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之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那天的事情與你無關。”

    白小眠和他對上視線，“那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有。”林慕之始終直視著她，眼底閃動著不知名的情緒，“許若虹死了，死在監獄裏，她死的時候很痛苦。”

    聽到許若虹的死訊，白小眠忍不住一愣，緊接著湧上心底的是一股複雜。

    她有多久沒有想起過這個女人了？

    顧南死了，許若虹也死了，曾經的那些背叛與傷害卻無法抹去。可比起現在所麵臨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麽。

    任誰，也沒有辦法親眼看著所愛之人變成另外一幅模樣，直至死去。

    “你不高興嗎？”林慕之似乎有些不解，“我以為你那麽恨她，會高興。”

    “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了，現在的事情已經花光了我的所有力氣。”白小眠輕輕搖頭，“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

    “自然不是。”一向對待異性遊刃有餘的林慕之此時卻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白小眠，我想問你……”

    “什麽？”

    “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說什麽？”白小眠忍不住睜大眼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林慕之耳根染上一絲緋紅，他不像平時那般玩世不恭，清清嗓子，用一種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我問你，願不願意和我離開？”

    “我不願意。”白小眠想都沒想地拒絕，“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摻和我的事情，保持朋友應該有的距離。”

    “連考慮都沒有嗎？”

    林慕之自嘲地笑了一聲，眸子裏卻多了幾分陰鬱之色，“他明明對你不好，不是嗎？要是你舍不得女兒，可以帶她一起離開，我有能力讓他找不到你們。”

    聽著他的話，白小眠的第一感覺就是莫名其妙，“我不會離開，林慕之，你還是快點走吧，以後不要來了。”

    如果她真的想要離開，那麽早就離開了，何必等到現在？

    林慕之的想法……有些可笑。

    明明知道她會說出什麽答案，但這一刻的林慕之還是感覺到了濃濃的失落，他笑了起來，是在笑自己。

    為什麽來這一趟自取其辱？

    因為不甘心吧，還有嫉妒。

    他還是想試一試，沒有嚐試過就放棄不是他的風格。

    “白小眠，我這輩子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我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可是現在，我也有搶不到的。”

    白小眠皺起了眉，語氣淡淡的說道，“我有自己的意識和主見，不是你們搶來搶去的東西，林慕之，你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大概吧。”林慕之唇角扯開一個苦澀的弧度，很快又恢複成了平時漫不經心的樣子，“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接下來，我和顧廷爵還有顧家的恩怨大抵是要清算了。”

    也好，趁他對她的喜歡還沒有那麽深便放棄，及時止損，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痛苦。

    隻是嫉妒和不甘心而已。

    白小眠這個女人看似溫柔，實際上卻比誰都無情。她對待顧廷爵傾盡所有的真心，而對待別人卻從未打開過自己的心扉，溫柔之下盡是冷漠。

    她所有的愛意和熱情都給了一個人。

    “你走吧。”白小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催促著他趕快離開。

    畢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的，即使她問心無愧。

    “這麽著急催我走，是怕被顧廷爵知道嗎？”林慕之笑了一聲，但也沒打算繼續停留，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鎖被人扭動的聲音響起。

    白小眠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除了顧廷爵沒有人敢不敲門就進入她的房間！

    絕對不能讓顧廷爵看到林慕之在她的房間裏，他一定會誤會的！

    千鈞一發之刻，白小眠想都沒想，直接把林慕之往衣櫃裏麵塞！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顧廷爵直接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這一刻，白小眠的心跳幾乎是停止的，隻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顧廷爵推開門的一瞬間，看見女人像個傻子一樣的站在地上，眸色沉沉，“你在幹什麽？”

    “我……”白小眠沒有等來預想中的暴風驟雨，眼底閃過一絲驚詫，而這時候她才發現原本站在房間裏的林慕之不見了蹤影。

    他去哪裏了？

    是躲起來了嗎？

    看顧廷爵的表情，似乎沒有發現林慕之的身影。

    白小眠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慢慢的鎮定下來，“我沒有幹什麽。”

    “是嗎？”顧廷爵銳利的目光掃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忽然邁著長腿走向了衣櫃，手搭在了把手上——

    “顧廷爵！”白小眠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顧廷爵的手一頓，斜睨她一眼，“幹什麽？”

    白小眠不知道林慕之究竟是不是躲在衣櫃裏，看見男人的動作頓時緊張起來，卻隻能強裝鎮定走過去，“我們兩個，好好談談。”

    “談？我們有什麽好談的？”顧廷爵看著但在自己和衣櫃中間的女人，黑眸危險地眯起。

    白小眠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道，“當然有。”

    盯著她微微顫動的纖長睫毛，顧廷爵忽然嗤笑一聲，“白小眠，你這是在緊張嗎？你這個衣櫃裏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沒有。”白小眠這句話說的有點底氣不足，臉色也有些發白。

    顧廷爵冷笑一聲，一把將她推開，拉開了衣櫃門。白小眠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衣櫃裏卻是除了衣服之外什麽都沒有。

    顧廷爵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看到了放在最底下的盒子，伸手拿了過來。

    白小眠還沒來得及阻止，對方便直接打開了盒子，許許多多的照片像雪花一般灑落一地。

    那是他們以前恩愛的時候照過的照片。

    全是甜蜜又酸澀的回憶。

    她第一反應就是去撿，跪在地上一張張的撿起來，像是寶貝一般的護在懷裏。

    顧廷爵的視線掃過那些照片，那些畫麵映入眼底，再次觸痛他腦子裏的神經，勾起他的暴戾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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