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原來我這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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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送走顧昕寒這尊大佛,初夏關掉客廳的燈。

    門鈴聲此刻響起了。

    “幹嘛又過來啊?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初夏不滿的嘟噥著,不情不願的去開門。

    “又?我之前來過你家?”米白色的大門外,站著淺笑安然的白襯衫美男。

    “呃司先生”初夏無比的尷尬,耳根子瞬間紅透了,“您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路過,看到客廳的窗內映出你的樣子,所以知道這是你的家。”司南溪含笑挑眉,“車子剛好壞了,方便幫我個忙嗎?”

    初夏連連擺手,“我家沒有維修汽車的工具,況且你的車子那麽貴”

    瞧見男人背後車齡至少十年的老式電瓶車,初夏無語凝噎了。

    他又去哪個老大爺的車庫裏順手牽羊了?

    “哪裏壞了?”初夏忍著笑,走近那輛又破又舊的大頭車。

    “車胎沒氣了。”司南溪攤手聳肩,當先走近客廳裏,“你家有沒有打氣筒?”

    “有。”這個忙,初夏還真能幫。

    他打完了氣,帥氣的跨腿坐到車座上,“要不要跟我去兜風?”

    初夏想起上次跟他的瘋狂之旅,勉強忍受著這個巨大的誘惑,“不了,下次吧,我明天還要上課。”

    “玩到12點回來,明早七點起床,你們小女孩精神好,不用睡那麽多。”

    初夏臉上的拒絕,開始出現崩塌的一角。

    今晚她很不開心,哪裏還管顧昕寒交代過的話?

    “看得出來你有心事,很不開心,是不是需要發泄一下?”男人趁熱打鐵,遞給她一個挖了三個洞的黑色塑料袋。

    “這是什麽?”她感興趣的接過。

    司南溪從褲兜裏拿出第二個塑料袋,拉風的戴上。

    袋口的兩根帶子,綁在他的下巴上,隻露出他漂亮的丹鳳眼,跟高挺的鼻梁。

    “老大爺的車子沒配備安全帽,我隻能臨時製作了這兩頂。”男人正經的語氣,促狹的目光瞅著她。

    初夏莞爾一笑,順勢戴好,“還不錯。”

    她關了大門,坐到後座上,高亢的聲音充滿了激動,“我準備好了!”

    話音一落,車速飛飆。

    “司先生,您開這麽快,也該提前說啊!”少女兩隻顫巍巍的小手抱緊他的虎腰。

    那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心神罕見的清涼,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他心情愉悅,於是哈哈大笑,“提前就沒意思了,我要給你這個驚喜!”

    以為她會說出“有驚無喜”的男人,耳邊卻宛若清風的拂過一句清甜的“確實是很驚喜啊”。

    他再次大笑。

    這個外表清柔的女孩,內心竟然有一顆叛逆膽大的糙漢子心靈。

    難得!合他心意!

    夜色還不太深,街道上人影稀疏,大部分人還在酒吧醉生夢死。

    附近沒車輛阻堵路,交警蜀黍也看不見,司南溪飆車就嗨過了頭。

    車子一時控製不住,衝出馬路,直奔一旁的小河裏。

    意猶未盡的男人,總算停下瘋癲的步伐,“糟糕,這車子進了水,徹底的報廢了。”

    他脫扔掉臉上的塑料袋,將車子推上岸邊。

    狗爬式遊上來的初夏,頓時發愁,“那您怎麽跟車主交代啊?”

    “隻好賠一輛新的了。”司南溪很認真的看向她。

    “”

    初夏回給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的,將他跟顧昕寒比較。

    同樣是新車換舊車,人家一分錢不用出。

    他呢?皮這麽一下,付出的這個慘重代價喲!

    初夏從褲兜掏出濕淋淋的錢包,將銀行卡吹了吹,擦幹淨,“我卡裏還有一點兒錢,車子的賠償金,我也出一半吧。”

    害死這輛古董車,她畢竟也是幫凶。

    司南溪俯視渾身濕漉漉的少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初來乍到,既沒有現金,銀行卡也不放在A市。好人做到底,你幫我一起賠了吧?”

    “好啊。”初夏不假思索的點頭,認真的算起賬來,“我最近花銷有點大,加上裝修窗子,花了三萬。賬戶上還剩有兩萬,買一輛電瓶車,撐死五千元,我有能力支付。”

    她很真誠的態度,並非敷衍。

    這個世界上,無私又大方的女性早就少之又少。

    司南溪很詫異,心底生出一絲激賞。

    他隻是戲弄她一句,沒想到她當了真,以微弱的一己之力背下這個黑鍋。

    他有些生氣的淡笑,“別人把責任全都推給你,也乖乖接受。你傻不傻?”

    初夏嚴肅的搖頭,“司先生,這不是傻。俗話說得好,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開心也一樣,金錢買不到的。我今天很不開心,經過剛才那麽一瘋之後,我感覺好受了好多啊。您讓我快樂了,那我就替您分擔這點兒小小的困難。”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已經很多年不懂什麽叫做愛情的男人,陡然聽到這句話。

    他平靜已久的心湖,仿佛被人擲下了一塊清靈溫熱的白玉,咕咚入水,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控製不住,想要水波搖曳得更厲害,才能搖出那塊千年難得一遇的靈氣白玉。

    男人厚薄適中的紅潤唇瓣,緩緩上揚,弧度盡顯雅致和真實。

    初夏看得雙眼恍惚,驚歎一句,“第一次看見司先生這麽笑呢!一般的女孩子看到,指不定又被您迷死了。”

    “聽過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麽?”他嘲弄的下壓唇角。

    初夏愕然,“那麽多優秀可愛的女生,都沒有一個讓您中意嗎?”

    “都不是真心的。”男人嫌棄的蹙緊劍眉。

    初夏不由自主的想到另一位大爺,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不禁啞然失笑,“您的相貌跟財產太顯眼,一般的女孩子不可能看不到。也不能說她們愛慕虛榮,才想結識您。畢竟,相處久了,才知道是日久生情,還是不合適啊。”

    “不!”男人優雅的長指輕輕搖晃,似笑非笑,“若是知道對方有這些條件,才刻意接近。這種女人的真心,可曾有一分?真正的喜歡,不是無關長相,家世的嗎?”

    初夏很讚同,“確實是這樣。我爹地不是很高,五官隻算得上是清秀。可是我媽咪很高挑啊,長得真是超級漂亮的。”

    怕他不相信,初夏連忙打開錢包。

    夾層裏的照片,做過防水處理,清晰無比的映出少女跟男孩的微笑。

    她依偎著新婚燕爾的丈夫,懷裏抱著剛剛出世的女寶寶。

    她端詳著安靜咬奶嘴的女兒,絕美臉龐上的笑容,幸福而溫柔,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少年摟著她,疼愛的眼神絲毫沒有移離過她的身上。

    兩人身上那種滿足而恬靜的神態,與世無爭,讓人想到了遠離煩亂塵世的神仙眷侶。

    司南溪看了他們幾秒,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妒忌人家擁有如此純粹深重的愛情。

    隻羨鴛鴦不羨仙!

    大抵所有人看到他們這張全家福時,腦海裏顯現的都是這個念頭吧?

    “這是我滿月時,父母帶我去照相館拍的。怎麽樣?我媽咪漂亮吧?”初夏急於求誇獎,炫耀般的輕笑。

    男人驚豔羨慕的視線,緩緩遊移,最後定格在她那張靈氣逼人的清俏小臉上,也笑了一下,“你更漂亮。”

    “哇!司先生,您是不是眼花哦?我明明這麽醜!”初夏使勁的搖頭,嚇得不輕。

    她明顯驚到了,並非偽裝。

    “哪個人這麽告訴你的?你醜?”司南溪嘖嘖出聲,驚奇了一秒。

    “我身邊的女孩,都這麽說我的。”初夏想起從小到大承受的冷言冷語,不禁垂頭喪氣。

    “那男生呢?他們怎麽說你?”司南溪以男性的角度來看,就覺得她的長相很養眼。

    初夏仔細的想了想,“男生嘛?沒有說過哎!男性心腸不耐煩,懶得當麵跟我說而已。”

    “你可真是有趣。”司南溪話裏有話。

    對敵人毫無防備,這是第一個有趣。

    麵對他這隻肥羊,不宰他就算了,她還倒貼,這是第二個有趣。

    第三個有趣,美不自知。

    每見她一次,她的美貌就增長一分。

    女兒的長相大多隨母親。

    秦茵如此貌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初夏,已經有趕上母親的趨勢。

    女大十八變,她的蛻變,從這個十八歲正式開始。

    她卻渾然不覺。

    “司先生,您也是男人,覺得我長得怎麽樣呢?”

    初夏想知道自己在異性的眼中,到底醜成了什麽樣。

    “看到它了嗎?”男人指向不遠處的草叢,那裏蹲著一隻呱呱叫的大青蛙。

    “哇!原來我這麽醜!我跟青蛙一樣臉盤子大,嘴巴突出,眼睛又鼓又老!”初夏受驚的大叫,心情沮喪極了。

    她居然被鏡子裏的假象蒙騙了這麽多年!

    “”本想說她像青蛙般活潑可愛的男人,被她的自我嫌棄噎了一下,補救的指往慢悠悠路過的蛤蟆,“這種才是最醜的。”

    “那我是第二醜!司先生,您這個安慰,對我沒什麽用啊!”初夏接連遭受巨大的打擊,好想找個地縫大哭一場。

    又說錯話的男人,無力反駁。

    推著沾滿水珠的電瓶車,陪她步行十分鍾回家。

    一路清風徐來,兩人的衣服都幹了不少。

    “我是到家了,可您沒有交通工具,怎麽回去呢?”初夏很擔心他。

    “是啊,那可如何是好?”男人順著她的蠢話演戲,憂心忡忡的樣子,裝得極好。

    初夏絞盡腦汁,繼而靈機一動,“啊!我想到了!”

    於是,兩分鍾以後——

    “再見,司先生。”初夏淺笑著揮手,送走騎著她那輛粉色腳踏車的男人。

    18寸的迷你型小車子,男人的一雙長腿踩得費勁,無處安放。

    車子是初夏八歲練習騎自行車時買的,不僅破爛,而且速度奇慢。

    從陰暗角落裏出來的保鏢,開著加長版的悍馬,追上奮力騎腳踏車的男人,“司總,您上車吧,這破車我丟尾箱裏就行了。”

    男人心情愜意,聞言反而笑了笑,“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也要嚐一下粗茶淡飯。人生在世,總要嚐試新事物,是不是?”

    “哎?”保鏢不懂他的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滾了,我騎著它回家。”他的淡笑,轉為寒冰。

    “”

    保鏢還是忍不住跟上來,“住客存放在咱們酒店的電瓶車,今晚被您騎壞了,該怎麽跟他交代?”

    “就算車子還好,他拿去收購站,都賣不了幾百,你隨便拿一千元打發他。”

    保鏢對他伸手。

    “想挨板子?”司南溪長腿一壓,停在了悍馬的窗邊。

    “我遠遠的看到那個女孩給了您五千塊現金,您既然要我跟住客談賠償,不是該分出一千塊給我嗎?”

    “去找祁特助要,我這筆錢,誰也不能動。”男人笑得意氣風發。

    具體為什麽不能動,他也說不出。

    總之,他覺得意義非凡。

    生平第一次收到生意以外的錢,他想一輩子據為己有。

    至於這輛腳踏車,也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舊禮物。

    他也不想歸還了。

    初夏進了自己的小閨房,換上幹燥柔軟的短袖睡裙,總算感覺舒服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驀然響起。

    她打開一看,竟然有十個未接電話。

    都是戴榮打來的。

    她今晚出去太匆忙,壓根兒沒帶手機。

    她慌亂的接聽,“戴叔叔,什麽事啊?”

    “你這丫頭,整個晚上幹什麽去了?都不見你接聽!”大頭成威嚴的嗓音,飽含怒氣。

    “呃是成先生啊?”初夏惶然不安,“戴叔叔的手機,為什麽在您的手上?”

    “榮哥被抓了!警方說他猥褻未成年少女,受害者現在要告他!本來,你及時趕過來的話,還能替他辯解一番!”

    “什麽?!”

    初夏不懂什麽叫猥褻,可是能驚動警方的,又怎麽會是小事?

    “我又不是神仙,我趕過去,能幫他什麽忙?”初夏擔憂之餘,又不免好奇。

    “媽地!”大頭成氣急敗壞的摔壞了手機,通話被迫終止。

    他怎麽有臉說出,榮哥喝醉酒,被人設計陷害?

    半個小時前,喝得酩酊大醉的戴榮,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吧。

    一個化了濃妝極像初夏的女孩,故意迎麵走來撞他。

    這一撞,戴榮恍若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小臉。

    他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就摟著欲拒還迎,語聲嬌媚的女孩親上了。

    等大頭成的人趕到那兒時,警察也到了現場。

    女孩衣不蔽體,坐在地上掩麵痛哭,身上隻穿著堪堪遮住三點的內衣褲。

    警方調查了路邊的監控,發現隻有戴榮抓著對方,肆意親吻那個女孩的前半部分影像。

    後半部分的監控,據說是係統出現了障礙,導致一片空白。

    戴榮究竟有沒有脫女孩的衣服,誰也看不到。

    女孩死咬著他不放,口口聲聲說衣服是他脫的。

    警察到來的時候,她已經哭得臉上的妝容都化了,顯露出判若兩人的真實麵容。

    這樣一來,大頭成就沒理由把初夏拉到現場,說是戴榮認錯人,才親了這個女孩。

    畢竟,原本很像初夏的女孩,卸了妝,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路燈昏暗,路邊攝像頭下的她跟戴榮,五官雖然看不清,但是衣服、身形均與本人一模一樣。

    戴榮抵賴不了自己做過的蠢事!

    “戴先生,雖然你地位高貴,可是哪怕天子犯法,也要與庶民同罪。猥褻這個女孩的罪,你到底認不認?”連夜在警局審問的警察,義正言辭的問。

    “靠!媽地!老子好生氣!”戴榮的頭疼極了,他狂躁的揪著頭發。

    頭發一根根的掉落,他絲毫感覺不到疼,渾身充斥著想殺人泄憤的怒火。

    坐在他後邊錄口供的女孩,刻意火上加油的嚎啕大哭,“嗚嗚!警察叔叔,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才17歲,明年就要高考了。今晚那麽多路人看到了,這種醜事傳出去,我以後該怎麽做人啊?嗚嗚!我幹脆撞死算了!”

    熱心的警察們紛紛拉住她。

    “你撞啊!”戴榮成功被她氣得炸毛,怒極反笑,“撞死了,一了百了,老子的耳朵也能清淨!”

    女孩臉上的淚水流得更多,不過不敢吭聲,眼神充滿了畏懼,根本不敢看他。

    幾個警察見狀,不由得為她打抱不平。

    一個警察警告戴榮,“戴先生,你已經金盤洗手,收起你在道上的那套。這個小姑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警方第一個懷疑你!”

    “媽地!”戴榮的火爆脾氣一忍再忍,好想殺人。

    他這個受害者反而被威脅!

    他當時是喝醉了,可是還存著理智。

    他親上這妞兒的烈焰紅唇,就清醒了不少。

    那個小白癡,不會噴香水,更不可能化濃妝!

    他立刻就明白,自己認錯了人。

    可是,他想停下時,這個經驗老道的女孩卻趁機扣緊他的脖頸,反過來親他,不讓他抽身!

    於是,就造成監控錄像裏的瘋狂一幕!

    變成他纏著人家不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