麵有多少奶油,直接裝到了西裝口袋裏。
生硬的話替他自己掩飾著,“我先替你裝著,以後再戴。”
這一刻,明玥覺得自己的思想是木然的,所以他說什麽做什麽她都隻是看著。
沈良夜又拿過身邊的一個文件袋,“這個給你。”
明玥沒有接,他就主動告訴她,“我現在手上有創世三成的股份,我給你兩成。”
明玥這次有了反應,她瞪大了眼睛,連睫毛的根部都清晰可見。
沈良夜心底也像被這柔軟的東西纏住,他把手裏的文件袋遞過去,“拿著呀。”
明玥低頭,目光在文件袋上遊弋。
這跟她的計劃不一樣。
她以為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把創世的股份拿到手一成,卻沒想到他給了她兩成。
創世可不同於RY,這是個國際上市公司,關於股份的買賣控製的都很嚴格,明玥搞不懂他是怎麽做到的。
“你不用疑問,我自有我的辦法。其實很長時間就在操作了,不過現在才給你。”
她說了句不合時宜的話,“你是不是準備給明玉的,後來又覺得她不值得才給的我?”
沈良夜這一晚上的精心準備,這些日子以來的心血,給她一句話全成了狗屁不是。
他站在那裏,就像被捅了一刀子,還是捅在剛才心動的地方。
已經說不出到底是哪裏痛,他把文件扔到明玥懷裏,“你要是那樣覺得也行,反正愛要不要。”
說完,他一轉身,走了。
明玥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許久才打開了文件。
畢竟是價值上千億的東西,明玥覺得壓得手腕都抬不起來。
那邊的演奏師還是在拉著小提琴,琴聲優美,好像在訴說著一個纏綿的愛情故事。
明玥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舉起晃了晃,在心裏給自己祝賀,“明玥,你成了。隻要你也在某個公共場合,宣布把這股份送給他的仇人,那他給你的一切耳光都打回去了,你真棒呀。”
許久,沈良夜接到了明玥醉在餐廳裏的電話。
他其實根本沒走,就坐在外麵的車裏,抽了一晚上的煙。
走進餐廳的時候他步子有快又急,眼睛都是紅的,餐廳的經理嚇壞了,還以為他要殺了酒醉的太太。
可是到了她麵前,他竟然單膝跪下,拉著她垂在一邊的手,久久無語。
從滿是奶油的那個口袋裏拿出盒子,他也隻有這個膽子了,趁她酒醉給戴在了手指上。
這都快兩年了,她一點都沒胖,戒指戴上還稍微有點鬆。
他在那根手指上虔誠了吻了吻,“玥玥,我把我的一切都交到了你手裏,你想做什麽,我都甘願。”
把人給抱起來,明玥還是沒動,軟軟的靠在他胸前。
好像,她依附他,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以前喝醉了可是十分能吵鬧的主兒,上次酒店裏還把他當成了牛郎。
可是這次,她不鬧也不吵,安靜的睡著了,像個睡美人。
隻是,這個睡美人眉宇間是糾結的,她還是沒能原諒他。
他心頭悶悶的疼,他知道錯全在自己。都是自己的眼瞎也智障還有情商低。
他其實是冷酷自私的,爺爺不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男孩子來培養,而是當成沈家的當家人培養。一個當家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切都是自己和家族的利益為重,無需要有情愛。
他開始還是不信的,魏誠然給他上了很好的一課,撿回一條命後他表麵沒什麽變化,其實已經篤信了爺爺的那一套。至於對明玉,有感激的因素也有男人荷爾蒙的因素,畢竟她是個漂亮的姑娘,如果一切沒有意外,他覺得自己會和她結婚生子,把創世做到最好。
可是,一切都有了變數,他的心因為明玥變得柔軟也因為她變得受傷。
當聽到徐盞說了她的痛苦,沈良夜就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麽就要瘋掉。
情愛這個他以前覺得最不需要的東西反而控製了他的全部,為了明玥他連創世都可以舍棄,要是給他爺爺知道,一定要從墳墓裏跳出來掐死他。
但這可能就是遺傳吧,沈家出情種,爺爺以為他自己做不到的沈良夜可以做到,那是大錯特錯了,或者說,如果沒有遇到明玥,他可以。
千金散盡,隻為美人一笑,他不後悔。
第二天,明玥起來的時候沈良夜已經上班去了,家裏一如既往的準備了早餐,還有一杯放在保溫杯裏的蜂蜜水。
明玥的確嗓子很幹,她拿起看了看,卻沒有喝。
那份文件放在杯子的一邊,提醒明玥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她習慣性的蜷起手指,感覺到了手指的不對勁兒。
低頭一看,是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抬起左手,她細細看著手上的戒指,就想個珠寶鑒定師一樣,似乎要看出這個戒指的價值。
末了,她摘下來,從床頭櫃裏找出個首飾盒子,放在了裏麵。
她要擺脫這段婚姻,又怎麽會把戒指戴上呢?
她拿起了文件袋,這才是她最想要的東西,隻要她現在把這東西交出去,沈良夜就再也不能翻身了。
這也是她的計劃,她會把當年沈良夜把RY的股份給明玉的一幕複製,讓她嚐嚐被身邊最親密的人傷害的痛。
不過,總是不一樣的吧,她那麽愛他,可是他卻不愛她。
捏著文件,她的手劇烈的抖起來。
隻要交出去,交出去……
可是,她為什麽做不到?
她貪戀現在這樣粉飾太平的日子,想要讓他每天給自己做飯,想要和他一起喂貓,想要醒來看到他的臉。
果然,自己和電視劇裏的又傻又賤的女人沒區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很痛苦,想著想著哭了。
半月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上了床,窩在她一邊的枕頭上。
明玥去揪它的脖子,“你起來,他不喜歡你碰他的東西,會有毛。”
半月給她揪著動了一下,窩在她懷裏,又閉上了眼睛。
明玥摸著它的貓,覺得自己就像極了這隻貓,明明害怕著沈良夜,卻離不開他。
臉埋在了貓身上,她的淚水把貓毛都給打濕了。
她糾結著,這樣就過了一上午。
期間,沈良夜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給她發微信,他給她時間慢慢思考。
但是,魏誠然給她來了電話,說是要見她。
明玥冷笑,還真是神速呀,她剛拿到股份,他就知道了。
因為魏誠然的主動,反而讓她對沈良夜的眷戀有了借口,對著電話她冷冷的說:“不好意思,我沒時間見你。”
魏誠然的聲音冷靜有篤定,“玥玥,你是必須出來的,因為我手裏有份你一定感興趣的東西,不來你會後悔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