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求你一定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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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櫥前麵準備拿傍晚出門要穿的衣服,擔心行之看到她腳踝上的傷,去了西班牙也不會放心,她特地選了一條長裙,正好可以蓋住腳踝。
到時候,隻要她先到餐廳,再讓小桃去接行之,就不會被發現了。
正當她換好衣服的時候,聽見門外一陣門鈴聲。
這個時間誰會來找她?
打開門,她愣了一下。
門外站著的人是時基,他神情凝重,看著就像發生了什麽大事的樣子,無非就是與秦正銘有關,蘇暖下意識提了心,聽見他嘴巴一開一合講著什麽。
“蘇行之心髒病發,被送去急救了。”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蘇暖一直麵無表情,可是行之的電話打不通,一直無人接聽。
她想著也許是秦正銘又在使什麽手段。
可她又不想問時基,他是秦正銘的人,她不相信。
明明兩個小時以前行之剛給她打了電話,他還期待著後天去西班牙,他那麽喜歡西班牙語,怎麽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沒事,行之不會有事。
可時基的車開的極快,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
就算有人命懸一線,也不過如此。
蘇暖的心一下子就沒了著落,她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可是沒有痛覺,一點也不痛。
是夢吧。
時基加快車速,說:“有人將你出入會所的照片寄給蘇行之,他拿著照片找老板當場對質。”
到醫院,蘇暖下車的一瞬間雙腿突然一軟,整個身子朝外倒去,時基要伸手扶她,卻被她的手拍掉了,“滾開!”
她挺直腰杆,一瘸一拐卻又走的極快,腳踝腫脹得厲害,可她一點都不疼。
因為這是夢,是噩夢而已。
她的行之不會出事的!
可是急救室外,當那道欣長的背影轉過身來的時候,她一下就撞進那雙墨玉色的眼瞳,那複雜的眼神砸在了她的心上,像是一枚炸彈,將所有的情緒轟然炸開。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身子一撲,緊緊掐著他的手臂,淒厲的聲音質問他:“秦正銘你王八蛋!你把我的行之怎麽樣了!”
秦正銘比濃墨還有深重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蒼白的臉,他的手下意識地要去扶她顫抖的身子,可是下一秒又收了回來,手背發緊地握成拳頭,任憑她抓著自己打罵。
突然,急救室的門打開,護士滿頭大汗地從裏麵跑出來,很快去血庫拿了兩袋血又跑進去。
蘇暖追著護士過去,門打開的一瞬間,透過簾子的縫隙,她仿佛看見有個人躺在手術台上,身上連著各種儀器,滴滴的聲音好像倒計時的炸彈。
隻一秒,急救室的門無情地關上了。
麵前隻有一扇厚重的門,隔著生死。
心痛頓時就湧了上來。
——姐姐,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我不能,求你別讓我動手術。
——姐,我後天就要去西班牙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她突然沒了主心骨,整個人都沒有力氣,跌倒在地上,無助和絕望像潮水一樣向她湧來。
怎麽會這樣,怎麽突然就這樣,他明明還滿懷欣喜,可現在卻躺在裏麵生死未卜。
地磚很涼,一點一點地透過她的手指,都說十指連心,她才覺得這麽涼。
突然,有人過來拉她,她沒掙紮,就任由那個人將她抓起來按在椅子上。
她沒有抬頭,也沒有再落淚。
行之沒事的,他會沒事的,他還等著和她一起吃晚飯。
他既然沒事,她怎麽可以哭。
秦正銘站在她麵前,他看著她的發頂,垂在身側的手再次握成了拳。
突然,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醫生摘下口罩,“誰是蘇行之的家屬?”
“我,我是!”蘇暖趔趄了一步,跑到醫生麵前,哽咽道:“我弟弟怎麽樣了?”
醫生麵無表情地說:“蘇行之的心髒病已經引發心肌收縮障礙,單純做瓣膜手術已經沒辦法了,更精細的手術,現在國內的水平還不夠成熟,恐怕要家屬簽訂協議。”
簽訂協議就意味著手術風險極大。
行之很有可能就救不回來。
蘇暖雙眼一黑,身子斜斜地倒下去,好在及時被秦正銘接住了她的身子,可她卻像是觸電了一樣,躲開他的手,她收了眼淚,堅強地站著。
行之需要她。
他深暗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轉頭沉聲問醫生:
“國外有成熟的手術技術嗎?”
“美國克利夫蘭醫學中心,有全球最先進最成熟的手術經驗。”
秦正銘的手緊了一下,“現在可以控製住病人的病情,在轉移到美國嗎?”
“我不相信你!”蘇暖奔潰道:“我不會把行之交給你!”
秦正銘眸光一凜,冷沉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現在能救得了蘇行之的也隻有我!”
醫生的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看了幾眼之後,說:
“可以暫時控製,我們現在盡可能地控製出血量,不過可控的時間不長,你們最好盡快做出決定,時間拖得越久,病人就越有生命危險。”
秦正銘回頭命令時基立馬去安排直升飛機,以及聯係美國那邊的醫院。
蘇暖很快就冷靜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行之送到醫療手段最好的醫院,留在國內,手術成功的概率連百分之十都沒有了。
她賭不起。
“秦正銘。”她忽然叫了他一聲,聲音顫抖,秦正銘低頭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唇瓣輕輕蠕動:
“算我求你了,看在當年行之一直將你當哥哥的份上,你一定救救他,這一次別把我們之間的恩怨算在他頭上,行嗎?”
她的一滴淚滑下,就落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炙熱。
秦正銘幽深的目光看著她,最終說了一個好字。
蘇行之被送往美國之前,蘇暖隻能遠遠地看一眼,她想跟著去美國,可是秦正銘卻將她鉗製在懷裏,他說:“在蘇行之手術成功之前,你隻能留在我身邊。”
蘇暖深吸了一口氣,“隻要你讓行之安然無恙,我絕不會逃。”
她被秦正銘帶回了秦家的老宅,她站在那扇鐵門外的時候,往事湧上心頭,心尖像是被針紮過去一樣。
而秦正銘將她留在老宅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除了房門外把守的保鏢,她就再沒見過其他人,而她連房門的半步都不能踏出。
而她隻能等,等行之安然無恙的消息。
……
唐時慕的公司的確出了一點事,是上次競拍得來的地皮附近發生了命案,他十分配合警方進行調查,後來才查出真相是因為附近的居民的紛爭,與唐氏無關。
解決完事情,當唐時慕知道蘇行之心髒病發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了。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沒想過休息,立馬撥了蘇暖的電話,可電話那頭隻有機械的女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而手機裏有好幾條是小桃發來的信息,問他蘇暖不知去向,需不需要報警。
唐時慕看著信息,菱唇微微抿了一下,抓著手機的手慢慢地收緊了,撥通內線讓秘書進來。
“蘇行之在美國醫院的情況要時刻跟進,一有情況就告訴我。”
秘書點了一下頭,問:“蘇小姐下落不明已經一天了,需要報警嗎?”
“不用。”唐時慕說道。
蘇暖行蹤不明,而蘇行之被送往美國的醫院,隻有可能是秦正銘所為。
既然如此,她至少還是安全的。
靳庭風是從邵華那裏聽說的蘇暖弟弟出事,他知道邵華什麽意思,就是想讓他探聽一下蘇暖的下落。
他並不關心蘇暖怎麽樣,然而蘇暖下落不明,隻會和秦正銘有關。
他到秦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段時間秦正銘因為方素素回國,一直都在海邊別墅留宿,他突然回來住,隻說明蘇暖也在這裏。
果然,當他繞過前廳的時候,果然就看見了裏麵亮著一盞燈,隱隱看見一個女人坐在窗前,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宅有多久沒有女人了,乍一看靳庭風心裏有些發毛,待走了幾步,認出是蘇暖以後,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時基將他領到書房外,說:“老板已經在裏麵一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許任何人進去。”
靳庭風揮揮手讓他下去,然後去開門,門並沒有反鎖,可濃重的煙味差點將他逼退出去。
書房沒有開燈,隻能借著外麵的燈光才能看到一道坐在地上的人影,還有若隱若現的紅色火星。
他眉頭一蹙疾步走過去,準確無誤地將秦正銘夾在指間的煙丟開,“你不要命了,這麽抽,想死嗎?”
秦正銘也不惱怒,他漸漸地支起一條腿,手肘托在上麵,五指插進發間,他低低地喘了一聲氣。
夜色將他的身形描繪地深邃,像是草原上一匹孤寂的狼。
靳庭風認識秦正銘二十幾年,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忽然都有些慌了下來。
“正銘……”
秦正銘抬了一下手,打斷他的話,“她五年前懷了我的孩子,七個月不到,孩子沒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