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想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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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聽完,初家也就到了。
初夏下車,駕駛座的門打開,顧昕寒將一樣東西向她丟來。
她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欣喜若狂。
是她在景區地震中丟失的雙肩包。
防水的材質,讓書包裏的東西完好無缺,沒有被雨水浸濕。
手機、創傷藥、跌打酒、創可貼
當日她放進去的東西,全部都在。
裏邊驟然出現一片粉豔豔的衛生巾,讓她耳根微紅,“這個不是我的吧?”
她那時候又沒有來大姨媽,怎麽可能隨身攜帶這種羞人的小玩意兒?
“難道是我的?”男人言辭犀利,邪惡都掩蓋在濃長睫毛底下的眸子裏。
“”
初夏撓了撓後腦勺,先是一陣迷惘,繼而半信半疑。
莫非真是她的記性變差,什麽時候放進去,都不曉得?
小兔子被男人的刻意誘導,弄得疑神疑鬼。
當時的地震麵積極其龐大,地麵四分五裂。
這個雙肩包在小溪裏漂泊那麽久,都不知道衝去哪裏了。
顧昕寒能幫忙找回來,必定費了好大的功夫。
可是,初夏不想說什麽感激之話。
她差點被他害死,這個忙就算是將功抵過吧。
初夏開了機,各種功能齊全正常。
手機裏的卡,還沒有注銷。
初夏打給秦茵,一撥就通。
“媽咪,我跟同學去逛街。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不用上課,我可以晚點睡。我十一點再坐公車回去,行不行?”
“是跟譚市長的女兒去嗎?”秦茵問得很謹慎。
初夏猛然咬牙,昧著良心說謊,“是。”
譚冉冉知道她背著母親,還跟沈念安來往。
就算秦茵打過去,譚冉冉也會幫她隱瞞。
“手機不要關,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醫院裏人聲嘈雜,秦茵喊著說話。
聽在初夏的耳中,竟是聽出了調皮的滋味兒。
她微微一笑,“好。”
少女難得的淘氣,對著話筒做了個飛吻,把女人逗得嗬嗬直笑。
放好手機,初夏抬頭就對上顧昕寒譏諷的目光。
“不錯,謊話說得越來越溜。”
初夏臉紅脖子粗,弱弱的低聲反駁,“我這是善意的謊言,又不是去殺人放火。就算沒有跟她實話實說,又能怎樣?”
“伶牙俐齒的小孩。”男人的話聲透出一聲激賞。
做錯事了,還理直氣壯,死不承認。
這一點,她越來越有他的風範。
進了家門,初夏左找右找,都不見綠豆和紅糖。
“在哪裏?我幫你找。”尾隨她的男人,大發慈悲一句。
“不用麻煩您老人家。”初夏這句話,帶著似嘲非嘲的恭敬。
聽不得自己老的男人,眉眼一壓,周圍的空氣因為他的不悅心情而冷冰冰。
“我很老?”他將她壁咚在大門後邊,居高臨下,氣勢磅礴。
初夏被這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心跳加速,臉頰紅彤彤,“你大我12歲,你說呢?”
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長輩,承認比她大一輪,又能怎麽樣?
“再老,也能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他的唇畔好似勾起,低沉的聲線猶如大提琴,撩撥她的心弦。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初夏就是聽出了害羞的感覺,讓她莫名的紅了臉。
初夏急忙推開他,跑上二樓,“我不會讓你打我的。”
打她?
男人意猶未盡的壞笑,睨視她狼狽逃開的小身影。
男人收拾女人,無非就是在床上進行原始運動。
初夏跑進自己的房間。
她整個人麵紅耳赤,說不出的火熱。
她開了百葉窗,坐到床頭。
透窗吹進來的清風涼爽怡人,她吹了好久。
可是一轉身,她就看到躺在身後的男人,不知來了多久。
“你起來!”初夏生出了脾氣,兩隻顫巍巍的小嫩手拉不動他,反而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少女通紅的小臉熱氣騰騰,滲出汗水。
她這副模樣,像極了剛被采摘下來的水蜜桃,清洗幹淨之後,還遺留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這顆水蜜桃,處處誘人,香甜可口。
男人收斂起邪氣,正兒八經的仰視她。
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吐字不清,“走、走開我要出去”
“戴榮餓了好久。”
男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炸得初夏神色大變,不敢再婆婆媽媽。
少女飛快的起身,急速去尋找食材的下落。
等她火急火燎的從秦茵的房間裏拎出東西,顧昕寒才慢悠悠的下床。
“明天請我吃中飯?”他悠然的開著車,心情很不錯。
“不可能。”初夏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
看到他,她都能氣飽了,哪裏吃得下?
“不吃,那就談談跟初氏解約的事。”他言簡意賅。
“隨便你,反正我家不缺錢了!等我過幾年大學畢業,就能養我媽咪,不需要你們這些有錢人施舍訂單!”
小妮子的火氣有增無減,看來真的是煩透他了呢。
“你不關心左亦的性取向了?”顧昕寒換個吸引她的話題。
初夏的唇角一抽,哼唧一聲,“有一次路過左先生的家門口,我發現他在大廳看愛情電影。”
一個喜歡同性的男人,不可能看男女相愛的電影。
初夏那時候,就知道他的性取向‘變正常了’。
男人的眸色,瞬間暗沉幾寸。
很好,該死的左亦。
他不動聲色的停好車,就是一通跨國電話,“回來了,再滾去非洲一趟。”
“啊?顧總,我剛下機。”正在非洲機場的左亦,茫然而委屈。
“再多嘴,加滾一趟。”
左亦憋屈的閉嘴,繼續在A市和非洲來回飛的可怕旅程。
廚房裏充斥著清甜的綠豆湯味道。
綠豆是純天然的,加入的紅糖為古法熬製而成,色香味俱全。
當然,如果除去身後亦步亦趨的顧昕寒,對於初夏來說,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她作為客人,又不能趕戴榮的另一個客人走。
她好憋屈的,渾身不自在。
偏偏這位惡趣味橫生的大爺,就是不想讓她太好過。
她走到哪邊,他就擋在一旁。
初夏如臨大敵,把他防得跟一隻不安好心來拜年的黃鼠狼似的。
心不在焉的結果,導致初夏揭開鍋蓋時,被溢出來的湯水燙到。
“嘶!”右掌彌漫出兩塊火辣辣的紅斑,讓她疼得丟了鍋蓋。
“很痛?”男人一隻大手飛快的抓住她的掌心,打開水龍頭一陣衝洗。
清水帶來冰涼的觸感,讓她感受了不少。
“我拿醬油抹一抹,能緩解症狀。”初夏抽開自己的手,要去拿醬油瓶。
男人搖頭,臉色罕有的嚴肅,“誰告訴你燙傷抹醬油的蠢辦法?”
初夏很無辜,“平日裏,大家都這麽傳的啊!”
“初中沒學過物理知識?”他嫌棄的蹙眉,“醬油有添加劑,本身就不幹淨,接觸燙傷的地方,容易滋生細菌。自來水本身滅菌消毒過,可以清洗一切傷口。”
“”初夏就覺得,這個男人懂得好多啊。
“不用詫異,寒哥當年如果有誤入歧途碰經濟學的話,現在還是一個理科生。”戴榮適時鑽進廚房,插嘴一句。
一個人會誤入歧途,說明吸引他改變初衷的人,很有魅力。
初夏不問也知道,這位叔叔的轉變肯定是因為那個言清樺了。
這麽傲慢無禮的男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初夏想象不出,他年少輕狂時,會那麽聽一個女孩的話。
為對方去國外學廚藝,拋棄自己最愛的理科,鑽研最不擅長的經濟學。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初夏愣神思考的過程中,她燙傷的掌心已被抹上清涼消腫的藥膏。
她目瞪口呆,看著顧昕寒把藥膏的瓶蓋擰緊,放回褲兜裏。
“以前寒哥經常受傷,習慣了隨身攜帶創傷藥。”戴榮解釋,是想勾出初夏對他如此細心的欣賞心態。
沒想到,她卻露出憐憫之色。
不到十歲,就失去親生母親,單親家庭的男孩子,受傷隻能偷偷躲起來上藥流眼淚。
對比他,初夏從小到大被家人悉心嗬護,幾乎沒受過傷。
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哦!
顧昕寒一番顯擺,效果卻適得其反。
他狠狠瞪了一眼尷尬大笑的戴榮。
有了藥膏的滋潤,初夏的傷口好了不少。
她盡量不碰水,把綠豆湯舀到瓢子裏,放在水中。
“這是要幹什麽?”顧昕寒不明所以。
“降溫,通過冰水的顛簸,讓瓢子裏的熱氣迅速消散。你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怎麽會懂得生活的小竅門呢?”初夏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你懂就行了。”他意有所指。
顧家的女主人,懂得很多,他就不需要插手。
他這句話明明是誇自己的,初夏卻總覺得不是那個意思。
這位叔叔呀,說話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不管她如何絞盡腦汁,始終還是聽不懂啊。
裝了綠豆湯的瓢子盛在水裏,降溫很快。
沒幾分鍾,三人都喝上了僅有餘溫的可口甜品。
“嘿!滋味真是不賴,有空多來做幾碗給老子!”戴榮連續喝了三大碗,才滿足的放下白底青花瓷海碗。
“好啊。”這點兒忙,初夏很樂意幫。
“你媽咪接了那麽大的單,每天早出晚歸,你以後又不能準時在家吃飯了。你想去寒哥家蹭飯,是不是又要幫他洗衣服拖地?”戴榮想起了什麽,促狹的大笑起來。
“不去,我回學校吃。”初夏雖然不高興,對著戴榮這個恩人還是輕言細語,和顏悅色的。
“喲喲!經過泳池的事,你對他從此就隻有冷淡了呀!”戴榮幸災樂禍,瞅向神態自若的男人。
回學校?
男人心中冷哼。
她宿舍裏的小女孩們,對她還不夠趕盡殺絕,她還有膽回去。
戴榮心領神會,知道自己明天該讓人去誤導這位小朋友的室友,挑撥離間彼此,讓大家孤立她了。
吃飽喝足,初夏幫忙洗了碗,才起身告別,“戴叔叔,快十一點了,我要回家。”
“回吧,慢走不送!”懶洋洋窩在沙發裏的男人,大手一揮。
“您不送一下我嗎?”初夏把身旁拎著車鑰匙的顧昕寒,無視得很徹底。
“車子壞了,送不了。”戴榮很善解人意,主動幫顧昕寒撩妹。
“您的地下車庫有五輛車子呢。”
“都壞了。”
借口!
初夏輕輕的跺腳,以示不滿。
從他家開車到初家,不過5分鍾。
走路的話,則要15分鍾。
初夏想了想,還是乖乖去坐公車吧。
她可不想讓這位顧大爺送,免得再被逼著承受他的刁難。
“再見。”她說得毫無怒氣,即使肚子裏已經燒起了漫天大火。
她前腳出門,後腳跟上的顧昕寒,就給市內的公車公司老板的賬戶轉了一筆巨款,讓他提前放司機們回家,並請大家吃宵夜。
老板樂得拿顧昕寒的錢借花獻佛。
他既能收買下屬的心,自己也可以跟著大吃一頓,何樂而不為?
不明真相的初夏,站在站台那裏,可憐巴巴的等了十分鍾。
平日裏,戴家這條喧鬧路線的公車,多到三分鍾就有一輛駛過,今兒個太反常了。
再等下去,她都能走路回家了。
咬咬牙,初夏開了手機的定位係統。
她已經按下了報警電話的號碼,隻需手指一點,就能立刻撥通。
做好這麽防範措施,她才敢小心翼翼的上路。
上次被當街抓走的可怕經曆,讓她眼觀四方,耳聽八方。
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能把她嚇得不輕。
因此,當她透過手機屏幕瞧見,一輛黑色賓利始終尾隨著她。
她第一時間就要報警。
“大驚小怪什麽?”黑色賓利飛馳上來,車窗落下,露出顧昕寒小麥色的冷硬俊臉。
初夏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及時的停止打電話,但還是觀察出了他的破綻。
“你之前停在戴叔叔家裏的車子,明明是銀灰色的蘭博基尼。現在怎麽換了車子?”
“是戴榮的,他的車子又好了。”男人低笑,模樣瀟灑又狂野,好看極了。
“”
初夏想臭罵這個男人一頓。
好不要臉的睜眼說瞎話!
不過,她私心裏不想顧昕寒就這麽走了。
畢竟,還有五分鍾的路程,她就能安然無恙的到家。
男人看出了她眼底的焦慮,“想讓我陪你?”
“”初夏對著星子繁茂的夜空翻白眼。
他知道就好了,幹嘛故意說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