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我是個惜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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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忽然聽見這個名字,如遭電擊。
自從上次在酒店,她拒絕見他之後,兩個人再也沒見過,沒想到居然會在北陵遇見。
她甚至連回頭都來不及,那個人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站在她身側。
也許是真的沒注意到她,他看著靳庭風掛了彩的臉,冷笑:“以為還是在南城?”
靳庭風單手捂住側臉,抬頭看他,又往蘇暖那邊瞧了一眼,而後再收回視線,心有不甘道:
“聽說北陵大學的女大學生都特漂亮,我打算吊幾個玩玩的,沒想到遇到幾個混混。”
秦正銘懶得和他囉嗦,一抬手,時基就從外麵進來了。
當他看到蘇暖的時候,不禁一愣,旋即麵不改色地走到靳庭風身邊,將他攙扶著起來,忍不住要說道:
“靳大公子,我們是來北陵參加拍賣會的,等後天正事辦完了,我立馬給您安排。”時基說的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這話落進他人的耳朵裏,難免讓人誤會他是不是經常幫秦正銘安排女人。
蘇暖正猶豫著現在就走還是等他們都走了自己才走的時候,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冷意。
然而她一抬眼,卻什麽都沒有。
如今靳庭風臉上都掛彩了,聽到時基說要給他安排女人,自然沒了心思,說:“算了吧,北陵大學的美女我算是見識過了,其實也不過如此。
表麵上好看,其實內心指不定多陰暗,弄不好哪天我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說完,視線落在蘇暖身上。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指桑罵槐的意思。
而秦正銘聽了之後,連眼神都不動分毫,隻是垂在另一側誰都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指緊緊握了起來。
蘇暖就站在旁邊,半天挪不開腳步,這會兒聽靳庭風這麽說,倒是冷笑道:“北陵大學的美女自然看不上連架都不會打並且過河拆橋的男人,你還是回去洗洗睡吧,別出來禍害人小姑娘。”
這伶牙俐齒的女人!
靳庭風氣得咬牙切齒,可卻沒她辦法,大聲招呼時基攙扶他離開這裏。
……
小桃等了好久也沒等到蘇暖回來,著急給她打了電話,不知道是打第幾個的時候,電話才接通。
蘇暖一看是小桃打來的電話,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來的時間太長了。
“蘇姐,我們準備回去了,你在哪啊?”
蘇暖看著車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的燈杆,壓著心跳,說:“你們回去吧,我等會兒自己回去。”
“怎麽啦,我們一起回去吧,你也喝了酒,我不放心呐。”小桃喝的有點多了,聲音都是飄的。
就在這時候,蘇暖察覺到一道冷厲的目光,知道對方不悅了,立即對電話那邊說:“沒關係,我自己有分寸。”
然後也不等小桃說什麽,就掛斷了電話。
忽然,一道冷笑。
“有分寸,酒駕叫做有分寸?”秦正銘正視前方,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
秦正銘讓司機開著靳庭風的跑車將人送回去,而現在是時基開著車,前往蘇暖下榻的酒店。
蘇暖聽見秦正銘的嘲諷,並沒有想反駁什麽,轉過頭看向車窗外。
而秦正銘更是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
兩個人都靜默著。
可分明是寬敞的房車,蘇暖卻覺得空間逼仄,他的氣息無時不在,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車子經過北陵大學附近的時候,正好看見那一棟筒子樓。
也許是下意識的動作,她一抬眼,從車窗裏的倒影竟看見秦正銘的目光也看向外麵。
兩人的視線在窗戶裏交匯,幾乎是一瞬間,秦正銘就收回了視線。
蘇暖垂眸,眼睛輕眨了一下,好像並不在意。
原本在附近燒烤店吃東西的時候,她有種近鄉情怯,甚至是害怕的心情,可現在再次經過,她的心情仿佛又多了其他的東西。
尤其是想起筒子樓聽見那個女孩子說的話後。
她的下意識去猜測,那個人會是秦正銘嗎?
然而她不敢深究,更不敢窺探。
忽然,蘇暖聽見一道打火機的擦動的聲音,緊接著下一秒她身後的車窗就降了下來。
她回頭果然就看見秦正銘在抽煙,想起平安對她說的,他經常很凶地抽煙,而且絲毫不克製。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少抽點吧。”
秦正銘原本視線落在車窗外,忽然聽見她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回過頭來,車裏沒開燈,他背著外麵路燈的光,整個人的輪廓顯得很深邃,臉部線條也愈發地冷峻。
清冷的目光盯著蘇暖看了好一會兒。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襯衣,襯衣的領口扣子解開兩顆,他的皮膚屬於白皙,喉結上下滾動的樣子格外性感,卻透著危險的氣息。
就在她以為他會對她進行一番冷嘲熱諷的時候,他竟將煙掐滅了,丟在手邊水晶的煙灰缸裏。
蘇暖有些意外,平安說他連方素素的勸都不聽。
可她並不覺得秦正銘是聽了自己的勸,他一定會覺得她又在惺惺作態。
秦正銘忽然不冷不淡地說:“唐時慕不抽煙,在你眼裏是好男人?”
卻是問完後,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盯著蘇暖,像是要看穿她似的。
而蘇暖被他盯得心跳紊亂,麵上卻是平淡道:“男人好壞與抽煙與否沒有關係,我隻知道抽煙與命有關,我是個惜命的人,不想抽二手煙。”
車窗再次升起來,車裏的冷氣很足,蘇暖卻覺得秦正銘冷沉著臉就已經讓周圍空氣冷凝下來。
車裏根本就沒必要再開冷氣。
“吱——
突然一個急刹車。
蘇暖的身子慣性地往前傾,卻是撞到了一個微涼的手心裏。
那隻手的指腹上有一層不算薄的繭,粗糲地磨過蘇暖光潔飽滿的額頭。
她一怔,立馬將身子坐正來。
而秦正銘麵不改色地收回手,沉聲問時基:“怎麽了?”
時基握緊方向盤,解釋道:“剛才有一隻狗突然跑過去。”
這一個小插曲後,車子繼續往前行駛。
就在蘇暖下車之前,秦正銘在她的手剛按在門上的時候,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大晚上一個人在外麵,唐時慕對你的保護,也不過如此。”
蘇暖卻頭也不回地說:“唐總對我已經很好了,如果秦老板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下車了。”
直到蘇暖進了酒店,時基才向秦正銘請示:“老板,要回去嗎?”
秦正銘驀地收回視線,鬆開緊握的拳頭,煩躁地將襯衣的扣子再解開幾顆,冷冷道:“回去!”
車子調頭的時候,他的手下意識地去摸煙盒,隻是當他抽出一支煙的時候,目光突然一沉,而後像是發泄似的,將整盒煙都丟進了垃圾桶裏。
在前麵開車的時基暗暗捏了一把汗。
果然,老板平時多冷靜的一個人,也隻有在遇到蘇暖的時候才會失控。
……
第二天一大早。
筒子樓裏一大早就開始不平靜了。
很多人都急匆匆地準備去上班,或是上課,亂七八糟什麽聲音都有。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外麵。
秦正銘是一個人來的,連時基都沒帶。
他從車上下來,慢慢地往裏走,地上的水泥早就坑坑窪窪,鐵門上的鏽跡在清晨的陽光下顏色愈發地深了,飄著鐵鏽味。
他走進鐵門,不斷從他身邊經過人不住地打量著他。
可他絲毫不為之所動,依然邁開長腿上樓。
女孩正準備鎖門去上課,忽然就看到一個個子高大,顏值逆天的男人站在她家外麵,她以為又是什麽明星,腦海裏快速過一遍,也不覺得娛樂圈裏有這麽帥的人。
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秦正銘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沉聲說:“開門。”
女孩一愣,顯然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又覺得對方的聲音有點熟悉,但還是問道:“為,為什麽啊?”
“我要進去取個東西。”
女孩再次一愣,“你……你是不是這房子的租戶,秦先生?”
秦正銘對她認出自己並不感到意外,他點了一下頭。
女孩立即轉身將門打開,守在門邊,恭敬地請他進去。
秦正銘進屋後,隻是隨意地環視了一眼,這麽小的房間,隨意一眼就能盡收眼底,簡陋又狹窄。
他看了一眼,忽然嘴角一抹自嘲的笑。
明明回憶都是諷刺了,為什麽還要將這裏留下?
他目光一收,然後轉身,說:“打攪了。”
卻是女孩忽然叫住他:“秦先生,您不是來取東西的嗎?”
秦正銘的腳一頓,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要取,他甚至連自己為什麽會將車子開到這裏都不明白。
然而就在他腳步停頓下來的時候,餘光瞥見了牆上的一張泛黃的半身照。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齒,梳著馬尾辮,青春又明豔動人。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將那張照片撕了下來。
女孩見他將照片放進褲兜裏,忽然就想起了什麽,追出去,說:
“昨天晚上照片上的那位姑娘也來過這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