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星辰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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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瑾言黑著臉,氣得真是想要殺人!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怒吼出聲,“戚桑美,你想死是不是?”

    那聲音裹著強勢的怒氣,嚇得桑美冷不丁的縮了縮肩,意識瞬間回籠。

    她抬頭,含著水光的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忽地衝進穆瑾言的懷裏。

    細軟的手臂纏著穆瑾言的腰,桑美的臉埋在他的胸口,突然失聲痛哭。

    這場無端的墜池事件,莫名其妙的演變成一出戀人情感糾葛的八點檔,很快被圍觀的大爺大媽傳成各種版本。

    穆瑾言不喜歡被圍觀,也不喜歡被議論。

    但戚桑美摟著他的腰,就是哭,可勁的哭,半點消停的意思也沒有。

    扯不開她的手,又不能公然而然的揍她,到最後穆瑾言是真的沒轍了,隻能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然後在一派歡聲鼓掌裏,黑著臉,一步步從荷花池走了出去。

    右肩上開始愈合的傷口崩開,熱燙的鮮血跟著淌了出來。

    穆瑾言蹙了蹙眉,臉上透著薄冷的光,摟著桑美往她家裏趕。

    戚濤正好關店回家,剛走到巷口就看見自己很不待見的穆瑾言,居然又摟著他的閨女,還旁若無人的往他家裏衝。

    這哪裏還能再忍!?

    他二話不說的衝過去,擋在穆瑾言的麵前。

    看到兩人渾身淤泥,滿是狼狽的模樣,戚濤頓時愣住,“這這是怎麽了?”

    穆瑾言麵不改色的說道:“她落水了!”

    隻是在說這句話時,他心裏莫名的心虛。

    “落水?”戚濤聽到這個都快嚇死了,連忙伸手要將桑美接過去,“你快把人交給我!”

    誰知道,桑美拽著穆瑾言的衣服,後怕的直搖頭,根本不願意放手。

    戚濤一愣,臉都僵了。

    他擰了擰眉,抬頭看了眼穆瑾言,很不甘心的說道:“桑美怕水,麻煩你抱她回我們家一趟。”

    穆瑾言瞄了眼懷裏發抖的女人,擰了擰眉,“沒問題!”

    李玲玉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這一幕,著急得忍不住嘮叨起來,“這都是怎麽了?不才剛出去嗎,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

    戚濤也是滿臉的焦躁,忍不住的提高了幾分聲調,“你就別嘮叨了,孩子落水了,你趕緊帶她進去洗洗。”

    穆瑾言忽然有些明白戚桑美的擔憂,她的這對活寶父母,倒真的猶如驚弓之鳥,風吹草動都能急得跳起來。

    他頓了頓,沉聲問道:“浴室在哪裏,我抱她進去。”

    “啊?”李玲玉看著他,略微的有些愣住。

    戚濤見老婆還在發蒙,忍不住的出聲提醒,“啊什麽啊,趕緊帶過去啊!”

    李玲玉回過神來,反手指著屋內,沉沉地說道:“噢噢噢!在這邊麻煩你跟我進來。”

    穆瑾言將桑美抱進浴室,放在凳子上,他想抽身,卻發現衣服還被她給緊緊地拽著。

    穆瑾言擰了擰眉,略微用了幾分力道想要扯開,結果怎麽也甩不開。

    他忍不住抬頭,黑沉的眸子裏頓時映著桑美蒼白的臉。

    白瓷般的肌膚上糊著些黑漆漆的汙點,像個可憐兮兮的髒娃娃。

    “吧嗒”一聲,滾燙的淚水砸在他的手背上。

    炙燙的溫度灼燒著肌膚,穆瑾言盯著那雙默默垂淚的眸子,心口由不住的抽痛起來。

    不管桑美接近自己到底是何種目的,此刻的穆瑾言,隻是對自己故意的行為感到羞愧。

    李玲玉拿了衣服進來,著急忙慌的說道:“穆先生,這裏交給我吧!你去裏屋的洗手間清洗一下吧!”

    穆瑾言點了點頭,嚐試著扯了扯衣服,發現這一次桑美竟然鬆了手。

    他有些納悶的看著她,頓了頓,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穆瑾言沒有在外人家裏洗漱的習慣,但現在他身上著實邋遢,連他自己都看不慣。

    幸好車裏有備用的衣服,雖是抵觸,還是忍受著在桑美家做了清洗。

    對於他來說,那是平生第一次,用那麽狹窄的洗手間,用那種被水垢堵塞導致水花不均的蓮蓬頭,也是第一次用那麽廉價的沐浴露

    許多的第一次在他按下茉莉花味的沐浴露時,忽然就釋然了。

    夏日時節,那麽多煩心事與陰霾罩在心頭,被那股清幽的味道全部驅散幹淨。

    穆瑾言清洗完畢,處理完肩膀上的傷口後出來,發現桑美還沒有出來。

    戚濤一副防狼的表情看著他,用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擋住通往浴室的走廊。

    誇張的動作,憨厚的表情,穆瑾言從沒想過,原來父親可以是這樣的。

    戚濤誓死堅守“崗位”,指著茶幾上的東西,“穆先生,茶幾上有涼茶,你先坐著休息一下。”

    “謝謝!”穆瑾言點了點頭,指著旁邊的展示櫃,問道:“我能參觀一下客廳嗎?”

    戚濤很是坦蕩,“你隨意!”

    其實心裏各種呐喊!你怎麽還不走,留下來幹嘛?吃飯嗎?!

    戚家的展示櫃裏,放著的全部都是獎杯獎牌。

    穆瑾言大致看了一下,除了三兩個戚暮生的,其他全部都是戚桑美的。

    這戚桑美不是挺蠢的嗎?學生時期的赫赫戰功都是怎麽來的?

    穆瑾言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看著展示櫃裏的照片。

    相框裏的女孩,無一例外的全是長發,紮成馬尾,或者整齊的披散在肩頭,永遠的皮膚雪白,亮得紮眼。

    穆瑾言看了一圈,發現展示櫃右下角的位置是空的。鋪滿灰塵的底麵,有很清晰的痕跡,好像是什麽東西剛被拿走似的。

    身後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慮,李玲玉扶著桑美出來,看到站在展示櫃前的穆瑾言時,臉色微僵。

    李玲玉對著他點了點頭,扯出很勉強的微笑,“穆先生,你洗好了?”

    “嗯!謝謝!”穆瑾言點了點頭,問道:“她怎麽樣?”

    李玲玉撫了撫有些呆滯的桑美,沉沉的應道:“她從小就怕水,今天估計是被嚇壞了。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穆瑾言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那就好,很抱歉,今天給您添麻煩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玲玉一聽他要走,臉上的表情都自然多了。

    戚濤跟著湊過來,“這幾天桑美人不舒服,回頭有機會再請你吃飯以示感謝。”

    這兩人驅趕的意味明顯,半點諂媚挽留的意思都沒有,穆瑾言看了眼垂著頭的桑美,抿了抿唇,心情沉重的告別離開。

    穆瑾言走出戚家的門口,周嶽立刻迎了上來,“穆先生!”

    穆瑾言沉著臉,情緒偏冷,“回C市。”

    周嶽點了點頭,不敢再說什麽。

    穆瑾言肩膀上的傷被崩開,微微的有些疼,他不能向後靠,隻能夠用手撐著。

    忽然,他看到車座下的盒子,鬼使神差的抬手將蓋子掀開。

    一股清雅的檀香味躥了出來,穆瑾言盯著那疊厚厚的便簽紙。

    “阿言”兩個字赫然醒目,刺得他的眸色細微的暗了下來。

    穆瑾言說不清心裏哪裏煩,“咚”地將蓋子蓋上,又將盒子塞進了車座下。

    他揉了揉眉心,淡淡的問道:“她跟徐璽那邊查到有什麽聯係了嗎?”

    “查到的訊息是沒有。”周嶽坐在副駕駛,通過後視鏡觀察了眼陰晴不定的穆瑾言,頓了頓,沉聲說道:“但五年前她與徐少的繼母—葉清有過私下的見麵。”

    穆瑾言臉上的表情很冷,語調更冷,“說下去!”

    周嶽點了點頭,一五一十的匯報起來,“五年前,季言出車禍去世,但承受著喪子之痛的葉清,竟然將季言持有的致遠教育股份全部轉到了戚小姐的名下。”

    穆瑾言聞言,眸底的光又冷了幾分,他敲了敲膝蓋,不冷不熱的問道:“理由呢?”

    周嶽搖了搖頭,“兩人是秘密達成的協議,無人可知。”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有一點很可疑,就是聽說葉清最開始極其反對兩人在一起。甚至將季言與戚小姐逼得離開B市,那之後,他們兩人才在C市共同建立了致遠教育。”

    穆瑾言眯了眯眼,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來是對患難鴛鴦?難怪她會將致遠教育看得這麽重要,不惜去名都陪那個主編喝酒。”

    他心情很差,非常的差。

    周嶽被他臉上的冷氣懂得背脊發涼,急忙補救,“但我們查到的資料,自從五年前與葉清見過麵之後,她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來往,戚小姐甚至連B市也沒有去過,一次也沒有。”

    穆瑾言依舊板著臉,冷冷涼涼地“嗯”了一聲。

    周嶽看著他鐵青的臉,喉結滾動幾下後,緊張的說道:“穆先生,還有一件事”

    穆瑾言猛地睜開眼睛,冷光直接射了過去。

    周嶽被嚇得渾身發麻,小心髒亂顫,“那個今天老宅來電話,星辰小姐來C市了。”

    穆瑾言抽了口涼氣,反手捏了捏眉心,“誰讓她胡來的?”

    周嶽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據說,她是脅迫了司機家才六個月的孩子”

    穆瑾言咬了咬後槽牙,隱忍著問道:“老太太知道嗎?”

    周嶽將腦袋垂得更低了,悶悶地說道:“知道是知道!但是她說讓您幫忙帶兩個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