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幸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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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那隻大蜘蛛!”初夏唇齒發白,立即畏縮的鑽進男人的懷裏。

    叼著死老鼠的蜘蛛,覓食回來了。

    軟玉溫香在懷,少女纖柔的背脊依偎著顧昕寒,因為害怕而不停顫動。

    “顧叔叔,我害怕。”她委屈的挪開身子,囁嚅解釋自己投懷送抱的原因。

    就像是一隻不安分守己的貓咪,撩了他一下,讓他心間癢了,卻又不幫他撓癢癢。

    懷中的空蕩蕩,讓他的眉眼陰鬱了半分,猛地的出手如電。

    她根本看不清男人如何動作,眼前寒光一閃,她就見到大蜘蛛的頭部插著一把泛著寒芒的小刀。

    它劇烈的抽搐了幾下,徹底死去。

    男人走過去,抽出刀子,。

    刀尖隨便往地上抹了抹,他收回鞋底的暗格裏。

    初夏目瞪口呆,大開眼界。

    這位深藏不露的叔叔,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武器?

    驚歎之餘,初夏又遠離他兩步。

    他那雙精致如玉的臉龐,就嘶嘶的泛起冷意,氣得哼笑,“躲什麽?”

    替她收拾讓她害怕的東西,得不到她的感激,她還避諱起他來了?

    “我都沒有看到你什麽時候動過鞋底,你就把取出來的刀子弄死大蜘蛛。我怕你生氣了,連我也弄死。”初夏老實交代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那麽運籌帷幄,若不是被她抱著,跌落這裏,他早就能脫身。

    她怕他怪罪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男人邪惡的揚唇。

    他是很想弄死她,不過是在床上。

    他倏然脫下黏濕髒破的黑襯衫,丟到她的眼前。

    “你幹嘛不穿衣服啊?會著涼的。”女孩臉紅的垂眸,不忍直視他光潔的上身。

    緊實的肌肉,寬肩窄腰,他倒三角的完美身形之下,是幾道血液幹枯的傷口。

    槍傷的腹部,凝固成鮮紅的凸處,觸目驚心,又有著桀驁不馴的男性魅力。

    沒受過重傷的,都不算真正的男人。

    初夏偷瞄著他,暗戳戳的想起沈念安說過的這句話。

    那時候,他為了救一隻小鳥,從樹枝摔下來,左腿骨折。

    麵對她的責備,他如此闡述。

    現在,瞧著這位叔叔不屑一顧的陽剛表情,她大概懂得了沈念安的話中之意。

    這樣的男人,有著獨當一麵的強大素質。

    初夏的眼中水波蕩漾,一圈圈的心思仿若漣漪,在她的體內衝擊。

    男人盯著她,目光如炬。

    情緒內斂如平靜無痕的古井,一絲水的波動都看不到。

    小腹猛地一股熱流奔騰,後知後覺的初夏,才醒悟他拋過來襯衫,究竟是要她遮什麽。

    光線昏暗,仍舊能看出她堪比大番茄的羞澀臉色。

    偏偏對麵那位大爺,即使是麵無表情的垂眸,也像是在盯著她。

    好糗啊!

    她手忙腳亂,套上麝香與血腥氣並具的髒襯衫。

    長長的衣擺,蓋住了她的小腿,隻露出嫩白如蔥的纖細腳踝。

    她的目光所至,到處是她大姨媽流下的鮮紅色彩。

    嚇得她又動了動,羞氣的血液流失得更多了。

    男人暗沉著眸子,將她可愛的羞恥小模樣盡收眼底。

    難得有共處一室的機會,卻絲毫撩不動這隻呆鵝。

    體恤她需要洗澡換衣服,男人按下了皮鞋上的骷髏頭裝飾物。

    隨著“叮”的一聲輕響,骷髏頭傳出左亦急切的聲音,“顧總,您總算開啟定位器了,我馬上派人下來!”

    都不用顧昕寒說兩人所在的位置,一輛直升機倏然在初夏的頭頂盤旋。

    “顧叔叔,你的鞋子裝著定位器和對講機,怎麽不早說啊?”初夏覺得自己被他當白癡在耍,平白無故的擔心了好久。

    “忘了。”他區區的兩個字,就把責任撇得一幹二淨。

    “”初夏好想臭罵他一頓。

    兩排長梯從直升機伸下來,顧昕寒打橫抱起少女,直接把她往中間的梯子放,讓她少爬了好幾格的梯子。

    等她安然進入了飛機裏,他幾個利落的跳躥攀爬,坐在她的身邊。

    “這位小姐,你流血了。”駕駛座熟練的操作係統,吃驚的看一眼她座位底下的一灘血液。

    “聯絡一下戴榮,讓他準備幹淨的女性衣物,衛生巾。”顧昕寒突然對副駕駛座上的左亦語出驚人。

    左亦還沒有從他為何光著上身的驚愕中回神,胡亂的點頭,然後發短信告知戴榮。

    而初夏和秒懂臉紅的駕駛員,“”

    少女真是被他這個男人的口無遮攔氣壞了,小粉拳正要捶他的胸口。

    小肩膀一縮,她又抽回來軟嫩的小手。

    “怎麽不捶下去?”顧昕寒薄淡的英俊唇畔,難得的染上真實笑意。

    “我怕捶了你,會被你丟下去。”初夏悶悶的解釋。

    男人低笑出聲,健朗的寬厚胸膛連綿起伏,仿佛裝了全世界的光明,光彩奪目。

    他是那麽的意氣風發,又如此的桀驁不馴。

    常年打拳而孔武有力的大手,溫暖如火的包住她小如粉桃的拳頭,往他的胸口捶了兩下。

    他的心跳平靜而有規律,似乎不會因為任何事焦急慌亂。

    初夏的心底,生出怪異的感覺。

    像是避嫌一般,她蒸紅著小臉收回手。

    男人挑眉斜睨她。

    他淡淡的笑容,儼然如百花齊放,燦爛輝煌,“讓你發泄了,高興了?”

    “才沒有呢!”初夏孩子氣般的撅起小嘴兒,扭頭看窗外。

    認識才一個月,他都把她氣過多少回了?

    打了那麽多次棍子,再給她小小的一塊糖,就能讓她冰釋前嫌啊?

    “貪得無厭。”他諷刺的說著,實則絲毫沒有怒氣。

    “我”初夏窘迫又語塞。

    一被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她就不自覺的低人一等,都不敢流露出一絲不滿了。

    男人深沉的桃花眼,明亮的光芒一閃而過。

    這麽會看他的眼色,以後能教育好他們的孩子?

    “等你傷好了,再讓你提補償的條件。”他好說話得近乎詭異。

    初夏就很匪夷所思,“顧叔叔,你沒事吧?”

    “以前有,現在好了。”他話裏有話。

    曾經的他,病得不輕。

    現在,她這顆良藥在手,就看什麽時候能一口吞下去了。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比她漂亮的不計其數。

    但是她心如明鏡,幹淨得就像是一塊純天然,不需要刻意打磨的晶瑩美玉。

    能照亮他內心的陰暗,為他縫補好殘缺不全的心口。

    餓了一天一夜,他傷痕累累,臉色極差,卻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抱怨。

    是個能吃苦的好孩子。

    左亦全程沉默的看著這兩人的‘眉來眼去’,不著痕跡的蹙眉。

    在他們失蹤的一天一夜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轉變。

    否則,他無法理解顧總突然對這個女孩,做出如父如丈夫的寵溺動作。

    直升機出了洞口,回到初夏最初遇到顧昕寒的樹底下。

    周遭的地麵四分五裂,沒有一處完整。

    遠處的酒樓,早已成了一片廢墟。

    整個景區的房屋,包括山上的寺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盡數毀滅。

    初夏惶惶不安,瞪大眼睛盯著四處跑動救援的警察。

    “小夏夏啊,你真的沒事呀?可把我嚇死了!”譚冉冉淚眼汪汪,從一處廢墟裏,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我剛才下機時,發短信通知她的。”左亦小聲的解釋。

    初夏感激的對他點頭,才抱住撲在她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少女,“我沒事,不要哭啊。”

    她眉眼彎彎,笑得很幸福。

    有人非常關心她呢。

    “怎麽沒事啊?咱們學校包下來的兩棟酒樓,全都倒塌了,一半同學死去!其餘的人,殘疾的殘疾,昏迷不醒的昏迷不醒!”譚冉冉哭哭啼啼,後怕的顫聲闡述。

    “什麽?”初夏的腦子嗡嗡作響,巨大的恐慌撞擊她的胸口。

    耳邊到處是前來認人的家屬哭喊聲,哀切又讓人心酸。

    顧昕寒劍眉一蹙,與沉重點頭的左亦對視。

    “我本來約了你看夕陽!可是我媽咪說,要來看我,我就出了景區!打算晚上再回來的,沒想到,我人還在外麵,就聽到景區地震和泥石流的噩耗!”譚冉冉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劫後餘生讓她情不自禁的飆了一句髒話,“媽地!幸好我出去了,才躲過這一劫!”

    “我聽到小溪那邊發生泥石流,擔心你,過去瞧瞧,就沒有留在酒店裏。”初夏的臉上毫無血色,後怕不已。

    “咱們這是剛好都外出了,所以幸免於難啊!”譚冉冉抱著她大哭,“你不知道,你們老師清點學生人數,發現你失蹤後,大家有多恐慌!”

    顧昕寒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如果初夏這孩子無情無義,丟下他,掉頭就走,她估計也遭到倒塌的房屋掩埋。

    一切都是天注定。

    初夏認知到這個巧合又驚險的結果,她不由得感激的看了顧昕寒一眼。

    男人沉凝著眉目,在一旁跟左亦交談。

    左亦告訴他,“住持為了收拾幾本經書,最後一個撤離寺裏。導致受了傷,左腿骨折,傷勢不算很嚴重。”

    顧昕寒放下心,略微煩躁的點頭,“查一下它住在哪家醫院,我待會兒去看他。”

    戴榮拎著透明購物袋裝著的連衣裙、衛生巾、女性小衣物,風塵仆仆的跑到左亦這邊。

    “哪個混賬王八蛋要用這些玩意兒?你非得讓老子五分鍾之內趕來!”

    他口中的混賬王八蛋初夏,尷尬的停止跟譚冉冉交談,臉紅脖子粗的幹站著。

    左亦哭笑不得,“這麽私密的東西,你也好歹拿個黑袋子套著啊,也不怕丟人。”

    “丟個屁人啊?又不是老子要用!”戴榮我行我素慣了,不屑於為他人著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