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那一刀,砍的太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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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楚江河說秦錚竟然住在葉子菱那裏,晏名揚差點給氣死。
這個女人簡直要死了,怎麽可以前腳跟他睡了,後腳就跟個剛離婚的男人在一起?
他都沒有這樣,人家女人脫光了鑽到他被窩都是給摁到浴池的冷水裏。
晏名揚氣的來回走,感覺葉子菱就是那個始亂終棄薄情薄幸的負心漢。
楚江河慢悠悠的喝著酒,看小猴一樣看著他。
“大河,你有那個秦錚的個人資料嗎?我查過他,隻有退伍後的,前麵的我查不到。”
楚江河攤攤手,“我也是。”
這都屬於國家機密了,他們查不到也是必然的。
“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還說什麽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我看就是個狗熊。”
楚江河並不是搭話,他想的比晏名揚要更複雜些。
魏卓然絕對不止是想賺保全公司那點力氣錢,他可能想要的更多。
如果他拿著公司的名頭去幹些違反亂紀的事,那麽那位秦錚大英雄,就是握在他手裏的槍。
一個曾經在部隊裏是千萬子弟兵的榜樣和英雄,竟然淪落到給一個黑二狗當打手,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腦部帝楚江河在腦子無限YY,晏名揚卻都要抓狂了。
不行,他得讓葉子菱認識到秦錚的真麵目。
想著,他抓起車鑰匙就要走。
“找代駕。”楚江河攔下他。
晏名揚卻不肯,“我就喝了兩杯,你聞聞,沒味。”
說著,他張大了嘴巴,衝著楚江河嗬氣。
楚江河一巴掌把他的頭給掰到一邊去,這個傻蛋兒。
晏名揚還是自己開車走了,跟火燒屁股一樣著急。
到了車上,他想給葉子菱打電話約她出來。
可是好幾遍都沒有人接,氣的他扔了手機。
打給以前葉子菱在掃黃組的那個同事,問她家的地址。
地方並不知道,還說這些是機密。
氣的晏名揚差點吐血,不過倒是讓他冷靜下來。
說起來,他和葉子菱之間除了上過床也沒有什麽牽扯了,管她的死活,她自己願意作死,他還能攔著不成?
可是又一想,好歹她還是明玥的好朋友,他怎麽忍心看著她往狼窩裏掉。
在煎熬了,他點了一根煙。
忽然,有人來敲他的車窗。
他抬頭一看,是公司最近簽約的一個新人,叫衛奇。
本來簽個人他一個老總不可能認識,不過鬱晨想讓他演《怒海》的紈絝,就帶著他跟晏名揚吃過倆次飯,讓他看看一個真正紈絝的生活。
當時他還開玩笑說晏名揚可一點不紈絝,鬱晨更過分,說等下次晏名揚出海玩什麽深水炸彈俄羅斯轉盤的時候帶著他一起飛。
晏名揚臉都黑了,那些都是些什麽玩意,他連看都沒看過。
紈絝也隻是說說而已,晏家可是軍人世家,雖然從他父親晏廷這一輩就開始經商但家教嚴格,要是他敢那樣,晏家爺爺非斃了他不可。
現在衛奇來敲晏名揚的車窗,他忙給降下。
衛奇彎著腰問:“晏少,您怎麽在這裏?”
晏名揚說:“喝了兩杯酒,這會兒上頭了,我歇會兒。你怎麽在這裏?”
“我家就在這裏附近,我出來夜跑。”
晏名揚注意到他是一身運動服跑鞋,而且額頭上還有汗,不是故意跟自己製造巧遇,才放下心來。
不怪晏名揚多心,在娛樂圈兒這些年,什麽人他沒看到過?
矜持的笑笑,“你倒是很愛運動。”
“沒法子,我有點偏胖,肌肉也有些鬆垮,想要開拍前練出肌肉來。”
晏名揚切了一聲,“鬱晨讓你幹的?”
衛奇搖搖頭,“並沒有。”
“那就是了,你到底用心讀劇本了沒有?你演的是個玩褲子的富二代,又不是特種兵,要什麽肌肉?你就該是那種身上的肉鬆一點,有種酒色掏空的感覺。”
衛奇是個個子高四肢修長的男孩子,剛過20歲的年紀很青春,可是偏偏這個年輕的皮囊上總帶著厭世的憂鬱,還有一絲跟清俊麵容不搭的戾氣,這大概也是鬱晨要用他的原因。
聽了晏名揚的話他才豁然開朗,頓時眉宇間有些開朗。
晏名揚發現他笑的時候很好看,憂鬱和戾氣全蓋在眼睛裏,仿似一朵花次第打開,耀眼到不行。
鬱晨這廝眼光真毒,要是《怒海》火了,他也必然跟著火起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衛奇忽然說:“晏總,前麵有查酒駕的,要不我給您開車送回去吧。”
晏名揚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他是真的有點上頭了,加上剛才鬧得腦子裏亂亂的,他真不能開車了。
畢竟,他偶爾覺得不想活了,可真的還不想死。
打開車門,他從車上下來,一吹風,就有些搖晃。
衛奇忙扶了他一下,跟著扶著他去了副駕駛,才從他手裏接過了鑰匙。
他們倆個誰都沒有發現,後麵有輛車裏已經把這一切都給拍下來。
晏名揚讓衛奇把自己送到了上次和葉子菱在一起的那個小區,到了後他讓衛奇把車開回去。
衛奇還挺謹慎的,“晏少,不用了。這裏打車挺順利的,我打車就好。”
晏名揚也沒多說,其實他也知道,衛奇可不像他的臉那麽有傲氣,這個小夥子在變相的討好他。
他其實不拒絕人的討好,隻要不讓人討厭有分寸,他還是不介意幫他一把的。
晏名揚到家澡都沒洗,他捏著手機躺在了沙發上。
昏睡過去前他還想著要問問楚江河,到底給他喝的是什麽酒,怎麽兩杯就倒了?
晏名揚發現他最近特別愛做夢,而且做得都是有劇情的夢。
這次他夢到的是武俠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種。
大漠黃沙,客棧屋簷下的紅燈籠,還有隨風搖曳的風鈴。
草,這是新龍門客棧還是東邪西毒?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的,在客棧的屋頂上,他一身紅衣手拿寶劍,對麵的葉子菱黑衣如墨,手按在一把用布條纏著沒有刀鞘的刀。
這是傅紅雪?真是太陽了。
他聽到對麵的葉子菱版“傅紅雪”說:“你去死。”
果然是楚江河影響深遠,可不知道是他影響了傅紅雪還是傅紅雪影響了他。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晏名揚聽到自己抽抽噎噎的聲音,“葉子菱,你不聽我的,早晚會被那個人騙的,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他是個地道的偽君子,大淫魔。他日,整個江湖必因為他嫌棄腥風血雨。”
“你閉嘴。晏名揚,你辱他妻子破壞他家庭,他本可以一刀殺了你,可是卻隻是退出成全你們。你還全江湖到處敗壞他的名譽,你這樣的人豬狗不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說著,她慢悠悠的解開了包著刀的布條。
太陽照到她的刀上,寒光閃閃。
晏名揚不僅倒吸了口冷氣,同時又氣的要死。
他忽然扔了劍上前。
葉子菱退後一步,把刀橫在身前,“你要幹什麽,撿起你的劍來。”
晏名揚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右手食指曲起擦過鼻子,往前的步子一點都不停滯。
“晏名揚,你再往前我可真要出招了。”
“出呀,你殺了我!為了你那個秦老師殺了我吧!”
“晏名揚,你不要逼我,你不是我的對手。”
“對,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即便拿著劍我也打不過你。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約我來決鬥?不就是為了要殺了我嗎?葉子菱,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也算是一日的夫妻,可事情出了後你除了卸了我的下巴,可有問過我真像?你寧可相信那些江湖八卦,相信別人嘴裏的真像,卻一句都不問我。葉子菱,小爺今天問你一句,你可有心?”
說話間,晏名揚已經跟葉子菱隻隔咫尺,他的咄咄逼問,讓葉子菱臉色蒼白,握著刀的手都在發抖。
“晏名揚,你別逼我。”
晏名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逼你做什麽?你不是想要殺我嗎?殺了我替你那個秦老師討回公道。那麽你就來吧,來呀。”
說著,晏名揚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
葉子菱瞳孔緊縮,手抖得更厲害,“晏名揚,我說了,你別逼我。”
“葉子菱,我算是看透了,在你心裏我就是紈絝人渣,我做什麽都是錯,所以你可以隨意判處我的死罪。恐怕那一晚你也是後悔的吧,你以為你秦老師已經成家立業而你堂堂的江湖第一巡捕不可能給人做妾,所以你才跟我……現在你秦老師已經和妻子合離,所以你看到了希望,所以把我這昔日的奸夫一刀砍了,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葉子菱握刀的手青筋亂蹦,臉上似怒似羞,更多的是凶。
不知什麽時候太陽沒了,換成了瓢潑大雨。
倆個人在雨裏,生死對決。
她的刀終於舉起,“晏名揚,你別胡扯。”
雨水衝刷了晏名揚的眼淚,他真不想哭的,可是就覺得委屈,很委屈。
可是即便再委屈,他也有他的驕傲。他可是天下第一莊晏安山莊的少莊主,年少絕豔,鮮衣怒馬縱江湖。
遇上這個區區小捕快,雖然隻是一夜春夢,他已然把她放在心上。
可是她卻偏偏嫌棄他不過是個仗著父輩的風流紈絝,不但不給他一點好顏色,還屢屢對他動手。
少年的心有多傲呀,卻生生給她折斷了翅膀,晏名揚蒼白的臉全是倔強,胸口對她的刀。
“葉子菱,我跟你說,是你秦老師那個淫蕩老婆自動脫光了爬到小爺床榻。她還跟我說別看你秦老師人高馬大,其實根本就是個窩囊廢,所以她才紅杏出牆。你跟你秦老師睡過嗎?他那樣的能滿足你嗎?我可記得你比那位秦夫人更加的不容易滿足……”
“晏名揚,你給我閉嘴!”一刀斬斷了天地間的雨簾,濺起了一片血珠。
晏名揚捂著腰間,慢慢跪倒在雨裏。
他仰頭,漆黑的長發貼在臉上,紅衣在雨裏貼在了身上。
他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卻抬頭看著她笑。
“哈哈哈。”
葉子菱的刀還在滴血,她咬牙看著他,一向冷酷的臉也有了別的表情。
“你笑什麽?晏名揚,你笑什麽?”
“笑你蠢。葉子菱,我以後保護不了你了,你要保重。”
葉子菱用很不溫柔的姿勢抱住他,人家都要死了她還拚命搖晃,“你瞎說什麽,你為什麽不躲開?”
“嗬嗬,你這一刀,砍得太溫柔。”
“晏名揚,你別死,你別死,我不是故意的。”
“可我是故意的,葉子菱,與其被你鈍刀子割肉,我寧願選擇這樣,保重吧!”
大雨裏,憂傷的BGM響起,晏名揚gameover。
“握草,我不想死。”晏名揚一個激靈,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他摸著胸口脖子,胳膊腿兒甚至身下都摸了,還好好好,沒缺沒缺。
屋裏開著燈,他恍然了一會兒,跑到浴室去洗臉。
看著鏡子裏蒼白的臉色,他仿佛又看到了粘稠的血從自己身體裏湧出來。
他摸摸心口,媽蛋的,這傻缺的夢,太陽死老子了。
不過,他卻好奇起來,這夢就這麽完了,也沒看到葉子菱看到自己死了是個什麽表情。想想夢裏的自己真是傻缺透了。
被人冤枉就冤枉吧,不被人喜歡就不喜歡吧,這些能當飯吃嗎?
傻的求死,死了人家就會為你掉一滴眼淚嗎?
晏名揚特別鄙視自己的這個夢,太沒水平了。
還不如跟前些日子那樣直接做個強了她的夢,看她還瞎比比。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可是他身上卻真疼,還想那一刀的傷真留在身上。
他是不是該去看個心理醫生,畢竟這樣經常做怪夢挺不科學的。
這樣想著,但很快他就忘了。
因為,他迎來了另外一件頭疼的事兒。
葉子菱家裏,秦錚熬了糯糯的白粥,還出去買了油條和小籠包。
他開了平板,邊吃邊看新聞。
葉子菱已經習慣了他的這個習慣,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粥。
“吃油條還是包子?”
“油條吧。”葉子菱自己去拿,半道兒卻給他遞到手裏。
他勾唇,“真沒想到,他竟然是男女通吃,貴圈還真亂呀。”
葉子菱咀嚼著嘴裏的油條,目光卻一直落在屏幕上。
昨晚實錘,拍攝到晏安新人衛奇跟太子爺親密互動,甚至給太子爺當司機到了太子爺在外獨居的房子,春宵一度。
葉子菱心裏給油條堵的難受,她認識那地兒,當初她也和晏名揚在那裏翻滾過。
原來,他是個人都帶回去。
而且,男女不論葷素不忌。
“我吃飽了,我去上班。”
她站起來,轉身就要往外頭走。
“葉子。”秦錚忽然喊住她。
葉子菱愣愣的回頭,“什麽事?”
“你……是不是很喜歡他?”
葉子菱眨眨眼,“誰?”
秦錚指著平板的屏幕,“晏名揚。”
“怎麽可能?秦錚你瘋了吧。”說完,葉子菱還笑笑,拿了車鑰匙去換鞋子。
看著她清瘦高挑的身影,一抹陰翳在秦錚眼睛裏一閃而過。
葉子菱在路上遇到了堵車。
她今天心情不好,走錯了路,所以才遇到了堵車。可是心情不好,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打開車上的收音機想要聽聽新聞,一打開就是什麽晏安總裁密會小鮮肉共度良夜,她趕緊換了一個,是體育的,這次聽下去。
這路堵得嚴實,她也不知道會等到什麽時候,便拿出了手機。
上了微信她找出她的微信號,想要給他發現什麽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
顛來倒去的,她又發了那個,“你跟那個揍你的女孩子和好了嗎?”
她等到車子路通了,但是還沒有回複。
沒法回複,晏名揚此時已經被晏家太後徐青給逮回家。
徐青一手拿著雞毛撣子一手叉腰,“晏名揚,今天你不說清楚我就打死你。”
晏名揚眼睛下麵掛著倆個大黑眼圈,還真是縱欲過度的樣子,他此時沒什麽精神的倒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媽,你要打就打,我沒什麽可說的。”
“瞧瞧你那個慫樣,你說你昨晚去幹什麽了?”
“我昨晚?”晏名揚想起那個清晰而可怕的夢,“我要說我昨晚跟人在大漠裏決鬥你信嗎?為了武林的正義和和平,我和一個被壞人蒙蔽的傻娘們兒從晴天打到了下雨。”
“你再給我編,晏名揚,你覺得我傻是不是,看我不敲死你。”
說著,徐青的雞毛撣子就落下,力氣可一點都不小。
晏名揚要是平日裏早就嗷嗷跳起來亂叫了,可今天被打的這麽疼,他竟然動都不動一下。
徐青嚇壞了,立刻扔了雞毛撣子抱住晏名揚,“我的寶貝兒,你告訴媽媽報道上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真喜歡男人嗎?你也別有心理負擔,我很開明的,要是你真喜歡男人就勇敢承認,沒孩子大不了用你的精子去代孕,可千萬別有心理負擔。那個叫什麽來著,衛奇,我看他也不錯,做我的餓女婿勉強夠格兒。”
晏名揚幽幽的看著老媽在發瘋,不僅冷笑著說:“徐青小姐,你這樣不怕晏廷先生把你給弄死了嗎?”
提到晏廷,徐青有些心虛,“也是呀,你爸爸那個老古董一定不懂真愛,不顧你別擔心呀,媽媽覺得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你和衛奇是真愛你爸爸總會理解的。”
“行了,你是不是耽美看多了?我的親媽,要是您整天無所事事我就送你個女人給晏廷先生,也讓您的晚年過的雞飛狗跳,省的在這裏瞎操心我。”
雞毛撣子又上了,徐青一點都不心疼的抽著兒子,“你這個壞東西,還敢挑撥我跟你爸爸的恩愛夫妻關係。是不是想要你爸爸找個比你還小的女人當小媽,你也好上演一出父子兩個人爭奪一個女人的不倫大戲?”
晏名揚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那麽劇情豐富的夢了,感情根兒在這裏,親媽都是戲精。
“徐青,你胡說什麽,有你這麽當媽的嗎?”深沉的男性聲音嚴厲這姑娘透著溫柔,正是晏家家主晏廷。
徐青果然是戲精,看到老公立刻投身在他懷抱裏,“廷哥哥,我這不是讓你兒子給氣糊塗了嗎?小鱉犢子見天兒鬧緋聞,前些日子才出了什麽喜歡成熟欲女的新聞,這現在又說他跟男人過夜,我這心髒根本受不了,我這命苦的,怎麽養了這麽個玩意兒,早知道生個女兒就好了!”
徐青一直想要個女兒,但是因為懷晏名揚的時候遭到晏廷愛慕者的毒害,差點就沒保住,晏名揚也是7個多月早產生下的。
晏名揚看著倆個人膩歪就撇嘴,他站起來想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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