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6風濕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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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是不知道藝術者的寂寞,你看看這些人,有一個懂藝術的麽?全都不懂,我不過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不需要太認真,就算是稍稍跑點調,或者開個小差也沒人看得出來,來這裏的人都是把目光放在異性身上去了,哪會管你唱了什麽。我覺得對著一群不懂的人賣力的演唱,那就是對自己的貶低。”高峰看著這群人搖了搖頭道,頗有一種高人傲視武林的感覺。
不過他說的部分我認為還是有道理的,沒誰會真個為了聽歌跑去酒吧裏,酒吧是用來喝酒、豔遇的地方,它也不會是高雅的代名詞,隻是一群人放縱自我的地方。
“你還沒跟我說你倆剛才聊什麽呢,聊的那麽起勁。”高峰又繼續向我追問道。
小白的事情我沒打算告訴高峰,就算他和小白的關係比我和小白的關係還要好,我這是冒著風險的,知情不報,是有可能按照同犯共處的,我已經提醒了小白,高峰知道與否都已經不那麽重要,他就是知道了除了勸他走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閑聊,聊女人,看哪種女人更容易帶出去。”喝了口啤酒胡扯道。
“行啊,你不說是吧?你不說的話我就找小白問了!”高峰見我不肯說想直接從小白嘴裏問出來。
“你要是找得到他那你就去問好咯。”我攤了攤手道,小白剛才就已經從酒吧的衛生間離開了,他現在能找到才是怪事。
“找得到他?他不就在哪兒麽?”高峰說著指了指吧台的方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差點把我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小白那家夥竟然還真個待在吧台處,手裏又在忙活了,看著他花哨的動作我很不明白,他怎麽還沒走,還有心情在這工作?
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我剛才確實是沒看見一個跟小白相似的人出來,卻直接忽略了小白本人,他可能壓根就沒有想要走,而我剛才在觀察的時候隻顧著找和他差不多的人,忽略掉了他本人,現在他又在吧台上工作了起來,就跟知道這件事前沒什麽兩樣。
我不知道小白是不信還是別有打算,反正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就算是將來有什麽問題他必須自己負責。至於一周的時間我還是打算繼續,一周後我會準時暴露他的情況,我沒有辦法替他擔一輩子。
“怎麽了瘋子?”這一會的時間小白已經做完了自己手裏的工作,被高峰叫了過來,瘋子是高峰的綽號。
“聽說你倆剛才在這裏聊女人?”高峰問。
“聊什麽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哥們不愛好這口,頂多講講葷段子。”小白看著我笑了笑,我搞不清楚他是什麽意思,也不想去猜測。
“得了,你們倆聊吧,我準備走了,明天還得繼續忙事情。”玩了一會我準備告辭了,我來這裏的目的也不是玩,是為了告訴小白這件事,現在目的已經達成,我也不想再多留。
從酒吧出來已經是快要十一點的時候了,街上依舊還有很多的車輛,這就是一個大城市,幾乎晝夜川流不息。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隨後才往家裏趕去,以散步的方式。
出來沒多久就開始變天了,風刮的厲害,就像妖風一樣,等臨近院子的時候光線更弱,看起來都有些陰森森的感覺,不過好在這裏不久之後就會進行拆遷,這樣的情況也將隨著拆遷而不複存在。
回到家裏洗了個澡,洗完出來外邊就已經下起了大雨,雷鳴電閃,頗有種末日的感覺,拉上窗簾關掉燈,黑暗中那雙眼睛好像又出來了,隻有兩個很小很小的黑點,又似乎無孔不入,冷冷的眼神刺在我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我的猜測似乎快要應驗了,打開了床頭的燈來驅散黑暗和恐懼。我這是繼紅色之外又開始對黑暗開始產生恐懼了嗎?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分為白天和黑夜,難道我以後的時間裏有一半都會處於這種恐懼嗎?我不敢想,拿過煙盒掏出煙點上了一支。現在還隻是害怕,我不知道後麵會不會發展為恐懼,如果真的開始從內心感到恐懼,那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就全是折磨。
關掉了床頭的燈,重新把自己置於黑暗中,我想克服這有些害怕的心理。整個房間都變得黑壓壓的,隻剩下煙頭還有一點亮光,隨著我吸煙的頻率房間裏忽明忽暗,這一會的時間裏閃電再次降臨,透過窗簾也有部分光照進屋子裏,到處都是物體的影子。
“小花貓……”黑暗中我呼喚著小花貓,它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兩隻綠油油的眼睛望著我,黑暗中給了它一個手勢,跳上了床,和我一起躺下了。房間裏還是過分安靜,打開手機播放著音樂,隨後又吃了兩顆安眠藥。
不知道多久才入睡,早上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到疲乏,今後我要怎麽麵對這樣的日子呢?揉了揉眼睛就聽見外邊吵吵鬧鬧的,仔細分辨了一下,聲音並不是從院子裏出來的,而是後麵的瓜地裏,有點想不通一大早的一群人跑瓜地裏嚷嚷什麽,難不成已經成熟了,溫爺爺準備給大家分一些?
穿好衣服才來到窗邊,推開窗發現依舊飄著雨滴,就在右前方正圍著一些人,在那群人中我見到了正坐在地上的溫爺爺,頭發亂糟糟的,褲子上沾了不少的泥濘,連著上身的白衫都有泥點子,後邊是正在為他撐傘的溫怡,正一臉焦急的說著什麽。
我再也坐不住了,迅速出了門趕到瓜地裏,這裏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時不時罵罵咧咧的,從他們的言語中我才知道,西瓜被人偷了,一個不剩。剛才我也是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確實已經沒有西瓜了,隻剩下三兩個被踩壞的西瓜還連在瓜藤上,其它的西瓜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看了一眼,我父母也在,於是向我爸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不知道呢,一早就聽見溫叔在這哭天喊地了,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西瓜全被偷了,一個完好的都不剩,這西瓜地雖然是不大,但是這有的西瓜按照市價還是能賣個一兩千塊錢的,就這麽沒了。換做是個年輕人就當運氣不好掉錢了,可是老年人不一樣,一兩千塊錢對他們來說是很大一筆錢了。”
“你們這些王八犢子,我老溫哪年種好了西瓜沒給你們送兩個過去,現在好了,全給我糟蹋了,都他媽喂狗了,一群白眼狼,沒有良心的畜生!”溫爺爺坐在地上破口大罵著,他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也就沒有指名道姓的罵,這樣一來在這裏的人基本上都被他一起給罵進去了。
“狗娘養的,偷我的西瓜,偷吧,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會被雷劈死……”溫爺爺罵著罵著忽然就沒有了聲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都被嚇壞了,溫怡趕緊丟掉了手裏的傘去扶他。
溫爺爺和我爺爺的關係一直很好,從我爺爺走後也是把我當半個孫子對待的,前不久還在撮合我和楚萱,給了我們兩個西瓜,他是一個很好的老人,我沒有猶豫,扒開擋在前麵的人,來到溫爺爺麵前半蹲道:“來!”
在眾人的扶持下溫爺爺趴在了我的背上,背上溫爺爺後才回頭對溫怡道:“你趕緊叫車,救護車出租車都叫!”
說完之後沒等溫怡的回答,快速往馬路上奔去,好在弄西瓜地的時候溫爺爺專門搞了點沙來,混合成沙土,現在就是雨水淋濕後也並不怎麽滑溜,幾分鍾的時間就趕到了馬路上,迎麵就是一輛出租車,我不知道是溫怡叫的還是它自己過來的,直接就站在了馬路中間迫使他停下。
溫怡也從後麵跟了上來,打開了後排座位的門將溫爺爺塞了進去,隨後我和溫怡才上了車,一路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去。
……
兩三個小時後才疲倦的坐了下來,旁邊的溫怡也是一樣,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洗漱一下換身衣服,身上還穿著睡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溫爺爺紅腫的眼睛已經掉不出眼淚來。
“別太傷心了,至少溫爺爺的命撿回來了,隻是這風濕性心髒病以後可不能這麽急這麽勞累了。”看了眼病床上的溫爺爺對溫怡說道。經過這兩個多小時的努力溫爺爺的情況才穩定下來,而檢查結果是患了風濕性心髒病,看了眼儀器,這會心率還有點高,處於一百二到一百四之間。
“嗯,我已經給爸爸打電話了,他下午就能回到成都。”溫怡看著病床上的溫爺爺點了點頭道。
今天肯定是把她也給急壞了,雖說我們都已經二十五六了,但是這樣的場麵經曆的很少很少,還沒有親自送走過任何一個親人,所以對於這樣的場麵還有點難以接受,繼而想起了今天事情的開端,全都是因為西瓜被偷所引出來的:“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把這個偷瓜賊給揪出來!”(m.101novel.com)