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眠到達約定的地點時，已經接近下午三點。

    這是一家隱私性極強的咖啡館，設有單獨的豪華包間，環境幽雅。

    陶兮靈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眼尾微挑，勾出幾分妖媚的味道，“來了？”

    白小眠放下包，坐下，“陶兮靈。”

    “嗯？”

    “這張臉，用得開心嗎？”

    陶兮靈微怔半秒，忽地笑了起來，“開心，怎麽不開心？是你的東西，我都要搶，包括你的家人，你的身份，甚至你的臉……”

    白小眠冷冷地看著她，“變態。”

    “謝謝誇獎。”陶兮靈笑容更盛，眼底有極端的偏執，“你是陶家的親生女兒又怎麽樣？你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我都覺得你可憐呐。”

    “找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

    時至今日，這些惡意的語言反而不能傷害到白小眠半分，但那些恨意卻從未消失過。

    “當然不是了。”陶兮靈慢慢攪動著咖啡，目光卻牢牢鎖在白小眠的臉上，“聽說，你想要星辰之夜的品牌特供？”

    白小眠麵無表情與她對視，“那又怎樣？”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還細節都一模一樣，彼此對視時像是在照鏡子，莫名地蔓延著一種微妙的詭異感。

    “光靠你自己，拿不到的。”陶兮靈勾起一抹笑來，露出仿佛真心為她著想一般的表情，卻遮擋不住眼底的惡意，“不如求我啊。”

    她的話音落下，白小眠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陶兮靈，這麽多年了，你是隻長歲數不長腦子嗎？”

    她這一笑，那冷冰冰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生動又鮮活起來，陶兮靈莫名有些移不開眼。

    變了，白小眠變了。

    但她的本質還是一樣的，陶兮靈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種讓她討厭的幹淨氣息，讓人忍不住想汙染，想摧毀。

    “顧廷爵在A國，顧南又被牽製，白小眠，你這一次能靠誰？這一次機會對你來說很重要吧？你要是求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總比去陪那些男人睡好不是麽？”

    白小眠嗤笑，陶兮靈真當她是林若之流嗎？

    再怎麽樣，她現在也掛著陸氏千金的名頭，縱然這個機會再重要，她也不可能做出這麽掉價的事情。就算她不是陸氏千金，也同樣不會。

    “你給我機會？”

    “想要麽？”陶兮靈得意地挑眉，隻以為白小眠動搖了，“求我啊，就像以前那樣跪在我腳下求我啊，你們白家人不是最擅長這麽做的嗎？”

    她真是討厭死白小眠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她要扒了對方外表一層皮，將她所有的清高踩碎！

    白小眠眼睛微眯，“你再說一遍。”

    “怎麽？生氣了？”陶兮靈似乎因為這個發現而感到興奮，她在刻意侮辱和激怒白小眠，“我說呀，你和你的養父母，你們白家人不是最擅長像狗一樣的求人嗎……呃……”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便是一晃，白小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身來到她麵前，單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從最初的錯愕過後，陶兮靈絲豪不懼，反而興奮起來，她挑釁一般道，“白小眠，有種你就殺了我啊，哈哈哈哈……你敢麽？”

    “砰！”咖啡杯砸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

    陶兮靈試圖掙紮，卻發現此時處在極度憤怒中的白小眠力氣大得驚人，手指死死地掐進她的喉嚨裏，“賤人……”

    白小眠在桌子上摸到一塊鋒利的碎瓷片，緊緊捏著，抵在了陶兮靈的脖子上，聲音緩慢而又冰冷，“你以為……我真的不敢麽？”

    陶兮靈不屑想笑，但脖子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笑不出來，她望著白小眠冰冷的瞳孔，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從脊背處蔓延，“白小眠……”

    白小眠眼中的恨意濃烈翻滾，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她耳邊回響著，不斷地敲擊著她的耳膜。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便可以為你的父母報仇！”

    隻要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手裏鋒利的瓷片便會割破這個女人的喉嚨……

    陶兮靈感受到了白小眠身上強烈的殺意，仿佛一張堅不可摧的網將她牢牢的籠罩，幾乎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個女人是真的想殺了她！

    想到這裏，陶兮靈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

    她怎麽能死在這個賤人手裏？要死也是該是這個賤人死在她手裏！

    對方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陶兮靈扭頭一口咬在了白小眠的虎口上，鮮血頓時湧進口腔裏，一陣腥甜的味道蔓延開來。

    白小眠吃痛皺眉，瞬間清醒過來，卻並沒有鬆手，剛才差一點她就要親自動手殺了這個女人……

    陶兮靈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去犯法！

    她會讓對方以另外一種方式付出慘重的代價！而現在隻是時機未到！

    “賤人！放開我！你以為你動了我就能安全走出這裏嗎？陶家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陶兮靈被掐的臉色通紅，氣息不均。

    該死的白小眠，為什麽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明明以前……以前她就是一株弱不禁風的菟絲花，根本手無縛雞之力！

    如今這個賤人居然敢跟她動手！

    白小眠無表情的看著她，手慢慢收緊，“你們從來都沒有放過我，不是嗎？”

    鋒利的瓷片在陶兮靈的皮膚上留下一條血痕，同樣也劃破了白小眠的手指，血珠爭先恐後的冒出。

    白小眠卻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將瓷片抵在了陶兮靈的臉上，鮮血沾上對方的臉，顯得格外妖豔，“你這張臉，我看著挺礙眼的。”

    陶兮靈瞳孔微縮，“你想幹什麽！”

    她經曆了千刀萬剮的痛苦才換來這一張完美無缺的臉！誰都休想毀了它！

    白小眠慢慢將自己的血抹在她蒼白的臉上，仿若淩遲一般，“你最好不要一直來招惹我……”

    陶兮靈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生怕對方一不小心就劃破了自己這一張如花似玉的人造臉，她看見對方低下頭，靠近她。

    那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帶著截然不同的冰冷表情，慢慢的在眼前放大，好似要給她一個親吻。

    陶兮靈的心莫名的開始怦怦直跳，劇烈而又夾雜著詭異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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