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真的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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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寶藍愣愣地點頭,“知道了!快拿藥箱來!”
而他們都太著急,海寶藍也沒發現,刑家白已經健步如飛,丟掉了拐杖。
其實,他的腿早就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因為突然心裏不想一個人走!或許那已經是一種依賴,是在一起生活了九個月後滋生的一種類似親情的東西!
總之,他不希望自己好了後,她離開!
再回來時,刑家白手裏拿著藥箱,親自坐下來。
當看到腳背上的血口時,刑家白心裏一抽。“怎麽這麽不小心啊?萬一砍上了大動脈,小心你這命都救不回來!”
“這不是沒砍上嗎?”海寶藍抽了口氣。“我怕疼,你慢點!”
“你也怕疼?”
“廢話,誰不怕疼啊?”海寶藍哼了一聲。“呀!慢點,酒精好疼啊!我寧願被砍了,也不願意被消毒,太疼了!”
“忍著點,馬上就消毒好了!”刑家白夾了酒精幫她擦拭傷口。
“你慢點,我是女孩子,不是豬,你沒必要把酒精棉球給我弄到傷口裏吧,在周邊擦一下就行了,你為什麽要把我的傷口給翻出來擦啊!疼死了!”
“不這樣沒辦法消毒,刀剛切了肉,有很多寄生菌,我不幫你把裏麵消毒一下,就要感染的,感染了小了要住院,大了要截肢的呃!”
“我寧可截肢也不想消毒!”
“傻話啊!好了,別動!”他幹脆抱住了她的腳,認真的幫她消毒。
腳被他抱著,海寶藍的腳上傳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時間讓她的哀嚎戛然而止。
氣氛有些曖昧!
海寶藍緩緩的抬頭,對上一張美如冠玉般的麵容,看到他正很認真很認真的幫著自己消毒,上藥。微微的失神後,緩緩一笑:“其實也麽那麽疼,貌似我有點誇張了。”
“別動,我給你綁上紗布,省的感染了。”低聲說著,刑家白的眼神裏有著沉靜的關切,纏上紗布,然後抬頭看海寶藍。“好點了吧?消毒不疼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在照顧刑家白的同時也得到了他的照顧和關心。
她沒有忘記每次做惡夢時,都是他陪在身邊,依稀想起了過去,以前是林洋陪著自己,可是現在卻是天人永隔。
此時此刻,海寶藍感覺著刑家白那對自己淡淡的溫暖的關切,她婉約的笑了起來,抬首看了眼自己受傷的腳背,懊惱的開口,“沒想到切個菜差點切到了大動脈,真是太危險了!”
聽到她有氣無力的歎息,刑家白輕柔的笑著,“幸好沒有,你是比較幸運,你切菜時想什麽呢?居然可以走神成這樣!”
“我在想你大概該好了啊!”海寶藍說著,突然驚醒的瞪大眼睛。“你、你、你根本就是好了!”
刑家白也錯愕了一下,低頭看自己,是呀!他剛才居然丟掉了拐杖。
海寶藍笑了,“刑家白,你好了!真的可以走了!剛才你沒有用拐杖,你好像自己走的!你快走給我看看!”
看著海寶藍如此興奮的小臉,刑家白站了起來,走了幾步。
“真的好了!真的好了!”海寶藍驚喜的呢喃著,看著眼前高大如神諦般的白衣男子,由衷的高興。“好了,真好!我也該走了,尋找下一個需要我照顧的人!”
刑家白麵容一僵,急急的開口:“也許我還沒有真的好,或許一陰天下雨又開始疼了,不能走路了!”
“醫生說你該好了!”海寶藍搖頭。“你好了,我也該走了!”
似乎沒有了什麽可以留下來得理由了!
刑家白也沉默了!
半天後,他說:“你別動了,我抱你去看電視,我去煮飯!”
“你會煮嗎?”海寶藍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過去的九個月,是你在照顧我,一直吃你煮的東西,現在我也該煮給你吃一次了!更何況你是傷病了!”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天晚上,海寶藍吃著刑家白做的滿桌的菜肴,感到很是欣慰和溫暖。
到了夜裏,刑家白抱她回她的房間,把她擱在床上,她躺下來,在他要離開房間的時候開口道:“你能留下來陪我一會嗎?”
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在他的身邊,她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定,那樣觸動心扉的溫暖感覺讓她無比的眷戀,似乎是疲倦的鳥兒終於找到了巢穴,不用再擔心外麵的風霜雪雨。
“睡吧,我不走。”聽著她那乞求的聲音,刑家白薄細的嘴角微微的揚起,露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躺下了身子,海寶藍輕聲開口:“刑家白,我離開後,你別忘了去看姨婆,她昨天有打電話問你來著!你好了,別忘記告訴她!或者把她接到這邊來,方便照顧,她也那麽大歲數了,你又沒有別的親人!”
“嗯!我是有這個打算!”刑家白開口道。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宋茵,這幾個月我也看出來了,每次宋茵來看你,你都是渾身不自在。但是我想說,人家已經有了幸福,而且馬上生寶寶了!你就別惦記了!現在腿也好了,趕緊的找個女朋友結婚吧!”
微微的詫異。“我喜歡宋茵很明顯嗎?”
“開始幾個月感覺是!但是後來看到宋茵肚子越來越大,感覺你好像看她的眼神也漸漸的平靜了!”海寶藍如實說道。
“你觀察的倒是很仔細!”刑家白輕笑著搖頭,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裏有著可以感知的關切,“那麽你呢?你是不是也該找個男朋友了?為了讓那個人放心,是不是也該找個了?”
“什麽啊?”
“寶藍!其實你不說,但是每次看到你做惡夢,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我也猜個大概,不管是什麽事情,也該讓自己的心安安下來了!九個月了!你在做同一個夢!每次都會哭,有些心事要放下的!”
聽到刑家白的話,海寶藍閉上眼睛,有痛苦劃過眼眸!
“謝謝!”她一直不曾說過,“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我告訴你我的故事吧,我和林洋讀高中時候就認識了,我們是早戀,很純很純的早戀,一直到高三,在我們準備高考的那年的情人節,他給我買玫瑰花,被車撞到了!我親眼看到他倒在雪地裏,看到他腦漿迸裂,看到玫瑰花散落一地……就這樣,他死了……”
刑家白深深地望著她,心疼的點頭。
“我被他的家人罵成掃把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做那個噩夢的時候,就是那一幕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鬧著過情人節,如果他不是急著給我買鮮花,或許他就不會死了!……都是我的錯……我害得他死了……他死了,我哭了整整一個星期……”
想到那些,海寶藍隻感覺已經枯死的心居然再一次的痛了起來,絞擰著她全身的感覺,將一切的寒冷從頭籠罩而下,她突然發出淒厲的呼喊:“上天為什麽要奪去了林洋的生命呢?為什麽?他才十八歲!才十八歲啊!”
“寶藍,寶藍!”刑家白驚恐的喊著,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動的樣子,臉色蒼白,全身不停的顫抖著,牙齒緊緊的咬在雙唇上,似乎在壓抑著承受不了的痛苦。
“為什麽啊?為什麽?”海寶藍隻感覺胸口處一陣劇烈的疼痛,即使過去了那麽久那麽久,她還是覺得心痛難當。
刑家白伸手握住她的手,似乎想給她力量。
海寶藍喘息著,心依舊一波一波的抽痛,原來她的心從沒有枯死,隻不過是被掩藏在了身子裏的最深處,以為說出來會不疼的,可是沒想到說出來還是好痛,似乎又一次讓那血淋淋的傷口劇烈疼痛起來。
“這不是你的錯,誰都不想這樣的!”刑家白慌亂著,握住她那冰冷的發抖的手,心裏想著,她還是沒有走出來陰影,或許她的陰影太深了!
她嚎啕大哭了好久好久,像是把自己所有的愧疚,所有的難過都哭出來一樣。
他陪著她,心裏也滋味很複雜!
哭夠了!海寶藍吸了吸鼻子。
屋子裏再一次的安靜下來,海寶藍歎息一聲,曾經的一幕一幕自眼前浮現而過,淒楚的勾勒起笑容,“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看著她空洞的眼眸裏一片的荒蕪,那樣麻木的神色,讓刑家白手不由的握緊,他能體會到她的悲傷。
“不用擔心我!我的腳好像流血了!”她不確定的開口,因為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我看看!”刑家白揭起被子,看到她的腳果然流血了,那雪白的撒補上,殷紅的滲著血絲。“真的流血了!”
“嗯!”
“我給你換藥!”刑家白隨即去拿藥盒,回來動作熟練的處理著她的腳,從上藥到包紮,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謹慎認真。
海寶藍靜靜的看著蹲在一旁包紮的刑家白,“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你確定?”刑家白有些擔心。
“嗯!我想自己休息下!”海寶藍低聲的說著,忽然仰起頭,看向刑家白,“謝謝你!”
“睡吧!”刑家白開口,走到門口,又停下來,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每個月賺得錢都寄到了一個地方,那應該是林洋的父母家吧?”
“你怎麽知道?”海寶藍錯愕了一下。
“因為你想拚命地彌補你心裏對林洋父母的虧欠,所以你工作的格外認真,活的也很辛苦,夜裏以淚洗麵,白天又嘻嘻哈哈,你這種女孩子,太過矛盾,活的太累!其實能為了心愛的人而死也是一種幸福,至少,他一直到死都是幸福的!真正不幸的人是活著的那個!永遠背負良心的譴責!如果他在天堂知道你這麽辛苦,我想他會很難過的也很自責的!所以,既然你活著,就讓他即使在天堂,也別不放心!好好為了他活著,不要再愧疚,因為即使愧疚,那個人也不會回來了!”
“是這樣的嗎?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嗎?”海寶藍失神的低喃著,忽然感覺心有漸漸的明了,再一次的想起和林洋的快樂日子,那樣單純,那樣潔白無暇,忽然感覺心胸豁達開朗,她要好好活著!
刑家白不解的看著心緒飛遠的海寶藍,在她剛剛枯寂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光亮的色彩,那種代表生命的光彩。
海寶藍忽然笑了起來,雖然眼中還掛著淚,可眼中卻多了份生機。“刑家白!謝謝你!”
“休息吧!”再回來幫她蓋好被子,輕拍著她的手,看著床上緩緩閉上眼的麵容,刑家白有著一瞬間的恍惚,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當刑家白醒來時,房間外,安安靜靜的。
“寶藍?寶藍?”他喊了兩聲,起床,沒有人回答他。
走出來時,客廳沒人。
房間裏沒人。
桌上擺著一張紙條。
刑家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真心真意恭喜你康複,你是個好人,一定要開心哦!別為我擔心,我也會開心的!
當年雄心曾萬丈,
獨自流浪到遠方。
分手時候莫悲傷。
夕陽下,
話桑滄,
奈何兩眼淚汪汪?
雲外誰把山歌唱?
歌聲帶我入夢鄉。
雖然相隔千萬裏,
天不老,
地不荒,
今宵共此明月光。海寶藍!
俞氏集團。
“好了?”俞景瀾一大早看到一身西裝革履走來上班的刑家白,整個人也是錯愕的,驚喜的,上前一拳砸在他的胸膛。“真的好了!”
刑家白揚唇淡笑,“再不好,實在對不起你們了!剛好也趕上了溫小星和宮本的兒子滿月酒,我再也不想坐著輪椅或者手持拐杖去參加宴會了!時間久了我擔心我自卑!”
“你會自卑?”
“當然,我的心是很脆弱得!”
“呃!還好,殘了十個月,你沒殘出心理疾病來,我也放心公司的事情交給你了!”
“放心好了,心裏健康指數,五星!對了,宋茵什麽時候生?”
“就這幾天了,我拿了文件,馬上回去,公司你坐鎮!”俞景瀾黑眸微閃,亮著一樣算計的光芒。“對了,海寶藍呢?”
“走了!”
“什麽叫走了?”
“就是離開了!”
“你沒留她?”
“我為什麽要留她?”
“我以為你會留她的!”
刑家白挑挑眉,“我去工作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