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羞人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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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請那個女人進來赴約的,是不是你們這間寺廟的住持?”原先的清朗男聲,再度語出驚人。

    “不清楚,我沒有在外麵看到住持。”另一道蒼老的男聲與他一唱一和。

    初夏聽得身後冷汗陣陣。

    而顧昕寒則雙手環胸,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姿態。

    初夏怒不可遏。

    她想問他一聲,危機時刻,兩人無處可躲,他難道就不害怕嗎?

    趁著外麵的人在嚷嚷著,初夏飛跑過去,輕輕的反鎖了房門。

    “門竟然反鎖了,裏邊果然有人!”那道清朗的男聲氣急敗壞的響起。

    “我去找備用鑰匙。”另一道年輕的男聲緊接著說,腳步聲漸行漸遠。

    兩分鍾後。

    一個小和尚拿了備用鑰匙回來。

    圍在禪房門口的眾人,連忙給他讓開。

    小和尚從小就在寺廟修行,沒見過世麵。

    這會兒,景區的副區長領著一群人過來,說收到消息,住持請外圍女回來尋歡作樂,可把他嚇得不輕。

    他的手掌心被冷汗淋濕,指尖顫抖得幾乎捏不住鑰匙。

    “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給你們住持送走女人的時間啊?”一個男人出言不遜。

    “我們住持兩袖清風,為人正直,你不要隨意汙蔑他!”小和尚到底是年輕氣盛,被人一用言語刺激,就不由得怒發衝冠。

    他氣得手中的鑰匙都掉落了。

    那人就趁機撿起來,自作主張的開門。

    房門敞開,白色的燈條照得室內雪白明亮。

    房間正中央的空地上,顧昕寒冷言瞧著魚貫而入的眾人。

    男人席地而坐,穿著一身灰色的寬鬆僧服,正在擺出禱告的姿勢。

    除了他,室內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原來,他正在打坐,太過入神,所以沒聽到外麵的動靜。

    小和尚的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位先生,你怎麽在住持的房間裏?”副區長明顯愣住,狠狠的瞪向左側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哭喪著臉,一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這樣”的無辜表情。

    他們的人,明明騙了一個女學生進來。

    人一進入這裏,副區長隨後就帶人來堵著了。

    “顧先生原本就是本寺的俗家弟子,他功成名就後,每年捐贈巨款給寺裏。他是本廟的恩人,他進來這兒,難道不是名正言順?”小和尚反唇相譏。

    來都來了,怎麽能不徹底檢查?

    副區長搬出堂而皇之的借口,“聽說有外圍女應住持之約,進來這裏。為了安全起見,顧先生不介意我們檢查一下,以表住持的清白吧?”

    男人冷眸冷臉的,倒也沒有拒絕。

    副區長使了一個眼色,他帶來的人就一哄而上,開始地毯式的搜查了。

    不足15平方米的狹小房間,連個衣櫃都沒有,有沒有藏著人,不是一眼就能看穿?

    那幫傻子連床底都爬進去,用手電筒仔細照著。

    書桌和椅子也被倒過來,一無所獲。

    “抱歉,看來是有人惡作劇,我們先走了。”副區長悻悻然的笑了。

    “拿我的名聲來大做文章,還算是惡作劇?”猛然出現在房門的高大男人,僧袍筆挺,一身正氣。

    “住持說得沒錯,這哪裏是惡作劇?簡直就是誹謗,惡意抹黑我們寺廟的名譽。應該報警,讓警察來調查,徹底揪出幕後黑手!”小和尚義憤填膺的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住持對於他的做法,給予讚許的點頭。

    副區長哭喪著臉,頭皮發麻的被警察喊去協助調查。

    房閑雜人等全部散去,禪房之內隻留下顧昕寒和住持。

    住持給了顧昕寒解藥。

    他立刻吃下,體內的邪火迅速泄去。

    縮在男人寬大僧袍下的嬌小少女,此刻麵紅耳赤的爬出來。

    “阿寒,她竟然真的有個女孩進來我這裏”住持大吃一驚。

    “顧叔叔,謝謝你肯讓我躲在這裏。”初夏一身的熱汗。

    “你認識她?”住持再度驚住。

    “朋友兒子的同學。”男人站起來,脫了僧袍,依舊是黑襯衫、黑西褲的精英打扮。

    “孩子,你快走。”住持突然驚,想起了什麽。

    他的提醒的話音一落下,初夏就聽話的逃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副區長那幫人再度去而複返。

    副區長剛才跟警察離開時,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勁。

    他的人假扮掃地僧,明明把人引進去了的。

    當時,禪房前後左右都有他的人守著,那個女的怎麽會憑空消失?

    他借口上廁所,支開警察,再次帶人殺回來。

    卻一無所獲。

    站在院外樹林裏的初夏,看著副區長等人兩手空空的出來,不由得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外圍女,就是站街女的意思。

    她懂得的。

    剛才那種情況,若是顧叔叔沒有及時穿上住持的僧袍,遮住她蜷縮地麵的身軀,她的行蹤就暴露了。

    到那個時候,被媒體報道出來的事情,就不是住持嫖娼。

    八卦雜誌會寫成顧昕寒猥褻未成年少女。

    他的名聲,她的清白,都會毀於一旦。

    兩人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冤屈。

    雖然她不懂何為猥褻,但是電視上報道的猥褻案例,都是男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同一張床上。

    好險!她躲過了一劫!

    可是,回憶起那隻滾燙如火的大手,她就傷心得無法克製,嗚嗚的哭出聲。

    她失去了作為一個女人,最幹淨美好的東西。

    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女子不可對外人顯露的隱私,隻能被自己的丈夫碰觸。

    現在她髒了,不貞潔了。

    少女哭得稀裏嘩啦,走回譚冉冉那兒時,哭聲還是止不住。

    “哎哎哎!這是怎麽了?不是給我找鞋子去的嗎?找不到也不用哭啊,我又沒有怪你!”譚冉冉不明所以,胡亂的安慰著。

    初夏寶寶心裏苦,又沒法把這種羞人的煩惱隨便對人傾訴。

    因此,特別憋屈的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蛋兒羞得紅豔豔的。

    譚冉冉看傻了眼。

    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哭泣還附帶臉紅的。

    她到底是在傷心?還是害羞啊?

    禪房這兒。

    住持憂心如焚,“阿寒,解藥我也去給你找回來了。等會兒,你就下山吧。”

    “下山?”折疊僧袍的男人,優美的指尖輕輕摩挲,笑看著住持。

    隻是,他的笑容並沒有一絲上升到眼底,“一年一次,我怎麽能錯過?”

    “你會死的。”住持恨鐵不成鋼的嚴厲聲調。

    “死了,剛好有你替我禱告。”

    “阿寒,這麽多年了,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住持的眼神轉為柔和。

    “值不值得,從來都是他說了算。”顧昕寒悠閑自得的轉身,朝房門走去。

    “早知道你這麽冥頑不靈,10年前就不該把你從山腳下撿回來,免得每年都要為你提心吊膽!”住持氣急敗壞。

    男人斜斜的勾唇,語氣裏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你撿了,還醫治了我一年。”

    “整天花心散漫,遊戲人間,你這輩子就打算這樣渡過?”住持實在是受不了他每天身上都是不同的香水氣味。

    “想讓我成家?”

    “你也30歲了,可以結婚生子了。”

    “那也得有女人肯嫁給我啊!”他的表情,難得的呈現出吊兒郎當。

    “你們這幫孩子,一個比一個倔。你什麽不比,非得和他比心狠?”住持氣得頭頂直冒火。

    “對了!”踏出房門的男人,折回來叮囑一句,“剛才那個小朋友,讓人去瞧瞧,別讓她自殺了。”

    “什麽?她看著天真爛漫,這種人除非生老病死,否則不會輕易輕生。”

    “我當時藥性大發,碰了她一下,她思想保守,可能會想不開。”男人的神態轉為嚴肅。

    他臨走前,那張精致無比的側臉,竟是透露出一絲趣味。

    住持在屋內一臉的茫然。

    阿寒碰了那個小女孩不該碰的位置?

    難道?

    住持一臉的驚悚。

    但是,看她走路健步如飛,不像是經曆過慘絕人寰的遭遇。

    那個臭小子,話也不說清楚。

    吊他的胃口,又逼著他幫忙。

    住持有氣無處發,找出室內隱藏的微型監控器,看當時房內發生了何事。

    這種監控器,能透過黑暗,清晰的記錄下屋內之人的一舉一動。

    住持把監控的時間調到副區長帶人進去的十分鍾前

    看完了,住持老臉一黑!

    廟門外。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別哭了!行不行?問你發生什麽事了,你又不肯說!”譚冉冉很鬱悶的抱怨。

    初夏比她還鬱悶。

    自己的清白無緣無故的被毀了,又不能對別人傾訴。

    除了大哭特哭,初夏還有什麽發泄方法?

    突然間,少女的聲音止住。

    她被眼前的狂放場麵吸引了。

    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跟男同伴嬉嬉笑笑的跑過初夏的跟前。

    “阿虎,你居然敢戲弄我,看我不打死你!”女孩嗔怪的笑罵著,小嫩手就往男生拍了一下。

    “我的好青梅,別打別打,我女朋友都不舍得打我的!”男生哈哈大笑著躲開她。

    初夏目瞪口呆。

    “怎麽了?沒見過好朋友打打鬧鬧啊?”譚冉冉也看到了他們的舉動,並沒有覺得不妥。

    那個女孩,看著不是故意打在那個部位的。

    男生太高,她太嬌小。

    她想打他的後背,手夠不著吧?

    旁人都和譚冉冉相同的想法,所以都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眼神。

    初夏吃驚極了,“你也覺得這樣的行為很正常?”

    “正常啊,他們又沒有親吻摟抱。”譚冉冉很驚奇的盯著她,“你不會思想這麽保守吧?”

    就算是兩個女孩子玩鬧,彼此都會不經意的碰到對方上身的敏感處。

    初夏心裏勒得發痛的那根線,就那麽繃斷了。

    她的呼吸都順暢了不少,心情一好,就破涕而笑了。

    遠遠的,那對少年男女仔細觀察著初夏。

    女孩忐忑不安的問,“那個女生這樣子,是不生氣了吧?”

    男孩肯定的回答,“自然是變得開心了,我們替住持解決了一道難題。”

    他們是情侶,被住持救過一命。

    剛才住持電話聯係他們,讓兩人過來演一場戲。

    女孩聽說自己的戲份,是假裝無意間用手拍到自己男朋友的臀部。

    她詫異得不行,不過,還是照樣演了。

    那個女孩看著他們的舉動以後,由哭泣轉變為微笑,更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再說初夏這邊。

    等譚冉冉休息夠了,初夏脫了一隻鞋子給她,“我的腳套著襪子,可以隻穿一隻鞋子下山。你光著腳,不能這樣做。”

    譚冉冉細皮嫩肉的,很害怕坑坑窪窪的山地傷了自己。

    她也不推辭,大方的踩了初夏輕軟的白色帆布鞋。

    她個子高挑,鞋子要穿39碼的。

    初夏身高比不上她,骨架很小。

    35碼的小鞋子,把譚冉冉的半隻腳都露出來了。

    一個不明真相的大叔路過,以為她和初夏在穿情侶鞋,悲哀的歎氣,“現在的社會,已經男多女少了,女孩子們還自己好上了。我兒子以後不僅要跟同性爭老婆,還得提防女人撬牆角啊。”

    初夏和譚冉冉麵麵相覷,後者哈哈大笑。

    “這個大叔什麽眼神?居然把咱們當成拉拉了!”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初夏邊走,邊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少女溫柔體貼的嬌俏模樣,果真有幾分小妻子的軟萌意味。

    譚冉冉看得狼性大發,輕佻的勾起她的尖瘦下巴,“小美人,大爺今晚翻你的牌了,記得過來侍寢。”

    剛才那位大叔,再度經過她們的旁邊,捂著老臉不忍睹視,“世風日下,人心難測啊。可惜了那麽漂亮的基因,兩個女孩再相愛,也生不出孩子。”

    初夏,“”

    譚冉冉又是一通狂笑。

    整個山穀裏,到處回蕩著她爽朗如漢子的笑聲。

    她性感、個子高,性格開朗,再加上迷人的臉蛋兒,引來一大群男遊客的爭相示好。

    初夏被他們無視,快被擠下山去。

    譚大小姐心裏隻有沈念安,自然不會理睬別的愛慕者。

    可即使是這樣,也阻擋不了旁人的愛慕之心。

    一直有人跟隨她們下山,嘰嘰喳喳的說一堆自以為幽默的廢話。

    初夏的耳朵被荼毒得都要聾了。

    所以,傍晚譚冉冉再邀請她去散步時,她怎麽也不肯出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