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當男人心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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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看守所,秦正銘去了一趟古玩交易市場,今天有幾件魏晉時期的珍品字畫,行當裏的人不敢輕易做主,隻等著秦正銘到了親自處理。

    處理完後,他才坐下來喝茶。

    過了一會兒,時基從外麵走過來,好像是接了一通電話,湊近秦正銘,說:“靳大公子剛剛到別墅去了。”

    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秦正銘接著喝茶,放下茶杯,然後才問:“去做什麽?”

    時基搖搖頭,“他帶了將軍過去,聽那邊的人說和蘇小姐起了衝突,後來還……還將蘇小姐趕出別墅。”

    沉默了幾秒。

    “嗯。”秦正銘麵無表情。

    對五年前的事情,時基知道的並不多,但知道蘇暖對老板來說,或多或少有些不同。

    那晚在會所的包廂外,他雖然不能靠近,可是卻看的一清二楚,將那條鏈子扔出去蘇小姐跑下樓之後,老板一拳頭將窗玻璃打碎。

    血沿著骨節滴落在玻璃渣上,看得他心驚肉跳。

    他跟在老板身邊至少三年了,從來沒見過他那樣失控的狀態。

    蘇暖開車去找唐時慕的路上接到秦正銘的電話,他嗓音低沉,微涼:“在哪?”

    心髒像被人攥緊了。

    幸好是在等綠燈,蘇暖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手心有些潮濕,眼眶到現在還有些脹脹的。

    她看著斜上方正在倒計時的數字,想到秦正銘警告過她不要和唐時慕走太近。

    “要去公司一趟。”

    秦正銘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青白煙霧裏他半眯著眼睛,“你是不是想著明天進劇組就能暫時擺脫我了?”

    蘇暖的心咯噔一聲。

    然她還沒說話,就聽秦正銘在掛斷之前,冷著聲音說:“你想都別想。”

    ……

    靳庭風正準備離開別墅,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到是秦正銘的來電,心裏直歎氣,然後才慢悠悠地接起來:

    “怎麽了,又想喝酒?這次打死我也不陪你了,你胃不好要是喝死了,你爸還不得手撕了我?”

    “你就這麽閑著沒事做?”嗓音低沉,隱隱有些不悅。

    兩個人打小就認識,從一開始的打架到後麵的手足情深,別人聽不懂秦正銘的話,靳庭風一定能聽懂,他依舊慢悠悠道:

    “今天是真湊巧,將軍這幾天不怎麽吃東西,我想著它會不會是想你了,所以帶它來看看你,誰知道你不在。”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庭風。”

    秦正銘很少會叫靳庭風的名字,小時候跟另一個兄弟喊他瘋子,後來長大了偶爾也還會叫他瘋子,他這麽正兒八經地叫他名字,讓靳庭風心裏直發毛,也恨對方腦袋一根筋。

    “我真要做的話,哪裏還能讓她活到今天,你的事我不管,你以後被那個女人害死了做鬼也不要來找我!”

    “我不會給她害死我的機會。”

    靳庭風懶得跟他再說;“行行行,你帥你說的算。”

    ……

    唐氏大樓是南城最高的樓,巍峨聳立,落地窗外的視線開闊,站在這樣高的位置,俯瞰大半南城,也隻有唐時慕這樣從容清貴的人才配得上。

    秘書將蘇暖帶進去的時候,唐時慕正在處理手上的文件,大片的陽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灑進來,他背著光,輪廓深邃。

    隻當是秘書送材料進來,所以他沒抬頭,直到秘書走近,開口道:“總裁,蘇小姐來了。”

    他一抬眼,果然蘇暖就站在對麵,一身黑色長裙,妝容很淡,顯得眉眼柔和卻又說不出的嫵媚。

    心念一動,也能猜到她此行的目的。

    所以,他沒有太多的意外。

    秘書出去後,唐時慕雙手在辦公桌上交叉在一起,朝著他對麵的椅子微微抬了抬下巴,“坐吧。”

    “你來找我,是因為解雇周梅仁的事情。”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都說唐時慕心思玲瓏,蘇暖沒有太驚訝,她坐下後點了點頭,說:

    “我知道公司的決策不是我能過問的,但周梅仁是我的經紀人,就算解雇他,我也有知情權,他在工作上沒有犯錯,我隻是想知道解雇他的理由。”

    她說的合情合理,條理清晰,唐時慕在商場上習慣跟這樣的人打交道,聽著也舒暢。

    他放下手中的鋼筆,一道啪聲,很輕,卻讓人無端緊張起來,他黑色的眼瞳看了蘇暖一眼,修眉微微擰起。

    “你現在正在風頭上,前天晚上他在酒吧鬧事,將你卷入其中,如果不是我善後,現在估計全網絡都在噴擊你了。

    一個合格的經紀人,不管任何時候都要保護藝人,這樣不靠譜的人,唐氏不會錄用。”

    這就是唐時慕,前一秒能將周梅仁送到醫院,讓人著手辦理住院手續,隻因對方是自己的員工,下一秒也能因為他的犯錯解雇他。

    他有原則,也毫不留情。

    在來時的路上蘇暖已經想過無數種周梅仁被解雇的原因,最有可能性的就是唐時慕說的。

    果然是因為前天晚上那件事情。

    那晚的確有人在拍照,隻要有心,就算她帶戴著口罩,也能一眼認出來,就像唐時慕不也一眼就認出她了嗎,到時候想要攻擊她太容易了。

    而網絡上沒有一點關於那晚的視頻或是照片和言論,她猜到是唐時慕處理的。

    她心存感激,因為周梅仁,也因為自己的爛攤子。

    但是周梅仁不能走。

    “他到公司三年多了,這三年做事勤勤懇懇,隻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解雇他,對他不公平,我希望唐總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蘇暖的語氣很軟,卻不卑微。

    像一口清泉,從心口幽幽流過。

    唐時慕的菱唇微微抿了一下,眼瞳裏多了幾分探究,“一個經紀人,至於你這樣嗎?”

    根據他的了解,蘇暖平時對人冷淡,和同公司的藝人也很少來往,等同於一個不好相處的人,在周梅仁之前,她換過三個經紀人,也從沒聽過她為誰求過情。

    他很意外。

    就如第一次見麵,蘇暖給他的印象,是冷漠,倔強,卻讓他覺得很有骨氣。

    一個經紀人,至於嗎?

    “唐總會意外也很正常,你一定聽過我換過不少經紀人的事情,可是那麽多人,就隻有周梅仁不會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情,我是替他求情,也是為我自己。”

    之前的三個經紀人,都是因為蘇暖的“不聽話”才放棄她的。

    娛樂圈裏什麽事都有,一個女人不喜歡做的事情也有很多,但無外乎就是肉體。

    唐時慕的目光在蘇暖的臉上微微停頓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麽。

    最後,他鬆口了,卻是給了周梅仁三個月的考核期,隻要這期間內不要再犯錯,就撤銷對其的解雇。

    蘇暖前腳剛走,邵華就打來電話,在電話那頭八卦地問唐時慕:“我說你自從將公司丟給我之後都不管事了,怎麽對一個蘇暖的事情就這麽上心?不會真看上了吧?”

    唐時慕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翻閱著文件,幹脆地回答:

    “沒有。”

    “上次微博的那張照片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我還保存下來了,以後放大了給你留作紀念。”邵華是出了名的八卦。

    “那隻是可憐她。”唐時慕脫口而出。

    邵華在電話另一頭嘖了一聲,全然不信,“當一個男人心疼一個女人的時候,那就是喜歡的開始。”

    唐時慕覺得好笑,那時應該是第二次見麵而已,就算他單身這麽多年,也不至於。

    他心情比較好的時候,跟身邊的人說話也比較隨和,“不是心疼,再說你哪來的亂七八糟的理論?”

    “靳庭風說的啊,你別看他吊兒郎當,對感情可是剖析地明明白白,就沒有他看不透的事情,我最近在他學習了不少。”

    其實唐時慕和靳庭風最多也隻能算得上比較熟的人,朋友嗎,如果真要這麽定義的話也行,不過他的那些花花腸子,他卻沒怎麽在意過。

    電話那頭的邵華得不到回應,又說:“好了,不跟你貧了,不過蘇暖這個女人不簡單。”

    唐時慕從抽屜拿文件的手頓了頓,然後又將文件拿出來,“嗯?”

    “上次微博照片那件事情是秦正銘擺平的,你和他又不熟,他這麽做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蘇暖。上次庭風生日你也看到了吧,她說自己是秦正銘的朋友,他居然沒有反駁,秦正銘是誰,他何時把一個女人放在眼裏?”

    “你說這個幹什麽?”唐時慕眉頭微微擰了一下。

    “所以我說那個蘇暖不簡單,你要真喜歡蘇暖了,將來和他搶女人,恐怕是硬碰硬。”

    唐時慕正在翻文件,忽然啪一聲合上,“我跟你說不明白。”

    掛斷電話後,他靠在椅子上,微微舒了一口氣。

    其實微博那件事後,唐時慕讓秘書繼續查下去,的確查到了是秦正銘做的。

    秦正銘,蘇暖。

    腦海一閃而過的是那晚在會所樓下。

    她跌坐在地上,雨水衝刷著那張蒼白的臉,活了三十年,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會哭得那麽傷心絕望,肝腸寸斷可能也不過如此。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和秦正銘有關。

    和秦正銘有牽扯的女人,的確不簡單。

    她冷漠,倔強,有原則,口是心非,人前堅強人後脆弱,重情重義。

    似乎很多麵的一個女人,讓人好奇。

    可要說喜歡,那還真不至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