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我不敢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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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顧先生有遠見。”大頭成幹笑一聲,調轉車頭。
他尚未離開,就與迎麵開來的黑色蘭博基尼對上。
開車的中年人,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直奔仍舊停在路邊樹下的白色邁巴赫。
喲嗬!這不是榮哥的死對頭邱吉燦嗎?
千裏迢迢跑來找中國顧昕寒幹嘛?
大頭成也不急著走了,在一旁看好戲。
“顧先生!”黑色車門打開,邱吉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來,卑微的拍著氣質與主人一般冷沉的邁巴赫車門,“邱某有眼不識泰山,截下您看中的地皮”
“邱先生有什麽交換要求?”車內的男人,桃花眼散漫的一斜,不鹹不淡的一句。
邱吉燦大喜,“也沒什麽特別的要求,就是臨近馬爾代夫那座小島的經營權”
“小島偏僻落後,客源稀疏,哪裏比得上C市那塊一望無際的市區寶地?”
他一句話堵回去,就算是否決了邱吉燦的無恥要求。
中年人的笑容僵住,頗有些咬牙切齒,“顧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前腳走後門拍了那塊地皮,你後頭就暗示相關部門,發布它隻能做慈善機構的消息,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你的地盤在東南亞,我壟斷中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擺了這麽一道,我拍下的隻能是廢地。”
“你跟我沒仇,不是跟戴榮有麽?他逼迫我,我隻能和你作對一次了。”
向來隻會壓迫使喚別人的顧昕寒,竟然把自己說成了無法翻身的秦香蓮。
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可笑!
“顧先生,我這次來找你,是做足了誠意的!”猛然一咬牙,邱吉燦打開了自己的車門。
後座一股香風飄出,一雙美如藝術的筆直長腿,嫋嫋婷婷的邁出來。
這是一個單看腿部,已然呈現絕代風姿的女人。
當她的整個身子暴露在空氣中,大頭成覺得世界都靜止了。
蓬鬆的大波浪卷,每一根發絲都是柔軟順滑,就跟這個女孩一樣,完美如仙女。
縱然是大頭成這種見過萬千絕色佳麗的,也不禁為之動容。
隻有少女時代的秦茵,未逝世的言清樺,才有資本和她一較高低。
街上經過的人,紛紛因她停步,隻為換來她一秒的垂眸。
邱吉燦很滿意自己這個絕色武器,帶來的殺傷力。
所有見過她的人,無不為她神魂顛倒。
他再難伺候的競爭對手,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俯首稱臣。
可是,當邱吉燦扭頭瞧向邁巴赫時,臉上的得意卻盡數崩塌。
那慵懶靠著座椅的男人,語氣淡淡,“邱先生的誠意在哪裏?”
“她啊,我的養女。”邱吉燦忙把自信滿滿的絕色佳人推到車子旁邊,“隻要顧先生肯割愛,莉莉安從這一刻開始,就是你的女朋友。”
“哦。”男人卻未曾抬眸一下。
這一聲似有似無的腔調,意味不明,讓人無法捉摸不透。
與此同時,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女孩絕美的臉龐,一陣愕然,受傷又難堪的看著顧昕寒開車離開。
“哈哈!”大頭成大笑出聲,對臉色陣青陣白的邱吉燦喊,“一個隻有皮相的女人,就想收買人心。也不看看,今非昔比”
差點吐出秘密的薄唇,驟然止住,大頭成心有餘悸。
“大頭成,你想說什麽?什麽叫今非昔比?香車美人,不是顧昕寒的最愛?”
任憑邱吉燦如何套話,大笑不止的大頭成都不回答。
他頗為憐憫的看一眼被顧昕寒當街難堪的少女,驅車前往戴榮家。
途中,大頭成的車經過了七中。
距離校門不遠的拐彎處。
邁巴赫的車門打開,高貴俊美的男人親自下車,打開了一把傘,交到了乖巧站立的清柔女孩手中。
他向來浮於臉部的疏離,此刻不複存在,淡淡的溫情凝上眉間。
他聲音低沉,耐心交代著什麽。
甜笑撐傘的少女,小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
他就伸手捏了捏她俏生生的小臉,指向不遠處的校門口。
她彎腰垂頭,對他的雨中送傘表示感激。
小身板一轉過去,她邁向校園的步伐輕快又灑脫。
白T恤、黑色九分褲,腳上是很普通的鵝黃色帆布鞋。
她的打扮跟長相都普通得不惹人注目,偏偏就讓那個男人看得目不轉睛,薄唇輕翹。
注意到停車望過來的大頭成,男人淩厲的瞳眸瞬間如同導彈,殺傷力無比的命中他。
大頭成的身軀微抖,幹笑一聲,“我隻是停下來喘一口氣,什麽也沒有看到。”
“滾。”男人滿意的賞賜。
大頭成苦笑著照辦。
心想,也隻有麵對那個小姑奶奶,這位大爺的態度才會好。
殊不知,初夏也經常被他叫“滾”。
隻不過,這個“滾”字裏邊,包含的多為寵溺。
他的性格冷傲無理,他不會委屈自己去改,隻能讓那丫頭慢慢適應。
秦茵不可能坐以待斃。
回了家,她便打給了顧振宏。
結果,顧振宏坦白告知,自己剛好到了A市。
“太巧了,我正好找您有事。顧先生,方便告知具體的位置嗎?”秦茵按捺著內心的激動。
顧振宏正寂寞難耐,巴不得美人兒主動投懷送抱,“好啊,我這裏是”
畢竟彼此都是有夫之婦,在A市這個處處是熟人的地方,秦茵需要掩人耳目。
她戴著口罩和墨鏡坐了計程車,趕往顧振宏所在的城西碼頭。
巨大的白浪翻滾著岸邊,碼頭前麵的豪華遊輪絲毫不受影響,穩妥的停靠著。
遊輪的甲板上,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保鏢。
“小姐,顧先生在船艙進去的左邊第三間。”保鏢伸手往後一指。
“謝謝。”秦茵禮貌的道謝,走了進去。
顧振宏所在的房間,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他的臉色,也是罕見的潮紅。
左亦覺得,顧總今天實在是太玩忽職守了。
都下午三點半了,他還不回顧氏。
打他的手機,又不接聽。
合作夥伴在催,左亦隻好碰碰運氣,去了七中附近。
結果,真讓左亦看到了他。
男人拿著望遠鏡,停車在七中的後門。
後門微微敞開,被鐵絲網圍著。
大操場上,飛奔著一群青春靚麗的女孩子。
別說拿望遠鏡光明正大瞧她的顧昕寒,就是操場上的男生,眼睛全都看直了,有幾人還當場噴鼻血。
渾然不覺他們為何血氣方剛的初夏,跑完了,趁老師不注意,開心的偷偷打起了電話。
左亦便看到,顧昕寒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起。
“顧叔叔,我今天的短跑,又是全班第一哦!”少女歡欣雀躍的小嗓音,瞬間穿透了話筒。
左亦聽了個一清二楚。
“很棒。”唇角微翹的男人,簡短的誇獎透著寵溺。
如願以償聽到誇獎,初夏傻笑不已,“嗬嗬!其實,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啦。你才是高手,我怎麽都追不上你的呢。”
他一語雙關,承諾的恩賜她,“你不用追,我站在原地等。”
初夏頭疼極了,“你說的話,每個字拆開來念,我都懂。可是湊到一起之後,我完全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多讀書。”男人輕嗤的笑了一聲。
聽得她一聲低哼,眼看就要生氣,他話鋒一轉,柔軟幾分,“晚上想吃什麽?獎勵你短跑得第一名。”
“可以隨便提嗎?”她喜滋滋的小聲音,伴隨著口水吞咽聲響起。
“可以。”調成免提,男人將手機放到方向盤旁邊的支架上,雙手撐在後腦勺上,好整以暇的坐著。
“嘻嘻,那給我吃兩個你家的大芒果吧。上次跟你比賽跑步,我聞了好久,太香了,早就饞上了,好想吃呢。”女孩笑聲如銀鈴,動聽而歡喜。
等著她得寸進尺,卻隻換來這小小的要求。
男人蹙眉,略微嫌棄,“這個要求太簡單,再多提一個。”
“哇!你今天很好說話哦~追過來送我雨傘,還讓我變本加厲的提要求。”笑完了,女孩小心翼翼的試探他,“想吃你做的菜,因為覺得特別好吃,可以嗎?”
“可以。”他聲線平凡的應允,顯而易見的笑痕,浮現於迷人妖冶的桃花眼。
“老師過來了,我不能被他發現,再見。”
顧昕寒就收了手機,扭過頭,恢複一貫的冰冷淡漠,“什麽事?”
無法再充當空氣的左亦,嚴肅的上前,“太視的李總來了,合約已經備好,就等您過去簽。”
“沒空。”無理取鬧的男人,冷冰冰的兩個字回絕。
“”左亦耐著性子哄這位大爺,“工作重要啊,顧總,那是賺錢的買賣呢。”
“賺錢重要,還是泡妞重要?”
“泡妞重要。”左亦還想活命,隻好窩囊的滾了。
重新拿起手機,心情愜意的顧大爺,抬動高貴的修長手指,施舍了一條短信,【發一張你的現場照片過來。】
【幹嘛啊?】
小妮子不明所以,一秒回複過來。
【拿來貼在床頭辟邪。】
他一句逗弄話傳過去。
辟邪?當她太醜了?
少女立刻炸毛了,用微信傳給他,十幾張她在學校各個角落拍攝的大頭照。
每一張照片的底下,都有一句氣急敗壞的辯解,【我明明很可愛,你說過的!】
男人淡笑如風,每張照片放大,仔細欣賞了良久,都轉存進加密相冊裏。
最後選了一張最可愛的,做成他的屏保。
【顧叔叔,你老實交代哦,想拿我的照片來幹嘛?】
【想看一下七中如今的樣子,畢竟那也是我的母校。】
男人的這番借口,天衣無縫。
可惜接話的傻姑娘——
【哇哦!原來你和言清樺小姐姐,當年相約翻過千山萬水,來這裏恩愛念書啊?】
【兩個要求取消,罰你給我洗一星期的衣服。】
後知後覺自己提到言清樺,又觸怒了他,初夏氣得不行。
她一個電話轟炸過來,“顧叔叔,你不能這麽無理”
他直接關了機,任憑話筒另一端的小丫頭吹胡子瞪眼睛,就是無可奈何。
再看他那張英俊無雙的臉龐,除了邪氣,便是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縱然談情說愛,偶爾也要對方生生氣,才有益身心健康。
當他係好安全帶時,一輛迎麵疾馳而來的越野車,幾乎撞上了他的車頭。
“阿泰,你找死?”男人表情陰冷駭然。
叫阿泰的西裝男人,滿臉急切,“顧總,顧先生那邊出事了,他讓我來帶走您。”
“他又給我闖了什麽禍?”嘴上嫌棄著,顧昕寒還是跟阿泰走了。
兩輛車駛了五分鍾,便到了顧振宏所在的碼頭。
阿泰留在了甲板上,“顧先生用對講機通知我帶您來,可是不讓我進去。”
顧昕寒點頭,大步流星的進了父親的私人遊輪。
到處是水漬的豪華寢室裏,有一小塊撕裂的女性衣物。
桌椅、沙發,全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碎裂的酒杯、花瓶,撒灑得整個房間都是。
顧振宏獨自一人,瑟瑟發抖的窩在靠近窗口的大床上,從頭到腳都濕透了。
“怎麽了?跟別的女人完事了,讓我來參觀?”雙手環胸的男人,氣場冰寒,不怒自威。
“阿寒,你這次要幫爹地,爹地闖了大禍”蒼老的聲腔,藏不住的哭意,顧振宏的菊花老臉爬滿了恐懼。
父親年輕時好歹也是雷厲風行的大人物,不至於這麽膽小如鼠。
除非——
“你做了什麽?”顧昕寒瞧向窗口,那裏的不鏽鋼管少了一根,露出一個可容納成年人自由穿梭的大洞。
“我”看到兒子盯著窗口,顧振宏眼裏的驚惶更加明顯,身子抖成了篩糠。
“不說?”冷聲一哼,顧昕寒隨即轉身,看向門口。
“我初越的老婆,她、她從窗口掉下去了”
顧振宏的年邁身軀,登時被兒子劇烈的搖晃。
“哪個初越?”男人聲音寒冷入骨。
顧振宏抖得說不利索,“初、初氏的初越,沈念安同學的爹地去、去世的那個初越”
“怎麽不下去救人?”顧昕寒跑到窗口,蹙緊劍眉。
“我、我救了,第一時間跳下去的可、可是根本找不到她”
“多久之前的事?”
“半、半個小時之前,我、我不敢報警她、她不會遊泳啊”
“蠢貨,我回頭再找你算賬!”踢了父親一腳,男人鞋子都沒有脫,就躍進窗外的汪洋大海裏。
顧昕寒這一跳,便從四點鍾延續到了五點半。
他不停的重複潛水,浮上來呼吸,再鑽進水中的疲憊動作。
全都一無所獲!
“報警。”放棄海底尋人的顧昕寒,冷冷的對接到電話趕來的左亦下達指令。
“不行啊,警察一來,就知道是我想對秦茵霸王硬上弓,才把她逼得跳下窗口的。”顧振宏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恐懼的奪走兒子的手機。
聞言,左亦倒抽一口冷氣。
顧昕寒的太陽穴疼極了,額頭的青筋突突的冒起,忍不住又踹了父親一腳,“所以,床上的那塊衣料,是初太太的?”
“嗯。”顧振宏小聲的點著頭,“啊!別打了,阿寒,老爸知錯了!”
“顧總,這件事非同小可。報了警,顧先生也要進局子。依我看,暫時讓咱們信得過的人來找初太太。”
“你來做安排。”顧昕寒深深的歎氣,殺人般的恐怖目光,射穿了鼻青臉腫的父親。
左亦飛快的跑出去。
顧振宏心裏很委屈,卻又有苦說不出。
如果可以,他不會應司南溪的邀請,去酒吧喝酒。
他今天喝的酒,味道極好,卻又很罕見。
他本來沒有醉。
可是,剛回到了遊輪,他見到婀娜多姿進來的秦茵,就醉了。
醉的是心,是眼睛,他控製不住心底的強烈念頭,非要唐突她不可。
他以往不這樣的。
雖然他好色,卻從不逼迫良家婦女。
每個跟他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
唉!
酒後亂性,他才犯了大錯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