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你有女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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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進劇組學習昆曲的前五天,蘇暖是見過秦正銘的。

    老趙因為一直覺得委屈了媳婦,領了證之後,沒有辦婚禮,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他無論如何也要在北陵補辦了一次。

    蘇暖接到老趙電話的時候,正在看書,陽光正好,老趙憨厚的聲音在彼端傳來:

    “阿暖,你一定要來啊,我媳婦可天天念叨著你呢,你要是不來,她肯定得跟我翻臉。”

    那一次的轉身,以為此生不再踏入。

    等蘇暖站在北陵國際機場的時候,心裏又多了幾分悵然。

    離開的時候分明還是驕陽似火的夏日,這個時候的北陵氣溫已經很低了。

    蘇暖先去下榻的酒店將行李放好,然後搭乘出租車到老趙的新住所。

    老趙租的房子是兩室一廳。

    “快進來,外邊冷吧?”老趙媳婦熱情地招呼。

    “嫂子。”蘇暖打了聲招呼進屋,換了拖鞋,這才覺得暖和了些。

    房子布置的很溫馨,其實就算當初在筒子樓那樣簡陋的環境下,老趙的屋子依然收拾得很溫馨,每一處小細節都彰顯生活的氣息。

    從前老趙一個人的時候過得糙,看得出來他的媳婦是很懂得生活的女人。

    “我媳婦說了,等以後寶寶出生,這間房間就改成嬰兒房。”老趙興致勃勃道。

    蘇暖驚訝,視線下意識地落在老趙媳婦的肚子上。

    老趙媳婦穿著一件寬鬆的羊絨衫,可也難掩微微隆起的小腹。

    喜悅油然而生,蘇暖眉眼含笑,“太好了,恭喜你們。”

    可同時,心裏又劃過一絲澀然。

    她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抬眼,笑著繼續和老趙他們聊天。

    聊得幾乎是生活的小事情,可蘇暖卻聽得很入神,近乎癡迷。

    晚飯是蘇暖和老趙媳婦一起準備的,她許久沒下過廚,卻也不生疏。

    老趙拿了酒出來。

    其實蘇暖現在的情況應該滴酒都不能沾,但是老趙高興,她陪了兩杯。

    離開老趙家之後,蘇暖又去了北陵大學。

    更具體的,應該是北陵大學附近的那片筒子樓。

    原本陳舊的房子已經被拆了,好像是昨日還存留著那些斑駁的牆麵,可今天已經夷為平地,四周用臨時堆砌的水泥牆圍著。

    裏麵再也沒有那些亮著的窗口,也沒有嘈雜的人聲,四周黑漆漆的,也很安靜,隻能聽見街道外邊的車流聲。

    蘇暖嗬了一口氣,彌散開的白霧飄在她的眼前,她雙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裏,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在塵土上隨意亂劃。

    後來直到有什麽東西滴落,濕噠噠地掉在塵土上,砸出了一個個的小坑。

    她呼吸輕顫了一下,身後忽然有聲音傳來,她回頭一看,是個收破爛的老阿婆,蛇皮袋裏的東西很多,她正盤腿坐在地上整理。

    蘇暖原本隻是打算看一眼,卻在看見那堆雜物的時候,視線定住了,眼眸深處藏匿的情緒逐漸奔潰,一點點地碎裂成渣。

    “這個,可以給我嗎?”蘇暖小心翼翼地問。

    老阿婆吃驚地抬眼,然後順著蘇暖的視線往回一看,是個手工的木盒子。

    隻有掌心般大小,宛如一個首飾盒。

    很精致,上麵刷了桐油,還刻有兩個字母。

    MN

    這是老阿婆在外麵那堆廢墟裏撿到的,看著精致,準備帶回去給小孫女玩。

    她搖頭正準備說不行,可蘇暖已經抽出了兩張百元大鈔,她蛇皮袋裏的所有東西賣了,也不值這五分之一。

    “我拿錢買。”她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顫抖。

    非要那個盒子不可。

    老阿婆看著麵前泫然欲泣的姑娘,心生同情,點點頭答應將東西給她,卻不收她的錢。

    蘇暖顫巍巍地捧著木盒子。

    原來在這裏,原來在這裏。

    看見她不受控製地哭出來,哭的那樣傷心,老阿婆看著姑娘挺可憐的,顫巍巍地指著蛇皮袋問:

    “還要什麽嗎?”

    蘇暖隻是哽咽地搖頭,眼淚越掉越多,嗓子發硬,愣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隻是在那哭,像個孩子。

    老阿婆歎了聲氣,起身背著蛇皮袋,卻是她轉身之際,蘇暖將手裏攥著的兩百塊錢塞進了蛇皮袋裏。

    遠遠地,人影沒入了黑暗中,老阿婆歎氣道:“多漂亮一個姑娘,可惜精神不太正常。”

    蘇暖捧著木盒子,漸漸收住眼淚,拿出紙巾將東西包好,放進包裏。

    又站了一會兒,正轉身要走。

    沒想到,卻遇到了搶包的歹徒。

    “給我拿來!”

    那個年輕人的力氣太大,動作凶狠又老練,蘇暖根本就不敵他,不僅被搶了包,身子還被他的力道給拉扯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上。

    站穩,心猛地往下一沉。

    包裏還有那個盒子!

    蘇暖的心跳快到了極點。

    就在她追過去的一瞬間,突然,出現一個人攔住了那個年輕人。

    那邊是個拐角,黑漆漆的,黑暗裏蘇暖隻看見那人身手很好,幾下就將搶了包的年輕人打趴下。

    年輕人丟掉包,拔腿就跑。

    隻留下那個人彎腰將地上的包撿起來,黑暗裏,他的身形高大挺拔。

    蘇暖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心跳和呼吸都是紊亂的,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正想開口說話——

    那人已經從陰暗裏走出來。

    蘇暖一怔,身子僵直地一動也動不了。

    怎麽會是他?

    秦正銘將她的包拿在手上,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鬱。

    她竟是赤手空拳就敢追上去,也不怕對方手上有利器。

    若不是他剛好出現……

    一想到這裏,秦正銘臉色又更加陰沉晦暗了一分。

    可是當時的情況,蘇暖一門心思想搶回包裏的東西,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

    秦正銘一步步走過來,在這北陵不期而遇。

    他的目光深沉地看了蘇暖一眼,眼眸深處掩藏著什麽難以捉摸的情緒,一句話也沒說,就連剛才差點破口而出的怒罵都憋了回去。

    隻是抓著包的手指攥緊著,凸起的骨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顫抖著。

    他走過去然後將她的包丟還給她,卻突然眉頭一蹙。

    下意識地攥住她的手腕。

    蘇暖被他的動作嚇得一怔,淚水未幹的眸子瞪大著盯著他。

    “哭什麽。”他的聲音冷冽又低沉。

    抓緊了包,蘇暖不想被他知道什麽,可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什麽更符合現在這個情境的理由,腦海裏亂七八糟地,最後說:

    “著急,包裏麵有值錢的東西。”

    秦正銘:“……”

    一時語塞,下意識地當她說的值錢的東西價值不菲。

    冷哼一聲,他陰沉著臉,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他的背影欣長挺拔,風吹著他黑色風衣的衣袂,與黑暗相交的一瞬間,仿佛鋪開了一張巨網,很快就沒入了黑暗中。

    蘇暖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將包抱在懷裏,手腕上仿佛還有他的餘溫。

    他怎麽會出現在北陵。

    而且就算他在北陵,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蘇暖沒有深究,更不敢細想。

    就在她站在原地有些出神的時候,不遠處有人在按車喇叭。

    是一輛出租車,司機降下車窗,對她招手。

    “姑娘,剛才一位先生讓我送你回去。”

    先生……

    隻能是他了。

    蘇暖走過去抓著車門,忍不住朝後看了一眼,原本這個位置回頭正好能看見筒子樓裏亮著的各扇窗戶。

    可如今回頭,沒有筒子樓,也沒有他。

    隻有無盡的黑暗。

    車裏很暖和,蘇暖想起剛才仍是心有餘悸。

    北陵的出租車司機嘴皮子溜,一路上不斷說些趣聞,朝後視鏡看了一眼,問:“姑娘,我覺得你好眼熟啊。”

    還不等蘇暖回答,他又朝後視鏡看了一眼,愈發篤定:

    “對對對,你看沒看過那部電影啊?叫……叫《重回與你初見時》,那裏麵的女主角,叫蘇暖,對,你和她長得好像啊,天哪,你不會就是蘇暖吧?”

    蘇暖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沒有戴口罩,一時遮掩不住。

    演員之所以被稱作是演員,必定是有演技加身。

    很快,蘇暖麵上微笑道:“是嗎,很多人都說我和她像,說我有明星臉,您不是第一個呢。”

    聽她這麽說,司機才知道自己的異想天開真的就是異想天開了,原本還想找明星簽個名正好可以拿去炫耀,結果還是他想多了。

    也是了,哪有大明星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在那破破爛爛的地方呢。

    哎……

    為了化解尷尬,司機又朝後視鏡看了一眼,說:

    “別說還真挺像蘇暖的,不過你比蘇暖好看多了,如果你當明星,一定能紅過她!”

    對司機的誇讚,蘇暖隻是笑笑,“承您吉言了。”

    回到酒店後,蘇暖從包裏將那個木盒子取出來。

    盒子有一個精致小巧的鎖扣。

    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她拿著濕紙巾仔仔細細地將它擦幹淨。

    其他地方都還好,隻有刻著字母的地方因為是下凹的,裏麵積攢了很多灰塵,開了台燈仔細擦拭,她幾乎整張臉都要趴在木盒子上了。

    耳畔不知道是誰當年別扭的聲音:

    “嫌棄醜就丟了。”

    他作勢要將她手裏的東西搶走,她笑嘻嘻地捧著,怎麽都不肯撒手,揚著下巴眉眼彎彎。

    “喜歡喜歡,你送我什麽我都喜歡,而且一點都不醜,現在送我的就是我的了,你沒有資格搶走!”

    深夜了,她直起身子,又拿吹風機將木盒子上的水漬擦幹。

    最後,才將一直隨身攜帶放在包裏的那條銀質的項鏈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木盒子裏,因為它們本就是一體。

    蘇暖盯著木盒子發呆,心裏的疑雲仍舊沒有散開。

    他怎麽也在北陵?

    直到第二天老趙的婚禮上,她又看見了秦正銘,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也是來參加婚禮的。

    蘇暖不想戴著口罩來參加老趙的婚禮,所以給自己化了個不一樣的妝,看上去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除了熟悉她的人,沒人能輕易認出她是蘇暖。

    卻是她從電梯出來的一瞬間,那個斜靠在窗戶那邊,單手籠著打火機火苗的男人抬眼看了過來。

    蘇暖的腳步下意識地一頓,兩兩相望,她的心亂得一塌糊塗,而他隻是掃了一眼,而後微微低頭,吸燃了一支煙。

    他逆著光,剪裁勻稱的黑色西裝,清冷又矜貴。

    他抬手吸煙的時候,袖口處露出一小段白色的襯衣袖子,禁欲又透著性感。

    吐出煙圈,慢慢眯上眼睛,眸色清冷。

    看了一眼走進宴會廳的那人的身影。

    老趙和老趙媳婦差點沒認出蘇暖來,老趙直誇:“雖然今天我媳婦是最好看的,但阿暖不論怎麽化都好看。”

    老趙式的誇法,老婆永遠第一。

    蘇暖忍俊不禁,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來參加宴席的有老趙的朋友,有之前一起上班的清潔工,也有現在北陵大酒店的保安,還有一些是老趙的親戚。

    有人問老趙媳婦:“剛剛那位漂亮的姑娘是誰啊?”

    老趙媳婦當然聽出了對方的意圖,搖搖頭,說:“我們家老趙說了,人姑娘有喜歡的人,你就別想了。”

    步入宴會廳的秦正銘聽見這話,眸光凜了一下。

    周圍的人忍不住一哆嗦,四處看是不是窗戶沒有關好,否則怎麽突然又一股寒意呢。

    老趙見秦正銘進來,連忙過去,憨憨地笑:

    “正銘,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原本都不敢抱什麽希望了。”

    “說的什麽話。”秦正銘一笑,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再忙也會過來。”

    秦正銘給老趙一個紅包,老趙輕易不敢要,“你已經幫我那麽多了,紅包我是肯定不收的。”

    秦正銘卻將紅包塞進他手裏,“對我來說,你幫我的,遠比我幫你的重要得多。”

    老趙的腦回路繞不過來,隻好將紅包收了。

    秦正銘回頭,宴席上,蘇暖的兩邊已經有人了,他過去,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

    因他過來,他身邊的兩個位置始終是空著的,他眉目疏離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誰也不敢主動靠前。

    大家都在紛紛猜測他的身份。

    後來不知道是誰大著膽子到秦正銘的身邊。

    “小夥子,你有女朋友了嗎?”

    被叫小夥子的秦正銘眉頭微微一蹙,回頭看,是個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顯然是太中意他了,這才敢大著膽子過來。

    他收回視線,朝著正在低頭抿果汁的蘇暖看了一眼,“沒有。”

    “那太好了,我外甥女今年二十八,很能吃苦的,而且她長得壯實身體健康得很,我給你看看她的照片,你要是中意,宴席後,我立馬打電話叫她來和你見麵,啊。”

    說著,中年婦女還真掏出手機,滑動相冊,放大了一張照片給秦正銘看。

    老趙一看這陣勢,哭笑不得,連忙過去,拉住中年婦女。

    “大姐,別瞎折騰了,他有喜歡的人。”

    中年婦女一愣,“他剛剛自己說的沒有女朋友,你是新郎官忙你的去,我問我自己的,快去快去。”

    老趙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蘇暖身上。

    “誒,誰說他喜歡的人就一定是他女朋友了,你別問了,再問他也不會喜歡你外甥女的。”

    老趙將人拉開,然後對著秦正銘無奈地笑了一下:

    “她外甥女長得太壯了,大姐是怕她不好找對象。”

    秦正銘莞爾,拿起手邊的酒杯,呷了一口,目光輕幽地落在蘇暖的臉上,很快,在她抬眼之前移開了。

    後來,搶新娘花束的時候,蘇暖被老趙強行拉了過去。

    她站在那麽多單身女生中間,可她壓根就沒有要結婚的打算。

    然而花束就好像長了眼睛似的,朝她這個方向拋了過來,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花束接到的一瞬間,她的腳步一顫,身子往後一跌。

    卻被秦正銘穩穩地攬住腰肢。

    宴席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四目相對,蘇暖眉頭微微一蹙。

    被敏銳的秦正銘捕捉到了。

    他心尖顫動了一下,手一鬆,隻留給蘇暖一個冷峻的側臉,然後向老趙他們辭行。

    秦正銘離開後,蘇暖也告別老趙,回到酒店拿了行李,就去坐飛機回南城。

    再見到秦正銘,就是電影開機的這一天。

    ……

    開機儀式很順利地進行。

    休息間歇,小桃湊到蘇暖身邊,喝了一口熱水,說:

    “明天晚上我替你向劇組請了假,”

    正在看劇本的蘇暖一愣,“為什麽?”

    “啪”的一聲,小桃的手掌拍在劇本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蘇暖看,好像蘇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蘇姐,你不會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

    生日?

    生日……

    對了,明天是她的生日。

    她揉了揉眉心,失笑道:

    “我真是忘了,還是不用過了吧,才開機一天就請假,影響不好。”

    “一定要請的。”小桃斬釘截鐵地說,“因為明晚唐總請你吃飯,說要給你過生日。”

    就在這時,有雜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蘇暖和小桃聞聲不約而同地抬眼看了過去。

    卻是人群中的電影的監製聽見小桃的話,笑說:

    “原來蘇暖明天生日,在劇組過生日,還真是有緣了,那明天得讓人去定一個大蛋糕來,給你好好慶祝一番。”

    原先隻是兩個人的聊天,這一下升級到了劇組上。

    蘇暖不太會拒絕這些事情,更或者說她不善於與人在這些事情上周旋。

    道了聲謝。

    監製笑了笑,“你太見外了,秦老板,您說是吧。”

    監製是秦正銘影視公司裏的人,上一部電影也是他負責的,所以對蘇暖與秦正銘含糊不清的關係多少是放在心上的。

    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能放過。

    蘇暖不經意地抬眼看過去,秦正銘站在光影疏朗的位置。

    他理了短寸,眉目清冷,輪廓昭彰冷峻。

    不知道是誰說的,檢驗一個男人的顏值,就看他短寸的樣子,秦正銘的顏值無疑是極品,短寸非但沒有削弱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威嚴,還愈發顯得剛毅。

    他隻是隨意地掃了蘇暖一眼,輕啟薄唇,語氣清冷:

    “隨便。”

    ……

    當晚南城下起了小雨,一層秋雨一層涼,秋風愈發蕭瑟。

    劇組下榻的酒店外。

    路燈清冷,照在一輛黑色加長型的轎車上。

    車裏,秦正銘手裏握著一個方形的盒子,目光凝視著,墨玉色眼瞳仿佛一塊溫潤的玉石,沒有往日的犀利和清冷。

    他沉默著,仿佛車裏的時間都凝固了。

    雨不斷地衝刷著車子的擋風玻璃,愈發顯得車內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副駕駛座上的時基回頭,壓低了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安靜:

    “老板,需要上去嗎?”

    秦正銘的目光落在時基抱著的那個骨灰盒上,神情微凝,半晌後,說:

    “不用,去機場吧,庭風呢?”

    “靳大公子也出發了,應該會比我們早到機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